第49章 049 接送
言天霁自然是认识黎昀的。
当年他是个菜鸡的时候,黎昀就已经是令人仰望的元婴大佬。等他从筑基到了金丹,黎昀那时已经飞跃至化神,成了太玄宗唯二化神的修士——
另一名是今年已经一千五百岁的太上老祖。
与之相比起来,黎昀不足百岁就晋升化神,简直是年轻得过分。
认识归认识,正经的话却没有过几句。
故而一遇到黎昀,言天霁激动得掏出他那把可以飘花的扇子,羞涩而腼腆道:“剑君,晚辈仰慕您多年,可否在晚辈扇子上题个字?”
南絮:“”
好家伙。
感情她师兄还是黎昀的脑残粉。
言天霁捧着扇子,见黎昀未表态,朝她飞来几个媚眼。
南絮莫名其妙地看回去:你看我干嘛?
言天霁又飞回来:你帮我要个签名!
两人的眉来眼去落入黎昀眼中,他垂眸道:“抱歉,我不擅题字。”
黎昀看向她:“南絮。”
这是喊她上纸鹤了。
南絮有点纠结。
也不是因为昨晚那一点点别扭。主要是她是卧底!
这么坐着黎昀的纸鹤招摇过市,很快就会被柳菱歌知道,然后又被封异知道吧?!
南絮看着言天霁,又看着黎昀,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
她道:“师父,我师兄的孔雀力有不逮不如您也带上他?”
两个人乘纸鹤太扎眼,三个人不就行了!
言天霁喜出望外,脸都红了:“可、可以吗?”
他十分配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孔雀:“花,你病得好重啊!”
方才还精神伙的绿孔雀顿时瘫软在了地上,半翻着眼睛,演技那叫一个精湛。
南絮:牛逼!
言天霁拿出了祖传的厚脸皮技能:“剑君,您看我这孔雀病得这样重”
黎昀瞥了他一眼:“那你便留在此处替你的灵兽诊治。南絮,我们走。”
南絮:“”
言天霁:“”
南絮不情不愿地上了黎昀的纸鹤。
身后是言天霁留在原地,哀怨痴缠的目光。
做猫时南絮不是没乘过黎昀的纸鹤,做人时倒是第一回。
这纸鹤似乎可以随意调整大,她初入山门那天,纸鹤就是一个巨大的形状,载着那些想离开的弟子飞走。而现在,这纸鹤的背上,就只刚刚能坐下两三人的样子。
南絮不可避免地与他挨得很近。
离得近了,鼻尖就满是他身上那股幽淡的冷香,清清凉凉地飘过来。
没过一会儿,她体内的隐痛就被抚平了。
取而代之的是
痒。
她耳朵上方长角的地方又开始痒了!
南絮简直如坐针毡。
这这这这要她怎么办啊?!
她往后缩了缩,想要避开那香味。但纸鹤上就那么方寸点的位置,她往后挪一点,又挪不开,再往后挪一点点。然后
她摔下去了。
淦。
骤然失重的感觉令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她伸想去抓住那纸鹤的腿,却握住了一个宽大的掌。
他用力将她一拉,她就被他提了起来,周身伴随着一股清风诀,落座在了他的身前。
这回两人离得更近,她能感到自己的背部直抵着他的胸膛,肩上甚至还随风飘过来一缕他的长发。
他的身躯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其中,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气息,不容忽视。
南絮茫然片刻,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握着他的。
他的如同玉石一般,冷而硬,冰凉修长,并不柔软,掌心还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子。
做猫时隔着一层毛发,感知不到,没想到变成人了,反而更加能够了解他
不对。
她干嘛一直握着他的啊,好像她在占便宜哦。
她略带些慌乱地松开,脸上有点发烫。
“师父”她艰难道,“我坐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妥当。”
男人声音淡淡:“有何不妥?”
背对着他,南絮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他温热的呼吸却近在咫尺,喷在她耳畔上方——
正好是她长角发痒的地方!
