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上天入地,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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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结界之中,唐穆清听到闫子言再也出不去了,才发现也许这事没这么简单。闫子言只好从头到尾把这发之结界的事情给唐穆清粗略的讲了一遍。

    “言,言,清儿也要。”唐穆清像是分不清重点,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一样,竟吵着闹着要闫子言的头发。

    “清儿,我的头发也没有什么好的,原本只是哄那畜生玩乐的。”闫子言话间竟有些许的羞涩。

    “我觉得我的就挺好。”唐穆清着随手自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割下一缕青丝,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郑重地放了进去,递给闫子言。

    微笑的对他:“那我与你交换,可还行?”

    闫子言此时完全不知道该什么,伸出双手颤颤巍巍的接住了那带有清儿发丝的香囊。然后赶忙割下自己的一缕发丝,伸手幻化出一只一模一样的香囊,放入发丝,递给了唐穆清。

    唐穆清把香囊揣好,含笑的看着闫子言:“言,你知道吗,在人间,如若哪个女子与男子互换发丝,便明对那人的感情上天入地,至死不渝。”

    一入红尘,便生因果。

    闫子言一生潜心修行,现如今初尝爱滋味,突然觉得做回人类真是太好了,心中竟有些动摇。

    若能卸下重负,即使只让他拥有几十年的寿数,只要与清儿在一起,那也是值得的。

    他不在乎被入轮回,重新修行。

    是他的修为不够吗,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他的宏愿呢,他的信仰呢?

    如若真的没有了宏愿和信仰,他还是冥王吗,还是清儿的言吗,清儿会喜欢这样一个自己吗?

    他突然发觉,他竟完全不知道清儿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言,我们现在怎么办?”唐穆清看闫子言出神,出言破了沉默。

    “等。”闫子言道。

    “等什么呢?”唐穆清问。

    “等人来救。”闫子言眯着眼耸耸肩。

    “原来你没办法。”唐穆清假意唏嘘。

    其实他觉得就这样和言两个人呆在这里挺好,只要别饿死就行。

    “也不是全然不行,要破这发之结界,需要我身上的一点东西,但我现在拿不出。”闫子言怕在清儿面前丢了份儿,只好慢慢道来。

    “什么东西?”唐穆清漫不经心的问道。

    其实只要有言在身边,他是不会担心什么的,只不过好奇问问,也是闲来无聊。

    “心头血。”闫子言道。

    “心头血啊。”唐穆清好像一时没听到耳朵里,突然,“什么,心头血?会怎样?”

    “不会怎样,只要一滴就够了。

    只不过眼下马上要与那朱厌大战,需保持体力。

    取一滴心头血不会致命,但会很大程度上削弱我的战斗力。”闫子言平静的解释道。

    “那谁会来救我们?”唐穆清道。

    “三日之内,判官若不到,我便会立即带清儿出去。”闫子言看了看那结界,真怕判官找不过来。

    这发之结界是用“自我”撑起结界,算是结界中的上上乘了。

    除非设界之人自行撤下,不然他那些红蝶和夜鹰是断然找不到这里来的。

    “三日,呵,哪怕三十日,三百日也行啊。”唐穆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想着。

    什么时候谈个恋爱还得跟偷了情一样心翼翼了呢,他又偷了谁的情呢。

    随后淡淡的:“省省吧你,到时输了可不要来我面前哭鼻子。”嘴上不饶人,心里却心疼的要命。

    “清儿放心,一切有我。我们暂时在此休憩一下也好。”闫子言安慰道。

    他不知道唐穆清心里想的又是另外的事情。

    “我饿了,找点吃的去。”唐穆清见闫子言半天没话,知道他是个脸皮薄的,便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好清儿,我去给你找吃的。”闫子言扭头朝洞里看了看,话便站起身来。

    “一起去。”唐穆清边边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来的动作。

    闫子言赶紧弯腰搭手把唐穆清拉了起来。

    “清儿,我见这洞大得很,想必里面是别有洞天。”闫子言道。

    “嗯。”唐穆清发现闫子言还拖着适才拉起他的那手不肯放开。

    笑了笑任凭他这样拉着,一起往洞的深处走去。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往里走了几十米。

    待到眼前彻底漆黑一片,闫子言用另外一只手托起一团光亮。

    才发现此洞是石壁周围的石灰岩被流水所溶解、腐蚀,继而形成的天然的洞穴。

    洞顶上悬溶锤,五颜六色,琳琅满目,可谓是绝世奇观。

    脚下远古河床神秘莫测,若有龙舟便可乘船荡漾,踏水寻仙。

    另有湿滑石板路,曲径通幽,可漫步静观,细细品味那千姿百态的石笋和石钟乳。

    闫子言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一时间也不上来,只得作罢。

    “锦鲤相嬉戏,空若无所依。清儿,你看,此河水清澈见底,有许多灵鱼在此,食此鱼便可充盈内力,修复内伤,此洞真乃清修的绝佳之地。”

    闫子言适才发现,自从定自在王跳入那轮回,他便再也没有出门游历,这天下竟有此等佳境而不知。

    唐穆清起身跃至洞顶,掉一只细长坚韧的溶锤,转身落地:“言,你能吃便能吃。”

    罢便挽起裤腿,把那溶锤当鱼叉一般随意在水中插了三下,抬起溶锤便带出了三条肥鱼。

    “清儿,好身手。”闫子言赞叹道。

    “师傅乃世外高人,不食人间烟火,怎能做的了此等粗鄙野蛮之事?”

