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精/虫, 到底哪个能占上风？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古代人, 慕容恨认为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命题。

    于是, 慕容恨便抱着一种科学审慎的态度, “研究”了一下, 鱼的鳍脚。

    经过了一番不可描述的研究之后，鱼在水中面色潮红地蜷成了一团，哼哼唧唧地靠在慕容恨的怀里。

    慕容恨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看着鱼在水中毫无变化的鳍脚和鱼尾, 陷入了沉思——

    看来，在水里是不能成了。

    慕容恨心中竟然隐隐有些失望。

    系统：“......”为什么它觉得，自从上个世界它家大佬开了荤之后，似乎是点亮了某个无法言的属性了呢？

    如今系统只能，大佬果然是大佬, 不论做什么都是大佬级别的。

    为此，系统竟莫名为鲛人的身子和体力感受到了深深的忧虑。

    不过很快，系统便发觉它的担忧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为鲛人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可鲛族几百年前也是个十分繁盛的战斗种族，体力自然比它想象得要好太多, 尤其是......喝醉了之后。

    正在此时，慕容恨忽然感到她所在的大气泡迅速往水面上移动，直到她的身体露出水面, 那气泡才怦然破碎，洒下一片细微的晶亮。

    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着。水面上波光粼粼, 映衬得怀中人儿的肌肤更加洁白如玉。

    凉凉的潭水让慕容恨的神志更加清明，她低头看了一眼眼神迷蒙的青崝，和系统犯了一个同样的错误——她觉得时辰差不多，鱼也该困了，于是便算带着他回房休息。

    结果又是刚刚走到卧房门口，鱼便忽然闭着眼睛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扒住门框，不松开了。

    慕容恨：“......”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事实证明，慕容恨在经历了这几个世界之后，预感还是很准的。

    于是这一晚上，慕容恨扶着额头坐在石凳上，看着她家光溜溜的鱼，摇着尾巴抖着鳍脚，把洞府内大大深深浅浅的潭子都跳了个遍。

    直到夜色渐渐浅淡，慕容恨才叹了口气，从潭子里捞出跳着跳着终于肚皮朝上漂在水面上睡着了的鱼，抱着他往卧房走去。

    周遭一片静谧，唯有水声潺潺。如今从慕容恨的角度看过去，鲛人闭着眼睛，眼缝极长，脖颈和脸颊都莹白如雪，唇上一点红润润的。细腻的鳞片包裹着修长的鱼尾，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不出的诱人。

    如今鲛人的修为又精进了些，离开水之后，他的身体可以迅速变干，不再像时候那般湿漉漉的。不过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这一次，他的鱼尾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离开水之后就变成双腿。

    慕容恨将鱼放到床上，鱼便舒服地呼了口气，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不时翻一个身，睡得很不老实。

    慕容恨本想去隔壁休息的，不过看鱼如今的状态，又怕他半夜从床上滚下去，便只得睡在床的外侧，帮他挡着。

    但这一夜，慕容恨睡得格外不爽。究其原因，除了鱼太折腾以外，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女人，心仪的夫郎就睡在旁边，并且两个人已经互通了情意，可夫郎如今没有雕，而是长了一个鳍脚......

    慕容恨的心情可想而知。

    鲛人耍了辣么久，自然是困极了。再加上他还喝了酒，这一睡便睡得天昏地暗。等他再一次睁开眼，已经到了当天下午。

    鲛人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才发觉他竟然不是睡在潭子里，而是睡在白尘渊的卧房。最关键的，他自己还是光溜溜的，而白尘渊也只穿了衾衣。女人如墨的长发散开，原本清冷的外表中又带了几分慵懒，就、就更好看了。而两个人这种情况下同榻而眠，鱼再单纯也会想到什么了。

    如今他的鱼尾已经化成了腿，虽然刚刚盖了薄被，可如今这一动，被子滑了下去，他就觉得自己的鳍脚，哦不，应该是雕，有点凉。

    慕容恨被鲛人折腾得一宿没睡，直到日上三竿才微微闭眼休息一下。结果刚睡着没一会儿，身旁的鲛人就这么醒了。慕容恨敏锐地感受到了身边的动静，微微皱了下眉。

    鲛人一脸惊恐地看着睡在他身边的白尘渊眼皮动了动，看着她侧过身，长臂一挥便很自然地将自己揽进怀里。那种流畅熟练的动作，仿佛重复了几百遍似的。

    鲛人的身体本来就很轻，再加上青崝的身型十分纤细，被对方一揽，基本上毫无招架之力。青崝被团成一团窝在白尘渊的怀里，鼻尖全都是对方身上好闻的气息。

    完了，他和阿渊离得那么近，他要是一不心有反应了，那不是要丢人死了吗？

    不过想到这里，青崝又有点庆幸：如果他昨天晚上已经和阿渊做过了的话，那他的鳍脚也是需要休息的，不会那么轻易就又有反应的。

    青崝想到这里，心下才稍稍放松。而后他的身子微微一动，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某个地方，顶到阿渊的腰上了。

    鲛人：“......”为什么会这么精神啊，嘤嘤嘤......