南絮顿时觉得头上的角更痒了。
她弱弱地将自己缩起来:“师父,我想坐在后面。”
他道:“你还想掉下去?”
南絮:“”
明明他的声音一本正经,好像就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但她怎么感觉自己被嘲讽了?
南絮被他噎得无话可。
她咬着唇,忍耐着那股痒意,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头上的角该不会等她化成人形的时候还在吧???
她抬去摸了摸,没有摸到鼓包,又抬起另一只,将另一侧也确认了一下。
还好还好。
她心中松了口气。
正当她要收回,纸鹤一个俯冲,她没反应过来,背撞上了身后男人的脸,刚好擦过了他柔软的唇瓣。
救救救我!
南絮顿时连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巨大的尴尬朝她涌过来,以至于让她都短暂地忽视了耳边的痒意。
“抱、抱歉师父,”南絮努力把自己缩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嗯。”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他道:“无事。”
听到他这反应,南絮不禁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尬点太低了。
难道他们修道之人一点都不在意这种肢体触碰?
她却不知道,在她的背后,男人白发之下,耳根微红。
这么交谈的片刻间,纸鹤俯冲落地。
南絮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耳后传来他的声音:“到了。”
南絮如蒙大赦,从纸鹤上跳了下来。
言天霁还没到,赤丹峰此时没什么人,只有一些洒扫的仆。
南絮道:“多谢师父送我,我带您去找乌”
咦?
好像有哪里不对。
南絮问:“师父,你是来看病的?可乌师父他不在啊。”
黎昀道:“他今日便会回来,我在此等他。”
南絮:“哦。”
她惦记着自己要背书的事情,加上头上的角实在发痒,找借口溜走:“那师父,我去背书了?”
黎昀点头。
少女一溜烟地跑走了,带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黎昀抬抚上双唇,复又放下。
他拿出传音石:“乌峰主,你该回来了。”
乌大柴莫名其妙:“我不是与你过,我明日才回?”
黎昀道:“我在赤丹峰等你。”
罢,他断了传音石。
乌大柴在另一头气得跳脚。
这人好端端地跑到他赤丹峰做什么!
一定是想要拐跑他乖巧的徒弟!
不行,他得立马回去!!!
乌大柴当即退了客栈的房,往仙舟的核心中加足了灵石,催动着仙舟全力往太玄宗飞去。
乌大柴迫不及待地赶回太玄宗时,言天霁也乘着他的孔雀回到了赤丹峰。
一到赤丹峰,他就看到他的偶像黎昀剑仙白衣飘飘地站在一株海棠下。
言天霁立马整了整衣冠,走到黎昀的面前,心情雀跃:“剑君来我赤丹峰做客,师父不在,我自当尽地主之谊!”
他将黎昀引到一处院坐下,为他泡了壶仙茶,然后开始和偶像聊天。
言天霁也是听着这位剑仙事迹成长的,对于一些传,他好奇万分。
譬如:
——“传闻剑君在筑基时曾亲斩杀一只金丹后期的妖兽?”
——“假的。”
——“那、那剑君在金丹时曾经大战五名元婴修士?”
——“没有。”
——“听剑君晋升化神时,天雷七七四十九道,剑君亲自用剑将天雷斩断”
——“谣言。”
言天霁:“”
好像忽然明白师妹为什么讨厌我了。
问了问题之后听到这样的答案好让人郁闷哦!
言天霁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两人这么聊着,呃,准确地是言天霁单方面没话找话之后,言天霁的掌心忽然蹦出一只雀。
雀“啾啾啾”地叫了三声,言天霁起身道:“剑君,恕晚辈失礼。时辰到了,我该去给我师妹送吃的了。”
罢,他往旁边的葡萄架上摘下一串葡萄,在旁边引下山的灵泉水池旁清洗干净,装入盘中,又摆上些莓果装饰,精心把这果盘摆得如同他身上衣物一般花枝招展。
黎昀敛眸,不动声色道:“为何要给她送吃食?”
