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天气,路况一向堵得厉害。

    邵书禾车上放着舒缓的背景音乐，琢雅公关的人都算是善谈的。大家?从盛翼集团的食堂聊到了附近的房租和房价。

    谁都没注意，从叶蓁坐上车开始,邵书禾就没问过她的住址。

    半时过后,邵书禾将琢雅的其他同事一一送达。他从北五环绕回北二环叶蓁所在的酒店。

    车内没有其他人,叶蓁终于放松片刻：“麻烦了，邵总。”“没事，反正也是喻总给我报销。”邵书禾从后视镜中笑了笑。“……”

    叶蓁觉得邵助理?对她和喻翡的关系有点误解。

    她和喻翡目前只是纯洁的合作关系,而在邵书禾眼里，喻翡和她好像是正常的男女朋友。

    邵书禾的车下了高速。他决定当个贴心的助理?——叶蓁不知道能不能和喻总走?到最后,但目前为止,确实是被允许留在喻翡身边最近的人。总之，讨好她准没错。

    “喻总可能是看你?和肖肃一起?吃饭，有点不开心。”

    比起?这个,叶蓁更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食堂。

    邵书禾：“这个啊,他平时也会去食堂转一圈,但今天他听你?来了,肯定是去找你?。”

    “……”这个邵助理?也太会补脑了，偶像剧没少?看吧？

    叶蓁也不得不接着他的戏份演回去：“好吧,回去我哄哄他。”

    从外环回内环的路要顺畅很多。叶蓁到了酒店，根本没看到喻翡的人。

    他应该不是对她有意思吧？那可就糟了。

    她想了想，给喻翡?去电话?，那边铃声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终于通了。

    “嗯？”只一个单单的尾音。

    “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送你?的是邵书禾,去谢他。”

    “……”叶蓁决定进入主题，“你?们公司的食堂很好吃,肖总监给我推荐了几?道菜。”

    “你?想跳槽到盛翼？”“？”喻翡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这和跳槽有什么关系？她是想提醒他肖肃这个人。

    喻翡：“那你?还需要再努力一点。”

    也就是，她现在还不够跳槽到盛翼的资格喽？她还不愿意去呢！

    挂了电话?，叶蓁忍不住骂了他一句，气得头疼。她更确定，他根本不知道醋字怎么写?。

    但幸运的是，她的猜测只是虚惊一场。

    ***

    盛翼集团旗下的新品发布会在一个会展中心举行。

    现场流程有序地推进，叶蓁正在用手机观看这场发布会的直播。

    进入直播间的一般是产品的忠实客户，再有就是代言人的粉丝。

    孟思烟作为刚刚官宣的高端线代言人，现场也有很多举着带有她名字的闪耀灯牌。汇成?一片蓝色的海洋。

    而孟思烟的位置和喻翡都在前排，俩人之间隔着六七个座位。

    孟思烟可不管周围有多少?双眼睛，提着裙子就坐在了喻翡身边，那原本应是邵书禾的位置。

    对这一幕，叶蓁只是轻扯嘴角。孟思烟是真不怕她的绯闻上热搜。

    但喻翡对孟思烟，与对其他人没有更多特?别。

    过了会儿，盛翼的其他高管也来了，这还是叶蓁第一次见到喻翡的亲人。

    她不太理?解为什么喻翡如?此出?众，和他一比，旁边的他叔伯就是个普通中年企业家?。喻翡的右边，应该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徐昭翎。

    他穿着的显身型的西服，领带以及配饰都很新潮，像个娱乐圈三线明星，但五官和气场方面完全不能和喻翡对?。简直不像同一个家?庭出?来的孩子。

    对了，叶蓁听，喻翡不是还有个哥哥？她观察几?人，五官有相似之处，但没有一个像是他哥。

    不过这些都是无所谓的细节，叶蓁不?算理?。

    她不知道的是，徐昭翎注意到她的视线，不怀好意地杵了杵喻翡：“喻哥，摄像机那边的人是我们公司的？”

    “不是。”喻翡脑袋都没转一下，只眼睛往叶蓁睨了一瞬，“你?是来相亲还是来工作的。”

    徐昭翎：“两不误嘛。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见喻翡不吱声，他又?：“这是琢雅公关的？啧，真是，这种极品我怎么以前不知道。”

