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别太拽谁家丢的狗狗。
这段往事实在劲爆。
在场一群人都是同个圈子的,互相熟悉,但到底有各自的生活,也做不到一直黏在一块儿。
因此,对于此番曲折,他们确实是第一次听。
台下爆笑如雷,起哄声接连不断。
有人边大笑着边挑衅他:“你活该!谁让你平时嘴巴那么大!”
程然哪受得了这气,直接就跟他激情对骂起来。
众人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过了会儿,陈晓锦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去给人强行了拽下来。
这场插曲落幕。
吃完饭,一行人商量了下,觉得都喝了酒,也不好开车,干脆在餐厅里搭了几桌麻将。
林杳不太会玩麻将,也没想着参与。
几人招呼着江子声一起玩,她坐在江子声旁边,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压根看不懂,看着看着就开始犯困。
第二轮结束的时候,江子声侧头一瞥,发现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徐钟引刚输了钱,止不住哀嚎:“各位哥哥就不能——”
话还没完,被江子声不带情绪扫过去的一眼又憋回嘴里。
余光瞅见趴在他身旁的林杳,他瞬间了然,抬手比了个投降的姿势,压低声音:“我不叫了。”
徐钟引十分识相。
江子声没理他,从座椅上起身:“你们先玩吧,我去个洗手间。”
徐钟引想叫住他:“你——”刚起了个头,江子声看也没看他,懒洋洋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话。
等人走了,徐钟引懵逼地接上下文:“你走反了,洗手间在另一边。”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
不过也没多管。
很快,徐钟引重新拽了个人凑桌,又继续搓起了新一轮的麻将。
-
江子声倒不是真走反了,程然这地儿他以前来过几次,不至于连洗手间位置都找不到。
他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出来透透气。
因为天生不是个爱热闹的人,这种场合待得久了,难免就会觉得有点儿闷。
餐厅坐落在市中心地段,附近就是两个知名大商圈。
正值周末,此时下午三点多钟,路上行人来来往往。阳光明媚,照在身上带着暖意。
江子声去便利店买了盒酸奶。
结账出来时,手机响了一下。
是程然发来的信息,问他去哪儿了。
江子声随手回复了句。
那头的程然在催促他快点回来:【等着你麻将呢,速度。】
程然:【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麻将之神。】
程然:【老子要报仇!!!】
吃饭那阵子程然醉的不行,陈晓锦扶着他去喝了醒酒汤,这会儿终于活泼乱跳。但第一件事儿居然是想着麻将。
江子声敷衍地扫了几眼,懒得理他。
其实自从来了京都,江子声心里一直都压着情绪。
这里有太多他想逃避的事儿,无论是爷爷已经离世的事实,还是江父江母,抑或着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江许期。
他都不愿面对。
只有在榕城的时候,离京都很远很远,他才能短暂地忘记那些让他喘不过气来、感到压抑的人和事。
虽然逃避可耻,但有用。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江子声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京都。
但显然不现实。
此刻,他人在京都,看着熟悉的街道,那些负面情绪便尽数涌了上来,将他包围,密密麻麻。
仿佛溺水的人,连呼吸都困难。
江子声对这条街太熟悉了。
曾经,在江父还没把江许期接回江家前,江家还是表面上正常家庭的时候,他经常会和朋友来这儿。
江家离这里很近。
近到。
往前走,再拐个弯就到了。
江子声突然就想起了时候的事儿。
那时的江父江母的关系很好,至少在那时候的他看来,很恩爱。
不像现在这样,江母对江父好似永远带着一肚子怨气,甚至连坐到了他身上。
江母本性是个温柔的人,出身优越,满怀期待地嫁给江父,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婚后的她整颗心都扑在了家庭上。
并且,在生了江子声后,更是全身心都投到了他们爷俩身上。
仿佛这辈子就是为了江父和江子声而活。
好在,那时候江父的表现也没让她失望。
江母是个浪漫主义,总喜欢在江父空闲时,拉着江父一起去接他放学。
只要有空,江父就没推拒过。
然后再带着江子声,一家三口去放烟花。
所以。
直至今日,江子声都还能清晰地想起江母脸上温柔的笑,以及江父纵容望向她的目光。
这也是关于童年,他能从父母身上记起的,仅有的一点点美好回忆。
当那个女人的名字出现在江家,江许期被江父接到江家后。
这一切尽数坍塌。
宛若一场虚幻的梦境,一个可笑至极的笑话。
在那之前,他以为自己和所有孩一样,拥有个正常的家庭,爱自己的父母。
在那之后。
所有的自以为戛然而止。
......
