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离开 玫瑰没了,我们的爱情死了
祁棠走的那天, 天气很晴朗,祁野来机场送他。
两人在候机厅坐着, 沉默了很久,直到祁棠快要登机的时候,祁野才缓缓开口:
“你放下了吗?”
祁棠神色很淡,十分坦诚直接:“没有,放不下。”
祁野垂着眸:“是爱,是恨, 还是不甘?”
指尖摩挲着行李箱,祁棠嗓音嘶哑:“都有。”
在林安的事情上,祁棠现在属于看得很清,拎得也很清, 但感情上还没办法抽身。
所以他现在要去做的就是让自己放空, 然后从这段伤害里抽出身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去实现梦想。
祁野不知道该怎么劝:“那你算怎么办。”
祁棠得很缓慢:“感情的事,就要用感情来做个了断。”
以牙还牙, 以口还口。
当初他为了林安,已经疯了一回了,把什么都交了出去。
那现在, 就再疯一回,负负得正。
他不想去管后果, 他只想这么去做。
祁棠觉得,自己骨子里也是有些偏执的。
就像是画画这件事, 即便他高中时被逼迫放弃了,也一直念着, 到现在还是重新拾起来了。
所以有些事, 不去做, 他永远都放不下。
又是一阵沉默,祁野拍了拍他的肩,没再问什么,只:
“到那边好好的,我让财务给你的卡里转了一笔钱,别委屈自己。”
祁棠心里一暖,很感激:“嗯,谢谢哥,我以后会还你。”
祁野笑:“好,那我等你回来。”
广播的声音响起,祁棠站起身,拖着行李箱大步离开。
起飞前他回头再看了眼这个城市。
难怪人们都,失恋的话,就换一座城市吧,这不仅意味着抛去过去往前看,也真的让人感到轻松。
至少祁棠感觉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就在他看着窗外的景色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好巧。”旁边一直戴着棒球帽的男生抬起头,理了理头发,转过来对他笑。
祁棠看了他一眼,有些微惊:“秦晓?”
他很快平静下来,微微一笑:“你也去法国吗?好巧。”
秦晓点头:“嗯,短期内可能不会回来了。”
莫名地,秦晓的存在让祁棠有些愉悦,那是一种即将到达新地方、身旁却有老朋友陪着的心安。
“那画室的事呢?下个月的比赛,我被取消资格,应该是你顶上才对。”祁棠。
秦晓板着个脸,皱了下眉:
“那种老师,思想死板,不懂得变通,我不觉得他能教得好我。”
飞机上开了空调,有些冷,秦晓把身上的毯子递给了祁棠一半,又一边:
“而且,因为自己曾经的经历,就把情绪迁怒到别人身上,不明是非、不听解释、自我独断,这样的人,难怪会一辈子没有机运。”
“我不稀罕,就跑了,把老头子气得够呛。”
祁棠很轻地笑了下。
这孩子,多少有点少年心性,不过很可爱。年轻是有任性的资本的。
秦晓看着他嘴角的一抹弧度,心跳顿了一瞬。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见祁棠笑了,看来祁棠是真的从情绪中走出来了。
这让秦晓莫名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耳朵缓缓泛起绯红,憋了半天,忽然憋出一句: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语气还带点恼怒。
祁棠抿起唇,看着他裸/露出来的细白胳膊,把毯子扯过去给他盖住:
“没有。而且,还没到夏天,你穿短袖会受凉。”
秦晓被他的动作弄得心头一软,却扭开头倔着嘴:
“你别骗我,我学过地理,法国的气候要比咱们这儿更温,那边会热一点。”
祁棠没话了,大概十八九岁的男孩都比较的傲气。
他这个年纪时,也是天大地大什么都不怕,在别人眼里有些幼稚,但自己却觉得自己很勇敢很潇洒。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气氛很好,秦晓忽然又:
“你那幅画,画完了吗?”
祁棠:“哪幅?”
秦晓:“就那幅枯藤的,本来算用到下个月参赛的那幅。”
祁棠指尖摩挲着毛毯,神色很淡:“没有。”
他这段时间都没碰过画笔,而且那幅画,似乎残缺着,更能表达他当时的心情。
秦晓又:“能给我吗?”
