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表哥【二合一】
一支长箭踏风而行, 穿林而过,直直地钉穿不远处的一只山鸡。
这些山里野放的山鸡,逃跑速度极快, 相对的,肉质也鲜嫩筋道, 若非山林里多年猎的猎户外, 极难能捕捉到,可谢淮一瞬间便到隐匿在山林深处的野鸡, 一箭穿心,看得楚清姿心惊肉跳。
原来书中所写千里之外取敌将首级是真有可能做到的,她分明连看都看不清时,谢淮已然收弓。
“带回去, 让店家烧了。”谢淮给目瞪口呆的核桃, 又捏了捏楚清姿的脸道:“傻愣着做什么, 回去吃饭。”
核桃兴奋不已道:“世子爷刚刚那箭射得太准了,比那战无不胜的邱大将军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个马屁精。”谢淮举起精弓作势要揍他,吓得核桃连忙躲回楚清姿身后。
楚清姿没来由地笑了声,知道谢淮是故意给她看,顿了顿, 笑意更深了些。
洋洋自得,又爱显摆, 嘴上不饶人,却又处处对她温柔体贴, 以前她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谢淮很讨厌?
明明就...可爱得紧。
忽然间,谢淮眸光陡然一戾, 动作飞快出手,精确无比地擦过楚清姿的发顶, 将她头上垂下来的毒蛇一把掐住,攥在了手心。
楚清姿和核桃都还未反应过来,怔愣地看着他面不改色地将毒蛇扔进密林深处,回过头来嘟哝道:“蛇是有点多。”
楚清姿:......
她这才终于感受到一阵后怕,但由于谢淮表现得太平静,甚至让她也恍惚觉得刚刚不过是扫落了只虫子那般简单,良久,定了定心神,道:“怪不得店家都不上山来,果然很危险,我们快回去吧。”
谢淮却又像发现什么似的,从方才蛇经过的树下,翻出只被咬得奄奄一息的白兔来。
“中毒了。”谢淮颇为失望地把兔子扔回去,却被楚清姿一把捧了起来。
楚清姿心翼翼地看着那兔子,嗔怪道:“干嘛扔它,还活着呢。”
那条蛇估计是还没来得及吃兔子,被他们惊吓到了才想攻击楚清姿。
“活不了多久,中毒了也没办法吃,扔了。”他淡淡道,目光落在楚清姿带着些心疼的眸子上,喉咙微噎,立刻察觉到什么,警惕道:“你别告诉我你想养。”
楚清姿轻笑了声,道:“世子当真聪慧至极,我还没开口就明白我的意思。”
谢淮嘴角微抽,磨了磨牙道:“你也是个马屁精。”
顿了顿,他粗暴地揪起那只兔子的颈毛,在四周看了看,最后扔在了一处长着白花的杂草堆里。
“吃啊,不吃等死呢?”谢淮烦躁地捏着兔子的颈毛,把那白花摘下来送到兔子嘴边。
楚清姿和核桃对视一眼,低声道:“他平日里也这么养鸟?”这么养,那她可真佩服那几只鸟的顽强生命力。
核桃讪讪道:“世子爱鸟,养得那叫个活蹦乱跳,平常就是猎也从来不鸟的,但这别的畜牲嘛,世子就不那么在意了。”
闻言,楚清姿脑海里涌现出谢淮心翼翼伺候家里那几只鸟雀的模样,哑然失笑道:“他还真是,爱憎分明。”
“是了,世子向来如此,对喜欢的东西物件,是连分毫都舍不得损坏的。”核桃笑道:“外人都玩物丧志,可我觉着世子是赤子之心,毕竟哪有人像世子这般,从到大都只爱玩那么几个物件,除此外,他是绝不会多碰任何别的东西的。”
楚清姿怔然听着,心底浮现出个念头来。
从到大,谢淮也只喜欢过她么?