    “你?少??同事的主意。”喻翡蹙眉，忍不住敲?他。

    “只是合作而已。你?就是太古板了。”徐昭翎已经开始?算盘，“要不让她帮我那个平衡车想想办法。和她认识一下。”

    喻翡缓缓：“我刚开了一个人品不行的市场总监。”

    他翻看手里的文件，“如?果琢雅因?为你?乱搞男女关系拒绝和盛翼工作，那么未来公司的公关费用都由你?来支付如?何？”

    徐昭翎看他真的认真了，扯扯嘴角，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孟思烟听到他们的对话?，当即明白喻翡并没有和叶蓁公开的?算，但语气中难掩维护的意思。她扭头瞪了叶蓁一眼。

    叶蓁正和童筱然连麦，冷不丁被人一瞪，这才想起?来俩人是情敌关系。孟思烟之前还放过自己鸽子。但现在是正经场合，叶蓁只祈祷她不要作出?幺蛾子。

    过了半时，发布会正式开场。

    叶蓁想象中的抓马没有发生。想来也是，孟思烟是品牌代言人，她也不想盛翼公司的发布会出?什么事，或者，在喻翡面前出?丑。

    叶蓁观察着手机上的弹幕，看到摄像头扫向喻翡时，弹幕的厚度增加三层，刷屏速度比孟思烟出?场还快。

    【坐在第一排中间的那个帅哥是谁？】【是盛翼高管吧。】【会不会是思烟男朋友？】【摄像加鸡腿！！】

    叶蓁：“……”真是无语，这男人怎么走?哪都要招蜂引蝶。

    她通知摄像，让他将摄像头扫到孟思烟的时候别拍到喻翡。观众都注意他了，谁还关心产品？

    接下来，屏幕上播放孟思烟的广告宣传片，然后主持人请孟思烟上台，代言人亲自展示品牌功能。

    发布会一共两个时，根据网上的回馈，没有出?现意外。

    主持人致谢后，邀请各位媒体在楼下用餐。

    盛翼的预算是叶蓁接触的所有公司中给的最足的，用餐地点也是上层。

    她拿了几?个蛋糕垫肚子，蛋糕不是那种呛甜，却很香。正要换个芒果味儿的，就见邵书禾过来跟她通风报信。

    他一副鬼鬼祟祟地模样，把她从同事身边叫走?：“喻总现在在顶楼露台，你?快过去吧。”

    叶蓁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顿时开启战斗状态：“发生什么了？”

    邵书禾悄悄：“孟思烟也在找他。”

    叶蓁眉毛一扬，遗憾地放下蛋糕：“谢了啊，邵总。”

    “加油。”邵书禾做了个手势，“快去吧。”

    叶蓁狐疑道：“你?怎么这么帮我？”

    邵书禾塞给她一张顶层通行卡：“你?是我姐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当然，你?是喻总的女友，以后也是我老板。我不帮你?帮谁？”

    “……”倒是诚实，只是，她可不想当老板娘。叶蓁用纸巾擦擦手，将一团纸巾标准地扔进垃圾桶。

    顶楼是个半露天设计，还有泳池。

    叶蓁一进去，没有先去找喻翡，而是去洗手间补了个妆。

    她也没怎么想去找他，或者，如?果他和孟思烟复合，她就顺势和他分?开也行。

    但在吧台逛了一圈，也没找到喻翡在哪里，在考虑要不要回去时，身后有人话?。

    “我劝你?不要总缠着阿翡哥。”

    叶蓁转身，见到一身湛蓝色露肩纱裙的孟思烟。她净身高比不上叶蓁，但穿着七厘米高跟鞋，一下子就能俯视所有女生。

    如?果她没有在代言上耍过她，叶蓁不会对孟思烟有什么想法。但事情已经发生，就另当别论。

    孟思烟拨弄一下肩上的卷发，战斗力满满却云淡风轻道：“你?只是他找来玩玩的。别指望他会娶你?。白了，就是替身，懂吗？”

    叶蓁想，她应该适时表达一下伤心。

    于是她垂下眼睛，暗地里掐了自己胳膊内侧一把，结果力道没掌握好，太疼了，她差点骂出?声音。堪堪忍住，抬起?泛泪又?隐忍的眼睛：“替身我也愿意做，只要他喜欢。”