祁棠看了他一眼:“能是能,你拿去干什么?”
秦晓卖了个关子:“我我认识一个权威,想让他看看你那幅画,你信不信?”
孩子能认识什么权威。
但祁棠还是礼貌地点了下头:“信。”
秦晓眉眼有些得意,但他在极力压制:“你信就好,反正你给我就是了。”
随后两人都没再话,这一路的旅程还很长,祁棠闭上眼安心地睡了过去。
*
花圃毁了之后,林安每天都睡得不好,但还要强撑着工作,身体和精神上消耗得都十分厉害。
而且,他越来越想朋友。
屋里那些祁棠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他都心翼翼地收了起来,被毁坏的他也在尽力修复。
花圃里,他把野玫瑰种了回去,又亲自去挑了些洋桔梗的花苗细心栽种。
但不管他把这一切还原得再好,都达不到以前的效果了。
似乎这些都是祁棠在告诉他——碎了就是碎了,晚来的珍惜不能弥补破碎。
一想到这些,林安更加头疼得厉害,心里也止不住的一股疼痛在翻涌。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某一天早,他开门,却在家门口发现了一样东西。
林安心跳一滞,不清是什么情绪。
那是一个很的随记本,只有巴掌大,是以前祁棠经常随身携带的。
他蹲下身,把本子拿起来,心跳如擂鼓。
是朋友回来过吗?
林安很想平静下来,但指尖伸出去时,却仍然带着一抹微颤。
一页一页翻开,他发现里面记载的全都是自己的喜好。
比如:不吃辣,爱吃冰棍,晚饭后要抽烟,不喜欢绿色青菜里放花椒……
林安眼眶逐渐变红,他忍着难过继续往后翻。
还有:不喜欢我咬他后脖颈,但我喜欢,这是一种标记,进入他还不够。
我喜欢看他为了我忍住疼痛的样子,这是他也爱我的证明。
林安咬着牙,把本子合上,一只手捂住脸。
朋友好傻,那不疼不痒的咬,他以前只是当做情趣……
林安感觉心口疼得厉害。
他撑着膝盖起身,但长期的睡眠不足让他大脑发昏,摇晃了几下后,林安一头栽倒在地。
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田助理在一旁皱着眉头。
“先生,医生您是没吃早餐,低血糖,还有精神和身体上的疲劳,其他没什么大问题。”
林安撑着坐起身,他想起了,以前祁棠在的时候,总会逼着他吃早餐,而现在,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吃过早餐了。
林安沉默了很久。
“没有大问题就走吧,回公司。”
田助理还想什么,但他知道林安的脾气,向来一不二,便只扶着人下了床。
他想,先生是爱着祁先生的,虽然可能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但也是爱着的。
以前先生跟祁先生在一起时,那种开心和愉悦,是他跟了林安十多年都没看到过的。
他也能感受到,先生很舍不得祁先生。
只是,祁棠陷得太深了,那种情况下来,分手确实是对祁棠最好的决定。
商人思维:从根本上解决矛盾。
田助理觉得,先生在这件事上做得没错。
但之前对祁先生的忽视、不在意,以及欺骗和隐瞒,还有不尊重也都是真的。
他始终相信一句话——不管是什么,欠了别人的,都是要还的。
先生现在就是在还债。
又过了一段日子。
祁棠在国外已经安定了下来,秦晓这孩子似乎有一定来头,给他提供了一个画室。
但要求是,他得指导画室的人画画。
不过问题也不大,那些孩子多半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很懂事,只是偶尔调皮。
祁棠每天都过得很省心,也很充实。
后来他接到了张丞的电话。
那是一天晚上,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收拾完画室正准备回家。
张丞问了一些他的近况,聊得很愉快。
然后两人忽然没了话,但张丞却不挂断电话。
祁棠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垂着眸把画室的门锁上,然后走在陌生的街头,他嗓音很淡:
“想什么就吧,我没那么脆弱。”
张丞支吾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你之前让我做的事,我都做好了。”
祁棠:“嗯。”
张丞又:“第一次我把那个本子放在了别墅门口,林安……很难过,然后晕倒了。”
