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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三秒钟后,闻让收回这个吻。

    贺十申早就失去神志了,缓缓睁开眼,闻让正“冷冰冰”的看着他。

    “你……你亲我了。”贺十申磕巴的只这么一句。

    ———————所,所以呢?

    ———————干嘛要出来……

    闻让被他这么一,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贺十申向前一点点,两人胸口贴在一起,“那你亲我了,我……我可以亲你吗?”

    ————————问的什么问题。

    ————————还不如不问。

    没等到闻让的回答,贺十申把对方抱在怀里,一手扣在对方的后脑勺上,微微低头,缓缓闭目去亲吻那两瓣红唇。

    闻让一手支在对方胸口上,微微用力想推开对方,另一只手又……抚在对方的脖子上。

    就是这种半推半就的态度,让贺十申很是着魔。

    ——————是谁迷了心智。

    ——————是我么。

    闻让有点想不再左右自己的想法。

    贺十申的吻有些许生硬,不太会唇齿相缠,渐渐的尝试中才熟络起来。

    羞耻感会使人变得狠毒,闻让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对方的下唇。

    “嗯……”贺十申受痛,含糊,“你*我……”

    “哼……”闻让发出不清不楚的鼻音。

    贺十申吻他的嘴角,流连之间去亲了亲对方的下颚线,闻让身子颤抖了一下,抓住机会的贺十申在对方颈侧咬了一口。

    “呐。”

    闻让忍不住嗔了一声,很浅很不一样的声音,大概……这就是闻让和正常人的不同之处吧。

    两人心突突的跳,在这宽大的马路边,贺十申再次生起可恶的歹念。

    闻让推开对方,贺十申还不明所以,只见两个路人正在往这边走来……

    事故地点向来是如此不尽人意。

    这糟糕的环境。

    闻让掏出手机,了个:想回去了。贺十申点头,两人掉头回去拿车。

    贺十申盯着对方藏在口袋里的手,迟迟不见对方把手拿出来。

    “哎,这四月份的天气,真是……”

    闻让OS:……

    两人并行着,贺十申偷偷揪了揪对方的袖子。

    “咳。”贺十申手缩进对方口袋里,熟练的与另一只手相扣住。“我就看看你冷不冷。”

    ——————每次都是很尬的理由。

    路上碰到一个卖糖水的老爷爷,在路边吆喝着:“糖水,好喝的糖水,红豆绿豆玉米粒啊!”

    两人被吸引看了一眼,不过没有想吃的意思。

    “你喜欢吃红豆还是绿豆。”

    贺十申歪过头看他,突然这么问。

    ————————都不喜欢。

    闻让只在心里回答了他,但贺十申又自言自语起来。

    “我不喜欢绿豆,我嘛,喜欢红豆。”

    ————————你喜欢关我什么事。

    闻让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回复他。

    “反正我就是喜欢红豆。”贺十申语气怪怪的,表情更是像发荤似的。

    闻让毕竟是白纸一般的男人,并没有多想什么。

    这个插曲就这么过了。

    两人这么相扣了好一段路,闻让才慢慢把手拿出来,两人终于正大光明的路上牵着手走。

    可惜,这种得逞的幸福并没有在贺十申体会多久,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停车位。

    自从刚刚那个……短暂的瞬间后,贺十申变得话少了很多。

    大概这就是典型的奔三少男失去初吻后的娇羞后遗症吧。

    心照不宣的上车,下车,然后,进酒店。

    闻让用门卡开房间,还没来得及插卡通电,贺十申趁着机会把门关上,黑暗中夺过对方手里的门卡,从背后一手圈住对方的腰。

    “额……”闻让没反应过来,发出受惊的声音。

    闻让不是先天哑巴,由于后天失声,他自然是保留了一些发声的基础音,“嗯,啊,额”之类的拟声词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

    只是闻让觉得很怪,很蠢,他宁愿多费力去写字,也不愿发出那种……他认为不清不楚咿咿呀呀的声音。

    “不准开灯。”贺十申把门卡放进自己的裤兜,又两手套制住对方的腰身,“你让我好好抱一会。”

    闻让动了两下,对方却抱得很紧了。

    贺十申把额头贴在对方头顶上,鼻尖闻到对方头发残留的洗发水味,若有若无的味道让他……铁了他的二兄弟。

    下午出去没关窗,天黑之后开始起风,窗帘被风吹着舞着,好像蠢蠢欲动的心。

    房间在十三楼,窗外没什么光源可以照进来,屋里是静谧的黑蓝色,地板是看不清的木板红,床单是惨淡的灰白。

    闻让静静的看着房间的一切,身后的人抱了他许久,一声不发。

    “哼……”

