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想等待 我给你一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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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梁绯絮和梁缨相继离开瑶霜宫。

    王若朦交待几句后便回了自己的寝殿,梁轻鸢躺在床榻上闭眼休息,心头一直念着风羿。

    念他的近况和归期。

    “来,宝宝张嘴, 笑一个。”一旁, 白堇抱着婴儿逗弄, 从接手起便没停过。倏地, 她喊出了声,“公主, 公主,她睁眼了,她在瞧我。”

    话中笑声不大明显, 但语气相当明显。

    “是么?”梁轻鸢循声看去,自到大,她极少看见白堇姑姑面上露出喜悦的表情,看样子是喜欢极了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待了将近十个月,她对她有种奇特而复杂的感情。不过,她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当了母亲。

    一年前, 她还是个刁蛮任性想做什么做什么的六公主。

    世事不定。

    “公主,您看。”白堇抱着婴儿凑到梁轻鸢面前,此时, “啊”, 婴儿张开嘴, 两眼弯弯的,似乎在笑。

    “公主,她知道您是谁, 朝您笑了。”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白堇真笑了,笑得眼尾纹路渐深。

    “笑了又如何,谁不会笑啊。”梁轻鸢心里高兴,嘴上却将自己得无所谓。

    白堇瞥了她一眼,她哪里会不了解梁轻鸢的性子,口是心非。“老奴知道,公主心里定是乐着呢。”她坐下身,问道:“公主,你可有想过孩子的名字?”

    “名字?”猝不及防地,梁轻鸢被问住。孩子叫什么名字,她原本算让风羿取,但他那晚走得太急,两人没来得及商量。

    “我取,谁让他不在,活该。”梁轻鸢哼了声,眯眼沉思,一下子确实想不出好名字,“叫婧儿,她像我,以后定是个大美人。”

    白堇低头瞧着怀中的婴儿,试探道:“公主不问问皇上的意思?”

    “……”

    梁轻鸢转过身,指尖无意识地扒拉着被褥,眸光闪烁。两月前,她拿话试探过父皇,父皇只“再议”,再议,这个答案模棱两可。

    他对五姐和七妹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何到她这儿就不成。

    有时候,她真想除了自己的公主身份。没有个身份,她想嫁谁便嫁谁。

    “公主御膳房送来了三样糕点,您要尝尝么?”芙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完又补一句,“是皇上吩咐御膳房做的。”

    “公主?”白堇没做主,偏头询问梁轻鸢的意思。

    不管里头什么意思,多少都是父皇的心意。梁轻鸢深深地叹了口气,平躺在床榻上,无力道:“让她拿进来吧。”

    “芙盈,拿进来。”白堇朝外喊道。

    “是。”芙盈推门而入。

    *

    数月后,魏栖攻下劲武国帝都,彻底让劲武国成了天巽国的地盘,此次出征可以是大获全胜。连着几日,天巽国百姓都在城里高声欢呼。

    梁轻鸢心里开心得紧,孟苟一死,那件事便彻底不会发生了。

    姐妹几个中,还属五姐最如愿,魏栖即将班师回朝,两人苦尽甘来,哪儿像她跟七妹,等待又等待,且那两男人都在淮越国。

    她知道,七妹写了许多信给元千霄,元千霄愣是一封都没回,不知是没收到还是怎么的,倘若元千霄回了,她倒是想让他帮忙查查风羿的下落。

    “公主。”不多时,白堇抱着梁婧进门,见梁轻鸢拧眉便问:“公主可是哪里不舒心?”

    “没。”听得白堇的话,梁轻鸢缓缓转向她,顺手将梁婧抱了过来,心翼翼地哄着,“婧儿,告诉娘亲,想爹爹么?”

