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楚策安眉头紧紧的皱起,他冷硬着嗓音阻止道:“若是想要抚琴,你的时间多得是,哪里需要你今日抚?”
罢,就想要伸手将她抱起。
宋静嘉直接躲开,抱着琴往后退了退。
勒云此刻已是心中骇然,依着宋姑娘现在这幅模样,怕是这事情不能平和的解决了。
他上前低声劝道:“姑娘,咱们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其余的事情咱们明天再。”
宋静嘉却是就像是没听到勒云的话一般,她只顾着将琴放好,接着就在秋月和勒云惊慌的神色中对着已经冷下脸的楚策安道:“陛下,静嘉陪伴您这么久,也养育您长大,您都有了皇后,快大婚了,都不告诉我一声,真是让我伤心。”
楚策安浑身一震,神色先是震惊于她竟是知道了消息,接着又恢复了沉静,声音听不出是默然还是安抚:“封了皇后又如何,于你本无任何关系,你只需要好好陪着朕,没人能伤害你,或者是欺辱于你。”
宋静嘉的心如针扎,这么久了,他他封不封皇后与她无关,即便是如秋月所言忘记了过去,但最近的时日里难道就没有过一丝半毫的真心?真的只是将她当做一个长相艳丽的玩意儿?
“陛下所言极是,只是我今日兴致极好,想祝贺陛下,为陛下抚琴。”
楚策安阻止想要在话的勒云,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道:“那你抚吧。”
潺潺琴音不似刚才凄迷,反而是带着喜气洋洋,一派的欢欣鼓舞。
秋月却是知道,姑娘怕是不会留在这里了。
楚策安同样探究的瞧着满头湿汗,神色麻木,目光冷然的女子。
这萦绕在他耳边的琴音就像是讽刺,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在听这琴音,众人皆是神色担忧的瞧着弹琴之人。
琴音断,宋静嘉瞧着眼前的皎月琴不话,整个院子忽然就安静了起来。
楚策安亦不话,勒云和秋月悄然退出,整个院子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半晌后,楚策安瞧见她似是有些冷,那瘦弱的身子已经开始微微颤。
“走罢,回内室。”他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楚策安,你放我走罢。”宋静嘉。
楚策安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并不回答她,只是道:“朕,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她并不重要,谁是皇后都不重要。”
宋静嘉并不挣扎,任由他将自己抱到内室的榻上,她抬首望着男人坚毅的下颚,道:“对,谁是皇后都不重要,但却唯独不能是我对不对?”
楚策安闻言神色一顿,他语气有些随意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想做皇后?”
宋静嘉一时间顿住,瞧着他起身亲手倒了杯热茶,神色皆是随意,似是完全不在意她的所思所想,再开口之时,竟是哽咽难掩:“楚策安,你究竟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问出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哭腔,语气甚至是带着些逼迫的意味。
楚策安目光瞧着她,随即将手中的杯子扔在一旁,道:“朕把你当做了什么?宋静嘉,这一切不就是你自己主动得来的吗?”
“是你主动勾,引朕的,就在那日从玉泉寺下来,也是你不知羞耻的天天粘着朕,当初你不是没有听到朕会立薛氏女为后,如今这般你又是在吵闹些什么?”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宋静嘉的耳朵里,传入她的心里。
“这一切,确实是我不知羞耻得来的结果,让我如此的难堪。”她的眼眶里缓缓地流出一课泪珠,接着便是不断涌出的泪水,让她模糊了视线,瞧不清男人的面容。
“让你难堪?”他的声音隔着浓雾一般,透着凉薄。
“是啊,外面不都了吗,我就像是勾栏院儿里的女人,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们的不对,我是连勾栏院里的那些苦命女子都不如。”
宋静嘉的声音凄然,她一字一句的道:“至少她们知道自己处于何种境地,不像我做着最为被人瞧不起的低贱之事,心里却想着如云中飘散的美梦,没得让人恶心!”
楚策安脸庞上的耐心一点点的被剥去,只剩下那滔天的怒意,和迫人的压力。
宋静嘉却是不在意了,她问:“楚策安,你放我走可好?”
“做梦!”他伸手捏起她那近日里圆润了不少的下颚,道:“你给朕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院子里,你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其他的,你不该知道,也不该妄想!”
话一完,他用力将她扔在榻子上,随即阔步离开,出了院门之时,她听见他怒吼道:“给朕将她看好了,不许出这个院子!”