她心头一阵跳动,缓缓蜷紧了手指。
“给你。”直到手心被强塞进来只毛茸茸的兔子,楚清姿才终于回过神来。
兔子嘴边还残留着被碾碎怼进嘴里的草汁,楚清姿估摸着是种解毒的药草,她虽然不太清楚,但谢淮好歹也常在野外行军,肯定比她懂得多。
捧着本就奄奄一息还被谢淮一通折腾的兔,楚清姿心摸了摸它,朝谢淮笑道:“多谢世子积德行善。”
闻言,谢淮淡淡道:“闭嘴。”他最不喜欢楚清姿跟他客套。
楚清姿轻轻哦了声,就听谢淮又吩咐道:“核桃,去把刚刚那只山鸡捡回来。”
核桃立刻兴冲冲地应声下来,扒开杂草灌木,去翻找那只山鸡。
待核桃走远了些,谢淮蓦地将楚清姿抵在树边,不管不顾地吻上来。
“你...你又这样!”楚清姿无可奈何地推开他,还没两句,就被谢淮攥住手腕高高举起,按在了树干上。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谢淮毫不顾忌地轻轻咬在她的唇上,趁她张口,吞没她未完的话,舌尖狡猾地探进去,肆意掠夺着她所剩不多的空气,手掌极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
片刻后,谢淮抽了口气,闷声吃痛道:“楚清姿,你他妈......踢哪呢你。”
楚清姿脸上红得滴血,身子还颤颤巍巍地发着抖,羞赧万分地捂住唇瓣,道:“谁让你、你乱碰我。”
她就一时没忍住。
谢淮眸光微沉,扣住她的腰拉进怀里,更加放肆地吻上去,带着丝蛮横的野气,侵夺着她的气息。
故意折腾她。
半晌,楚清姿好容易推开他,面色潮红,捂着唇瓣低声道:“我以后不会再踢了,这样总行吧?世子别生气了。”
对待谢淮这种人,就得软着来,温如琅的话果然一点没错。
谢淮撇开脸去,低声道:“从哪学的这套。”勾人的模样。
每每看到都叫人心尖发痒,他只怕再多看几眼,就会忍不住对她做些更过分的事。
楚清姿不明所以地看他,轻轻道:“世子还在生气?”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楚清姿凑近了些,似是有些懊悔道:“我真的没有伤你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就......”
谢淮咬牙切齿地伸手捂住她的嘴,恶狠狠道:“还?再我把你拖进林子里。”
“......”楚清姿默默咽下已经到嘴边的安慰。看来被她踢了一下,对谢淮来还挺难以启齿的。
核桃欢天喜地地提着那山鸡回来,便见谢淮脸色不快地转身离开。
他顿时心底一凉。哟,该不会是夫人又触了世子什么霉头吧,他不由得为楚清姿的未来担忧起来。
核桃转眼看去,只见楚清姿轻咳了声,道:“快回去吃饭了,世子亲自为我们猎来的山鸡,可得叫店家好好做才行。”
多么善解人意的夫人。核桃在心底叹了口气,他早就觉得夫人的性子太软,不适合和世子那般强硬的人在一起,现在看来,怕是这位夫人少不得被世子欺负了,还只能强忍着眼泪故作坚强。
他连忙安慰道:“夫人放心,这山鸡我亲自盯着店家做,定然做得色香味俱全!”