江子声低着眉眼,随手将空酸奶瓶扔进垃圾桶里。
阳光刺眼,他站在一棵树下,树叶将阳光切割得七零八碎,斑驳落在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
地面阴影被拉得极长。
盯着前方车水马龙的路口看了一会儿,他收回视线,循着记忆往前走。
十分钟后。
江子声站在一栋洋楼下。
......
-
林杳是被吵醒的。
这群人麻将像是靠嘴输出,一个比一个能吼。尤其是程然,无论是输了还是赢了,他都能叫唤上几句。
又一次拍桌声响起,林杳皱了皱眉,睁开眼。
“诶,姐,你醒啦?”
正好一轮结束,程然赢了把大的,兴致高涨。
注意到动静,他看向林杳,手往桌上指了指:“姐,你要玩不?”
林杳还没完全清醒过来,闻言摇了摇头:“不了,我不会。”
程然大咧咧道:“害,多大点事儿,不会可以学啊。”着就坐在她旁边,原本江子声的位置上,“来来来,姐,我教你——”
林杳没想学:“不用......”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身旁的位置空了,“江子声呢?”
“他出去了。”程然一边垒麻将牌一边,“姐,你来呗,真挺好玩的。”
林杳没回后面那句话:“他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我三点那会儿微信问他,他的是他出去透会儿气——”到这,程然看了眼手机,“现在都快六点了也没回来。”
林杳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没再多。拒绝了程然要教她麻将的提议,她站起身,算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
与此同时,程然忽地瞅一眼她身后:“咦,他回来了。”
林杳下意识回头看。
只见男人正从门口走进来,他眉眼微微低着,看不太清脸上的神情。
一副安安静静的样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杳的视线,江子声抬头,和她目光对上。
那一双黑眸无波无澜,没什么情绪,很平静。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又好像哪里不太一样。
整个人瞧上去有点儿丧。
......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还没睡醒,莫名其妙地,林杳从他这眼神中看出了种委屈可怜的味道。
——离谱。
这个荒谬的念头闪过,江子声已经走了过来。他也没坐下,就这么站在林杳旁边,人高腿长的存在感极强。
林杳拉回思绪:“你去哪儿了?”
江子声没回答,只是低声问:“走吗?”
这语气怎么像是在撒娇......
林杳有些奇怪,但碍于这会儿挺多人在,也没多问。她挑了下眉,同样压低声音:“去哪儿?”
江子声:“回酒店。”
“啊?我们这就走了?不太好吧。”虽然林杳也挺想走的,可今天毕竟是程然的订婚宴,“大家都还没走呢。”
江子声:“没关系。”
林杳有点迟疑。
江子声又:“他们得折腾到很晚。”
“......那行。”思索片刻,林杳瞅他,“那我跟程然一声。”
江子声点头。
程然一局麻将刚开始,听见林杳两人要走,牌都没了一心顾着挽留他们。
见状,林杳心里还有点愧疚,不过惦记着江子声的情绪,她也没松口,自己身体不太舒服,想回去早点休息。
程然信以为真,便没再强求。
把之前买的那份礼物送给他,林杳跟着江子声出了餐厅。
两人拦了辆出租车。
将前方的状态显示调整到“已载乘客”,司机师傅瞥向后视镜,看着后座那两个外表优越的年轻人。
“二位上哪儿?”
“伊丽酒店。”
“京大附中。”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司机师傅惊讶地“啊——”。他拿不准主意,又瞧一眼后视镜:“咱到底上哪儿?”
林杳也不解,扭头问:“不是回酒店?”
