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
在回家的路上, 晓子风忍不住问道:“那少年的病真能治好?”
“若那家人遵照我的嘱托行事,给孩子按照方子喝药,不要继续溺爱孩子, 也别什么好东西都给孩子吃,再多督促他运动,应该有个七八分把握吧。”秦汐月想了想回道, 话不敢太死。
毕竟她现在也是在试验阶段,还不清楚这个时代的药效病理是否能与现代的知识完全对应。
可即使如此, 她的回答也十分吓人了,毕竟这是连宫内最厉害的太医都摇头宣称治不好的病。
这么想着,晓子风心有点痒:“那秦姑娘也替我把把脉, 看看我有没有生病?”
“……?”秦汐月有些诧异的扭头看了走在她身侧的晓子风一眼。
她并不觉得晓子风得了病, 对方面色红润身姿挺拔,话间也中气十足, 哪儿都没有生病虚弱的模样。
只是晓子风既然这么开了口, 她寻思着或许是别的地方有哪里不舒服?便点了头:“那回去我帮你号号脉,你是哪儿难受吗?和我?”
这一问把晓子风问哑了火,他难受的根本原因与秦汐月有关, 可这话他又怎么得出口?于是有些含糊的应道:“最近心情有些烦躁。”
“……?”秦汐月再次诧异地将晓子风从头到脚量了一遍, 她真没看出来晓子风居然最近有些……心情烦躁?
难道是因为天气原因么?秦汐月在心中推测。
二人很快回到了秦汐月的宅子,将晓子风请进了厅内坐下后,秦汐月坐在了他的对面,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为他号了号脉。
秦汐月本以为黎公子是真的哪里不舒服, 结果号脉结果显示, 黎公子压根没什么毛病,一切正常, 不如,他的身体素质极好,比一般人还要好上几分。
这下秦汐月有些无语,收回了手后看着晓子风期盼的眼神道:“没什么问题,黎公子要是不放心的话,我给你个方子你回去喝喝看?”
“好啊。”晓子风爽快地应了下来。
然后秦汐月就给了晓子风一剂添满了各色清凉下火药材的菊花茶方子。
夏日多清火,没毛病。
只是提笔将方子写出来后,秦汐月就顿住了。
方子是秦汐月自己写的,所以纸上出现的便是那熟悉的狗爬,她往日不觉得有什么,经过了之前在许家的尴尬,此刻再看,就有些唾弃起自己写的字来。
于是,秦汐月忍不住将那张方子一揉,扔到一边,提笔重新写。
晓子风一直在边上看着,见秦姑娘写完方子迅速将纸揉作一团扔掉,还以为她是写错了字,结果等她第二张写出来,晓子风发现……这内里的方子不是和上一张一模一样吗?
结果就见秦姑娘又将这一张纸一揉,提笔重新写下一张。
这次晓子风看出了些许门道,虽然很细微,但是秦姑娘一张字写得比一张字要端正些许。
所以秦姑娘这是被击到了,决定练字?还是用……写给他的方子在赌气练字?
有了这个认知,晓子风忽然就觉得认真盯着纸张落笔的秦汐月有些孩子气的可爱。
眼见着秦汐月即将嚯嚯第五张纸,晓子风忍不住伸手一拦,将那张药方抽了出来:“秦姑娘,这样练字可不太行。”
见秦汐月抬了头,晓子风接着道:“秦姑娘想要练字的话,我去给你寻几本字帖来如何?多临摹临摹,将笔画掌握了,就好看了。”
秦汐月撇了撇嘴,知道晓子风的是事实,她刚才也不过是一时脑抽,便放下了笔:“好吧,我觉得我大概上辈子与毛笔字犯冲,不然为何这辈子就是写不好这手字。”
“那倒也是不至于。”晓子风闷笑,“至少秦姑娘的字比最初写信时好上了不少。”
听到晓子风这么,秦汐月眼一横,知道他有几分取乐的心思,正想反驳回去,抬眼对上那张噙着笑容如沐春风般的脸,气咻地一下就没了。
唉,练什么字,是看帅哥不香吗。
秦汐月捏捏自己的手腕,站起了身:“黎公子既然都来了,那就吃了晚餐再走吧?”