言天霁道:“师父过,师妹尚未辟谷。背书太累,应当让她多吃些,别让师妹饿瘦了。”
言天霁端着盘子,正要离开。
却听黎昀道:“我随你去看一看。”
言天霁自动为他补齐了理由:“剑君是否想看看师妹她学得如何?”
黎昀道:“嗯。”
言天霁想起南絮不仅是乌大柴的弟子,还是黎昀的弟子,有意为南絮在黎昀面前些好话——
当了影徒的人,并不是与原来的师门就没有关联了,相反,关联还相当紧密。
曾经太玄宗就发生过,徒弟当了影徒,另外拜师,先前的师父与后来的师父起了嫌隙,将那名倒霉徒弟夹在中间磋磨的事情。
言天霁对这个师妹南絮印象很好,当然不愿意见到她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
于是他热情道:“师妹她学习勤奋刻苦,非常努力!”
他又叹了口气:“唉,就是师妹太独立了些,不懂之处,都不愿意问我问题。”
言天霁忧愁地叹了口气。
但他这忧愁没过多久,待他端着果盘进了书房,熟悉地朝着南絮飞了个媚眼:“师妹,吃点葡萄”
南絮沉浸在书中,连头都没抬,指着书中一处问他:“师兄,这处是什么意思?”
言天霁立即精神百倍,替南絮解答起来。
黎昀看在眼中。
原来那媚眼只是个引子。
只是言天霁想要让南絮问他问题。
他心中不知为何,轻松了几分。
他站在门外望着她。
坐在这书房中的南絮,确实与练剑时不一样。
练剑时,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敷衍、抗拒和糊弄。就像是每个不愿意练剑的弟子一般,并无不同。
然而她此刻,看着中的书本,神情却极为专注。
这种专注令她身上带了股陌生的、他从未见过的气场。
在此刻,她不是撒娇的猫,不是拥有雄浑血脉之力的神兽狻猊,而是努力研习丹道的
人。
自从乌大柴问了他那个问题之后,他时常不知该如何看待她。
师徒之谊,爱宠之情,男女之爱
这几样有何分别?
现下,他忽有所悟。
乌大柴问的并不是他的感情。
乌大柴是问他,将南絮看作了什么。
看作徒弟、看作爱宠,亦或是,看作与他平等的人。
也就是此刻,他忽然发现了,南絮身上一直与别人不同的地方。
他并非没有接触过启了灵智的妖兽,有些能通人性,有些能化人形——
但那些,都不是人。
纵使那些妖兽在人群中伪装得再好,他依旧能够一眼看穿那股妖性。
南絮不一样。
从一开始,他见到这名弟子之时,她就是彻头彻尾的人。
仿佛从一出生开始,就在人群中长大,接受着人的教导,行为处事,皆遵循着人世间的准则。
妖修行事张扬,魔修行事狠辣,她的身上,却沾染着一股独属于人修的“中庸”。
她难道是在人间长大的?
那她又如何与魔修扯上了关系?
顷刻间,黎昀脑中闪过种种猜测。
他又望了正在看书的南絮一眼,悄然离开。
而在他离开的刹那,南絮吸了吸鼻子,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冷香。
她一抬头,看到黎昀的背影,连忙抓起一颗丸子塞进了嘴里。
她看着黎昀离开,轻轻松了口气。
她吃的是清心丹。
身为太玄宗的内门弟子,宗门每个月都会给他们发放少许的灵石和丹药,用以帮助她们修炼。
益气丹是用来增补灵力的,南絮自己本身经脉里灵力紊乱,自然不会用这个东西来让自己徒增痛苦。清心丹嘛,就约等于清凉油,提神醒脑,心思杂乱时帮人排除杂念,面对一些瘴气毒气时,也能起到微弱的作用。
南絮刚才跟黎昀同乘仙鹤,经脉的疼痛被压下去了,脑袋上长角的地方却一直痒得不行。
她从前一直没吃过清心丹,怕清心丹里面的药物带着热性,会引得她经脉里的灵气更加躁动。
但她如今也学了半个月的丹道了,知道这丹方里面的每样东西都是什么作用,吃进口中也不怕。
长角的地方发痒,令她心烦意燥,看不进书,她就死马当作活马医,拿出清心丹来试了试。
嘿,没想到这清心丹居然对她起效了!
