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前世因果,和盘托出
唐穆清看着手中的如意印,“就这么个不起眼的东西,竟让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不顾生死。言,你是怎么拿到它的?”
闫子言犹豫着没话。
“事到如今,还是不愿意吗?”唐穆清的声音有些冷冷的。
“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闫子言还从未见过唐穆清如此的冷漠,知道是非不可了。
“那就慢慢。”唐穆清道。
“清儿,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上古曾有一神兽叫做谛听,可以通过听力来辨认世间万物 ,尤其善于倾听人心。它集群兽之像于一身,有虎头、犬耳、狮身、麒麟足,是冥王经案下伏着的通灵神兽。与冥王朝夕相处千年,竟对冥王有了非分之想,爱上了冥王。嫉妒冥王与定自在王之间的情谊,由爱生恨,盗走摩尼珠引地府十万恶灵侵染之,后携珠外逃,冥王追遍三山五岳,终于追回了谛听和宝珠。”
“那摩尼珠不是遗落人间了吗?”唐穆清突然想到之前在玉岫山庄听到的那个故事。
“事实上,以谛听那畜生的听力,即使是冥王也很难追回。那谛听原是常年伏于冥王经案之下,渐渐通了人性,潜逃在外之时对冥王日夜思念,自己现身才被抓回来的。”闫子言徐徐地道。
“那摩尼珠也一并追回,只不过像我之前给你讲的,被恶灵侵染,才有了定自在王舍身替友承担过错的故事。”闫子言继续道,“宝珠被侵染本是大错,此事绝不能随意散播到人间,对外只是遗失了,才有了你听到的那个版本。”
“悲天悯人的冥王王定是不舍得处置那谛听吧,毕竟相处千年,也有感情的吧?”唐穆清幽幽地问道。
“是的。当初那定自在王知道冥王心有不忍,才劝他留下这畜生没有让它坠入轮回,冥王便用锡杖将它封印。”闫子言没想到唐穆清竟与定自在王本心相通,都能看到他的心底里去,唐穆清的话像是一只柔软的手,不经意的就触碰到了他的心尖。
唐穆清静静的听着。
“只是最近冥王在人间呆久了,锡杖松动,让那畜生给跑了。”闫子言的语气有些愤怒。
“在人间呆久了?”唐穆清是断不敢把那冥王王与闫子言联系在一起的。
“是。”闫子言的声音突然有些底缩。
“那冥王该不会是……”唐穆清弱弱的问了一句,竟没有把话完。
“是。”闫子言停了几秒还是给出了一个正面的回答。
唐穆清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的傻,招惹谁不好,竟为了贪图美色招惹个地府的之主,一时不知该选择什么表情来面对。只见他把摩尼珠放回闫子言的手上,起身拱手,“人不知大人在此,之前言行多有冒犯,还请大人见谅。”
“清儿不必如此。”闫子言见唐穆清如此这般,立刻慌了神伸手想去扶,算是对唐穆清拱手作揖的回礼。却被唐穆清躲开了。
唐穆清心想,既然知道了对方身份,面对地府的冥王王,总不能再不知轻重,该有的礼数还是要的。
“清儿,我原本不该瞒你。”闫子言的声音像是要哭了。
“大人有大人的考量,怎是我等能够透析的呢?”唐穆清狠下心来没有理他。他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又如鲠在喉。想起自己竟然曾让闫子言换上女装调戏了他一天,真是色胆包天,大逆不道……
在双清别院,闫子言给他讲故事之时,他本以为是闫子言借着婆罗门女的故事向他表心意,他还想过为他排除千难万阻,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清儿,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只要你能消气。”现在的闫子言像泄了气的皮球,哪还有一点冥王的威严。”
“可否现出本尊一看?”唐穆清是真的好奇,但当他出口时,还是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只见闫子言叹了口气,伸手在面前一划……长发披肩,暗夜锦袍,面如玉脂,唇上的一抹红色带着鲜血般的妖艳。双目深邃含情,痴痴的看向唐穆清,像是用目光就能将他吞噬。
唐穆清浑身一震,是的,冥王的美貌比闫子言的男子妆扮更甚之,但即使他刻意掩藏,也无法掩去那王者的霸气。
正在唐穆清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突然有一女子空降到两人身边,跪地拱手道:“主人,鲲鹏不知主人在此,请主人责罚。”
唐穆清此时的下巴已经掉了下来,却只见那冥王恢复了本来的神情,对地上女子道:“不知者不怪,起来话。”
那女子像是知道做错了一般站在一边不敢言语。
唐穆清想冥王应是一直在隐藏身份,刚才是他让闫子言现出真身,这女子才察觉到他的存在。没想到自己是一错再错,不知是否会坏了冥王的大事,可惜悔之晚矣,话这女子是女子吗?