    “啊。”梁婧张大嘴,黑葡萄似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手左右挥舞,似在回应她。

    “我也想。这个狗东西,等他回来,我们一起要他好看。”梁轻鸢抱着梁婧在寝殿内来回踱步。

    她昨晚想了许久,等梁婧再大些,她亲自去淮越国找人。

    “公主,七公主来了。”门外有宫女扬声通传。

    “七妹?”梁轻鸢停下步子,抖了抖怀中的梁婧,“请她进来。”

    “是。”

    随后,寝殿们被人开,梁缨从外头踏入,她眉心盘旋着层层叠叠的郁色,即便面上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六姐。”梁缨上前,轻轻捏着梁婧的脸蛋儿。“我来瞧瞧你和婧儿。”

    “他还没回信?”梁轻鸢盯着梁缨的脸,话也不拐弯抹角。

    梁缨手上一顿,嘴角的弧度缓缓压平,随后,眉眼间的郁色更重,“嗯。没有,一封都没有。六姐,我很担心他。我总觉得,他会忘记我。”

    见状,梁轻鸢赶忙将怀中的梁婧交给白堇,拍着梁缨的肩头安慰道:“别杞人忧天,相信你男人。我记得,你跟我过梦中的事,与我梦中之事差不多。眼下孟苟都死了,你还怕什么?”

    梁缨绷着身子,始终放松不下来,“但愿吧。不那些事了,徒增烦恼。”她摇摇头,一扫面上的阴郁气质,“六姐,听你会做衣裳,也会画衣裳的样式,不如拿到叶更庭的胭脂铺里去卖一卖?”

    “卖衣裳?”梁轻鸢暗自思索,假使有一日自己真成了普通人,自然不能靠母妃和外祖父,她要挣钱,挣钱就得有养活自己的手艺。

    她会做衣裳,手艺尚佳,光是样式就画了不下百张,就是做得慢。

    要都城哪儿最容易最好挣钱,一是赌坊,二是风月楼,其次就是卖胭脂水粉和衣裳的铺子。

    “好,你拿几套去试试。”

    “嗯。”梁缨欲言又止,她明白梁轻鸢的想法,只是,她觉得不用到这一步,父皇那儿兴许还有转机。

    *

    五月,李皎凤寿宴,梁钊借着喜气赐婚梁绯絮与魏栖。

    梁缨想逼元千霄现身,便让梁钊下旨赐婚,两边婚期安排的时间很近,方便宫里办事。

    尽管这个决定很荒唐,梁轻鸢却没阻止,因为她理解梁缨的心境,若是风羿再没消息,她也会如此选择。

    白日,梁缨除了去胭脂铺子就是来瑶霜宫找梁轻鸢聊天,偶尔,梁绯絮也会过来,三人互相趣。

    闲着无事,梁轻鸢便在书案前画衣裳的样式,她喜欢做衣裳,以前也想过让更多的人看到她的衣裳。

    有一日,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穿了新衣裳显摆,结果被母妃瞧见,母妃严厉地骂了她一顿,她伤风败俗,甚至让她去佛堂反省,之后,她没在母妃面前做过衣裳,都是躲着她做的。

    有时候,她觉得母妃教孩子的方式并不合理。等以后,自己的女儿喜欢做什么东西,她都支持。

    前几日,七妹拿着她做的衣裳去了叶更庭的胭脂铺子,这铺子比之前的丝羽阁还受女子喜欢,不论是贵女,平民姑娘,还是有身份地位的妇人,都爱去他那儿。

    “男装好卖,女装差点意思,起初,众人只敢瞧。”梁缨坐下身道。

    “是么。”梁轻鸢继续作画,并没抬头。

    她设计的男子衣裳样式着重点在于显眼,没太追求新东西,倒是还成,能穿的人多,而女子衣裳确实跟传统的衣裳不大一样,加了许多大胆的东西,用料也不算规矩。

    如此衣裳,自然不会被太多人接受。

    “第二日,叶更庭主动穿了,他这个人没什么男女观念,能挣钱就想试,结果你猜怎么着,效果出奇得好。”梁缨兴奋地比划着,眉开眼笑,“将他整个人都衬美了,换个人还真不是这个效果。六姐,我觉得你做的衣裳有点挑人。穿着好看的尤为好看,穿着不成的十分难看。”

