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乔晓麦在等待的过程中本来就心烦意乱的, 现在听见工作人员办不了都快急哭了。

    妇女的袖子被紧紧抓住，她挣扎扯开结果没想到乔晓麦力气这么大，于是原本心里就憋着气的人就更加没有好脸色看了。

    “这上面不给批，我有什么办法？赶紧松开, 再不松开我叫人了啊。”

    “晓麦, 晓麦, 咱先松开。”林钧抓着乔晓麦的手沉声劝着, 让她慢慢松手。

    “请问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林钧听见开不了证明时心也慌了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平复情绪礼貌的问。

    工作人员这时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她看着垂头一直默默哭的姑娘也是叹了口气，拿着笔心神意烦地写着。

    “林钧, 这可怎么办啊……”乔晓麦哭着问，她几乎想象到了后果，不了胎，被人嘲笑，甚至回不了城。

    林钧看着哭得伤心的乔晓麦紧了紧手心，“我会想办法的，会没事的。”一时间, 他脑中出现好几种方法，只是这些都是万不得已才做的。

    “行了行了。”工作人员没好脸色抬头，瞥了眼门口, 声：“你们还是想想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吧。”

    “可是……我们也不认识什么人, 怎么会得罪呢？”林钧皱着眉回忆, 想来想去都没有可疑的人。

    “那个人是从你们村子出来的。”工作人员点到为止，剩下的就什么也不了。

    两人走出办公楼，乔晓麦忽然扯住林钧的袖子, 看着他目光中露出绝望与苦涩，轻缓缓的：“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谁？”

    “许多财，上次就是他派人来把我们抓起来的。”

    林钧一片静默，表情隐忍，恨不得直接冲进办公楼把那许多财揍一顿。

    两人来时互相气，彼此心中充满着希望，回时却满是沉默。

    “林钧，我们去找黎队长吧，上次就是他把我们带出来的。”乔晓麦忽然记起上次的事，语气激动的队林钧。

    男人面上犹豫的表情很是明显，垂于身侧的双手已经握紧了拳。

    “晓麦，你知道我看不惯黎骁的。”

    林钧这话几乎是咬着牙出来的，现在让他去求一个自己看不惯的人，这不就是在羞辱他嘛。

    “我去，我一个人去，不用你去。”看着林钧这个时候带对黎骁抱着敌意，乔晓麦失望了，失望的同时还有着一种不知名的愤怒。

    眼看着乔晓麦大步往外走去，林钧连忙上去拉住她。

    “晓麦，我还有办法的。”林钧这样对她，“我们先不去找黎骁，如果这个法子行不通我们再去找他，好不好……”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求他。”林钧的目光中带着祈求。

    ——

    “乔轻轻。”黎骁的声音响起。

    正在偷偷摸摸做坏事的乔轻轻吓了一跳，拍着胸脯大喘着气，然后扭过头去看走来的人。

    “你可不可以声一点，吓死我了……”

    黎骁面无表情，语气冷硬，“我声一点你就不会一个人偷偷起来玩雪了吗？”

    自知缺理的乔轻轻蹲着没有话，她头发是披落下来的，发梢微翘，低着头的样子很像是在认错，但其实心里却是在嘀咕着黎骁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抓她很是离谱……

    “怎么不话了？”黎骁见她不话，只以为乔轻轻又被他委屈了。

    “我睡不着，总感觉心慌慌的。”乔轻轻咬着嘴唇缓慢的，眉头蹙起，那种感觉很是难受，就像是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黎骁没有听信她的话，居高临下看着她，“起来。”目光在扫到她白皙的一截脚踝时皱起了眉。

    “好噢。”乔轻轻知道黎骁不会信自己，拍拍手慢吞吞起身，留下两个勉强看出手牵手的雪人站在雪地上。

    黎骁：“去洗手。”

    乔轻轻的手已经通红一片，是被冷的，听了黎骁的话正想去热水暖手时忽然听见有人时隐时现的声音，接着就是哗哗哗的拍门声。

    “是不是有人在拍门？”乔轻轻惊疑的看着黎骁。

    “你先去洗手，我去看看。”

    乔轻轻直觉告诉她不对劲，于是她跟在黎骁身后一起往外走。

    “黎队长——”

    “乔轻轻——”

    一个人影不停拍着铁门。

    乔轻轻听着声音很是熟悉，嘀咕着会不会是李梅童。

    黎骁走过去开了门。

    李梅童已经快急死了，终于见到两人后稍稍松了口气，急急忙忙：“林钧与乔晓麦他们两现在还没回来！”

    “到底怎么了？”乔轻轻听李梅童到乔晓麦没有回来时就心下一疙瘩，联想到之前的阵阵心慌面色不好地拉着李梅童追问。

    “他们俩下午是要去县里办事，然后一个下午都没有回来……我们还以为是太晚了他们在县里住下了，但是刚刚听今天开车的人他们两是回来了的……于是大家就一直等一直等……”

