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江166章 第166章 江醒
蒋提白听到自己着荒谬的话,同时应该还是个笑话。
但他的一颗心却因为这个笑话而嗵地坠下去,在黑暗的底部气息奄奄地跳动。
他想通过呼吸将心跳有力地拉起来,却只感觉一阵虚弱,留下胸前一个空洞,充气似的迅速填满了焦虑,撑地要爆炸了。
因此他感到自己冒起了冷汗,仿佛恐慌症状将要发作。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在副本里,不受外面那些病症躯体化的影响。
蒋提白眉头不自觉紧皱,记忆中但凡有贺肖出现的画面,从席枝舞剧团那时开始,无论是他健步如飞,还是病发时的,一帧帧从眼前流淌而过。
可他此刻,只想命令自己该死的脑袋,立即停止一切和贺肖有关的联想。
他甚至突然希望,贺肖也不要给他任何回应,谈话这一瞬间就终止,然后贺肖生气地转身离开,自己则去找酒——或者去找陈雨依要根儿烟也可以
总之他想逃了。
“‘快’死了?”
偏偏,蒋提白听到眼前人语气复杂地开口,少年向来清朗的声音在此刻因为心绪起伏而忧虑,甚至有些深沉了。
蒋提白眨眼,禁不住眼窝流汗的感觉,他用指擦了擦眼皮上的冷汗,顺势揉捏起了眉心。
但下一秒,他还是放下,睁开眼看着贺肖。
贺群青脑袋里不停萦绕着蒋提白突然打乱了他节奏的问题。
也是蒋提白的这句提问,让贺群青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今天的幼稚——他对蒋提白这些,其实只是单纯的发泄情绪,蒋提白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真相,而自己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快’”贺群青出奇地冷静,他看着蒋提白,感到一切索然无味,只剩一点点感慨:“你真的问错了。有的人活得好像透明人。对这样的人来,活着,快死了,和已经死了,受到的目光,听到的声音,接触到的人事物,身前身后都是一样,冷冰冰的,空荡荡的,你,和真的死了有区别吗?”
“有区别!”蒋提白声音控制不住地发冷,“你不要上来就胡乱贴标签,我知道你举目无亲,肯定会活得很辛苦,我也承认这世上有的是‘透明人’,但你绝对不是其中之一,你还不够资格!”
“为什么?因为我年轻?”贺群青几乎也要冷笑了,“还是因为我‘力气大’?如果我对你没有任何用处,你蒋提白会纡尊降贵认识我是谁?”
“我认识你是谁,是因为你当时救了我!我求你救我了吗,我求你背我下楼了吗?!如果你什么都不做,就当你的‘透明人’,我会理你新人c是哪根葱?”蒋提白瞪着贺群青,眼里的恼火要喷出来了。
这一刻,哪怕他无比渴望贺肖什么都别告诉他的离开,无比渴望快点离开这里,蒋提白两条腿还是钉子似的扎在原地。
“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蒋提白一鼓作气、恶狠狠地问出口。
贺群青再度被蒋提白挑起火气,“你不是都猜到我快死了,你这么聪明,你怎么不自己想!”
“我想了,我想了很多!你”蒋提白盯着他,想要不停地下去,可才张了张嘴,旁边那扇门,便“哐当”一声轻响。
仿佛有人悄然贴近了门板,想要听清他们在什么。
蒋提白一下子止住了话音。
无论如何,他不该把贺肖的弱点当着其他人、其他“东西”的面出来。
蒋提白强忍三秒,忽然又靠近了贺群青,咬牙道:“你准备好,贺肖,回去以后,我们马上见面。”
贺群青还以为他会什么,顿时气笑了:“别做梦了。”
这下他更坚定决心,一回到现实,立刻搬离林况家。
蒋提白听完,却不吭不响,只深深看了他一眼。
之后,蒋提白十分憋得慌地将领口解开得更大,来到了那扇门边,有气无力敲了两下。
“里面的朋友。”
门里静悄悄的。
但蒋提白站得这么近,几乎已经听到门里紧张动弹的悉索声响。
“有什么话,你现在跟我,”蒋提白道,“不过你得先知道,我不好骗。”
门里的女玩家闻言沉默片刻,终于在蒋提白的催促中,将之前对贺群青过的话,又了一遍。
蒋提白双环胸听完,心情已经逐渐在怀疑和猜忌门里人的情况下平静了一些,漠然道:“你你是玩家?我知道所有玩家的名字,你叫什么?”
门里女孩被蒋提白逼问的声音里早带上哭腔,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最后可怜道:“我前两局还是新人,你不会知道我的名字的。我叫江醒,清醒的醒。”
“江醒,最后一个问题。你在门里,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林况的玩家?”
“有。”女孩声音莫名地发颤,是激动的,“我见过林况,他就在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