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9
闻让整个人好像戴上了痛苦面具似的,弱无助写满了他整张脸,四肢牢牢的挂在贺十申身上了。
“知道怕了?”贺十申蹭了蹭对方的脸,“还一个人跑吗?”
闻让哼出的气喷到了对方脸上,任由对方怎么,他也不敢松手了。
“你还挺怕这些动物,这媳妇样的。”贺十申笑得差点就嘴都咧开到耳根去了。
——————这叫动物?
——————蜥蜴四脚蛇什么的叫动物?
闻让简直理解不来对方的思想。
“哎,你亲我一口。”贺十申掐了一把对方的股肉,“不然我可放你下来了,喏,草里在动呢,听见了没。”
“啵”的一声,闻让毫不犹豫就亲了对方下颚一口。
贺十申像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镇定点:“其实,刚刚爬过我脚的,不是蛇,也不是蜥蜴,是老鼠。”
老鼠……
闻让立马松开手,往对方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然后挣扎着,贺十申才把他放下来。
“我这不是,看你生气了吗,想哄哄你嘛,别走的,还要摘柚子叶呢。”贺十申拉住闻让的手。
闻让没好气的往贺十申的手上咬了一口,贺十申立马痛“啊”了一声。
上次在榭酒台碎那个镜子留下的伤口还没完全好,闻让这么一咬,咬裂了愈合得差不多的结痂口子处。
闻让凑近了看,才发现咬到对方伤口了,虚张声势的给对方吹了一吹。
“没事没事,我装的,不疼。”贺十申本想好好矫情一把,这会又不忍心了。
对方这么一,闻让还真无情的甩开了对方的手。
“嘶,你怎么这样甩我手呢,好疼啊,啊,流血了。”贺十申捂着手。
闻让已经不吃他这假惺惺的一套了,掏出裤袋里的塑料袋,开始摘叶子。
“你这伙人咋想的,大晚上让你来摘叶子,合着就是欺负你呗,这叶子留到明天都焉了,摆明了就是欺负你嘛。”贺十申比闻让高一些,摘高处的叶子更方便些。
闻让当然知道那些生疏到亲戚多少是有些刻意对待他了,但他甘心做这些,只是为了逝去之人。
“还有,大伙都休息了,就让我去洗碗,我洗碗我当然没意见啊,但是欺负我换算过来,不就是故意欺负你吗,你那几个堂舅妈的,看你都是什么眼神啊,恨不得让你累死才满意似的。”贺十申还在抱怨。
闻让只能听听,他也知道那些亲戚不太代练他,他生母姜妗妗在生前就比其他孩子深受父母的喜爱,最终却当了有钱人的情人,还生下私生子丧了命,这种事难免要成为村里闲谈的,闻让也避不开要被另眼相对的。
两人摘了满满一袋,沉甸甸的,准备出林子时,贺十申突然停下脚步。
闻让两手叉腰,搞不懂对方又想干嘛。
“我戒指丢了。”贺十申开手电筒,蹲下身子四处寻找。
闻让压根想不起来贺十申什么时候有带过戒指来这,但也跟着他蹲下去找起来。
“在哪呢?唉呀,怎么就掉了呢。”贺十申紧张兮兮的。
大晚上的,乌漆麻黑的,两个人蹲在林子里找东西,能找着才怪。
再者,万一根本就不存在东西丢了呢?
“哎,你别动,你站起来,我感觉在你脚下。”贺十申把手电筒的光到闻让脚下。
闻让立马站起来,站直着不动让对方找。
“是不是在这。”贺十申凑过去,手在闻让脚边摸索着,摸到了对方湿漉漉的裤腿,“你也淌进溪水里了?”
闻让简直想一脚踢在对方脸上。
“你的脚好冰啊……”贺十申握着对方的脚踝,手心的温热立马贴合对方脚脖子的冰凉。
这动作很奇妙,闻让觉得有点那什么意思了。
电视剧里西门庆勾搭潘金莲不就是在酒桌下假装捡东西摸脚的吗?
闻让穿的是老式宽裤,跟其他人借来穿的,贺十申握着对方的脚踝慢慢上移,宽裤筒宽大,贺十申可以在裤腿里伸展自如。
摸到腿肌时,贺十申才感觉到闻让已经绷紧了神经,正在低头注视自己。
————他还没踢我,也没走。
————是不是……也有那个意思?