江子声淡淡道:“晚点回,先带你去个地方。”而后他抬眸,对司机师傅,“麻烦去京大附中。”
“......”
这段对话比较没头没尾,司机师傅是个中年人,经常在家陪媳妇儿看一些肥皂剧。也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他没忍住咳嗽几声,表情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见林杳没话,他再度出声:“姑娘,是去京大附中吗?”
林杳回神:“哦,去吧。”
其实听到京大附中这四个字,她心底隐隐有种预感,江子声估计想跟她点什么事儿,或者是想向她分享什么。但江子声一直没开口,林杳也就没追问。
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林杳不知道在她睡着的那段时间里,江子声去了哪里,去干嘛了,又遇到了什么事儿,以至于他情绪会突然变得这么低落。
是的。
就是低落。
哪怕他表现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林杳还是敏感地察觉出来了。
他不开心。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只能等他主动开口。
所幸这一次,江子声并没有想着避开她。
而是需要她。
......
-
车开了差不多半时,停在路边。
京大附中是京都大学附属中学,属于市重点高中,师资力量和教学设备在国内都是一流水平。
学校管辖森严,放假期间大门紧闭,放眼望去空荡荡的。
下了车,两人站在京大附中校门口。
林杳探头朝里看:“怎么保安室也没人,上厕所去了?”
江子声没搭腔。
半天没听见回应,林杳回头找人,结果发现江子声正往某个角落走去。她挑了下眉,也跟着过去。
“你来这儿干嘛?”
这处墙面比其他地方都要矮一些,旁边还有个的铁门。江子声瞥她一眼,淡淡道:“会翻墙吗?”
“......”林杳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江子声抬了抬下颚,耐着性子重复:“翻墙。”
林杳瞅他,难以置信道:“你别跟我,你是带我来翻墙的。”
江子声不置可否:“不翻墙进不去。”
“那不是有门吗?”林杳往门口方向指了指,“保安室桌上那杯子里的水还冒着热气呢,肯定有人值班,我们等会跟保安一下,让他开门不就行了,干嘛非得翻墙。”
江子声扯唇:“不太行。”
看着林杳疑惑的眼神,他解释:“学校不让无关人员进入。”
“......”
江子声:“翻吗?”
沉默了几秒,林杳果断点头:“翻。”
这面矮墙虽然相对其他墙面要来得矮,但实际上也并没有特别矮。林杳有点害怕,直到江子声借力双手一撑跃上去了,她依旧在原地犹疑没动。
草......
真他妈高。
林杳双眼一闭:“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等等去和保安——”
江子声断她:“上来。”
林杳生无可恋地睁开眼:“我不敢。”
“......”
四目对视。
双双无言。
男人侧身坐在墙顶,一只脚踩在墙头上,一只脚懒洋洋地垂下,大长腿落在空中。
因为刚刚的动作幅度大,他身上的白衬衫略微发皱,也沾了好几块灰。
可不仅没显得狼狈,反倒还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不过林杳这会儿没闲工夫欣赏。她难得感到头皮发麻,正犯怂呢,满脑子想着退缩。
这么高!!!
谁敢翻上去啊!!!
似是有些无语,江子声静默片刻,无奈安抚她:“别害怕,我拉着你。”
林杳听不进去:“那我要是没抓稳摔了怎么办——”
江子声:“不会。”他掌心撑着墙顶借力俯下身,另一只手伸到林杳面前,“有我在,不会让你摔的。”
“......”
林杳没忍住又一次在心里爆粗口。
盯着男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了几秒,她咬了咬牙,终于鼓起点勇气,将自己的手也伸了出去。
两只手在空中交握。
下一刻,手上倏地就传来一股极强的劲儿,凌空感瞬间袭来。
——江子声在把她往上拽。
因为实在太猝不及防了,感官在这一刻仿佛被放大无数倍。
那种感觉很奇怪,难以描述,刺激得让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来。
宛若全身血液逆流,直抵大脑,让心脏都停止跳动了下。
猛地倒在江子声腿上时,林杳脑子还空白着。隔了须臾,终于确定自己安全了,她才慢吞吞地睁开眼。
从这个角度,能看见男人清晰的下颔轮廓,线条利落。
他唇角轻扯了下,像是在低笑。
笑……?
