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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浅吻过后,闻让立马推开了对方。

    现在这种忙碌关头,他可没有心情继续情情爱爱的。

    “哎,我来帮你。”贺十申把对方脚边的竹篓捞起来。

    闻让也没解释什么,贺十申也没问什么,两人默契的干着活,闻让把采好的蒿叶给对方,贺十申就放进篓子里码好。

    天亮了,但还是阴沉沉的,这个雨,估计下一周都不会停。

    采够了蒿叶,两人就并肩往回走。

    “心点,别让这些草给割破手了。”贺十申去牵住对方的手,无意间碰到了闻让被烫伤的地方。

    “呲。”闻让吃痛,立马缩回手。

    贺十申立马抓住对方的手腕,“手怎么了?烫伤了?”

    闻让非要把手缩回去,贺十申脸色一黑:“别动,我看看。”

    被烫伤的地方已经起泡灌脓了,鼓起来一个圆包,看着就疼。

    “待会回去我找点药给你。”贺十申心疼的吹了吹,“你这金贵的怎么能干这些粗活。”

    闻让只是无语的白了对方一眼,握着对方的手继续走。

    看到对方这样对自己了,贺十申忍不住偷着乐,跟在对方身后。

    两人穿过野草丛,爬过田埂,回到村里,闻让使了个眼色,然后松开了贺十申的手。

    “好,我知道了。”贺十申趁没人注意,迅速亲了闻让脸颊一口,闻让立马给对方胸口一掌。

    人开始多了,闻让拿着蒿叶去铺在家门外,贺十申也跟着忙活,不少人暗暗量着贺十申这个外乡人,谁也不知何他是谁。

    直到闻让去了一趟洗手间,才有个十几岁模样的辈过来找贺十申话:“你是哪位啊?是我奶奶的朋友吗?”

    “我……你奶奶是?”贺十申手里拿着扫把。

    辈有点疑惑,哀伤道:“我奶奶……就是,躺在堂上之人。”

    “啊……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我是,闻让的朋友。”贺十申连忙解释。

    “没事,你是闻让表哥的朋友啊,难怪我,我们家怎么有这么一位亲戚,那没事了。”辈叹了口气。

    贺十申嗯了一声,这位辈就跑回一群长辈里了,估计是去报告情况了。

    如果判断无误的话,堂上之人应该就是闻让的外婆了,贺十申这会明白了情况。

    闻让洗完手回来,还洗了一把脸,额前的发丝还滴着水,他湿着手递给贺十申一张字条。

    “我这忙,过几天就回去了,你先回去吧……”贺十申默念出字条上的内容,然后马上变脸,“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帮忙,我不回去。”

    闻让充满质疑的看着他。

    ————你留下来能干什么?

    ————扫地都扫不干净。

    “总之,我来都来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你外婆,也是我外婆……”贺十申紧紧握住扫把不松手。

    “闻让啊,那边杀猪,你过去帮忙按一下!”一个手持杀猪刀,嘴里叼着一根烟的大叔往这里喊。

    闻让听到后,立马撸起袖子准备跟过去,贺十申却把扫把丢给闻让,抢先过去:“大叔!我来我来!”

    幸好,贺十申人高马大的,力气也不,和杀猪的一伙人配合还算好的,猪杀得很顺利。

    闻让的舅妈给贺十申丢去一条围裙和袖套,让他去帮忙修理鸡毛,他也去了。

    这里没人认识贺十申,也没人在乎他是谁,总之,村里的红白喜事,每个人都要出力,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该杀鸡的杀鸡,该烧火的烧火。

    闻让也只能由着他去了,自己专心的跟几个年轻人去切猪肉了。

    贺十申一夜没休息,这会也难免有点熬不住,拔鸡毛的时候不由得起盹来裤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他随手冲了一下手,才接了电话,是贺壹白来的。

    贺十申:“壹白啊,怎么了。”

    贺壹白:“哥,你在哪,怎么还不来公司?”

    贺十申:“我,我在忙呢,你让雷远替我看着就行,我不去公司了。”

    贺壹白:“雷远去度蜜月假了。”

    贺十申:“那你就替我看着,我这几天都不去公司了。”

    贺壹白:“你在哪?”

    贺十申:“我在你嫂子母家这边,总之这几天不回去,公司你自己看着办,有事再问我。”

    贺壹白:“你……”

    贺十申:“不了,我要修鸡了,还有十几只鸡等着我去修理呢,挂了。”

    贺壹白:“???”