“她刚才自己是谁?”唐穆清不心将疑问脱口而出。
“清儿,来,我与你介绍,此女正是刚才一直攻击你的鲲鹏神兽的化身。”冥王顺势与唐穆清搭话。
“她是鲲鹏?为什么叫你主人?”唐穆清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
“是自己家里养的,为了看护如意印,千年之前特地把她从北冥唤来在此镇守。”冥王仍是非常细心的为唐穆清解释。
后又突然抬头看向此女子,“我知你是稳重之性情,刚才为何突然发狂?”
“主人,对不起,刚才因为我的过失,攻击您的朋友,竟伤了您,您的伤?”冥王的语气并没有特别重,却仍然让女子惊慌失措。
“不要紧。”冥王在等待她的回答。
“主人请看。” 只见那女子走到唐穆清身后一把扯下一个符咒。
“是谛听那畜生?”冥王许是怕吓着唐穆清,强压着怒火。
“是他把我引至众人身边,然后我便在这位公子身上看到了这个攻击符咒。见咒如见您亲临,我以为这是您下的命令。却没有看出您的真身,直到刚才您现身……请主人责罚。”
唐穆清现在听到责罚这个词,就想吐血。
那女子见冥王没话,又继续道,“主人悲天悯人,刚才宁可自己受伤,也没有对鲲鹏下杀招,鲲鹏谢主人大恩。”
“无妨。你回避吧。”冥王淡淡的。
“是。”鲲鹏应声消失了。
冥王当下也恢复了闫子言的模样。
“清儿,你知那陈远道掌门正是谛听那畜生幻化的,它惯于幻化人形。”闫子言着紧紧的攥起了拳头,“竟敢伤你。”
“啊,没事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吗?大人不要放在心上。”唐穆清转念一想,又问道:“话那谛听与我有仇啊?”
“是那畜生能听人心,它知我对清儿心意。”闫子言这话时没敢抬头看对面的人,“也许还是放不下千年之前的执念,所以用计伤你。”
“大人,我只想问一句,既然这鱼是你养的,那我们何时能够出去?”唐穆清此时只想在眼前这个人面前消失,最好化作空气,再也不要凝聚出人形才好。
“清儿,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你就是定自在王第四十九世也就是最后一世的转世。”闫子言急迫的出了唐穆清最不能接受的事实。
唐穆清沉默良久,便又换上他那一贯温柔如水的微笑,“言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帮我查案,与我结交,为我通内力,教我武功,都是为了送我去死吗?”
闫子言没想到唐穆清早已明了至此,顿时悔恨自己刚才非要把话的那么明白,一句话便断了人后路。也断了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
叫他如何回答,开始他的确是这样想这样做的,就连唐穆清那次失忆也是他太急于求成所致。但后来却慢慢的爱上了他,开始以为自己是把他当作定自在王的替身了,后来发现自己爱的就是唐穆清本人。爱他的花言巧语,爱他的撒娇任性,爱他所有的一切,这一切是这么的真实,这么的有人味,让他如此迷恋,竟连谛听的伪装,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闫子言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他认为唐穆清再也不可能理他了,心里异常绝望。
“我想回家。”唐穆清好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鲲鹏现身。”闫子言轻唤一声。
“主人。”只见那女子又出现了。
“如今如意印封印已开,你也不用在此守候了,回北冥去吧。”闫子言吩咐道。
“多谢主人。”
“把唐公子送出去,再去通知判官救其他人。”闫子言罢回头深深的看了唐穆清一眼,一转身,消失了。
当鲲鹏把唐穆清“吐”回岸边时,钱塘已近傍晚,江上也恢复了原来的样貌。唐穆清定睛一看,发现眼前并不是“一条鱼”,而是“一只鸟”。原来鲲鹏体内是奇大无比的两种生物共生的神兽。
“唐公子,鲲鹏多嘴一句,虽不知您和主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与主人也相识千年,深知主人性情,如此悲天悯人的冥王王是不忍心伤害哪怕地上一只蚂蚁的,更何况是您,想必主人一定是有苦衷的。请您无论如何不要怪他。”鲲鹏此时又化成女子的人形,边边给唐穆清跪下了。
“姑娘请起,唐某万万受不得。”唐穆清一时情急,口不择言竟称呼这位上古神兽为姑娘。见她也没反对,又接着道:“我又何尝不知他的心性,即使自己受伤也不愿伤你,即使刚才心绪紊乱,还不忘记让你救出其他人。可我又当如何呢?姑娘请回吧。”
那鲲鹏无奈的与唐穆清拱手道别,消失在钱塘的夜色中。
唐穆清定了定神,他此时只想赶快回到客栈看看他那兄长唐煜轩是否安然无恙。
“唐煜轩,唐煜轩?”唐穆清边推开唐煜轩的房门边大喊道。
唐煜轩赶紧穿衣下床来开门,但已经来不及了,唐穆清分明看到唐煜轩的床上有一女子,此人正是那花船上的彼岸花。
难道这就是冥王派给唐煜轩在岸上照顾他的人?这怎么照顾到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