笑屁啊。
林杳立马回神,气得抬手去掐他脸:“招呼都不一声就把我往上拽,你想吓死我啊!”
江子声后仰着躲开,瞥她:“我要是跟你招呼,你又害怕了怎么办?”
“......”
林杳翻白眼。
江子声笑:“再让你多墨迹一会儿的话,人保安都回来了。”
林杳不想理他。抓着他衣角缓过去那股劲儿,她低头往下看:“别,这上面的风景还挺好。”
江子声漫不经心应了声:“嗯。”
发觉他的敷衍,林杳又去掐他脸:“我发现了,你还挺没良心。”
这回江子声没避开,怕她探身失衡,甚至往前凑了凑,乖乖由着她掐。
林杳总算得逞,心里舒坦了,嘴上还是恨恨地放着狠话。
“墙我也跟你翻了,江子声,你今儿要是再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我就跟你翻脸。”
这话她只是随口一,江子声闻言,神情却稍显几分错愕,像是意外。他没接话,黑眸静静地看她。
林杳继续捏两下他脸:“干嘛不话了?”
“没有。”
“没有你发什么愣?”
“......”
林杳不满地瞅他:“赶紧啊,回话。”
不知不觉,太阳快要落山了。
天边霞光万道,明亮而鲜艳的色彩笼罩下来,带着薄薄的红晕。
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江子声眉眼舒展开来。落日余晖洒落,折射.进他眼中,那一双黑眸亮的惊人。
他轻抬眉梢,低低笑了下。
“原来你看出来了啊。”
“废话。”觉得他这反应莫名其妙,林杳戳了戳他脸侧,“你刚回餐厅那会儿,咱俩一对视上,我就觉得你情绪不对劲儿。”
江子声整理袖口,慢条斯理地搭腔:“那你还挺厉害。”
林杳点头:“我也觉得,就你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我能看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江子声眯着眼瞧她。
林杳的语气纳闷中带着点得意:“但我还真就看出来了,现在看来我的感觉也没错。”到这,她也跟着笑起来,“我那时候心里就在想,哇,这是谁家丢的狗狗啊,怎么这么可怜——”
江子声:“?”
“干嘛?不是吗?”林杳笑盈盈地,边脑袋边往前凑,安抚般地在他下巴上亲一口。她半开玩笑地接着道,“然后我又反应过来,哦,原来是我家的啊。”
“......”
气氛莫名变了。
林杳又亲了亲他侧脸。
两人就坐在墙面上,身后是空无一人的校园,教学楼林立;头顶是漫天的火烧云,迤逦壮观。
墙前屹立着一棵盘根错节的古树,这会儿恰好有阵微风,树叶重重叠叠,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倒影落在地面,点点斑驳。四周静谧无声,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
砰——
砰——
砰——
一下、又一下。
分不清是谁的。
过了一会儿。
江子声抬起眼睫,将林杳的手从脸上扯下去。金灿灿的夕阳落在男人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好似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看着地上随风而动的细碎倒影,江子声略显漫不经心:“嗯。”
“你家的。”他低声。
-
两人也没废话多久。又做了不少心理准备,林杳成功落到墙的另一端。她左右张望了下,还挺稀奇的:“现在呢?”
江子声想了想:“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林杳挑眉:“干嘛?”
江子声:“忘买东西了,我去买个东西。”
周末的学校里没有一个师生,校内的卖部自然也跟着放假了。闻言,林杳心底一突,有所感似地问:“你上哪买?”