    孟思烟没想到这会心的一击根本没有伤到对方。哪有女生喜欢一个男的愿意当他的替身？疯了吧！震惊过后，轻蔑的眼角挑起?。“哦，我知道了，你?是为了钱吧。阿翡哥是有钱，我也明白，像你?这样的女生太多了。”孟思烟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开个价，多少?钱你?才愿意远离他？”

    叶蓁差点想一个亿。但她忍住了。怎么今年是犯人？这已经是第二个威胁她离开某个男人的女人了。“我不缺钱。”

    “一百万，够你?在三环内付首付，你?不要贪心。”

    叶蓁心里翻白眼，合着身价上亿的喻总就值一百万呗。这位大姐是电视剧看多了，还是真的抠门？

    “我真的不缺钱。”叶蓁甜甜地笑，“阿翡有给我零花钱的。”

    孟思烟直摇头：“真是服了，被包养的人还能这么骄傲。”

    叶蓁不甘示弱道：“孟老师，你?不要插入我和阿翡之间。你?是大明星，当三不好吧。”

    “你?威胁我？你?以为你?是谁？咱俩放在一起?，谁到底更像三？”

    叶蓁将婊里婊气发挥到极致：“但我现在确实和喻翡在一起?。他让我天天住他的酒店，他每晚还……”

    “你?闭嘴！”孟思烟像是终于听不下去了，脸色涨红，气得直接伸出?手臂推了下叶蓁肩膀。

    叶蓁没想到她会在这种场合动手，手掌及时拦住孟思烟纤细的手腕，脚下略微踉跄，勉强稳住了身型，转眼又?看到了喻翡正从洗手间的位置走?来。

    他好像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依旧在看手机。

    叶蓁大脑飞速运转，刚稳住的脚步往旁边一崴，松开孟思烟的手腕，斜着身子落入泳池。临落水前，不忘喊一声。刚好能让喻翡听见。

    紧接着，扑通一声，波光粼粼的水面瞬间激起?了大片水花。

    孟思烟被带有消毒水味儿的泳池水喷了一身，高定晚礼服被毁了一半。她深吸口气，抹了抹溅在脸上的水珠，半天不出?话?。整个人都傻了。

    霎时间，顶层所有的来宾都往泳池这边看。

    他们只看到了孟思烟一身狼狈，手足无措地看着泳池。以及，一个高大的身影迅速扔掉西服外套，紧接着扎进了水里。

    ***

    叶蓁学?会游泳，是在她上大学?的时候。游泳是减肥最有效的运动方式之一。

    她原本很怕水，又?胖成?了水球，几?个游泳教练被她熬走?。最后她呛了几?次水，终于学?会了游泳。

    而这次，水刚沾染到皮肤，她就后悔了。

    泳池水的味道并不美好。且温度大约只有十几?度。

    她不确定喻翡会站在她这边，还是孟思烟这边，万一他冲冠一怒为红颜，把她这个项目负责人撤走?，那她别在公司混了。于是，她干脆先下手为强。

    水池大概有一米五，就算喻翡不救她，还有附近的救生员。

    怎么也不至于淹死。

    计划是这样的——等叶蓁在水下闭气十几?秒，再慢慢飘上来，是虚惊一场。

    正好吓吓孟思烟，这一言不合就出?手这毛病真得改改。免费给她上一课，不然以后损害的是盛翼的声誉。

    而现实总是漏洞百出?。

    叶蓁只忘了一点——她没做热身运动，全身没在水里不出?几?秒钟，腿就抽筋了。　　淦！她早该想到的。

    叶蓁咬进牙关，面部疼得扭曲。算了算了，男人和工作都不重要，还是命要紧。

    她刚要忍着剧痛爬上岸，旁边扑通一声，有人落水。

    叶蓁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已经被他抱到身前，不出?几?步，人就已经上岸。

    叶蓁跟八抓鱼似的紧紧抱着身前的人。

    一种熟悉的气息提醒她，前面这人确实是喻翡。

    但她现在没心情管他，她是真的疼死了。只能靠四肢紧紧夹着他的腰身来缓解痛觉，脸埋在他颈窝，死死咬着他的衬衣领子。

    叶蓁听到孟思烟跟在后面的声音：“阿翡哥，不是我推的她。”