    而更关键的是，对方也在此时，无声睁开了眼睛。黑幽幽的，像是夜晚潭子里的水。

    慕容恨睁开眼睛，便看到怀中的鱼一脸的羞涩惶恐。她微微醒了下神，身子下意识一动，便也感觉到了自己腰侧的不对劲。

    看到阿渊的眼神瞬间变了变，青崝立即挣扎着弯下腰，双腿并紧，双手挡住女人的视线。

    不过，已经晚了。

    下一秒，他就觉得头上一黑，一个影子覆了上来，几乎要把他整个包住了。

    慕容恨吻了一下鲛人的耳尖，吓得鲛人身子一抖。

    “醒了？”女人的声音很温柔，还有一点酥，微微带着点困意，听起来就分外撩人。

    青崝身子一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海里自动就把这句话脑补了一下，那就是：醒了？可以继续了？

    “其实......还、还没醒。”鲛人结结巴巴地着。他刚刚被女人吻了敏感的耳朵，如今不只是双手捂着的地方，他全身都变红了，就像是......一条刚刚蒸熟的鱼，能吃了。

    青崝：“......”别吃我，嘤嘤嘤......

    慕容恨看着鱼羞涩又可爱的模样，眼底含了笑意：“没醒也别睡了，已经下午了。”

    青崝闻言不自觉看了一眼窗子，果然，上午的光不该是这样的。

    已经这么晚了，他果然不能再睡了。

    “阿渊......你、你饿了吗？”鲛人开始没话找话，好尽快断这暧昧到让他发抖的气氛。

    “嗯，挺饿的。”慕容恨这话得意味深长，并且她一面回答着，一面把妄图趁机团成球轱辘走的鱼捉了回来，“昨天你亲口的事，今天是不是该兑现了？”

    青崝逃跑未遂，也不敢抬眼看，于是只能当一只鸵鸟，哆哆嗦嗦地问：“什、什么事？”

    眼看着鱼似乎是要临阵脱逃，忍了将近一天一夜的慕容恨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想不起来了？”慕容恨挑眉，眸色沉沉，而后将怀里的鱼翻平，便欺身压下去了，“那就边做边想。”

    ......

    那天，青崝这么一条水灵灵的乖鱼，硬生生被榨成了一根鱼干。

    事后，奄奄一息的鲛人躺在床上，看着窗子边的微光，以及身边一脸餍足的女人，鲛珠都流不出来了。

    他一直都没闹明白，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他的阿渊......那么温柔那么宠他的阿渊，咋就突然变成那样婶儿的了呢？

    慕容恨侧过头，便看到床上的鲛人光溜溜一动不动地躺着，容颜呆滞，眼睛幽怨地看着自己。

    “是不是弄疼你了？”慕容恨柔声问着，虽然她觉得自己是有分寸的，但如果鱼比她预计的要脆弱呢？

    青崝听着白尘渊温和的声音，心下一阵委屈，眼圈都红了：“阿渊......”

    鲛人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他昨天求饶了那么多次，结果，阿渊根本不理他，反而还变本加厉把他翻来覆去这样那样，嘤嘤嘤......他甚至怀疑，阿渊昨晚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怎么能折腾那么久呢？就好像自己欠了对方几辈子的帐，一下子都被要回去了一样。

    慕容恨看到鲛人一脸惨兮兮的模样，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或许是太勉强他了。鲛人体质再好，昨天也是第一次。

    慕容恨想到这里，凑过来摸了下鲛人的额头，凉丝丝的，没有发烧。她又看看他的雕，虽然微微有些红肿但很快就能消。而且，慕容恨之前已经做过功课了，鲛族是战斗种族，体力好得一匹。而且她的鱼修炼了这么多年，不至于这么不经操啊。他昨晚虽然一开始一直在哭唧唧地向她求饶，可后面一直着不要停的也是他啊。

    “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慕容恨轻声问道，神情十分认真。而且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什么其他的了。

    青崝的嘴巴动了动，却没出话来。

    不舒服吗？要也不是不舒服......