果不其然,江子声平静道:“校外。”
“......”林杳已经麻了,"那你快点回来。"
江子声点头。
临翻墙出去前,他指了指不远处操场:“你去那等我。”
林杳哦了声。
操场右侧有许多台阶座位,林杳走过去,挑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思索了下,干脆拿出手机给于曼遥发消息。
林杳:【在?】
十几分钟后。
于曼遥:【?】
林杳拍了张照片发过去:【「/照片」你猜我现在人在哪儿?】
于曼遥继续:【?】
林杳也没再卖关子:【我在学校。】
于曼遥:【......】
隔了一会儿。
于曼遥:【看出来了,然后呢?】
林杳:【如果我直觉没错的话,这应该是江子声的高中母校。】
估计是在忙,于曼遥回消息的速度很慢。林杳也没等,退出微信,切到微博漫无目的地刷着。
又过了十几分钟,两条新消息弹出来。
于曼遥:【......】
于曼遥:【单身,不是狗,勿扰。】
林杳双手搭在前边的椅背上,脑门抵着椅背,借着姿势避光。瞅到这条消息,她差点没直接笑死。正算再发点什么过去的时候,头顶忽然笼罩下来阴影。
她下意识抬起头。
江子声手里拎着个黑色的塑料袋,气息微喘,和她对上视线:“走吧。”
林杳收了手机起身。
跟着他往后走,直至停在主席台下方的空地上。
当江子声从那个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两把仙女棒的时候,林杳属实是震惊了:“你这上哪买的?”
江子声拆着捆绑的绳子,头也没抬:“中心街有家店,一直都有卖这个。”
“这你都知道?”
“嗯。”
林杳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怪她这么惊讶,主要近年来因为城市规划建设需要,以及安全隐患,很多地方都禁止乱放烟花爆竹。
因此,类似烟花啊仙女棒啊这些基本都没有的卖了。
也难为江子声真能买到。
这个点,天色暗得特别快。
只一会儿功夫,日落西山,大片大片的黑显现,肆意地蔓延开来。
江子声拿了几根在手里,剩下的连同塑料袋一起放到地上。他摸了摸口袋,又猛地想起了什么,陷入沉默。
林杳随口问:“怎么了?”
“......”江子声瞥她,“你有火机吗?”
林杳:“啊?”
“点这个。”大概也觉得搞笑,他没忍住扯了扯唇角,解释,“我忘买火机了。”
林杳:“......哦,有。”着,她开包,从包里翻出火机给他。
伴随着火机“咔擦——”的一声轻响,银亮色的火光倏地炸开。
江子声一下点燃了两根。
男人手骨生得极好,修长,肤色又冷白。
在四周漆黑的环境下,他和他手里那点亮色成为林杳眼中唯一的焦点。
与此同时,江子声侧眸看她。
银光闪烁着倒映在他眼底,林杳从他眼底看到了自己。
随意将火机塞进兜里,江子声没察觉出她的走神。他腾出只手,将其中一根放到她面前:“玩玩?”
林杳顺手接过来。
可直到一根仙女棒燃到尽头熄灭,她也没有任何动作。
江子声瞥她一眼:“怎么了?”
“没事儿。”林杳应了句,回过神来。她笑着趣,“只是有点惊讶。没看出来啊,你还挺有少女心。”
“......”
林杳掏出手机:“我能拍照吗?”
江子声又拿了两根点燃,懒洋洋道:“随你。”
到最后,也不知玩了多久,两盒仙女棒就快要见底。
林杳拍了许多照片,心满意足,此刻正坐在主席台上翻阅。
江子声蹲在地上,准备收拾满地狼藉。
林杳忽地叫他:“江子声。”
男人散漫回:“嗯?”
林杳抱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拉,一张一张地看刚拍照片:“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了吗?”
他动作一顿。
半晌。
“嗯。”
理解他需要时间进行心理建设和组织语言,林杳也没催促,一边挑照片发朋友圈,一边等他开口。
过了会儿。
江子声捡起一根燃尽的仙女棒,嗓音漫不经心:“我今天回了趟——”
“谁在那儿?”
突然亮起的手电筒强光跟着一道中年男人粗犷的声音同时出现,断了江子声刚出口的话。
林杳愣了下,眯着眼抬起头。
就见不远处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正往他们这儿走来。边走,还边着手电筒上下晃动:“别装神弄鬼的,赶紧出来!”
“......”
林杳和江子声对视一眼。
很好。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