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巷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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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洱下午都和唐棠待在一起,此刻一见到他,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宋宋,好久不见——”关洱一到他身边,就自动升级成了肘部挂件。

    宋衔之眯着眼睛呵呵一笑,半个时辰,还真是好久了。

    关洱不知晓他的心思,还美滋滋的抱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目光放在他背后,声问:“那个沈什么,没来吧?”

    宋衔之挑眉,“你沈铎?”

    “对,就是他!”

    “你问他干嘛?”一起沈铎,宋衔之就觉得气不一处来。

    关洱却哼了一声,不话了。

    宋衔之正算刨根问底,手腕上却忽然一凉。

    低头一看,这边的手腕上也多了个金铃,还是那熟悉的粗糙质感,和另一只手上的一模一样。

    宋衔之眼皮子狠狠一跳,看向正一脸窃喜的关洱。

    “呃……”这是逮个人都要摆他一道么……

    “宋宋喜不喜欢?我专门把他那只要回来了,都给你戴!”

    关洱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蹦出来的狐狸耳朵轻轻颤动着,彰显着他的心情。

    宋衔之心中有一万只羊驼奔过。

    恨不得仰天狂怒:不喜欢!受不起!

    一只都被你绑住了,两只还得了!

    嘴上却只敢,“哈哈不错,声音好听……”

    关洱故作害羞:“你喜欢就好——”

    气氛一度很尴尬。

    “对了宋宋,晚上我们一起睡好不好?”关洱忽然想起,兴奋的跟宋衔之贴了贴。

    宋衔之愣住了,眨了眨眼:“这,这不太好吧……”

    搂搂抱抱他也就当兄弟之间揽揽肩膀,但一起睡觉……

    想想皮都紧了。

    “有什么不妥?反正我们早晚都是道侣,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不一样?”

    关洱侧首,拿手指弹了弹他的额头,不满道。

    宋衔之抓心挠肝的想好辞:“可是,那外人不知道啊!”

    “无……”

    “有有有所谓!我在乎的!”宋衔之抢道。

    关洱话没完,便被宋衔之直接截断,看了他好几眼,见他是认真的,才不情不愿的撅着嘴答应:“那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等这事过了之后就跟我结道侣,不然……哼!”

    宋衔之点头如捣,心里苦不堪言,只琢磨着怎么能让关洱也对自己死心,放自己一马。

    两人身后,严术在一边捧着糕点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吃的很香,最后被关洱一眼吓了回去。

    另一边,唐棠作为这次任务的领队,已经开始分配今夜的任务了。

    一直到商议结束,沈铎房间的门都没有开。

    宋衔之看了两次后,便强迫自己不要再去看了,像沈铎这种人,就是该躲得远远的,不然指不定怎么的就死了。

    现在离沈铎的统一报复时间还远,他还想多活几年。

    宋衔之和关洱两人一起,被分配在一个离客栈不远的巷子里。

    之所以来这里蹲守,还要从之前探来的线索起。

    据之前一位老妇所,她老了以后,觉少,时常半夜里醒过来。

    不久之前的一天夜里,她照常醒了过来,天气闷热再睡不着,便出门坐在檐下纳凉,坐了没多久,却突然看见原本远在镇那头的一个人,沿着巷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老妇疑惑,这人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走这么老远的路到这边来了,于是起身,隔着不远叫他的名字。

    没想到叫了几声,那人都不答应,依旧自顾自的往前走,腿脚瞧着还有些不利索。

    老妇以为是醉鬼喝了酒,迷瞪了,便摇摇头不再管他。

    谁知,第二天,老妇夜半醒来时,又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也是这样,神志不清摇摇晃晃的往巷子尽头走去,任凭老妇怎么招呼都不理睬。

    连续两天之后,老妇便留了心眼,第三天夜里没睡,专巧等着人来,却再没见有人来。

    几天过去,老妇就歇了心思。

    只是没想到,下一个走过这条巷子的人竟是她业已失踪许久的儿子。

    看到许久不见得儿子,老妇心中难免欣喜,又怨他一声不吭离家多日,不知往家报个平安,一迭几声叫了儿子乳名,却不得应。

    这才联想起数日前的场景,顿觉不妙,冲上去想要晃醒对方。

    没想到对方力气颇大,怎么拉拽都纹丝不动,也不醒,就那么垂着头,一直往前走。

    老妇跟着追了一路,一个暗角过后,人便不见了,再走就是巷的尽头,除了一堵墙之外,什么都没有。

    老妇的哭喊惊醒了睡梦中的众人,当时有不少人出来帮忙,却都找不到人,大家便都以为老妇年纪大了,又过度思念儿子,才导致出现了幻觉。

    直到镇上的人越来越少,才终于有人重视起来,上报了景家求救。

    景家也派人来看过几回,但都找不到原因。

    镇上的人惶惶不可终日,最终跑的跑,散的散,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以及一些身体状况不好的人还留在镇上。

    然而,离开的人也并没有真正的逃脱噩梦,镇上有不少人曾在夜半看到他们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各个巷子里,而后在暗处消失不见。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数月,直到他们一行人到来。

    “你,那些人都往巷子里去是怎么回事。”关洱蹲在屋顶上,嘴里叼着根不知道哪里薅来的狗尾巴草。

    宋衔之盯着这条老妇所在的巷,头也不回的道:“我觉得吧,可能是有什么隐藏起来的空间。”

    “你是,法门就是这些巷子尽头的墙?”关洱将草根咬成一节一节的,然后呸掉,拿另一头的须须扫宋衔之耳朵。

    “只是猜测而已。”宋衔之将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开,揪掉他手中的狗尾巴草,语气无奈:“你能不能别老是靠我这么近?”

