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书又替嫁?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大红桥子八人抬,轿子里盖着红色面纱的人被这浓重的梅花香刺到,皱着眉悠悠转醒。
躺靠在轿子上的正是唐安乐,他醒来时只觉得胸闷头晕,喉咙里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
唐安乐忍下不适,奇怪的把自己面前晃动着的红纱往后撩去,环视了一圈这四四方方的足以容纳好几人的轿子。
“这去天堂的交通工具是轿子?”唐安乐明明白白的知道他自己这破身体活不过二十一岁,手术前就做好了准备,他应该是手术不成功,死掉了吧。
没等唐安乐反应过来,轿子已经落地了。
“夫人,到了,下轿吧。”一个粗厚的妇人声音。
‘夫人?!’唐安乐惊呆了。
轿外的妇人不耐烦的多喊了几声。
“下、下来了,”唐安乐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放下面纱,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撩开帘子。
这时,人群中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而过。
唐安乐被这头上的面纱挡着看不清路,人还晕乎着,迈出的腿踩了个空,人直直的往前倾去,以为自己会摔个狗吃屎的唐安乐闭紧了眼睛,没想到意外的摔进了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
“夫人,看来这药只是让你脚下虚浮了而已啊,”一道悦耳男声灌入了唐安乐的耳朵。
“什、什么?”唐安乐连忙站好,没想到又踩到了过长的衣摆,整个人东倒西歪的。
离子渊负手而立,一身红袍反衬得他身姿修长挺拔,气质不俗,眼皮微微往下一睨,心里不由得暗想,这么笨拙的人就是太子和丞相那边派来的奸细?
“进去拜堂吧,”赢子渊见人站都站不稳,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拉他。
“哦……啊?”唐安乐还来不及发出疑问,手腕已经被握住了,他隔着红色面纱也只能模糊看到赢子渊的轮廓。
这袍子怎么这么长?唐安乐郁闷的想,眼看又要踩到袍子下摆时,唐安乐一只手急忙往下滑反牵起他的大掌。
离子渊脚下一顿,眼神落在了唐安乐死死牵着他的手上,心里奇怪,最后又再不急不缓的大踏步走去。
唐安乐的眼神一直落在快他一步的赢子渊脚下,带着复古繁复花纹的大红色袍子下摆,走起路来暗波流动的,煞是好看。
唐安乐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乖乖的拜完堂也乖乖的被人领着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去看离子渊,毕竟这是第一个对他释放善意的人。
婚房内,唐安乐坐立不安,一直扭动着屁股,试探性的问道:“有人吗?有人吗?”
没有人应声,只有蜡烛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没有人……”唐安乐自言自语道,站了起来顺便把自己的面纱摘掉,“硌死我了,这床坐着怎么这么不舒服?”
唐安乐掀开百子锦被,桂圆干,莲子,花生铺了一床,“呃……”
唐安乐耸耸肩,转身,看了看这间奢华喜庆的古式婚房,心里七上八下的。
正好这时镂空雕花木窗旁传来几声声响。
紧接着一封信就随着一根玉簪稳稳掉落在床边的木桌上。
唐安乐心翼翼的挪过去,拆开信细细看了之后,整个人几乎当场石化在那里。
颤抖着伸出手去拿那玉簪子,凑到鼻子边闻了闻,确认这毒他认识之后,五脏六腑才归位,妈的竟然有人跟他让他找机会用这簪子里藏着的毒杀那个将军,要是杀人不成就自杀?!
唐安乐出奇愤怒了。
等等……
这个情节怎么那么熟悉?
怎么那么像他做手术前抽了垫桌脚的那本书里的开头?
一个奸细代替丞相公子嫁给了传中的饮血啖肉的护国大将军,大婚时用藏毒的簪子杀他,最后杀人不成反被杀……
“这、这是进了书里的世界?”唐安乐吓得倒退几步,腿肚子堵到床边,扑通往后一坐。
穿完之后还马上又要死上一次!
“呜呜呜我活了二十一年,死就死了,怎么还让我跑到这书里来了……”
他这个从到大的病罐子到死之前都是被人宠着护着长大的,在这个权谋计术,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斗得过谁?
……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在后院里依稀还能听见前庭里宾客碰杯言喜的笑语。
轩霆院东侧的书房内。
“将军,刚刚影五的确是下了七魂散的。”一身黑色劲装的面具男子颔首道。
背对着面具男子的离子渊只着一身红袍里衣,向木窗外远眺着,也没转身,“一个奸细都杀不死,让影五自行领罚吧。”
“是,将军。”
“将军,那奸细今晚由下属动手吧。”
离子渊突然想起今天拜堂时唐安乐隔着面纱回过头来看他的情形,忽道,“不必,我亲自动手。”
一个奸细怎会这样纰漏百出?
“你退下吧,今日你和影二守夜。”
面具男子身形一闪,随即隐入了暗处。
离子渊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转身出了书房。
这皇帝和丞相怎的就这样心急?他一朝重伤回朝,就迫不及待让他娶了丞相之子,断他仕途之路,也不怕他真起兵造反?
大红婚房内,唐安乐衡量再三,觉得凭借他这胳膊腿的,肯定逃不了,于是他决定了,他要识时务为俊杰!他要暂时投奔本书主角!
主角总是能够活到最后,没错的!
然而,“天都黑了,怎么还没有人来啊……”唐安乐蔫唧唧的靠在床柱边,果然就只是个奸细的待遇,压根没人来伺候。
唐安乐眼巴巴的看着门边,一只手有气无力的拿着床铺上被他抖搂出来的桂圆莲子往嘴里送着。
离子渊开门绕过屏风走进去时,看到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的‘新婚夫人’蔫了吧唧的坐在床上吃着那些美名其曰能够早生贵子的干果。
“哈!你好,我是唐安乐,你就是那个将军是不是?”唐安乐看到他,眼睛一亮,连忙拎起袍子一步三蹦的朝着离子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