    “那快去找人啊！”乔轻轻紧张的。

    着她作势就要出去找人，幸好被黎骁一把拉住。

    “你先冷静一下。”黎骁按住她。

    “乔晓麦肯定出事了……”乔轻轻着着就哭了，奶奶去世的时候她也是突然心里很慌张，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往下落。

    “我们几个人都快将村子找遍了都没找到，然后我们想着你与乔晓麦关系近些，应该知道一些事……”李梅童咽了口气，盯着乔轻轻。

    乔晓麦，乔晓麦……乔轻轻努力回想书中的剧情，可她现在太慌了，什么都记不起来，慌张得一直掉眼泪。

    黎骁忽然叫她的名字。

    “乔轻轻，你慢慢想，不要急。”

    他的语气很平稳，给人一种安定的心理依靠。

    乔轻轻的手一片冰凉，黎骁还维持着拉她的姿势，他的手心很暖。

    “乔晓麦是不是怀孕了？”乔轻轻猛地看向李梅童，面上满是泪痕，语气急促，“她是不是经常恶心呕吐？”

    听着乔轻轻这么一，李梅童记起来了，难过这些日子总是看见晓麦恶心，她还以为是不舒服。

    “她怀孕了那……”

    黎骁突然：“她要胎。”

    “对，找医务室！”李梅童拍着手。

    “不，乔晓麦从县里回来却不回知青点，那就是她没有证明，不能在县上胎。”乔轻轻这时冷静下来了，“许家村里有那种不需要证明就可以胎的个人诊所吗？或者是不正规的……”

    乔轻轻越想越害怕。

    “有！”李梅童下乡时间早，对许家村的大体情况很是了解。

    三人顺着路跑，冷风簌簌地吹着，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雪坑。

    “黎骁，你跟先去……”乔轻轻捂住肚子，面色苍白，“你先去……我跑不动了……”

    黎骁站定，突然把乔轻轻拦腰抱起。

    他步伐快，抱着一个乔轻轻还很有余力，很快就跟上前面的李梅童。

    乔轻轻感受着腹不断绵绵的痛意，死死咬着嘴，眼泪无声地流着，她这时有些恨自己这虚弱的身体了。

    “赵老头，开门！”

    李梅童用力拍着木门。

    黎骁把乔轻轻放了下来，正想去看她一眼时木门忽然开了。

    “敲魂啊敲——”林钧推开门大吼，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后声音戛然而止。

    林钧浑身很是颓废，头发乱糟糟，眼底露着青黑，衣服拉链大敞，露出里边的白色毛衣。

    “你们……怎么来了……”他扯动嘴角，轻缓的。

    “乔晓麦呢？她人是不是在里面？”乔轻轻冲到他面前，狠狠追问。

    林钧比乔轻轻高了不少，但这会他在乔轻轻面前却显得局促不安。

    “她……”

    里面传出痛苦的尖叫声，接着是一阵一阵……

    乔轻轻推开林钧直直往里面走，林钧突然回过神，拽住乔轻轻，“你不能进去，乔晓麦……”

    黎骁从后面把乔轻轻带到自己怀里，看着林钧，他的眸子一片黑沉，有着无边的冷淡与平静下的骇浪。

    林钧忽然害怕了，听着里边传来的痛苦声，颤抖着着没完的话，“晓麦正在做手术……”

    完他就低下了头，一副不敢面对的样子。

    “林钧！你怎么敢——乔晓麦怀孕你不好生照顾，你，你带她做手术为什么不去医院？”乔轻轻气得语无伦次，指尖颤抖。

    “我也想带她去大医院的啊，但是人家不给开证明我有什么办法？”林钧被戳到了痛点，怒吼着。

    黎骁将乔轻轻拉到了一旁，接着以无比强硬地态度把林钧连拖带拽带出去。

    李梅童很害怕，但她看着哭得颤抖的乔轻轻慢慢定了定心，拉着乔轻轻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们先安静等待吧。”（丽）

    木门被关了起来，冰霜与之隔绝，但其实这间简陋的屋子里原本就很是寒冷。

    痛苦的声音越来越，像是将要结束了一样。

    乔轻轻抵着手心，掐出一道一道印子，眼睛直直盯着那块轻飘飘的帘子。

    外面雪地里，林钧如同死狗一般跪倒在地上，他大喘着粗气，然后翻了个身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完全看不出先前的清秀端正的模样。

    黎骁站在他面前，身形修长，目光如炬，只留下两个字。

    “懦夫。”

    ——

    林钧听见他这样自己，接着那个人影慢慢走远。

    他躺在雪地里，雪落在他脸上，身上，他身体好冷好痛，但是晓麦应该比他更痛吧。

    林钧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开始想，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弄成如今这种局面的。

    他对不起晓麦，他是个懦夫，他就应该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