    “那是她们长得一般。倘若换了我,什么都能穿。”梁轻鸢轻哼。

    “呵呵。”梁缨莞尔,挑眉道:“得对。六姐做的衣裳太独特了,得分人,喜欢的人必然真心喜欢,花钱绝不眨眼,不喜欢的天地也不喜欢,你也挣不到他们的银子。所以,只要你抓住这一部分人,养活自己绝对没问题。”

    一副画画完,梁轻鸢搁下笔,放在砚台上。“七妹,你想他么?”风羿的事,她没和梁绯絮,梁缨却是知道的。

    待在道观的的那几天,风羿同她了许多灵族的事,梁缨是仅有的几个灵族人,她便将那些事全与她,包括幻术和窥天术。

    闻言,梁缨垂下眼帘,微微失落,“怎么会不想。听他在淮越国当了太子。梦里他就是太子,真叫人害怕。”

    梁轻鸢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握紧,“比起我来好多了,起码你还有元千霄的消息,我连他的消息都没有。你知道么,我真想学学你,跟别人定亲,叫他回来后悔着急,但我也知道,他不回来定是遇上了难事。风释不是一般人,不好对付。”

    梦境里的风释,她处过两年,外表瞧着跟一般老人无异,内里却南辕北辙。他经常试自己的做出的药,好坏都吃,脑子糊涂时多,一糊涂起来性子便会变得残暴。

    不是善类。

    风羿虽是风释的亲人,可毕竟两人没见过,光是叫他相信风羿的身份都很难。

    梁缨不敢置信地望着梁轻鸢,用一种类似调笑的语气道:“六姐,你变了,以前你可不会为人着想,如今真像个贤惠的妻子。”

    “贤惠?”梁轻鸢板起脸,不悦道:“才不是。我支持他做的事不代表我不会生气。这个狗东西,连个消息都不传,管他是死是活。”

    “哦。”梁缨这一声应得抑扬顿挫,也不戳穿梁轻鸢的心思。

    *

    临近梁绯絮与魏栖成亲的日子,皇宫里愈发喜庆,熟料节骨眼上梁媛将梁绯絮绑走了,梁钊急得上火,当即发动宫里一半羽林军去寻人。

    后来的事,梁轻鸢不晓得,但她晓得梁媛死了。

    大哥从外头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不是大姐,纵然得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但感觉差远了。

    在外人看来,她是个名声败坏的公主,心上人还死了,惨得很,所以大姐懒得对付她,可五姐不同,跟心爱之人定了婚事,两人感情又好。

    大姐本就痛恨五姐,哪里会看得下眼。

    只是她没想到,大姐会做出绑架五姐的事,真是疯了。

    不过起来,大姐做了这样的事,即便她不死,父皇也不会轻易放过她。死,算是她最好的结局。

    念起两人之间的过往种种,她万分感叹。人都死了,有些事她其实也没那么在意,但愿,她能与廉冠在另一个世界重逢。

    *

    没两日,淮越国的九皇子元千霄来了帝都,是求娶一位天巽国的公主。

    梁轻鸢本想同元千霄探探风羿的下落,好巧不巧的是,她听到了另一件事。元千霄此次来天巽国并非是为七妹,而是大姐。

    有这消息在,她也顾不得问风羿的事了,匆匆赶去宣宁宫。

    “六姐。”见她过来,梁缨委屈地扑进了她怀里,璃妃走得早,澜语比她,跟澜语哭诉断然不适合。

    “哭吧。”梁轻鸢拍着梁缨的背安慰。她觉得不对劲儿,一个人这么快便忘记自己的记忆,其中必有隐情。

    这般一想,她又开始担心风羿,他是不是跟元千霄一样,忘了她。

    希望不会。

    “哭够了么?哭够就坐下。”在梁缨面前,梁轻鸢特喜欢当姐姐,有种自豪感,她拉着她坐下,“你不是挺聪明的,对别人得头头是道,一到自己身上就犯糊涂。他有这么大的变化,中间一定有事发生,你不去弄清楚反而在这里哭,我想不明白。”

