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清颜回答的时候，沈煜一个翻身，将头埋在顾清颜的脖颈，相依相偎。

    原本来有些困倦的顾清颜顿时就彻底清醒了，昨晚的点点滴滴浮现在她眼前，一张脸羞红。

    两人好像回到了在紫鸢山庄的时候，顾清颜完全不敢乱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他中的药效果太强，两人折腾到了天明才歇下来。

    顾清颜不好意思听自己的声音，早就已经哑了。

    就在这时，暖冬的声音传了进来。

    “姐，大事不好了，林子出事了，他刺杀七皇子不成，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现在送回了内务府。”

    “你什么！”顾清颜惊讶道。

    林子昨日都好好的，没事去刺杀七皇子做什么？

    没听两人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应该不会到刺杀七皇子的地步，兴许只是误会。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是，姐。”

    知道皇上还在里面，暖冬也不敢随便闯入。

    在顾清颜完后，沈煜传来一声冷哼。

    “还有力气？”

    顾清颜双颊绯红摇头，脑子里瞬间就想起了某人昨晚上的胡作非为。

    “不，皇上，臣女只是要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林子是我的朋友。”

    沈煜也没有再拦着顾清颜，任由她起身。

    等顾清颜拥着被子穿好，下床那一刻，双腿发软，又跌回了床上。

    “呵呵。”

    轻笑传来，顾清颜有些恼羞成怒。

    不是他这样，她也不至于会连站着都腿软。

    现在两人的关系这般，顾清颜的心里也乱得不行，甚至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皇上，臣女先行告辞。”

    缓和过来后，顾清颜便站起身，忍着不适想要出门。

    身后，沈煜幽幽地声音响起。

    “丫头，当朕的嫔妃，你可愿意？”

    沈煜又问了一次，他觉得昨晚上根据顾清颜的反应来看，她的身子很诚实，还记得他。

    现在再来问，兴许她会答应。

    然而，顾清颜却是咬唇，并没有转身。

    “回皇上，臣女不愿。”

    完便转身离开，被屋外的寒冷刺激得打了个寒颤。

    原来，有他在的地方，是这么温暖。

    顾清颜压下心中的念头，一眼便见到了屋外等候的暖冬，与她一道往内务府而去。

    沈煜沉下来脸来，眼中似有狂风暴雨。

    这丫头，又一次拒绝了当她妃子！

    怀着一股愤怒，沈煜也起身，带着秦峥回了勤政殿。

    顾清颜和沈煜一前一后离开西暖阁的消息传入了皇后的耳中，她并没有理会，依旧在殿内休息。

    既然皇上没有什么反应，她便装作不知。

    正好，太后都不惜对顾清颜出了，这样也算是对顾清颜的一种保护。

    在宫中，低调一些总归是有好处。

    待顾清颜和暖冬赶到内务府，林子也在他以前的房间。

    入内，林子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整个人进气多，出气少。

    “林子，怎么会这样？”

    顾清颜大吃一惊，没想到昨日还好好的人，今日就变成这等模样。

    此时林子身边还有一位年长的太监，见顾清颜进来见林子，摇头叹气。

    “顾姐来了，林子在等你。”

    听到这话，顾清颜便明白，林子应该是没有活头了。

    林子倒是不在意，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此时暖冬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坐到林子床上，将人给扶起来，双眼通红。

    “林子，你要赶紧好起来啊。”

    暖冬往日里虽然与林子的交集并不多，也就是顾清颜吩咐，才会找他有点事外，很多时候也没有单独同他话。

    但在暖冬心里，林子可可爱爱，和她一样都是奴才，也很善良。

    如今变得伤痕累累，暖冬也好像看到了自己。

    “我没事，姐来了。”

    林子话的声音很轻，每一个被吐出来的字，都像是五脏六腑从刀尖上划过。

    刚完，嘴角便溢出鲜血。

    顾清颜摸出帕，赶紧给林子擦拭。

    “若是难受，便不要了，将身子养好后再。”顾清颜也红了眼。

    她很清楚，这话只是安慰他，林子的状况并不好。

    在被暖冬扶着坐起身后，林子身上的棉被滑下，露出了他周身的伤痕，全都显得那么狰狞。

    大约是看到顾清颜的目光，林子想要遮掩身上的伤痕，却没有什么力气，索性便放弃了。

    “姐，能够认识你，是林子的福气，不能看着你嫁人了，但姐以后一定会幸福。在姐来之前，奴才有很多话想要对姐，可看着姐，什么都不出来。”

    话间，林子抬起来。

    姐，成为太监，并非林子所愿，若是有别的路，也不会进宫。

    没关系，这一世已经没了指望，只愿来生还能与你相遇。

    菩提寺那一碗蘑菇汤，温暖了我的身体，也温暖了我的心，我并未告诉过你，当初我的母亲在临死前，也是给我熬了一碗蘑菇汤。

    顾清颜伸出，握住林子的，感觉到他掌的冰寒。

    “林子，你要振作起来，都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你会好起来，相信我！”顾清颜流下眼泪，“对，范太医成了范院首，他的医术高明，一定会治好你的。待他将你只好，以后你便跟着我在坤宁宫当差，这样便不会被人欺负了。”

    虽然林子什么都没，但她通过昨日卫阿的话，心中猜测林子可能是因为她才会如此。

    一时间，顾清颜心里难过得不行。

    内疚将她淹没，她不愿意林子就这么死去。

    林子从顾清颜的心里伸出来，抬往顾清颜的脸上而去。

    顾清颜并没有丝毫闪躲，她知道林子肯定不会伤害她。

    冰凉的替顾清颜拂去脸上的泪痕，这也是林子头一次这么大胆，对顾清颜伸出了。

    若是放在平日里，他丝毫动作都不敢有，只能默默地垂头。

    也好，这一身残缺的身子，哪里配得上顾清颜，死了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还有好多话未曾对你言明，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