祁棠指尖缩紧了下,好半天才:“嗯。”
晚上的风很温,吹起来很舒服,他走得很慢。
张丞:“每隔两天我都放一件你的东西在别墅门口,他一开始很难过,后来……神情逐渐变得温柔。”
“再后来,他开始期盼,甚至想在门口蹲我。”
祁棠没话,只是听着,张丞停下来时,他也没问什么。
“然后我按照你的,不再去别墅放东西。”
“于是他开始焦急慌张,往你留给我的手机上发消息,每天都发,的都是——”
祁棠断他:“我不想知道。”
张丞停住,沉默了下。
不得不,祁棠这一招真的很狠。
先是给林安展示曾经给过他的爱情,让他难过,心痛,后悔。
再逐渐勾起他的期待和希望,让他以为有复合的可能。
然后再忽然消失,让人猜不准心思,把林安逼得发狂。
不过这一招,如果林安完全不爱祁棠,就没有效果。
因为爱情这种东西,只有你在乎,才会害怕失去,也才会为了它的逝去而难过。
越在意,越紧张,越能牵动人的心。
张丞忽然觉得,祁棠其实很可怕,但也很温柔。
这样的心机和手段,前面的秦砚都没见识过。
可见林安是真的把他伤得太过了。
张丞:“那接下来呢,还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
其实报复渣男,他也觉得很爽。
祁棠看着远处城市的灯光,很平静:
“如果,他开始找我,找到了你那儿去,你就告诉他,那幅被他丢掉的野玫瑰画为什么那么重要。”
到这里他顿了下,一股刺痛感从心口传来。
祁棠停住脚步,靠在路旁的大树上,一字一句极缓:
“然后再告诉他:玫瑰没了,我们的爱情死了。”
祁棠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开始泛白,他呼吸变得急促。
过了这么久,他发现,他还是会被刺痛。
时间确实抚平了伤疤,但还剩下一点疼,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张丞:“好,如果他会找你的话。”
祁棠喉咙滚动:“嗯。后面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再告诉我。我需要完全的空白期。”
张丞嗓子一酸:“好。”
挂断电话,祁棠感觉心情顿时平静了。
林安会在意,就明也是动了感情的,但那是贪恋他给的欢愉,还是别的什么就很难。
不管林安现在有多难过,多心碎,都弥补不了曾经犯下的错,也弥补不了带给他的伤害。
祁棠不会原谅。
既然当初犯了贱,那就要强行达到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效果。
他骨子里也是很偏执的。
等到时候一切结束,他恐怕才能放下这份偏执。
祁棠深吸一口气,大步往前走去。
而张丞那边,他刚放下手机,一阵敲门声就传来。
起身去开门,从猫眼里看了一眼,却发现是林安。
张丞脸一抽,祁棠这算得也太准了吧。
他一把拉开门,正要怼几句渣男,林安却先一步用话堵住了他的嘴巴。
“祁棠在哪儿。”林安嗓音嘶哑,满脸的疲惫。
这段时间,他频繁在家门口捡到祁棠以前的东西。
一开始他很难过,本以为是朋友回来取东西不心落下的,但检查了屋里,却没发现有人进来过的痕迹。
后来每隔几天他都能收到一件祁棠的东西,林安不知道祁棠想干什么,但却开始疯狂想念他。
每一件物品,都在提醒着此前祁棠对他有多用心,爱得多深,让他心痛得停不下来。
林安觉得,这是朋友在惩罚他,但他甘之如饴。
甚至开始期盼下一件收到的东西是什么。
因为这些物品,让他觉得自己跟祁棠之间还有联系,他难过的同时,也有些欣喜。
如果朋友放不下,想复合的话,他是愿意的。
他非常愿意,并会付出很多很多去弥补祁棠,只要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但是忽然某一天,那些物品消失了,不再一件一件地出现。
林安强忍住的思念和爱意彻底爆发了,他想找回朋友。
查了一下,却发现已经找不到祁棠的踪迹了。
他给祁棠发消息,发了很多很多的消息,却一条都没得到回复。
他真的好想朋友。
林安现在才明白,即便是祁棠彻底不要他了,他也放不下祁棠。
就算是他们再也没可能了,他也想看着祁棠,默默地看着就好,他违背不了自己的心。
找了很久,最后才找到了张丞这里来。
看着门口面容憔悴的男人,张丞双手抱臂,语气不屑:
“我凭什么告诉你,让你再去霍霍他?”