    挂了电话后,贺十申又投入修理鸡毛的工作中,这活实在是精细活,贺十申差点熬不住了,终于到午饭时间时间的时候,才差不多修理干净。

    闻让也忙了一早上,身上的围裙沾上不少动物的血,他拉着贺十申去用柚子叶洗了洗手,又带着他去伙房找了饭吃。

    主管伙房的是个大姨,看到他俩这人高马大又相貌不凡的,笑的合不拢嘴得,给他们盛了满满一盘吃的。

    忙这种事,都是集体干活集体吃饭的,好像工地似的,两人拿了饭,就随便坐到了一个大火灶前吃起来。

    贺十申早就饿死了,也不管碗里的是什么就狼吞虎咽起来。

    闻让还好,虽然很饿,但是还是细嚼慢咽的,还把碗里好多的东西挑到对方碗里。

    “这鸡胸肉多好吃啊,你怎么不吃。”贺十申夹起对方扔过来的那些肉块吃起来。

    闻让只是哼了一声,也不是不吃,只是看着贺十申跟着自己累了一天,难免有点……

    两个人浑身都散发着怪异的气味,像是家禽的腥臭味,不过谁也没有在意,只是像两个普通的乡里伙。

    贺十申很快就吃饱了,闻让饭只吃了一半,随手捡起灶前的一颗黑炭,在地上写起字来:

    【待会我带你去歇一会,休息好了今天下午跟他们上山去。】

    “真的?就我这身份也能轮到上山的机会了吗?”贺十申欣喜道。

    闻让不理解对方这是欣喜个什么劲,点了头。

    吃完饭,两人又到灵前烧了一会儿纸钱,闻让就领着贺十申去了二楼。

    二楼的大堂地上铺着稻草,在上面摆着棉胎和被子,这也是个习俗,有白事的人家,不能上床睡觉,只能睡在稻草铺成的地铺上,直到逝者入土为止,

    两人挑了个角落,直接躺下,稻草吱呀响,这地铺有点硌人,贺十申没睡过这种地方,有点新奇。

    “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没有嫌弃,只是怕你不舒服,你过来一点,头枕着我的手,过来。”贺十申把手臂穿到对方的后颈下。

    闻让觉得怪怪的,但是还是背对着贺十申枕着对方的手臂闭上了眼睛。

    “过来一点,别离那么远,待会别人来了,都没位置睡了,啊。”贺十申揽住对方的腰,往自己这边带。

    ——————被别人看到别人还觉得不正常呢。

    ——————天还热着,贴那么近……

    这个环境现状,要多恶劣有多恶劣,没一会又来了几个年纪不一的男性,各自在找位置躺下,悉悉索索的声音有点吵。

    闻让干脆翻了个面,面对贺十申,噪音有一阵没一阵的,让人心烦不已。

    贺十申用手捂住了对方的耳朵,声,“睡吧,我替你捂着。”

    闻让哼了一声,安心睡去,贺十申也缓缓闭上眼,两人不知不觉中相拥而歇。

    两人只睡了两个时,就被叫起来去干活了。

    闻让一直以来都有点起床气,但此时也不会表现出来,贺十申还好,就是感觉还是休息得差点。

    “要不你再睡会。”贺十申取走对方头发上的稻草屑,“你眼圈都这么黑了。”

    闻让了个哈欠,推了对方一把,贺十申的眼圈也没比对方好到哪里去,乌青发黑得厉害。

    “推我干嘛,你该不会想抱我吧?”贺十申捏了捏对方的脸。

    旁边还有个刚刚睡醒的中年男人,听到这句话,瞬间清醒了,不由得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俩。

    闻让立马跳起来,穿了鞋子迅速下楼去。

    “没事,他这人就这样,害羞。”贺十申笑着和那个中年男人趣。

    中年男人扣了扣自己的后背,“哦。”

    ……………………

    下午又下起了雨,闻让给贺十申找了一件雨衣套上,自己又带上斗笠,准备跟着人群上山去。

    明天就要办酒席请客了,今天得提前把棺地准备好,已经找先生算了风水,地点定在了村外盘山公路的一个土坡上。

    黑压压的人群扛着铁锹和锄头,步伐缓慢的往山上去,雨不是很大,但山路已经泥泞不已。

    “慢点,路滑。”贺十申揪着对方的雨衣一角。

    别是贺十申,其实闻让都没怎么经历过这些农村习俗,只能跟着长辈的指示做事。

    两人还穿着刚来的那身衣服,不过此时看起来早已经宛如抹布在身似的。

    贺十申的皮鞋早已经被泥渍糊满了四周,闻让只能找了一双高筒水鞋给他穿,西裤腿塞进鞋筒里,原本洁白的衬衫已经发黄了似的,好像穿了几年没洗一样。

    两人的头发也塌塌的,油油的,看起来像没洗脸一样。

    “看我干嘛?”贺十申在雨里笑了笑。

    闻让立马摇了摇头,继续看路。

    “是不是觉得我现在难看死了?”贺十申把铁锹换到另一个肩膀上,用那只手去勾了勾对方的手。

    闻让不留情面的狠狠拍了对方手背回去,瞪了他一眼。

    “哎,我现在是不是真的很丑啊?”贺十申穷追不舍。

    “哎,你啊,是不是嫌弃我啊。”

    “你怎么走那么快啊,路滑啊。”

    闻让被问急了,干脆趁没人注意他们的时候,借着斗笠的掩护,迅速亲了贺十申一口。

    怎么会丑呢,现在的贺某人在他心里高大得不行。

    【作者有话:预计出错了,大概是9w完结,不过还是会很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