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水火不容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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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慎执所言,此刻御花园中被侍卫围得水泄不通。

    萧宁到场时,外围的侍卫还甚是怪异的看着她,想来已经许多不曾在公共场合见过她了。

    宫人报了一声“长公主驾到——”

    这一刻就连最正中央那处的萧正炀与胥白宣都忍不住侧目过来,几人皆有不同程度的惊讶。

    哪怕疑惑,在人前萧正炀自然还是那位体恤长姐的好皇帝,他赶忙吩咐侍卫搬只凳子过来,直至萧宁坐定了,他才狐疑的问道,“天冷,怎的还惊动了皇姐亲自前来?”

    “咳咳,”其实最近身体已然不怎么咳嗽了,不过在萧正炀面前,萧宁还是很有必要演上一番,让他觉得她依旧命不久矣不足为惧,“本宫一早便听闻了消息,御花园与辉阳殿甚近,既出了事,照理来本宫是应当过来瞧上一瞧的。”

    萧宁顿了顿,用绣帕掩唇,看向不远处地上的一摊只觉惊骇“那是何人?”

    胥白宣听闻她的问话更是轻掩虚泪,直言道,“那是臣妾娘家连襟的一名远方表戚,昨日进宫选秀,竟不想落选之后会遭遇如此!”

    完又是一阵轻声啜泣。

    “安王人呢?”皇后如此,萧正炀心头更是莫名烦躁,他看了一眼侍卫长,就连语气也不自觉的冷了三分。

    侍卫长别提有多晦气了,昨日撞见这两位已经是不可多得的运气了,偏还是他们守值期间出的事,打捞了半夜浑然找不到人,连着兄弟还生了场病

    到了第二日人居然死了,这上哪理去,侍卫长猫着身子低声道,“已经派人去请安王殿下了。”

    “安王到——”

    在场的宫婢自动为萧正安让出了一条道,萧正安前头还在呼呼大睡,被人喊起来时还发了一阵好大的火气。

    眼下外头正冷,又瞥见皇上在那,瞬间蔫了下来没了火气,循规蹈矩的行了礼,“臣弟参见皇兄。”

    又瞥见萧宁坐在那儿,眼下人多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了声,“参见皇姐。”

    “免了,你快些去看看那人。”

    顺着萧正炀指着的方向,几米开外的地上躺着一具湿漉漉还被泡发了的尸体,萧正安还未上前便连后退了几步,捂着鼻十分嫌弃,“皇兄你一大清早叫我前来就是来看尸体的吗?”

    “混账,这是你昨夜闯下的祸事。”萧正炀甩起冷袖,没拿正眼瞧他。

    早在侍卫长此女子昨夜与安王厮混在一块时,萧正炀便心里有数了,竟还敢嫌弃

    一听昨夜两个字,萧正安顿时反应过来,昨夜虽宿醉了一场,但他隐约之间似乎与一女子缠绵悱恻,女子身上淡淡的沁香令他一整夜都在魂牵梦萦,一下子他就惊恐的指着那具被泡发的女尸,连同话语都带着哆嗦,“我她,她该不是。”

    这反应萧正炀瞧的真切,他冷喝一声,“你看你做的混账事,还逼死了李户部侍郎家的嫡亲女儿,你打算如何与人交代?”

    没听错,萧正炀问的是“你”打算如何交代,也就是他并不打算替他遮掩盖丑,这事还需要他萧正安亲自解决。

    萧正安不可置信的瞪着眸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兄,你信我,真不是我害死她的,是萧稷!对,都是因为萧稷!不信你问他们,那女子要找的是萧稷,也是为萧稷而死的,与我无关啊!”

    萧宁坐在椅子上,嗅到了一丝变动。

    一直躬身站在一侧的侍卫长顶着压力上前,证实了安王此言不假,“这女子的确是为了稷王而来。”

    萧正炀眼底划过一丝算计,他大一挥,曲陀立马明白他的意思,“来啊,快去水云殿请稷王前来。”

    即将又要见到萧稷,萧宁无不是整理了一番衣裳装束,确认完好才静静地等候着。

    然这一动静无疑又落入了萧正炀的眸中,他略有些狐疑的微眯起眸子,似乎是欲要将对方的动作看穿。

    胥白宣一心都在萧正炀身上,见他侧目,也随之抬眸望去,又见萧宁此番整个动作下来并不见虚弱娇气,仿佛与正常人无异,她蓦地又想起昨日选妃之际,她那炮语连珠的势头,将她的皇后风头都盖了过去。

    然胥白宣还没得到会开口,便听外围通禀,“稷王到——”

    来人身着淡色九蟒袍,冠冕高阁,一看便是早些时候下了朝还未来得及换下的,虽如此,可这身衣袍却让萧稷看起来更为邪肆狂傲,萧宁一直盯着他,来来回回打量了许多遍。

    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满意啊,十分满意。

    “皇叔,一大清早便将你请过来是为了李侍家的嫡女落水溺亡一事。”萧正炀态度极好,周遭人都能明显觉得他们的皇帝对这位皇叔有多敬重。

    但宫人也只能读懂表面,看过全剧萧宁才知道,这两位背地里可是水火不容的主。

    萧正安赶紧从地上站起身,他才不要在这男人面前自降身份,“皇兄,昨夜就是这个女人口口声声是来御花园找皇叔的。”

    萧正炀睨了他一眼,随之看向萧稷。

    很显然,皇帝正对此事要求萧稷给个法。

    解臻不着痕迹的暗握拳,这些人也忒不要脸了,分明是这位安王犯下的事,反而牵扯还要自家主子给法。

    不过相比萧稷却是十分冷漠的往那儿瞥了一眼,浑然不似先前萧正安的胆怕事,反而习以为常并无他感,淡定的连萧宁都有些佩服他。

    他浑然不理会萧正安所言,勾唇道,“本王不识此人,既是安王认识,此时寻本王前来却是为何?”

    萧正炀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稳住了场面,“原是侍卫们指认此女昨夜是为了皇叔来此。”

    “既为本王来此,为何安王会替本王出现?”

    “我”萧正安愣是一句话也不上来,梗咽着不上不下。

    起这个就连他自己都甚是莫名其妙,昨夜分明是出宫喝花酒去了,回来时也不知怎的,迷迷糊糊之间便走到这儿来了。

    “”萧正炀脸上越发的挂不住,分明他才是帝王,萧稷的气场却强盛过他百倍,且回回将他堵得无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