林安垂着眸,嗓音近乎乞求:“告诉我。”
一向高傲的人忽然卑微地低下了头。
张丞愣了愣,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忽然他想起什么,咳了咳又:
“你知道你弄丢的那幅画对祁棠意味着什么吗?”
林安抬起头看他:“不知道,真的很重要吗?”
现在他才发觉自己此前对祁棠有多不在意,多么的漠视。
他从来没认真的去了解过祁棠的世界,并且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过。
哪怕他曾经问过一句——画是怎么来的,有什么含义,为什么重要,也好……
忽然间,林安好痛恨以前的自己,也好心疼朋友。
张丞缓缓开口,把那幅画的来历以及意义都告诉了他。
又:“他把画送给你,就是把自己送给了你,一点都没有保留,你倒好,你给丢了……”
林安安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怔在原地,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
他感觉自己好像聋了,后面的话怎么都听不清。
心脏麻痹了一下,随后是细细密密的疼痛蔓延开,逐渐散入四肢百骸。
让他疼得不能自已,疼得不能呼吸。
更混蛋的是,在画室那天,他还对祁棠——那不过只是一幅画……
林安捂住心口,疼得抽气,嘶哑着嗓音问:
“他在哪里。”
张丞抬头看了眼,他觉得林安的难过不像是装出来的,一时间有点动了恻隐之心。
但脑子又告诉他,千万不能心软,想想林安此前做过的事儿,想想棠棠之前有多痛。
现在林安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张丞冷哼一声:“你不那么厉害吗,自己查去呗,我绝对不会告诉你。”
林安没话,眼眶通红地立在那儿,整个人有些可怜。
张丞又:“对了,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林安猛地抬头,眸子都亮了一下,急切地问:“是什么。”
“玫瑰没了,我们的爱情死了。”
一瞬间,林安感觉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随后是比方才十倍强烈的疼痛。
痛得他喘不过气,胃里翻滚着,似乎就要干呕。
我们的爱情死了……死了……
他脑子里不断是这句话,整个人晃晃悠悠地从张丞的家走了出去。
看着林安这样子,张丞明白了为什么要选择在最后告诉林安野玫瑰画的事。
又为什么要加一句——玫瑰没了,我们的爱情死了。
这是一种惩罚。
给了一个人希望后,再让他彻底绝望,是很残忍的一种击方式。
林安捂着脸,强忍着心痛。
最后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别墅的。
脚步停在那片花圃前,林安看着半开不开的玫瑰。
那次被□□后,他又栽种了回去,但玫瑰已经焉了好些,只剩下很少一部分。
林安蹲下身,指尖颤抖着轻轻拂过玫瑰的花瓣,每一下都很珍重。
玫瑰还在,还在的……
爱情也没死。
一股强大的无力感和疼痛感席卷了全身。
他怕疼,他真的好怕疼,现在的疼痛,林安感觉像是把余生的忍耐力都透支了。
但他却莫名有些贪恋。
因为,如果这些疼,是朋友最后留给他的东西的话……
那他愿意夜夜承受。
这一晚,林安在花圃里待了一夜,他看着这些玫瑰,感受着疼痛,想念着祁棠。
半夜风吹过的时候,玫瑰会轻轻拂过他的脸,像是在安慰,也像是在责怪他这不及时的情深。
第二天田助理来的时候,看到花圃里的林安,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看到林安在花圃里过夜了。
田助理走过去,头一次放下了助理的身份,用平等的口吻跟林安话:
“如果觉得自己错了,就去弥补,如果真的很爱,就去追回。”
林安抬头看他:“弥补不了怎么办,他不接受怎么办?”