    唐穆清露出一口清齿白牙对闫子言笑道:“不学无术,弹弓弹鸟,河中摸鱼,才是清儿的真面目。”

    “清儿你怎样,我都是喜欢的。”闫子言照实来。

    唐穆清突然发现闫子言变了,两人初识那会,言还是会和他玩笑调侃两句的。

    不知从何时起,闫子言看他的眼神变了,变得深邃,含情,再无戏谑。

    有些像老实人唐煜轩,倒不如彼时有趣了。

    “清儿,你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闫子言看唐穆清想的出神又面中带笑,好奇的问道。

    “我在想你啊,言。”唐穆清道。

    “想我什么呢?”闫子言道。

    “唔。”唐穆清还未来得及话,就被封了口。

    “清儿总是一句话就能让自己发狂。”闫子言心下想到。

    只见闫子言把唐穆清抵到冰凉的石壁上,一只手扣住他双臂举过头顶反贴石墙,另一只手垫在他的脑后,深情的吻着。

    此吻温柔细腻,缠绵悱恻,与上次那狂热霸道不甚相同,但同样青涩,同样带着试探和不确定性。

    “言为何如此没有自信,难道还不知我心意吗?”唐穆清刚想回吻,才发现一不留神,竟让这“老实人”占了便宜。

    看来这登徒子和老实人还真就在那一念之间啊。

    唐穆清放弃了反攻,心想下次,下次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言知道我的厉害,随即闭上双眼,钟乳洞中悄悄地抹上了一丝温暖的春色。

    “清儿,对不起。”闫子言吻了很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看到唐穆清被自己冲动钉在墙上那狼狈的样子,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唐突了,赶紧松手。

    “呸,占完便宜还有脸来道歉吗?”唐穆清用手抹了一下自己被亲的有些肿痛的双唇,揉了揉臂弯,气鼓鼓的看着他。

    “清儿,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快来让我看看。”闫子言紧张道。

    唐穆清看他那滑稽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决定继续逗他:“言你这两张面孔变换的可真快啊,刚欺负完人便来装大尾巴狼。”

    正待闫子言苦心琢磨这狼和自己有何关系之时,唐穆清又笑着:“这次一定要罚咯。”

    “清儿,我认罚还不行嘛,你就不要生气了。”闫子言终于放弃了思考,举手投降。

    “我家言还真是单纯,回回这么好骗。”唐穆清边想边觉得自己才更像那占了便宜的人一样。

    顿时心情舒畅:“罚你去把鱼给烤了。”

    “好。”闫子言赶紧捡起适才掉到地上的鱼叉,推掌引火,就这样生生地用手把鱼给烤熟了。

    唐穆清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凭言这身手,他想要反攻可是难上加难啊。

    “清儿,你吃。”闫子言拿起烤好的鱼,鱼头和鱼尾拿下来,再把中间的刺剔掉,把鱼身的部分递了过去。

    “真香。”唐穆清也没跟他客气,冲他笑了笑,接过来就吃。

    “言这么好,真想赶紧娶回家,即使一天三柱香供着也乐意了。”

    唐穆清想到这里紧接着拍了拍头。

    “傻么,冥王王本就是有多到数不尽的信徒,一天三柱香供着的高高在上的神明啊。”

    又转念一想:“这高高在上的神明,竟与自己屈身一个无名山洞给自己剔鱼刺,出来肯定没人敢信。”

    他笑了笑,的满足了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两人吃完东西,又从河里了些水喝了。

    闫子言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些干草树枝,把自己的锦袍脱掉铺在干草上,又自己坐下试试,似乎觉得软硬适度,露出一个还算满意的表情。

    拍了拍那“床”,示意唐穆清可以过来躺着休息。

    唐穆清着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来,对闫子言点点头表示还不错,他没有躺在言特地为他垫的高一些的“枕头”上,而是躺在了人的腿上。

    闫子言坐在那里一动没敢动,突然伸出手把唐穆清往上带了带,搂的舒服了一点。

    一低头便对上了唐穆清的双眼,清儿正笑眯眯的看着他,那笑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含着深情惬意,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足够激起他想把人揉进骨血的冲动。

    他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心爱之人,突然发现清儿的脸色有些过于苍白,想是累了。

    他突然为刚才的想法红了脸。

    是的,这里确是清修的好地方,可清儿只是一介凡人,没有任何功底。

    此洞虽算的上宽敞,却比不了外面,空气资源仍然有限。

    还得想办法尽快出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