贺十申一手关掉了手机闪光灯,丢到了一边,一切又变得漆黑起来。
闻让像是着魔了一样,怔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眼皮下的脚边之人,对方还在摸索着自己的腿。
谁也没出声,安静得可以听到林子外潺潺溪水的叮咚声。
贺十申作祟的捏揉了一把对方的腿肌,闻让的腿很直,肌肉微突而不多余,线条流畅,贺十申自然看过不少了,可现在这大晚上的,啥也看不清,却觉得格外不一样。
“裤腿湿了,我替你别起来。”
贺十申抬头看闻让,尽管两人都不能完全看清对方的眼神,但彼此都感受到了那样莫名的情感和谷欠望。
“en。”闻让鼻腔声哼息。
得到许可后,贺十申把手从裤腿里拿出来,正经严肃的替对方别起了裤脚。
裤腿挽到腿半的位置,贺十申又扯平褶子,然后抚上对方的膝盖,布料摩擦着贺十申的指腹。
一路向上的指腹,乱了两个人的呼吸。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但又好像什么都发生了。
哪怕是蹲着半跪,贺十申的背也挺得笔直。
“可惜了,是别人的裤子。”
贺十申嗓音低沉,脸贴在某处隔着布料感受着对方的某东西。
闻让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看到了贺十申头顶的发旋,还有高挺的鼻梁,以及浓密的黑发微颤。
闻让的裤绳着歪七扭八的蝴蝶结,贺十申衔着裤绳往一边一拉,蝴蝶结散开。
“he……”闻让手里还提着那袋柚子叶。
“我给你做牛做马。”
闻让不想去看自己那弓单-出来的宝物,微微侧开了脸。
贺十申不是第一次给对方这样“做牛做马”,但这是哪里?怎么能和平时相提并论。
闻让感觉自己手里的塑料袋快要拿不稳了,塑料袋砸碰在裤腿上,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贺十申茂密的头发舞动着,闻让心里升起了一股热火。
总之,过了挺久后,闻让有点站不稳的去捡期间被丢在一边装着柚子叶的塑料袋。
“我来我来!”贺十申擦了擦嘴,扶住闻让。
贺十申捡起手机和那个塑料袋,开手机手电筒,揽着闻让走。
闻让已经羞耻得不行,非要去挣脱对方。
“现在又想着推开我了,刚刚不是很享受么?”贺十申把对方揽得更稳了些,“你闻,我脸上还有味儿呢。”
这话得实在露骨,终究是忍无可忍了,闻让狠狠咬了对方脸颊一口,恨不得要把对方的肉咬一口下来似的。
“啊啊啊呀呀啊,痛痛痛,我知道错了,你先松口。”贺十申感觉自己的脸颊肉快要被扯下来了似的。
闻让松口了才是觉得不够,又给对方腰上来了一拳。
“要不是这里太露于人下,我不得收拾你得服服帖帖的。”贺十申捂着脸,“谁家媳妇咬自己老公这么狠的,这嘴跟后面似的,还真会咬。”
————知道露于人下还……
————还那样**我。
闻让不理解贺十申怎么一天之内变得满口污言秽语的,怀疑他莫不是接触了村里的一些什么人。
“咱们今晚,还是睡二楼那个地铺是吧。”
闻让点了点头,迟到的脸红终于来了。
“你今晚睡靠墙那面呗,我在外面挨着你。”贺十申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夹到闻让耳背后。
两人出了林子,到溪水边时,闻让强行让贺十申洗了个手,还非要给对方洗脸。
“哪能让你帮我洗啊,这水太冷了,你别碰了,我自己洗。”贺十申用手捧起冰凉的溪水就往脸上泼。
洗完,贺十申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擦起脸来。
闻让挑了挑眉,有点惊讶,这人还会随身带这东西?
然后又定睛一看,手帕四角还绣着蓝边的花纹……挺眼熟。
————嗯,这不是……
————这好像我之前那张……
闻让心里收缩了一下,忽然想到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在画室时,贺十申裤角沾上颜料,自己就是拿这块手帕给对方擦的,之后就没再去关心手帕的事了。
没想到,还能旧物重现。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洗脸了好看了是吧?啊,老公帅吧?”
贺十申把手帕放到溪水里搓了搓,拧干了水,放在膝盖上,认真叠起来。
——————他一直留着?
闻让从对方膝盖上取下那块手帕,认真的看了看。
——————确实是那一块。
“怎么了?”贺十申把手帕从对方手上拿回去,又认真叠起来,“这可是我们爱情开始的信物,我可是每天都带在身上保平安的。”
闻让OS:什么风俗流行拿手帕保平安?
“哎,你老是喜欢从我身边逃走,除了这块手帕,我没有其他可以睹物思人的东西了。”
贺十申漫不经心着,叠好后手帕后,收回了兜里,然后一手举着手机亮灯,一手牵着闻让过了那座木桥。
闻让看见前路黑暗,但又看见身旁之人所聚星光。
【作者有话:树林里那段,不得不写得有点含蓄,不知道大家明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