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动摇天下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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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危险了?”
看着双交握躺在躺椅中的董虎,董重面上极为郑重
“你是怕百姓造反,还是担心各地影响力较强的家族趁反扑?”
董虎指了指一旁快要熄灭的炭盆,董重无奈,只得起身为炭盆增加了几块木炭,再次坐在董虎身旁,一脸的苦涩
“正如大兄所言,咱们退役下放的地方官吏太多了,肯定会让各地影响力较强的家族不满,他们一定会趁弄出无数麻烦来的,若咱们不能很快解决,百姓又如何看待我等?”
董虎微微点头,他很清楚这些会带来怎样的影响,但他还是默默摇了摇头。
“重,你应该知道,咱们现在是最为困难的时候,咱们的精锐战力被急速扩张的地盘稀释了,这个时候你我能怎么办呢?”
“其一是快速扩张兵力,用武力强行镇压各州郡。”
“其二向各地本土家族妥协,利用他们的力量来稳住各地。”
“但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让百姓对咱们满意,直接断了动乱根源。”
董虎转头看向神色郑重的董重,叹息一声。
“兵力快速扩张,不仅会大幅度增加财政和后勤压力,也易于造成新的诸侯来,咱们在前面开疆拓土,背后却生出一个个脓疮来,这么做自然是极为愚蠢的,所以呢,扩张兵力时一定要谨慎,也正因这个原因,咱才把原美阳系、雒阳系、青州黄巾系的兵卒推到前线,而不是让他们留在青兖豫徐腹心。”
“向各地名望家族妥协,那更是饮鸩止渴,但你我都应该很清楚,他们就算没有出仕为官,在当地也会有很大的影响力,是不知何时就会爆开的隐忧。”
董虎叹息道:“从叔父的死,你就应该能够看到,青兖豫徐各家族看似老实了下来,实则他们极为危险,让他们提前冒头,让隐忧提前显现出来,然后咱们再提前将之解决掉,如此就稳妥了许多。”
董重好像明白了董虎的心意,声音放低了些,道:“大兄的意思是动用锦衣卫?”
董虎笑道:“差不多吧,只要不是刻意给咱们兄弟捣蛋的,实事求是反映百姓面临的困难,咱们就只需努力解决百姓面临的困难。”
“百姓所面临的困难无非就是赋税较高、佃租较高、粮食不足、农具不足、缺水等等实际问题,除了这些外就是官吏欺压百姓,或是纵容他人违法之类的事情。”
“若仅仅只是这些,咱并不觉得是太大的问题,诸如赋税较高一事,对于耕种百姓自身来,咱们取消了丁税、更赋税,虽然现在十税一,确实比三十税一田税高一些,但总体算起来,十税一并未比以往的赋税增加了多少,若一定对此事不满的,那也是贴附在百姓身上吸血的世家豪族。”
董虎又道:“此时是战争特殊时期,百姓缴纳赋税,咱们就有责任保护百姓安全和财产,但普通百姓与世家豪族是不同的,各自抗击风险的能力也不尽相同。”
“艰难时节,百姓很容易因增税而破产倒下,但世家豪族却能凭借雄厚财力而支撑下去,两者承担的责任和义务自然不同,而这就是公平!”
董重点头道:“大兄的是,世家豪族就应该拿出更多钱粮来!”
董虎笑道:“咱弄出百姓代表后,赋税太高一定会成为主要的议题,但是呢这也是一次会,七州一共有多少兵马,多少官吏,仅这些人的俸禄需要多少,除去这些之外,还有多少财政支出?同时也可以将各路诸侯的防卫支出,将各路诸侯境内百姓需要承担的赋税拿出来,在各州郡县城张贴出来,让百姓自己去做比较,如此就可以减轻百姓的不满,如此一来,坏事反而会变成一件好事。”
“这些都可以放在报纸上刊登出来,向百姓解释清楚什么是公平公正,解释为什么不同的人承担不同税赋的理由。”
董虎肯定道:“咱相信百姓是讲道理的,贫穷人家缴纳赋税少一些,世家豪族缴纳多一些,无论是不是战争期间都应该如此,征收的赋税也会以安置遭灾百姓,救济贫困百姓,招募民夫修桥铺路等等形式反哺给穷苦百姓,尽可能的公平公正,如此才是社会公平,日后的你我家族也应该如此,不仅仅只是当前情形!”
“当然了,现在是天下大乱之时,军费太高,救济百姓的支出增多,赋税相应的高一些也正常,日后天下太平了,赋税自然就会降了下来。”
“把话语了清楚,把战乱造成的百姓损失变成真实的数据,让百姓知道战乱后会有怎样的灾难,让百姓知道咱们为了减少军事支出屯田了多少,让百姓知道咱们更愿意公平公正对待百姓,更愿意百姓太平安康。”
“咱觉得即便世家豪族再如何不满想要闹腾,百姓只要知道了咱们才是保护他们的人,也就不会有百姓愿意跟随他们闹腾,如此一来,即便青兖豫徐境内只有很少兵马,也是安定不乱的。”
董虎又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河东郡是如何将佃租降下来的,若百姓觉得佃租太高,咱们可以让百姓投票向世家大族施压嘛!”