田助理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不管是要弥补,还是要追回,这都是你的事,跟他无关,因为你只是在填补自己的遗憾和空虚。”
林安怔住了。
是啊,这都是他自己的事。
田助理又:“如果先生每样东西都要计较得失,那请你放过祁先生,你们不适合。”
“他能把自己的所有,不求回报地给你,但你不能,从根本上你们就不是平等的。这样只会伤害他。”
林安垂着眸,脸色苍白。
商人的思维让他每次做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付出了要得到回报,投资了就要收获利益。
权衡利弊这四个字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但他怎么舍得这样去对待朋友的……
林安捂住脸,死咬着牙,却止不住双肩的颤抖。
田助理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什么也没。
半晌后,林安从花圃站起身,又恢复了以往那副高傲不可侵的姿态。
他拿出手机,翻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祁棠曾经给他的那幅野玫瑰。
“请最好的画师,一对一比照画出来。”
田助理看了一眼:“可是先生,即便你把这画还原了,它也不是祁先生的那幅画了。”
林安指尖摩挲着屏幕,眸色温柔:“我不是要还原。”
他只是想让他们的爱情活过来,永远地活着。
田助理没再什么,只是听从了任务分配。
*
祁棠正在画室里画画,门却忽然被开,秦晓蹦蹦跳跳的就进来了。
他回头看了眼,有些无奈。
似乎熟了后,秦晓在他面前就更加孩子气了,不过他不讨厌,反而觉得很可爱。
因为这份孩子气,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也充满了生机活力。
“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秦晓眼睛亮晶晶的。
祁棠温柔一笑:“你都要告诉我好消息了,就不用问我要不要听了。吧。”
秦晓瞪了他一眼,他感觉祁棠总是不接自己的套子,这让他有些恼怒。
“就,你那个画,不是给我了吗。”
祁棠手下的画笔没停:“嗯。”
他在练习,马上市中心有一场美术比赛,他算去参加。
秦晓接着:“然后我把它投给了法国的一个青年美术大赛。”
“现在它获奖了!”
祁棠手一顿,扭头看他。
那样子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秦晓知道自己背着祁棠这样做不好,所以有些心虚,微微垂着头。
但他只是想帮祁棠,想告诉他即便吕亭不要他,他依旧足够优秀。
他就知道祁棠一定会得奖,他想用这个奖鼓励祁棠。
少年人的心思总之纯粹又直白,祁棠一眼就看破了。
他放下手里的画笔,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秦晓的头:“谢谢。”
秦晓整个人一僵,随后深吸一口气,猛地倒退了好几步,脸上都是惊恐。
“你、你干什么!”他激动得满脸通红,语气还有些恼怒。
他哥哥都不敢摸他的头!
他已经十八岁了!是个男人了!
男人的头摸不得!
祁棠很轻地笑了下,又拿起画笔开始上色:“得奖了,然后呢?”
秦晓顿了下,虽然羞愤但还是接着:
“这个比赛虽然不是很有权威,但很多新生画家都是从它起步的。”
“过两天是颁奖典礼,你自己去领。”
完这话,他转身就走了。
但等到门口,秦晓想起什么,又回头冷着脸:
“可能会有采访,到时候国内新闻会播报,你穿好看点,没钱买衣服我可以借给你。”
祁棠画笔猛然一下拉歪了。
国内也会播报的话,那个人是不是也能看见……
他添了一点白颜料,把画错的地方盖住。
已经很久都没收到过国内的消息了。
现在想起,祁棠发觉,自己已经平静了,平静得不可思议。
如果这个状态能稳定,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回国。
回去清算一笔账。
*
作者有话要:
大长章,虽晚必到QWQ
特意模糊了棠棠走出来的时间,因为每个人情况不一样哈
反正作者当初谈了两年分手后,一周时间就走出来了…
有关爱情观三观之类的,以及不赞同主角做法的,宝子们自己默默叉出去就好,一篇文而已,用不着较真
感谢在2021-11-30 22:33:09~2021-12-01 23:33: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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