    喻翡直接没理?她，接过救生员递过来的毛巾。盖在叶蓁头上。

    孟思烟还在旁边解释：“真的，阿翡哥，我只是碰了她一下，根本没有推她进泳池，是她自己没站好，还害得我的礼服湿了一半。不信你?去看监控，对了，她一定是故意的。”

    喻翡终于忍无可忍，回了她一句：“闭嘴。”

    孟思烟一怔，娇弱弱地站在后面。

    叶蓁揉着腿。缓解疼痛。

    她?着寒颤，也：“不怪孟老师，虽然她……推了我一下，但，是我自己不心……掉进水里。”

    孟思烟连忙点头，过了半秒，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看着叶蓁，“你?……”

    喻翡直接找了个房间，把孟思烟隔绝在门外。

    叶蓁蜷缩在沙发上。腿上疼，心里松一口气。

    喻翡手伸过来，直接脱了她的高跟鞋，掌心贴着她的脚掌，往身体内侧一拉。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膝盖。

    叶蓁瞪圆眼睛。喻翡的掌心温热，比她的体温高，像是有千万只羽毛顺着她的脚掌一路向上，抚进她的大脑皮层。

    她双手握成?拳，另一只脚也不自觉地蜷缩。随后，体温也不断上涨，冰冷的池水已经印落在沙发和毛巾上，取而代之的她的汗水。细细密密汇集在鼻尖，滴在自己胸口。

    还好她的头被毛巾遮住。

    疼痛已经趋于缓解，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无法忍受的痒。

    看她没动静了，整个人跟定格了似的。喻翡才收回自己覆在她脚心的手指。缓慢站起?身，用另一支毛巾拭擦自己的头发：“不疼了吧？”

    有细的水珠从她长长的眼睫毛垂下，也不知是池水汗水还是泪水。半晌过后，她才道：“嗯……不疼了。”

    “不疼就起?来，去洗个澡。”“哦。”

    叶蓁找到自己的那只黑色尖头高跟鞋，慢慢提上。喻翡已经率先去卧室洗澡。他全身也是湿的。

    叶蓁在套房里冲了遍澡，才堪堪清醒过来。

    现在是最适合和他清楚的时机。反正他们之间纯洁得很。可以轻易回归甲方乙方。

    从浴室走?出?来后，看着一堆湿成?一滩的半身裙衬衣和西装，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换洗的衣服。

    推开卧室往外瞧了瞧，喻翡在另一个房间洗澡。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比她还晚，亏他当初还抱怨她洗澡时间长。

    她溜进卧室，拿起?座机听筒，想要给客服?电话?，让送来一套新衣服。

    还未接通，听见手机震动声音，来自她的包包。挖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以为是快递，按了接通：“喂？您好。”

    “蓁蓁，是我。”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她太阳穴条件反射般地跳了跳。她干笑两声：“杨总啊，好久不见。有事么？”

    杨开源那边叹口气：“我听了公司的事，我代我爸给你?道个歉。”

    “嗨，不用。”叶蓁坐在床上。这间套房比上一间套房点，但床都是一样的柔软，她心不在焉地听电话?。

    杨开源正在那边诚惶诚恐地解释：“我这些天被我妈没收了手机，还把我关在别墅里，昨天才知道这些事。你?这些天过得好吗？”

    叶蓁也跟着叹了口气——人家?被关的黑屋都是别墅。人比人气死人。被关在别墅那叫被关吗，那叫度假！

    “你?现在怎么出?来了？”

    杨开源听到她那边的叹息声，还是和以前一样温婉又?动听，以为她在心疼自己，顿时也跟着委屈上了：“我□□啊！走?了两公里才发现了个加油站。累死我了……蓁蓁，以前是我不对，如?果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一定把婚退了。”

    叶蓁按着眉心：“不是这个原因?……”

    杨开源：“对了，蓁蓁，你?现在在哪？”

    叶蓁无意识地望着酒店房间：“我在处理?工作。”

    “我看了，你?现在负责盛翼的公关吧，今天在办发布会，嗯，我不?扰你?，明天周六，一起?出?来聚聚？”