“嗯...”楚清姿低声应下,悄悄瞥了眼谢淮的神色,落在核桃眼里,就跟心翼翼征求谢淮的意见般胆怯柔弱。
他顾自在心底又为夫人叹了口气。他家世子怎么这么不会怜香惜玉呢。
许久过后,核桃端着那只喷香流油的烧鸡上桌,边搁下碗来边和唤荷他们吹嘘谢淮的箭技。谢淮充耳未闻,只慢条斯理地把山鸡身上最肥美的腿肉用刀片下,丢进了楚清姿的碗里。
香气四溢,周围的食客纷纷看过来,被这香气折磨得口水止不住的分泌,直勾勾地望着,心底又纳闷,谁不是千里迢迢赶路南下,怎么人家这出门远行还过得这般滋润。
“吃啊,你还没这鸡肥,多吃点。”见楚清姿不动,谢淮出声催促她。
楚清姿平日里就吃得少,又不好拂了他的兴致,只好拿起筷子夹起块汁水饱满的烧鸡肉搁进嘴里。
咸淡适中,肉质鲜嫩,烧出来的部分丝毫不干不柴,反倒带着股淡淡的草木炭烧味道,很好吃。
她微微抬眼,还能看到谢淮邀功似的直勾勾盯着她,强忍住笑意,认真评价道:“很好吃,多谢世子来的山鸡。”
“吃你的。”谢淮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些,不动声色地举起筷子开始吃饭。
正吃着,忽然从不远处的桌上站起来两三个人,颇为不爽快地叫住了店二道:“喂,你不是这儿荒郊野岭没肉可吃么,他们吃的什么?”
店二一见他们的脸便立刻冒了冷汗,哆哆嗦嗦道:“高公子,那是那桌的食客自己去山上的,山上毒蛇猛兽遍布,我们这些做本买卖地不敢去捉......”
他们这茶摊也就他一个腿脚灵便,老板娘瘦弱,烧火老头年迈还瞎眼,谁敢上山去捉鸡?
那被称作高公子的人一把搡倒那店二,嘴里骂道:“妈的,老子在柳城想吃什么没有,叫你们上只鸡还婆婆妈妈,滚!”
罢,他和另外两个人走到楚清姿他们面前,环视一圈他们的容貌冷笑了声道:“外乡来的?知道前面再走五里路到哪了吗?”谢淮他们因着出远门,不便穿的繁复,所以只穿了几件简单的衣服,看起来就跟赶路的富商别无二致。
无人出声答他,只有核桃语气平淡,替主子开口道:“柳城。”
楚清姿抬眼看向谢淮,谢淮无动于衷地把酒杯斟满,仿佛把那几个人当成空气般无视。
她用余光量了下,三个人腰间都挂着短柄腰刀,看起来是官府中人,怪不得在百姓前如此横行霸道。
“知道爷爷是柳城什么人么?”那高公子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坐在了楚清姿身旁,又道:“柳城知县是我舅父,你们几个,再进山里给爷爷几只鸡回来,等到了柳城,爷爷带你们上青楼里快活一番。”
半晌,见谢淮仍不出声,那高公子脸色猛然沉下去,一拳凿在桌上,冷声道:“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是给你们脸面。”
谢淮越不理他,他越觉得谢淮是胆怕事,不由得气焰更盛。
他眸光一扫,正好看到一直低着头的楚清姿,顿时色心大起,“哟,这还藏着个美人儿。”
他刚要伸手去碰一碰楚清姿的脸侧,还没碰到,就听“铮”地一道清响,谢淮以疾如雷电之势将他死死按在桌上,腰间长剑眨眼间出鞘,剑尖已然抵在了他喉咙边,割出道深深的血口。
“晦气。”
他眉头微蹙,要不是怕坏了楚清姿的胃口,刚刚就把那只手砍下来了。
他一脚将那尖叫着的高公子踹得连滚带爬冲进草棚地柴火堆里,目光挪回到楚清姿愕然的脸上,道:“还吃得下么。”
楚清姿点点头,复又赶紧摇了摇头,压下跳得飞快的心脏,道:“我已经吃饱了。”
谢淮淡淡嗯了声,道:“核桃,带她到马车上去。”罢,他缓缓起身,走到草棚下一脚踩在那高公子头上,带着恶劣至极的笑容,俯身道:“区区柳城知县,就能养出你这种畜牲,看来本世子有必要为民除害了。”
旁边那两个高公子带来的人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见谢淮一脚重重踩断了他那只妄图触碰楚清姿的手腕。
“世子......哪个世子?”一个惊慌失措地问。
“自北而来的,难道是京城里头的?”另一个胆战心惊地答。
随后一阵哭嚎声起,楚清姿和唤荷他们被核桃护送回马车上。核桃兴奋地看着谢淮动手,仿佛是他自己动手的一样,骄傲道:“我们世子可是在军营里遍教头无敌手的。”
天生的武将之才,果真如传言一般,怪不得皇帝总对他多加忌惮。
楚清姿有些害怕,刚想多看几眼,又被核桃挡的严严实实,“夫人别看,别让这些杂碎污了您的眼睛。”
她心有惴惴,便听身侧的唤荷和澄兰七嘴八舌地叫起好来。
“姐,世子得好啊!”唤荷欢呼雀跃地道,“竟敢妄想碰我们家世子夫人,就该得他满地找牙!”