“田地不足,就鼓励百姓开荒,田地无水就组织百姓开挖水渠,实在是穷的活不下去的,每个县可以给出一定数量的百姓免税,诸如每个县可以免除一百户、两百户贫困家庭的赋税,官府也可以予以发放一些救助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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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虎挺身坐起,伸拍了下董厚肩膀。
“有问题不可怕,即便短时间内不能解决,咱们也可以慢慢解决,可怕的是咱们不知道百姓正在面临怎样的困难,可怕的是上下欺瞒,让咱们双眼失明,不知道情况有多么严重,可怕的是咱们的兄弟堕落的太过迅速!”
“百姓的要求其实是很低的,只要看到咱们去做了,即便出了岔子,百姓也会心存感激,而这就是民心!”
“至于那些故意寻咱们麻烦的人,也是咱们重点应对的人,让锦衣卫私下里搜集他们的不法之事,一旦证据确凿就可以让百姓公开审理,进一步消除背后的隐忧。”
听了这些的话语,董重心下就有了些犹豫,犹豫道:“大兄的对,但咱还是觉得可以暂缓一缓,待咱们弄死了袁绍、公孙瓒后再整也不迟。”
董虎皱眉思索了片刻,但还是默默摇头,道:“淮南军很难会不会再次发生变故,一旦发生了较大的变故后,豫徐境内的兵马就有可能进入九江、庐江郡内参战。”
“与此同时,来年咱们会对河北发动进攻,会动用二十万兵马,二十万兵马都将进入河北之地,青兖豫徐境内也就没了兵马,成了真空一般的存在,四州之地的各家族会不会趁造反?”
“很难会或不会。”
董虎皱眉道:“世家大族不是蠢货,他们能看到咱们一旦顺利拿下河北之地,这场天下之争几乎就没了悬念,他们也就成了咱们案板上的鱼肉,予取予求的鱼肉!”
“换做是你我,愿意成为他人的鱼肉吗?”
“肯定是不愿意的!”
“所以呢,若是来年四州之地发生了叛乱,咱一点都不稀奇,可若真的发生了,会对前线将士产生怎样的影响?又会对后勤保障造成多大的影响?后路没了的前线将士会不会因此而大败?”
董重神色尤为郑重,他和兄弟们没有考虑这些。
“人有了不满,有了怨气,若是得不到解决,不满和怨气就会越积越多,很难会不会激进造反,而此次咱们就是为世家豪族提供一个宣泄不满渠道,一个寻求保住现有利益的渠道,让他们觉得可以通过他们所熟悉方式来保住自己的利益。”
董虎笑道:“一里设里长,十里设亭长,百里设乡长,由每个村子选两个百姓代表反映问题,由里、亭、乡再到县,层层收集百姓存在的问题,这与当下的‘三老’制度差不多,但这些都需要大量的时间,需要相互争吵许久。”
董虎笑道:“咱觉得最好让他们自己吵,咱们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通过一些人的嘴出咱们的方案,通过支持一些人来达到咱们的目的。”
“这种事情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争吵出来一个结果,而他们彼此争吵起来后,就会被这些事情绊住脚,就不会把精力放在造咱们反的事情上,或者,就算他们想造反,造成的规模和破坏力也要上很多。”
董虎又道:“其一,得民心者得天下。咱们既然是争霸天下,无论如何都要关注百姓的问题,尽可能的解决百姓面临的问题就是你我的责任,这是避免不了的,这与咱们算计的事情无关。”
“其二,咱们同时用兵南北,中原之地已经空虚无兵,需要尽可能的保持境内的安稳不乱,今岁青兖豫徐还算平静,但这样的平静下却暗藏杀,仅看一看叔父是如何死的,你我就应该时刻警惕!”
“看似咱们的事业蒸蒸日上,我凉州军已占七州之地,看似天下胜负已分,然你再看看此时的淮南军,袁术一死,淮南军四分五裂”
“如履薄冰啊”
“你我的儿子还都年幼,咱们的继承人还没有能力扛起你我的大旗,咱们不能不心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因为一旦参与天下争霸,你我就输不起!”
“除了咱们自己的问题外,这一次也一定会闹得天下沸沸扬扬,即便你我不主动宣传,也一定会闹得天下人人皆知,而这也是你我向天下展示政治理想的会,各路诸侯境内的百姓若知道了咱们的所作所为后,也一定会对诸侯们不满。”
“任何时候,百姓都是一个势力集团生存的根基,没了百姓的支持也就没了钱粮支持,别各路诸侯了,即便是汉室朝廷也没有办法生存。”
董虎向一脸惊骇的董重笑了笑。
“有这三条理由,咱不觉得百姓代表是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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