    “正蹲点呢,严肃点。”

    关洱哼哼乐,活像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语气得意:“你放心,我这狐狸耳朵可比你这双眼好用。”

    宋衔之一想也是,便眨了眨困乏的双眼,没盯那么仔细了。

    两人一直蹲到夜半,眼瞅着离天亮没多少时辰了,还是没有人来,玉牌也没动静。

    “要不咱们走吧,好无聊啊。”关洱一屁股坐在房顶上,随手掀起一片石瓦,以手为刀,擦擦擦砍了起来,不过片刻,一片瓦便在他手中成了一堆飞沫。

    这已经是他今夜祸害的第二十二片瓦了,眼看着老妇的屋顶都秃了一片,宋衔之欲言又止。

    “再等等吧。”

    原著只讲了主角到锦水村历练的过程,但详细起因和结果都没讲清楚,这一点,也是一众读者公认的未填坑,常常被一些黑粉捉着骂。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宋衔之有预感,此事绝对和景家有关,所以景是必须要去查的。

    当年锦水村发出那么多次求救讯息,甚至跳开沈家直接上报宗门。

    但消息全部石沉大海,导致最终的悲剧,要没有景家在中掺搅,鬼都不信。

    “你要是实在无聊,也可以先走。”宋衔之看了眼又拿起一片瓦来的关洱,忍不住开口道。

    关洱认真想了想,觉得也不好自己一个人真的走了,便将手里的瓦一丢,端着半边脸道:“算了,不要。”

    完,又开始把玩起宋衔之的头发,笨手笨脚的给他扎了个松松斜斜的辫子。

    宋衔之一直留神着下面,也没心思和他计较。

    就在这时,他们脚下房间的灯突然亮了起来,橘黄色的光从窗户里透出来,代替月光照亮了一片道路。

    “唉,那不是?”

    关洱没收声音,宋衔之一个回手,直接将他捏成了鸭子嘴,完了看着对方不满的眼神,又颇有些心虚的窃声道:“别看我,看大娘……”

    关洱拍掉他的手,十分计较的也捏了捏他的嘴巴,出口声音更,夜风一吹,便只能看见一个口型:“还你的……”

    宋衔之越发觉得他幼稚至极。

    “这老妇不会中招了吧?赶紧跟上去看看……”关洱悄咪咪的转移话题,成功把宋衔之的注意力又引了回去。

    今夜的月光极亮,仿若开了一盏银白色的天灯,霜雪一般洒满了镇。

    宋衔之收敛了气息,几个起跃便跳到了老妇前面。

    此刻的老妇正如她自己口中所的,那些她曾经看到过的人一样,身形摇摆,脚步虚浮,朝着巷子的尽头走去。

    宋衔之暗暗逼近,看见了老妇几乎贴在胸口上的极度不符合人体极限的脑袋,和她脚尖朝后的一条腿。

    这显然不是一个活人能够做出来的动作,此刻的她应该已经不是活人了。

    宋衔之心弦紧绷,召出长剑握在手中。

    剑身收在剑鞘内,宋衔之将之抵在了老妇的胸口,尝试拦住她。

    一股怪力沿着剑身顶了过来,老妇丝毫没停下来,反而是宋衔之被顶着后退了几步。

    不仅如此,老妇的皮肤也十分坚硬,剑这样顶在身上,皮肤都没有一丝凹陷的感觉。

    宋衔之试探过后,便收回了剑,站在一旁准备观察。

    不巧的是,老妇从他面前路过,垂在胸口的头颅正好面对着他。

    一张苍老的脸猝不及防的闯入视线,宋衔之呼吸一滞。

    老妇的死相并不好看,苍白的眼珠里瞳孔大张,眼角处渗出丝丝黑红色的脓血,掉光了牙齿的嘴巴微微张着,下巴上流满了乳白色的涎水。

    恍惚之中,那僵直的眼珠里忽然转了转,盯住了宋衔之的脸。

    宋衔之被惊得连连后退,而那老妇依旧在往前走着,一双眼球死气沉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直到被她自己的身子挡住。

    宋衔之冷汗直冒,一双手忽然从后面扶住了他的腰,吓得他惊呼一声。

    偏头一看,关洱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宋宋,你害怕吗……”

    看见了熟人,宋衔之心里安定了下来,却不想承认自己害怕,躲开他的手,目光有些闪躲。

    “哈哈哈,原来宋宋这么胆啊,这有什么好怕的,死人我可见得多了!”关洱声音不大不,语气也轻快,很好的缓和了当下的气氛。

    宋衔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语气敷衍:“狐狸真厉害……那大娘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