楚清姿哭笑不得地看她,活脱脱已然成了谢淮的拥趸。
良久,谢淮气出地痛快了,才从核桃手心里接过帕子擦手,面色淡淡地指了指旁侧已然吓呆的店二,道:“你,过来。”
店二早听闻他是世子,此时想起他刚刚对世子爷那番不敬之言,腿都软塌了一半,苦着脸走过来道:“世子爷,草民不知您是贵人,多有得罪......”
“闭嘴,”谢淮无情断,指着地上被踩得压都掉了几颗的高公子道,“以永安侯世子之名,带这畜牲去柳城,告诉柳城知县,我回来的路上会途径柳城,若我见此人没被关在大牢里,他这官也别想做了。”
罢,他看了核桃一眼,核桃立刻挺起胸脯来,干咳了声道:“我们世子向来赏罚分明,谁去报信,少不了他的赏银。”
他从腰间取下钱袋和侯府的腰牌来,连同那饭钱一并给了店二。
店二颤抖着手接过那颗白花花的银子和上书烫金大字的永安侯府腰牌,当场跪下叩头,义愤填膺道:“的这就把这贼人送去柳城,但是人手不够......”
“我去!”
“我也去!”
旁边几位食客早就按耐不住,上前来把那高公子三人押住,连饭都不吃了,扯着人便道:“世子爷放心,几个定然将他们送进大牢!”
那三人连忙哭天喊地地求饶,知道自个今天踢到了铁钉子,可他们谁也猜不到侯府世子会亲自出京南下,还在个破落茶摊吃饭。
半晌,外面的骚乱归于寂静。
楚清姿眨了眨眼,和唤荷对视片刻,道:“世子倒想得周全呢。”
“是啊,”唤荷今个彻底被谢淮的举动给动,崇拜无比道:“男儿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好。”
旁边的澄兰自豪道:“那是,永安侯府世世代代可都是武将世家,虽现今尚文弱武,可当初想进侯府的人可是踏破了门槛,从十几岁就开始递名帖了。”
楚清姿想起那时的谢淮,对澄兰这句话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她和唤荷对视一眼,都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
怎么可能。那时的谢淮可是人见人怕,贵女们都恨不得能绕着他走,生怕自己入了他的眼,成了下一个楚清姿。
不过,也幸好如此,她才能和这样的谢淮成亲,楚清姿暗自想到,心尖如同被羽毛轻轻掠过般发痒。
现在恐怕京城里那些贵女,都觉着她进了侯府必定会被谢淮折磨得痛苦难当,整日苦不堪言,可实际上......