嗯不过可能是因为她还是炼气期的弟子,宗门发放的是最低级的黄品丹药,没什么药性。虽然缓解了她的痒,但也就缓解了一点点。
治标不治本啊!
南絮一连扔了几颗清心丹到嘴里,苦恼地低头看书,然后脑中灵光一现。
南絮看向言天霁:“师兄,嘿嘿,我有一事相求。”
“你!”
言天霁道:“只要你出来,师兄定会帮你做到!”
南絮道:“我想炼丹。”
“没问题啊。”
言天霁一口应下。
他声道:“我也觉得师父不该把你拘在这看书,书看多了,人也傻了。”
南絮:“?”
我怀疑这人在内涵我傻。
言天霁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走吧,师兄带你去炼丹。咳咳”
他羞涩又期盼地朝她抛了个媚眼:“要是有何不懂的,师兄会教你!”
南絮答应得很爽快:“放心吧师兄,不懂的我一定问你。”
言天霁身上那股欢快劲都要遮不住了:“师妹,你真好!”
南絮心中默默道:师兄,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
玩火,她是一流的。
要是玩火都玩不过人修,她还当什么神兽啊!
两人就这么丢下书本,来到了丹房。
在赤丹峰,丹房有七个,这是乌大柴及赤丹峰弟子的固定位置。另外还有三个丹房,供外人借用,或是供丹房有损时备用。
嗯丹修嘛,炼丹时将丹房给炸了,也是常有的事情。
每个丹房都连接着地火,南絮进了一个偏院里的备用丹房,又进药房中取了些药材。
言天霁扫一眼她中的药材:“师妹,你要炼清心丹?”
南絮点头:“我想先从最基础的丹方学起。”
言天霁很支持她:“对,咱们炼丹就是要稳扎稳打。”
他其实有些觉得这丹方太低级了。
不过师妹都开口了,怎么能打击她呢?
言天霁十分好心肠地嘱咐道:“有问题一定要喊我哦!”
南絮道:“一定!”
南絮坐在了丹炉的面前。
这丹炉品质显然没有她上次炼丹时用的好——
嗯,不过也是废话,她上次用的是乌大柴的丹炉。
南絮走了点神:等到她攒了点钱,是不是也要买个趁的丹炉?
她给自己撕了一张符箓,戴上安全帽,开始结丹印。
结完丹印之后,她灵力一注入,地火就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朝她奔涌过来。
大约是隔了太久没见,火苗非常想她,围着她的指尖跳舞,抒发着对她的想念。
南絮感受到了地火的热情,拍了拍火苗,示意它变一些。
一上来就开这么大的火,丹炉会糊锅的!
地火顿时乖乖地听话变了。
言天霁本来还以为师妹控制不住地火,想要冲上去救场,保护师妹的安全。
结果他就看到那难以驯服的地火在南絮的中搓圆搓扁,仿佛一个面团一般轻松揉捏——
言天霁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他金丹后期,用灵力控制也做不到让地火如此听话,生平也就仅见师父和几名元婴期的丹修能够做到如此而已。
但师妹
才练气期???
嘤嘤嘤嘤。
言天霁蹲角落哭去了,边哭边用扇子给自己制造一场唯美飘逸的花瓣雨。
心好痛。
师妹控火如此熟练,想必是不需要他的帮助了。
师兄心里很受伤。
心情低落了一会儿,言天霁又打起精神来继续看南絮炼丹。
炼个最基础的清心丹而已,过程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但言天霁就是想知道,南絮能够将这清心丹练到什么程度。
他盯着南絮的步骤,看着她一件一件地往里面加入材料,步骤和法都没有出错,火候更是不用,那地火仿佛她最忠诚的奴隶一般,任由她控制。
言天霁心中又是受伤,又有些欣慰。
师妹如此出众的天赋,难怪师父要从黎剑君中将这弟子抢来,收做影徒。
咦,他为什么要用“抢”?