    贺十申没来由的呼了一声粗气,攀爬着的是手。

    ———————他在做什么。

    那里是两处果园。

    “我喜欢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不知道为何,闻让脑海里蹦出这首诗,感觉这首诗好不……唯美了。

    贺十申低沉发音,埋头在闻让的颈肩处。

    君多采撷,君多采撷。

    闻让这会心热了起来,两颊似乎也有一种蒸发着热感。

    闻让这才理解了对方这个%2B豆梗的意思……

    ————————…………

    ————————他故意的。

    ————————王八蛋,野蛮人。

    闻让的心跳的突突快,他还没有和别人这般近而接触过。

    “en……”淡淡一声,闻让惊恐,自己怎么了?

    ————————站起来的都是好男儿。

    闻让发出的声音再弱,传到贺十申耳朵里都忍不住放大几倍,然后在脑海里循环。

    无声的闻让都是贺十申莫大的向往,何况是有声音的闻让,简直是…………摄魂声。

    太奇怪了,贺十申第一次想独吞一种声音。

    “……”贺十申声音有点仓促,“先别动。”

    好似雨芭蕉,花落满溪。

    总有一番情意来过春天。

    在草原上,大多野兽分食都是从猎物的颈肩开始的。

    “嗬……”

    闻让不由得怂了怂肩膀,整个人像一具木偶似的,双手无力的垂落着。

    拉链划开的声音很是清冽,外套落地盖到了贺十申的鞋子上。

    世界笼罩的是什么,好像似有似无的空远。

    闻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纯棉长衫在里面,四月份的天气,该是有些温暖了。

    “等我一下。”

    贺十申一手从裤兜里逃出那张门卡,探黑中迅速放进门边的卡槽里,一瞬间,房间里的灯统统亮起来。

    闻让好像一句雕塑,背对着立在他怀里。

    ————————看见了。

    闻让不敢转身看他,贺十申也继续保持原状抱着他。

    “我想,看看你。”贺十申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闻让轻呼出一口气,摇头。

    像西方画里的田园,又像鸽子停在红屋顶上的静谧,更像闻让画室里堆落一地的颜料盒。

    像存在和不可控束的逻辑,像很多偶然之间的感情。

    童年的某一天,贺十申也这样憧憬过某一个春天,憧憬一种一朵花能在开出白色。

    云是最虚无缥缈又清楚可见的存在。

    原来闻让也是个注重锻炼的人。

    任谁都看不出来,猫似的人竟是个肌体发达健硕之人。

    “……he。”

    如云带过风,果园的行窃者被制止。

    ——————果地被盗。

    ——————任凭他窃吗?

    闻让清醒的知道,此时不可盗。

    “猫??猫的声音是这样嘛?”

    贺十申下巴紧紧嵌在对方的肩上,

    不是的,不是的,闻让心里想着一只猫。

    眼看贺十申就要挠猫尾巴。

    闻让顺而一挣脱,从对方的怀中逃脱出来。

    闻让转过身盯着贺十申,嘴巴动了动。

    “我以前也养过一只猫。”贺十申弯腰下去,捡起对方的外套,用力一挥,外套被扔到旁边的柜台上。

    “……”闻让此时看起来好生危险。

    ——————猫很会跑。

    闻让脸上的红还没有褪去,像残留在河面上的霞辉,像莫奈日出里的海面。

    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稳清亮的声音,贺十申几步走到闻让面前。

    “闻让。”贺十申两手捧起对方的脸,闻让正视了对方片刻,又看向旁边。

    有风沐雨,如云过林,吻变得很漫长,青蔓也曾攀过榕树枝头。

    拇指指腹停在蔓叶上,指纹是第一个触摸暖风的人。

    藤蔓挂在枝头,延伸着野青的勾勒,每一个期待春天的人,都会被春天所吻歌。

    ————————

    闻让不自觉间,双手被贺十申带上,两人相拥而立。

    期待已久的相拥,若有若无的暗涌。

    难以隐藏的憧憬,破空而生的非想。

    贺十申一个弯腰,抱起了他的猫和春天。

    走向白色的云地的是他们,落下云地的是猫。

    【作者有话:改改改,别锁别锁别锁,啥都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