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 荀彧前来的真实目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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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电视剧已经给出了明确答案,从这些答案中回头再看皇帝刘宏活着时的汉兵将领,董虎就能很清晰看到董卓登上历史舞台的必然性。



    当年的凉州三明段颎、张奂、皇甫规,其中皇甫规的战绩完全是一群清流士人吹嘘出来的,除了杀敌八百、招降了十万凉州羌外,基本上就没了其他战绩,而且当年招降十万羌人,次年招降的十万羌人就又造反了,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与段颎、张奂的战绩相比,皇甫规根本配不上“凉州三明”的荣誉。



    当年的段颎、张奂各有两员大将,即田晏、夏育、尹端、董卓四人,在当年的“十年羌乱”之后,田晏、夏育分别晋升破鲜卑中郎将、护乌桓校尉,而尹端则升任会稽郡太守,就在那个时候,尹端才征募的朱儁为吏,并且推荐了朱儁为孝廉。



    同为段颎、张奂下四将,田晏、夏育、尹端都获得了很大的提升,不是达到了营将级别,就是成了太守,而董卓却如流放一般成了西域戊己校尉。



    “凉州四大将”当中,董卓是唯一的一个同时跟随段颎、张奂混事过的将领,也因段颎投靠宦官、张奂逼死太尉窦武、太傅陈蕃自杀而遭受打压最久一人,仅在“校尉”一职上就停留了二十年之久。



    田晏、夏育因熹平六年战败而倒了霉,尹端同样因作战不利而被罢职,他们倒了霉是战败的缘故,与董卓遭受的打压有很大的区别,而且他们早早的就离开了凉州,就算重新启用也远不如一直待在凉州的董卓。



    除了当年的凉州大将之外,就只有卢植、皇甫嵩、朱儁后起之秀将领,但卢植、皇甫嵩都没有凉州任职的经历,显然很难适应凉州战场,也就是,凉州羌人一旦大规模造反,能够担任“平凉”将领就只剩下了董卓和皇甫嵩两人,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合适人选,至于三国的一系列名将,那是天下大乱的十余年之后的事情,在天下大乱之初,后世人所熟知的名将哪一个不是一败再败?



    后世人所熟知的名将,在天下大乱之初,在中原战场上都是一败再败,扔到凉州战场那就更加不够看了,自然没资格担任“平凉”主将。



    “平凉”主将只能在皇甫嵩、董卓两人当中选择,但皇甫嵩在军中资历远远不如董卓,想要压住董卓是很难的,事实也确实是如此,董卓在数年当中,成功控制住了美阳数万精锐汉兵,也为他后来成为相国、太师铺平了道路



    董虎知道天下一定会大乱,三国电视剧已经给出了明确答案,可细细思量后,一切又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想着天下大乱的种种根由,董虎心下暗自感慨,他又不憨不傻的,当荀彧开口刘辩尚是皇帝时他会不会反叛的问题,他就知道荀彧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不是想向他施压,或是动摇他的“道心”什么的,而是世家大族想要妥协,诸如重新让刘辩登基,以此来保持大汉朝的现状。



    大汉朝的根基是难以计数的功勋家族,而董虎的种种作为带着明显的打压世家豪门的举动,偏偏此时的名门望族却难以应对凉州军的强势,若是董虎愿意放弃这种打压,愿意保持大汉王朝的现状,董虎敢十足肯定,成都朝廷上的大臣们一定愿意重新迎立刘辩登基,可此时已经晚了!



    董虎心下暗自摇头,叹气一声。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早在十五年前时,咱还只是个盐驼子、羊杂汤儿时,咱心下着实想阻止这场天下大乱,故而咱劝解叔父拜在婶娘、辩弟门下,而且咱也一直与妍妹、辩弟交好,就是期望咱能以此来约束叔父在进入雒阳后一些过激行为。”



    “只是很可惜”



    董虎轻声叹息。



    “先帝视我凉州军为贼,朝臣们开口闭口言我等为寇,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咱从一开始就没将希望放在他们身上,一个帝国的腐朽、衰落不是哪一个人能造成的,而是一群人造成的,哪怕他们在文若眼中是忠良臣子,可在咱眼里,他们却是大汉朝最大的祸根、蠹虫!”



    “无论他们是如何的清廉、忠贞,无论他们是如何的才高八斗,咱却连看一眼都欠奉!”