对此晓子风自然是愿意的,当即满口答应下来,还点了点头。
结果当晚,他就收获了一桌子清凉下火的菜肴。
当然了,晓子风并不清楚秦汐月在饭菜上做的手脚,只觉得今晚秦姑娘做的菜色又与前些日子大不相同,味道也十分不错。
真不知道秦姑娘手中还捏着多少好东西,她就仿佛是个宝藏一般,时不时就会给他蹦出些许奇特的宝物。
一顿饭过后,晓子风被秦汐月强塞了一串西瓜糖葫芦,吃完了才放他离去。
为了防止自己的体重超标,晓子风一路散着步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吩咐了一声厮让他明日去宫里请个太医回来给他瞧瞧,之后便去了院子里了一套拳,出了一身汗,这才回屋休息。
轻竹从是养在晓子风身边的厮,等晓子风封王建府,他也就成了晓子风的心腹之一,因此自然是十分关心自家王爷的。
见晓子风吩咐他第二天去请太医,轻竹还以为自家王爷得了什么大病,第二天一早马不停蹄的便赶了过去。
毕竟晓子风除了幼年时得过一场重病之外,此后身体一直很康健,连风寒感冒都不曾有过,如今忽然要找太医,可不是把轻竹给吓到了。
正巧今日太医院当值的是号称医科圣手的赵太医。
赵太医名为赵乐灵,是曾经医学界奇才白清萍的关门弟子,白清萍隐居之后,赵太医便入朝为官,成为了如今大名鼎鼎的医科圣手。
这边的赵太医听轻竹完,立刻提着药箱便去了瑄王府。
那位可是皇帝都颇为关心的皇子之一,定然不能出什么事。
结果等晓子风清早起床,了套拳,神清气爽地沐浴完后,就被告知赵太医前来。
晓子风本想让轻竹随便请个太医过来给他瞧瞧,没想到轻竹直接将人家赵太医给搬了过来,不得已晓子风便迅速收拾好了自己,出门迎客。
赵太医以为瑄王定然是病得不轻,不然下人也不会火急火燎的冲进太医院,结果却见到晓子风脚步轻盈的迎了出来,顿时有些纳闷。
听完了晓子风的叙述后,赵太医也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来都来了,定然还是要给瑄王看看的。于是赵太医搭了晓子风的脉,开口问道:“瑄王是哪里不适?”
“大约是近日有些莫名的心情烦躁。”晓子风道。
“是一直持续吗?”赵太医又问。
“不……”晓子风迟疑了片刻,“是与特定的人相处以及谈话时,会偶感莫名的焦躁。”
“……?”这句话有些触及赵太医的知识盲区,她想了想问道,“瑄王很讨厌那个人?”
“当然不讨厌。”晓子风迅速摇头,“与她相处时大体是心情愉悦的,她总会给我带来许多惊喜,虽然有的时候也会做出些……令我觉得不知所措的事就是了。”
晓子风这番话一出口,赵太医隐约就觉得不对劲了,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人是何性别?”
“是一名女子。”晓子风回答。
赵太医默默地收回了搭在晓子风手腕上的手,开口:“王爷身体并无大恙,若王爷心有疑虑,我也可为王爷开道方子。”
“那就有劳赵太医了。”晓子风点头。
待得赵太医将方子写完交给了晓子风,他看了两眼后,便将昨日秦汐月给他的方子拿了出来,交给了赵太医:“我这儿也有一道方子,想让赵太医瞧瞧。”
赵太医有些好奇地结果,看了一眼,问道:“这是王爷……自己写的方子?”
“不,我是那好友听闻我身体抱恙为我开的。”晓子风道。
他交给赵太医的自然不是秦汐月亲笔写的,而是他今早想着让太医看看方子,又想到秦姑娘不是很乐意让外人见到她那手狗爬字,便自己滕的一份。
这中的关系赵太医并不清楚,在她的理解,便是有人给王爷开了个方子,王爷又抄了一份给他看。
何必多此一举?赵太医不太明白,但又隐约想到了什么,看这方子上写的药材,全是清热去火的,便问道:“这是那位让王爷心情……烦躁的姑娘,给王爷开的?”
“正是,有什么不妥吗?”晓子风问道。
他虽然不觉得秦姑娘会开药害自己,但总还是想确认一下比较好。
“没有,皆为清热去火的药材,夏日易上火,这方子没有问题。”赵太医道。
见瑄王点了点头,将方子收了回去,赵太医欲言又止了片刻,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瑄王这哪是什么身体不舒服啊……赵太医摇头。
至于那位姑娘给王爷开的这方子到底有什么深意,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到底是人家王爷的私事,赵太医自觉自己也不好多嘴。
开好了方子,赵太医便起身告辞,背着自己的药箱子离开了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