    鲛人回忆了一下，觉得，其实还是挺舒服的。就是，他一直都有一点怕。

    “......阿渊昨晚好凶。”鲛人委屈巴巴地指控着。他想到了白尘渊在疼他的时候那双黑幽幽的眼睛，那眼神，凶得很，仿佛要将他全吃进肚子里一样。

    “吓到你了？”慕容恨心里一虚。

    她承认昨天出手确实是有些重的，毕竟她憋了那么久的火气，所以也没怎么收敛。不过如今看到乖鱼被她吓坏了，便又觉得心疼起来。

    “抱歉，以后不这样了。”慕容恨着，吻了一下青崝的额头。

    被喜欢的人如此温柔地对待，单纯的乖鱼自然是经不住的。于是他十分不争气地脸蛋一红，刚刚的委屈也都烟消云散了。

    没办法，他真的太喜欢阿渊了。

    鱼在慕容恨怀里哼唧了一会儿，实在坚持不住便睡了过去。再醒来，天又快黑了。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阿渊不在。

    青崝：“......”

    鱼看了一眼天色，他到底是起床还是不起床呢？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他的腰是软的，腿是软的，就连雕都是软的，根本下不了床。他觉得自己现在不仅是根鱼干，还是根被掏空了的鱼干，全身上下就剩两层皮了。

    他微微侧过身，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了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痕，就连手指尖上都是，真的......太触目惊心了。

    鲛人欲哭无泪。

    他想不明白，阿渊平日里那般仙风道骨出尘禁欲的模样，谁知道在床上竟然是那么凶的呢。然而即便如此，青崝却发觉自己十分不争气地......竟然更喜欢她了。

    青崝：“......”嘤嘤嘤，这是什么心理啊。

    青崝到了再转一天的早才扶着墙颤巍巍从房间里走出来。那时候慕容恨刚从荆折那里回来，手中的瓶子里还装着十全大补丹。

    那是她特地向荆折讨来，给鲛人补身子用的。

    荆折当时看着白尘渊的神情，一瞬间福至心灵，便开口问道：“你这是......终于把你家鱼给吃了？”

    慕容恨倒是很大方地承认了。

    “这都要十全大补丹了，你这得对人家多禽/兽啊。”荆折摸着下巴端详着对方，“我之前就听过，生瓜功练得太久的人，心理容易扭曲，因为憋的，所以初一那啥就特别狠。所以，你是不是太激动结果把人家鱼给弄伤了？”

    “没有。”慕容恨淡淡道。她哪里舍得？

    “那你拿我这仙丹做什么？”荆折眼睛都瞪圆了，觉得白尘渊肯定是因为不好意思所以在骗她。

    慕容恨自然不知道荆折脑子里暗搓搓想着什么，只是直白道：

    “鱼起不来床了。而且，之前哭得挺凶......”

    荆折闻言，气得嘴唇抖了抖：这个杀千刀遭天谴死不要脸的白尘渊！怪不得她的将军都跑回来了，这狗虐的，谁受得了啊。不过荆折又不好意思自己嫉妒了，于是只能将满腔的柠檬酸换成声讨：

    “鱼可是鲛族，你竟然第一次就把人家一个战斗种族搞得下不了床了，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慕容恨并不知道荆折其实是在借机泄私愤，听到荆折也这么，便以为真的是自己过分了。

    慕容恨收回思绪，看着不远处走路都有些困难的乖鱼，心疼得不行，下决心以后再不这样了。

    青崝蹒跚着脚步，看到意气风发的白尘渊，就想到之前两个人做过的亲密事，脸蛋立即就红了，眼神也有点飘。尤其是当白尘渊那双黑眸静静地看向自己的时候，青崝不争气地心头一紧，腰差点又软了。

    慕容恨看到鱼躲躲闪闪的模样，便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于是她走过去，摸摸他的脸，尽量温柔地问道：“好些了吗？”

    白尘渊的声音又低又哑，擦着他的耳朵边掠过去，鲛人觉得心下一软，不由自主了个激灵，果然腰就更软了。

    “好、好多了。”青崝软声着。

    慕容恨将乖鱼抱在怀里揉了揉，真的觉得怎么喜欢都不够。不过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忍住忍住，可不能再吓到鱼了。

    自从两个人有了更深一层的关系之后，青崝发现白尘渊比以前更宠他了。不过宠归宠，自那天之后，白尘渊却没有再对他做过那种事，顶多是没事的时候捉过来亲亲抱抱举高高。起先白尘渊一碰自己，青崝就会下意识紧张脸红，不过在他发现对方真的只是单纯的爱抚自己之后，才终于慢慢安心了。同时，竟然还有一点的失落。

    转眼间，又到了鲛人和山神约定的见面的日子了。

    青崝一大早就起了床，挑选了许多玩具准备给山神送过去。

    山神也早早就站在山脚下等着鱼呢，远远见到那两个人过来，山神那臭臭的脸差点就绷不住了。不过等到鱼一蹦一跳来到山神的面前，山神却忽然皱着眉头上下量了他一圈：“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长高了，还变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