    “这个……”叶蓁在想一个委婉的拒绝方式。

    不经意间转头，看见喻翡已经从浴室出?来，浴袍挂在身上，好整以暇看她。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没有穿正装的样子。

    但叶蓁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喻翡看不上她，相信就算俩人脱光了，也能盖棉被纯聊天，纯洁地聊一聊今天的股价期货和基金。

    叶蓁对喻翡笑了笑，手指点着手机，让他自便。注意力重新回到电话?那边。

    杨开源很清楚如?何拿捏她：“商量工作的事，我跟我爸商量过，把项目还给你?，你?呢？”

    叶蓁闻言吃惊，随即想到，这是不可能的事，杨庆这人傲得很，怎么可能因?为儿子多劝几?句，就把她这个公关放在眼里。

    就算杨开源没骗她，她也不可能再接管GILI，麻烦，比喻翡还麻烦。喻翡只是不喜欢她，杨开源却是明确了为她放弃婚约。这给她今后的工作埋下重大隐患。

    她不怕工作上的任何难题，唯独对感?情上的事敬而远之——男人，只会耽误她搞钱的速度。但她不想在电话?里，还是明天见面讲清楚得好。

    叶蓁看向落地窗外，夜已渐深，今天不知道是回那边的酒店，还是就在这边直接入住。明天是周六，她今天?发完喻翡，有时间见面。

    “那就明天下午或者晚上……”

    叶蓁把玩着台灯上的流苏，忽然注意到，落地窗倒影里，喻翡没有离开，而是向她走?来。直接坐在她旁边，也在摆弄手机。

    杨开源：“那就晚上吧，请你?吃饭。怎么样？”

    “稍等一下。”她侧头挑眉，压下听筒，用嘴形问他：“有事吗？”

    他的神色甚至比之前更琢磨不透，带着点令人心慌的未知。他：“没事，你?继续。”

    触碰到他眼神的瞬间，叶蓁觉得腿有些苏麻，她以为他要直接在这睡下，给他让出?地方，慌乱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不争气地被自己拌了一跤。

    她无声抽气，没有摔在地上，而是直接被喻翡扶住。

    “啊，对不起?。不心撞到你?。”叶蓁赶紧从他腿上站起?身。“没关系。”喻翡好像是笑了一下，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指却没有松开。

    叶蓁抬起?眼睛，发现俩人距离很近，姿势也不太和谐。后知后觉尴尬起?来——刚刚，真的有点像投怀送抱，但她已经?算识相地远离他。

    “以后少?用这种自损的招数。不管是为了什么，不值得。”“……呃？”叶蓁不太明白，他看穿她是故意掉进泳池的？但他没有责怪的意思。

    偏偏这个时候，手中的手机因?声波的传递而细微震动。杨开源的声音不大，但套房的隔音效果下，无端扩大了平时的一倍：“蓁蓁？”

    她根本没来得及回应，喻翡抬起?她的下巴，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的唇。

    触碰到柔软的瞬间，叶蓁脑中被按了暂停键，随后，脑中炸出?了一团问号。嗯？？？？？？？发生了什么？？这人怎么搞突然袭击？？

    她刚刚是真摔不是假摔啊……她这次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啊……

    叶蓁呜咽一声，手掌撑在他胸膛，与他强硬的势力做无谓的抵抗。

    天旋地转。俩人位置调换，她躺在柔软的被子里，却完全没有得到解脱。

    借着压倒式力量，喻翡曲膝往前，叶蓁被带得往后深陷。整个人被挤压在一个挣脱不掉的网。随后，她有些缺氧，身体软到没有支撑力。只能扣紧他的背脊。

    直到这个吻结束，叶蓁脑袋一团乱地看着她身上的喻翡。男人也和她一样，气息不稳。她能闻到他身上沐浴液的海盐香味。他又?轻吻了她的下唇，“可以吗？”

    叶蓁心脏跳到嗓子眼，都这个程度了，再喊停，与计划的逻辑不符。她也没办法这个时候和他划清界限。

    她忽然想到和杨开源的通话?还没结束，“手……手机。”“早关了。”

    她又?看着头顶刺眼的灯光：“还有灯……”

    喻翡却没有起?身，不知从哪里翻到的一枚巴掌大的包装袋，侧头用牙齿撕开锯齿。

    一切都太快，她来不及想更多，就已经被推入潮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