    “我知道其中缘由,他不是自己想忘记,而是中了巫医的毒,还有元旭中那个老贼的奸计。”梁缨擦尽面上的泪,恨恨道,“他走之前明明答应过我,却还是将我忘了。忘记我也就罢了,还要娶大姐。我气。”

    “巫医?”梁轻鸢对这两字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哪儿不对。她仔细回想自己经历的事。倏地,脑中闪过一个人。等等,她记得,梦里的风释曾跟自己过,他在淮越国的皇宫里待过一段时间。

    这个巫医,不会就是风释吧。

    若是的话,那风羿岂不是要一人混进淮越国的皇宫?

    不,她该相信他。他能从仇末手里逃出,应该也能顺利从淮越国的皇宫里带出风释。

    “七妹,接下去你有何算?”梁轻鸢问梁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他中的毒,给他解毒,你可想过法子,还是,你算放弃他?”

    “我不会。”梁缨摇头,水光盈盈的眸子里尽是坚定,“我不会放弃他。好不容易用命换的这一世,我不愿意浪费,我要跟他白头到老。倘若他真娶了大姐……”

    到此处,梁缨真是气了,大骂一句,“狗男人。”

    “噗嗤。”梁轻鸢忍俊不禁,她从未见过梁缨骂人,还挺意外的。“骂吧,大声骂,骂骂人真能开心些。”

    “嗯。”梁缨抽泣着点头。

    *

    初六。

    梁绯絮与魏栖大婚,那天,皇室成员全去了将军府参加婚礼,梁轻鸢自然要去。毕竟是喝喜酒,女儿在旁不方便,她便没带梁婧。

    “落轿。”轿夫高喊。

    接着,“咔”,“咔”两声,两顶轿子被放下。

    梁轻鸢掀开轿帘,与梁缨一道进入将军府。走着走着,她察觉到一道熟悉的视线,然而当她朝那处望去时,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她心底疑惑,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风羿有幻术,若是来了帝都,肯定会进宫找她,待在外头不合常理。

    “六姐,看什么呢?”梁缨凑过来问,一脸好奇。

    “没什么。兴许是看错了。”梁轻鸢讪笑,“我们进去吧。”眼角余光一扫,她正好扫见梁缨闷闷不乐,“还没想出法子?要我,你就该硬气点,霸王硬上弓,他不从就下药,众目睽睽之下,我不信他不负责。如今的淮越国确实不,但他们怎么大都大不过天巽国。你别怕。”

    梁缨苦笑,讷讷地望着一处,“六姐,你这法子对我不适用。”

    “有什么不适用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娶大姐?又或者,你能想出比这更好的法子?”梁轻鸢挑眉,追问道:“有没有?”

    梁缨抿嘴,她还真想不出好的法子。

    两人并肩走下台阶,没走几步,忽然,一个男孩撞了上来,顺道将手中的字条塞给梁轻鸢,塞完就跑。

    “哎呀,哪来的鬼?”感受到手中的东西,梁轻鸢蒙了。反应过来后,她不安地看向梁缨。

    “六姐,你去吧,父皇母后这里有我。”没等她开口,梁缨拉起她的手,将手中的温度传给她。

    梁轻鸢回握她,轻轻捏了一下梁缨的脸,“别愁眉苦脸的,待会儿我给你出主意。”罢,她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