言天霁还未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就见南絮往丹炉里扔了一件丹方之外的东西——
正好是他刚刚送过去的葡萄。
师妹,难道是要改丹方?
言天霁幽幽地叹了口气。
师妹啊,还是太年轻。
他以前也做过这样的傻事,觉得自己天赋卓绝,往丹方里加点什么,少点什么,问题不大。
然而问题大极了。
一张丹方,用多少药材,用什么火候,用什么法,都是无数丹道前辈反复试验过的精华。擅自更改,要么废了一炉丹,要么好好的补药,被炼成了毒药。
不过这样也好。
待到师妹这一炉丹失败了,岂不是又会来请教他这个师兄?
想到南絮会围着他问问题的场面,言天霁又美滋滋地笑了起来。
就这么等了没多久,南絮的炼丹结束了。
言天霁凑过去:“师妹,让我来给你开炉——”
他掀开炉盖,满炉圆润饱满的丹药躺在丹炉里,清香四溢。
“这是”言天霁道,“地品一阶清心丹?”
丹药的等级分为天地玄黄四类,天品为最高,每一品中又分为三阶,一阶为最好,三阶为最次。
言天霁见过丹药无数,只需一看一闻,就分辨出了这丹药的等级。
地品一阶!
南絮改了丹方,居然没有失败,反倒更好了!
言天霁又想蹲角落里哭了。
这下师妹又不需要他了。
他哀愁地看着南絮,眼神强烈到令南絮无法忽视。
南絮问他:“师兄不高兴?”
“没有。”
言天霁极力挤出一个笑容。
师妹炼成功了一炉丹,他可不能打击师妹的信心。
他转开话题:“你为何加了葡萄进去?”
南絮道:“你不觉得这清心丹泛着苦味很难吃吗?”
言天霁:“?”
南絮:“我不仅想要葡萄味的,还想要橘子味的、桃子味的、苹果味的,嗯,越多越好。”
她头上的角也不知道要痒多久,她得多弄些清心丹当糖丸吃。
言天霁被她这么一,思路大开。
他捏起一颗丹药,扔进嘴里。
片刻后,他点评道:“加入葡萄之后,果然好吃许多。”
南絮想了想,道:“师兄,你这水果味的清心丹,拿出去卖,会有人买吗?”
言天霁毫不犹豫地点头:“会。”
他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清心丹。”
物以稀为贵。
总有人不差钱,吃个稀奇。
南絮兴奋道:“师兄,我们来一起炼丹吧!”
言天霁也觉得她这丹方里加水果改善口味的做法很稀奇,答应了下来。两人一直开炉炼丹,炼了一整天的清心丹,待到乌大柴回来的时候发现,整个赤丹峰都飘荡着清心丹的味道。
乌大柴气得眼睛一瞪南絮:“书背完了吗,就跑出来炼丹?”
“还有你,”乌大柴指着言天霁,“也跟着胡闹!”
两人并排站在挨训,黎昀站在一旁,并未言语。
待到他觉得乌大柴教训得差不多了,开口打断他:“乌峰主,你先替我看病罢。”
“对对对,”南絮道,“我师父他等了您一天呢!”
乌大柴又去瞪黎昀。
你就惯着吧!
黎昀不为所动,带着乌大柴离开。
等到乌大柴一走,言天霁与南絮立即凑在一起分赃咳咳,不是,分钱。
南絮暂时没有门路,就将所有丹药都托付给言天霁售卖,言天霁先预付了一笔灵石给她——
三百块中品灵石!
爷有钱啦!
天色一黑,南絮收起灵石,正要美滋滋地回踏雪峰,黎昀却冷不丁地又出现在她眼前。
他道:“上来,我送你回去。”
南絮:“”
南絮难以违抗师命,坐在了纸鹤上。
离得太近,约等于又坐在了黎昀的怀里。
南絮百思不得其解。
好好的一个师尊,怎么就成了她的接送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