宋静嘉就这么躺在榻子上,任由泪水不争气的流下,冲刷着她这张脸。
“姑娘,姑娘!”秋月竟是站立不住,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屋子,跪在宋静嘉的面前,哭着道:“姑娘啊,您可别这样,您这样要吓死奴婢了!”
“秋月,这世间本就不容我,我犹如浮萍,可没想到啊,我竟是自个儿也不争气,如此轻贱自个儿。”宋静嘉声音低喃。
她很疲倦,眼前逐渐陷入了昏沉。
秋月瞧着姑娘昏死了过去,又连忙起身去寻大夫,勒云立在门外瞧见她一身污秽的模样,心中难受,让她回去休息看着宋姑娘,亲自去寻了太医前来。
在得到姑娘只是气急攻心昏迷了过去之后,两人都松了口气。
不过太医又:“这位姑娘如今已然有了身孕,还得仔细调养着才好。”
一句话惊了两人,那勒云甚至等不及,直接跑去前院书房里告诉陛下。
楚策安本极是恼怒,听见她什么要离开,什么低贱,什么勾栏院之人,那股子无名的火气得他脑仁儿生疼。
他原本是想着,等着天下定了,到时候两人肯定是有了孩子,他是不会让薛氏或者其他女人在他没有准备的时候怀上孩子的。
到时候她有皇长子傍身,日后让她位列中宫又如何?
反正她现在也算不上永宁侯府邸的女子了。
就在此时,突然石破惊天的消息从勒云口中知晓,她怀孕了,就在这个时候。
一时间欢喜与愤怒交织在他的脑中,他一时混乱,起身之时竟然将他面前得案桌掀翻在地,案牍和大檠落了一地。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为了这女子失态至如此地步。
一时间恼怒不已,只告诉勒云派人将她看好了,接着便踏着夜色骑马回了皇宫。
他也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宋静嘉醒来后,精神萎靡,神色更是难看,秋月不敢告诉她怀孕之事,只能更加用心的伺候。
这就么无所事事的过了两日,在那日和楚策安吵了一架之后被囚禁的第三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秋月这两天想着法子的给她做好吃的,她的精神也亏得秋月,好了很多,瞧着洞窗外那洒满了地的日光,还有碧蓝如洗的天空,她难得自个儿有兴致起身,将自己好好地浣洗了一番,选了件好看的衣服穿上,秋月也上前,费心费力的挽了个好看的发髻。
在这满园的花簇中,她拿起狼毫,铺好了宣纸,立在花簇里挥墨,画出了一副山水画,画中有三人。
一位白发老人,牵着一个穿着杏色衣衫的女孩,女孩儿身后跟着一个大一些的女子,三人走在山底,似是沿着岖崎的山路走向山顶。
秋月知晓姑娘恐怕是想她的外祖父了。
她心中最近慌得厉害,如今瞧见这幅画,心中更是慌张。
宋静嘉却是不在意,任由她把画收了,端过她递过来的桂花糕,口口的吃了起来。
近日里不知为何,她的胃口总是很好。
日光西斜,圆月逐渐掀开面纱,替代白日间的日光,用薄光柔和的笼罩着大地。
“秋月,过来。”宋静嘉端坐在屋里,挥手让一众丫鬟退下,只留下他们主仆两人。
秋月目光有些忐忑,宋静嘉却是不顾,直接将她一把拉过来,坐在身侧。
“秋月,这天下我但凡有其他能依靠之人,我就不会来为难你了,但如今这般我活着却是不如死了一般。”宋静嘉声音决绝。
秋月心里害怕的紧,她道:“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宋静嘉不慌不忙的将一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喉咙,秋月吓得脸色惨白,立马就跪了下去,哀泣着嗓音道:“姑娘....姑娘,你可不要这样!”
宋静嘉闻言,嘴角轻轻地勾起道:“秋月,难为你了,跟了我这样的主子,临到了头,我还得麻烦你。”
秋月此刻已是浑身冒冷汗,她哪里能感受不到姑娘的绝望呢,这样满身才干的女子,如今却犹如一只金丝雀,被人囚禁在此处,以后若是诞下了孩子,怕是也不能自己教养。
“姑娘,你若是去了,奴婢绝不独活,那路上冷,得我陪着姑娘一起去找您的外祖父呀。”秋月擦了擦眼泪,这一生她虽然围着姑娘而活,但也快活,足够了,只要她能陪着姑娘。
“那里需要如此呢?”宋静嘉知道秋月一定会答应自己的,她伸手放下匕首,道:“你可知我前儿我一直在研制的龟息丸?”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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