    董虎不屑扯了扯嘴角,道:“咱看重的是性子怯懦的辩弟,而不是朝堂上的那些蠹虫,只要婶娘能够坚定的支持咱,咱就会竭力阻止这场天下大乱,只是很可惜,事情根本没向着咱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对于咱来,刘姓宗室根本不会愿意权臣的存在,然而皇帝无法稳定天下时,又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权臣存在,但文若当知,这种临时替代品并不能真正阻止天下大乱,能阻止天下大乱的只能是进行一些深层次的改革,而这样的改革需要数代人的努力,更需要数代帝王的倾力支持,正如强秦数代君王的坚持不懈努力。”



    到此处,董虎不由摇头轻笑。



    “咱比任何人都清楚,刘姓皇族是不可能给予咱数代人绝对信任的,就算咱效忠辩弟,能与他君臣一世,能让咱老死于床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一旦辩弟病逝,咱和咱的子孙都将身死族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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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了,咱也不傻,咱早就想好了退路,诸如咱领着无数将士远征西域,再也不回中原,诸如咱可以建造远洋巨舟,带着将士们在海外建立自己的王国”



    “十余年前时,咱就不期待效忠汉室会得以善终,做个无法影响天下将还能活命,可一旦跟随叔父效忠大汉朝,一旦叔父成为相国、太师这般权臣,咱一旦效忠帝国,身死族灭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所以咱也早已想好了退路。”



    



    “十五年前时,尽管咱不信皇帝和朝臣能够容得下一个临洮出身的权臣,但咱还是愿意尝试一二,不是为了其他,只是不想百姓十不存一。”



    



    “呵呵”



    董虎拍了拍怀里的脑袋,脸上也多了些不屑。



    “你们太过骄傲,也太过贪婪、自大,根本没有把天下当成一回事,更不会在乎无数百姓的生死,今日文若你询问咱是否造反”



    “呵呵”



    “咱相信,你肯定懂一朝君一朝臣的道理,汉室四百年里不知册封了多少功勋家族,天下一旦大乱,倒霉的可不仅仅只有底层百姓,同样有无数功勋家族!”



    “呵呵”



    董虎摇头轻笑。



    “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到此时的天下局势已经明朗,一旦咱开创一个崭新的王朝,自然不会承认汉室册封的旧有功勋家族,所以呢你们根本不在意咱忠不忠心汉室的问题,你们只是想要咱遵守汉室旧有的游戏规则,想让咱承认难以计数的功勋家族而已。”



    “可你应该清楚,天下走到这一步,正是你们这些无以计数的家族贴附在汉室身上吸食无数百姓的血汗,天下才沦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董虎嘴角微翘看着眼神有些闪躲的荀彧。



    “一边是不知节制,只一味的增加百姓佃租的无数蠹虫家族,另一边却是支撑一个帝国的难以计数普普通通农夫。”



    “文若。”



    “你觉得咱会选择哪一方呢?”



    



    “就算你董西宁改朝换代了,难道天下就没有了功勋家族?”



    听了荀彧话语,董虎不由咧嘴笑了。



    “呵呵”



    “即便一千年,一万年之后,也一样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显赫家族,但你应该清楚,能够度过寒冬的蝗虫只是少数,而如此数量的蝗虫是无法真正危害到田地里的庄稼的。”



    “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



    “忧其君也好,忧其民也罢,身居高位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支撑天下十三州正常运转的不是那些功勋家族,而是无以计数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是他们年复一年的上缴赋税,是他们养活了无以计数的官吏、兵卒,而功勋家族只知道尽可能的逃避各种税赋,只知道一再增加百姓佃租。”



    “不通过压榨百姓而获得财富,这样的财富无论是如何得来的,对社会来都是积极正面的,因为这样的财富势必惠及更多百姓,可若是通过极尽压榨百姓获得的财富,那就是一种犯罪,因为这样的财富在产生的同时也势必造成百姓赤贫,继而引发饥荒和社会动荡,而这些灾祸却要让整个帝国和无以计数百姓来承担。”



    “同样是创造出了财富,造成的结果却不同,而你现在所维护的就是后一种富户群体,维护一群通过压榨百姓而成为名门望族的群体,而咱更愿意创造一群前一种富户、功勋群体。”



    荀彧面色瞬间惨白,董虎却没有转头去看,而是盯着正在冒着白雾的瓮坛



    “咱相信,即便咱重新开创一个崭新帝国,也一定会制造出同样的贪婪不知节制的家族,但你应该知道,咱一旦登基称帝,咱就是新朝第一代太祖,咱可以轻易制定一个更加公平律法,制定更加严厉保障农夫、工匠利益的律法!”



    “虽然咱不能消除掉人性的贪婪,即便加强文治教育也无法消除掉,但咱可以制定更为严厉的律法,可刘协能吗?他能制定出最高佃租不得超过五成的律令吗?朝廷大臣们又岂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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