    顺着墙上的风字标记走。

    她沿着标记一路走,一路走,心跳得可快,“扑通”,“扑通”……算起来,她快一年没见他了,此刻,心头情绪翻涌得厉害。

    走到一个巷口,标记没了。梁轻鸢站在原地左右张望,慌得不行。

    蓦然,一只手从黑夜中伸来,按住她的肩头将她往旁拉,“啊!救……”她刚一出声,下巴便被人抬起,接着,温润的唇瓣堵了上来。

    “唔……”不用猜,她都知道来人是谁,可就因为知道,她才又惊喜又恼怒,于是她张开口,狠狠地咬了他的唇瓣。

    瞬间,唇齿间血腥味弥漫。

    “嘶”,唇上刺痛,风羿倒吸一口凉气,不仅没松口,反而更激烈地亲她,带着久别重逢的思念和高涨到极致的情意。

    梁轻鸢本想再咬他一口以示惩罚,可她同时也从这个吻中感受到了他的思念之情,后被他勾得心动,便开始回应。

    她配合地踮起脚尖,双手牢牢地圈住他。

    风羿低下头,一手按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身子微微拱起。

    许久许久,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一个低沉,一个软糯,一下,一下,交叠纠缠,在寂静的巷子里听来尤为暧昧。

    梁轻鸢抬起手,两手不停地捶着风羿的胸膛,“狗东西,我恨死你了。你知不知道生孩子有多痛,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快疼死了。都是你害的,狗东西,你还不在我身边。我恨你……”她气息不稳,骂人毫无力道,跟撒娇差不多。

    对于这事,风羿心头万分自责,只能任由她骂,温柔地抚着她的脊背,哄道:“好好好,我是狗东西,叫公主受苦了。一切都是我的错,等事情办完,想想骂,我任由公主处置。”他握住她的手包在手心,“别捶了,你的手会疼。”

    “哼。我乐意。”梁轻鸢喘着气,继续捶他。撒气归撒气,她还没忘风释,毕竟另一个世界里,风释待她亲如父女,“叔父呢,找着了么,他是不是淮越国的巫医?”

    听得她的话,风羿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是神仙,什么都知道。”梁轻鸢得意地扬起脸,另一个世界的事,她永远也不会告诉他。

    风羿低低地笑了一声,抚着她柔嫩的脸摩挲,眸中荡满柔情,“对,他在淮越国的皇宫里。遇着他的那日,他刚服下龙血冰片,精神失常,所以我的幻术对他不管用,还被他成了重伤。公主,我……”

    “你受伤了?”一听受伤两字,梁轻鸢顿觉心口“咯噔”一下,火急火燎道:“走,我带你去看御医。”

    “别紧张,我没事。”风羿拉住她,对于她关心自己的模样很是受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然怎么能赶来见你。”他揽着她,疼惜地亲了亲她的额角,歉疚道:“对不起。”

    “不听,一万遍我都不原谅。”梁轻鸢气得甩他,奈何怎么也甩不开,“之后呢,你算如何?接还是不接?”

    让风释继续留在淮越国的皇宫,他一定不会这么做。过去接人便意味着,他们还得分开一段时间。

    “我知道他在什么算盘,借淮越国的兵力灭鬼族。”风羿强行牵着她,两人缓步走在巷子里。

    今晚魏栖大婚,帝都百姓几乎全去了将军府凑热闹,主街道上都冷冷清清的,更别巷子。

    梁轻鸢不冷不热道:“这是好事。”完,她又念起七妹同她的话,淮越国的疆土,多是元千霄下来的,若真要去攻鬼族,岂不是要他去?

    “暂时是好事。”风羿点头,他低头看她,“元千霄吃了叔父配的药,药性不稳,我得跟着他,届时会与他一道回淮越国。”

    “我就知道。走吧走吧,最好别回来了。”梁轻鸢冷嗤,她是体谅他,明白他的难处,但体谅跟生气并不冲突。她转向他,郑重道:“我厌恶等待。一年,我给你一年时间,你不回来我立马嫁给别人,你若敢坏我的姻缘,我便伤害我自己。”

    风羿停下脚步,冷峻的眉眼渐渐覆上寒霜。她生产时,他没待在她身侧,叫她不舒服了。他虽不想如此,却也是事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