楚清姿眼看着谢淮挑起车帘钻进来,在她怀里扔进几个新鲜饱满的梨子,又若无其事地道:“要走了,夜里才能停下,路上吃。”
话音落下,他转身出去,故作随意般,顺手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生怕她被人看见似的。
楚清姿轻轻捧着那只梨子,还有身旁已然睡熟的兔,唇角微微勾起。
有谢淮在身边,很安心。
*
一路平安,除了谢淮时不时半夜钻进马车对楚清姿做些不要脸的事外,一切还算平静。楚清姿一开始还骂几句,到后来只得哄着他回去睡觉才得以安生。
终于到达遮州时,楚清姿彻底松了口气,她总怕谢淮忍不住对她做点什么出格的事。
她不是反感,只是还没能准备好,总觉得对方每每的触碰都叫她心慌想逃。
太快了。她想。
只是她不知道,对于谢淮而言是时隔九年漫长的等待。
“外祖祝家是遮州起家的富商巨贾,叫唤荷去听一下便知。”楚清姿也不太清楚外祖家究竟在何处,只知道很的时候外祖家有几个兄弟姐妹,曾经到访过相府探亲,再后来因路途遥远,楚清姿就极少知道他们的消息了。
不久后,唤荷果真一下子便听到了祝家的大宅处。
一行人牵着两辆马车走在路上,煞是显眼。
遮州不算地方,这里的人以经商为主,见识过京城的马车,一路上没少遇到过来攀谈的商贾。
谢淮颇为厌烦地把楚清姿塞回马车里,美名其曰:“天太晒了,里面歇着。”
“哦。”楚清姿憋着笑进去,她哪能不知道谢淮就是不喜欢别人总盯着她看。
待终于到了祝家门前,核桃上前去扣门,从门内探出个门童的脑袋来,朝他们躬身行礼道:“请问贵客是......”
楚清姿从马车上下来,立在谢淮身侧道:“我们是来探亲的,你且去通报,就京城相府来人了。”只这么一,相信对方很快就明白了。
果不其然,只过了一会,就听祝家宅内传来好几道急促地脚步声,赶到门前。
“表妹!你竟然真来了!”一个身着蓝色锦袍的公子刚见到楚清姿,便立刻喜上眉梢,扑了过来,还没冲到楚清姿身前,就被谢淮扯住领子拽起来,冷声道:“干什么?”
蓝衣公子吓得一抖,连声对楚清姿道:“清姿表妹,是我啊,伯辞!时候我去相府跟你一起玩过的,祝伯辞!”
一听这个名字,楚清姿便记起来了,她眉头稍松,笑道:“原来是伯辞表哥。”
她笑意盈盈,似比那蜜糖还甜,祝伯辞一下子看呆了,喃喃道:“几年不见,表妹你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了。”
他还没完,就被谢淮咬牙摁在了门上,后脑勺重重地磕出声闷响来,疼得直叫唤。
“表妹,这谁啊,这般粗鲁!”他气得直攥拳头,楚清姿连忙上前拦住谢淮,道:“表哥,这是我夫君,永安侯府谢侯爷。”
话音刚落,祝伯辞脑海里只剩下夫君二字,哑巴似的,张了半天嘴,才道:“表妹,你、你成亲了?”
“什么时候成亲的,我们怎么不知道,予臣哥还等着你......”他还没完,鼻子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楚清姿惊呼了声,看向面不改色的谢淮,他淡淡道:“我收着力气呢。”
祝伯辞被得脑袋都发着懵,鼻子里流出两道血柱来,泪眼汪汪地看着楚清姿道:“表妹,表妹救我,你夫君要杀人。”
这下连好脾气的澄兰看不下去了,叉腰道:“我们世子才不杀人,是你一再对夫人失礼,世子才你的!”
“好了好了,”楚清姿赶紧拦住谢淮,轻声低哄道:“世子别生气,表哥和我许久没见,太激动了,咱们是来探亲的。”不是来揍人的。
闻言,谢淮才冷着眼松开祝伯辞,威胁道:“话给我注意点。”
祝伯辞挨了,分外委屈地躲到楚清姿身后道:“表妹,咱们快进去吧。”
“嗯......”楚清姿笑着安抚他,这个伯辞表哥,从胆子比她还,连只蛐蛐都不敢捉,谢淮要再吓唬他几次,怕不是要把人吓破胆了。
她用眼神示意谢淮收敛些,却只得到了谢淮颇有深意的目光。
还有错身之时,低声的耳语:“晚上给我等着。”
完了,又要折腾她。
还不如让他折磨伯辞表哥呢,楚清姿哭笑不得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