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成为顾太太的第三十四天我是来看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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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滚滚,窗外阴雨天黑压压一片。
门外响起沉重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
一声声敲在姜暖耳膜上,她费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眼睛先适应了房间的昏暗。
敲门声不断,夹杂不真切的话声,一起被淹没在了雷雨声里。
姜暖头昏眼花,不管是剧组的谁都好,带她去医院吧,这样烧下去脑子要坏掉了。
步履踉跄的走到门边,姜暖虚力按下门把锁。
门外力道恰好一沉,便将门从外推开。
姜暖退开两步,看向来人,猛的一惊。
怎么可能。姜暖心里咯噔了下。
只一眼,孤独的依恋便被勾了出来,呆呆地望向来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该不会是我烧糊涂了。抬手摸了摸额头。
顾淮左依旧穿着一身黑色,身长玉立,冷清俊美的面孔染上了雨雾气息,凉丝丝的。
只是站在这里,便压下了风雨喧嚣。
姜暖头脑发蒙,喃喃自语:“你怎么来了?”
男人没有回答,薄唇轻抿,站在门外量屋内环境。
这半个月来姜暖就是住在这种地方跟自己电话的?
旁边跟着的保镖手中拿着手电,强烈的白光扫进房间,落在地面上。
浅浅的水迹没过鞋底,发射光面。
姜暖穿着一条鹅黄.色的长裙,肩上披着宽大的黑色衬衣,瘦的人儿就站在里面,在地上投出东倒西歪的影子。
她转身朝里面走了几步,又转过身看向门外一动不动的男人,他的身影在眼中模糊重叠,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又来了。
真是自己烧糊涂了,还是太想顾淮左了,从出现了幻觉。
猛然一道白光从窗口斜劈进来,姜暖吓得尖叫逃窜,下意识嘶喊出‘顾淮左’三个字,寻求精神上的安全感。
几乎是同时,她蜷起的后背抵上一面宽阔的胸膛,坚实有力。姜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男人温凉的大手从后抱住了她,带着她侧转过身。
十万大山,雷雨声里,的房间忽而白昼、忽而乍响。
手电筒的光斑驳了依偎的人影。
大手护住她滚烫的脑袋,捂住耳朵。
隔着指缝与掌心,耳朵嗡嗡回响,这下连轰隆隆的雷声都不真切了。姜暖侧脸靠在柔软干燥的衬衣上,淡淡的雪松香,是顾淮左身上的味道。
真的是他。
不真实又真实存在。
她情不自禁地靠的更近,面朝面贴上他的身体,隔着一层薄布摩挲,还嫌不够般握住了他的手。
害怕的握住,依恋的握住,心尖滚烫,脑袋也滚烫,因为喜欢,因为胆怯,暗藏的心思冒出了头。
她已经有半个月没见到顾淮左了,她想顾淮左,每天都在想,不管白天还是黑夜。
生病了,就更想了。
顾淮左喉结上下滑动,掌心碰到女人柔软的手时,脸上难得一见的柔情瞬变成紧张,蹙眉沉声:“你发烧了。”
“有一点,”姜暖额头抵在他胸口,四肢软绵无力,“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医院。”
她微微喘着热气,隔着衣服一下一下扑在他身上。
抬手覆在姜暖滚热的额头上,顾淮左脸色冷沉。
每一根手指都凉凉的,掌心也是冷的,姜暖舒服的仰起脸,往他手掌心里蹭。
她身上烫的跟个火炉似的。最开始被她简陋的住宿环境所震惊,所以顾淮左没注意到她脸色不对劲,这体温三十九左右了。
顾淮左将人腾空抱在怀里,快步朝外走去,瞳孔紧缩了几分。
姜暖体重本就偏轻,如今都瘦成一把骨头了,摸不到半点肉。
是不该任她放肆,还是太宠着她了,根本不懂得怎么照顾自己的人。
跟随顾淮左一起来的年轻男人面容英俊,背影颀长,名叫岑言,是顾淮左的贴身保镖。在朔津市内顾淮左去哪都不需要一群人跟着,出了朔津少不了胆大想螳臂当车的。
岑言见顾先生健步如飞,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沉稳,他拿着巧的手电追了上去,跟在顾先生身后下楼,灯光完美地照在停电后昏暗不明的楼道中。
“手电给我,”顾淮左声音低沉果断,“你去把车开过来。”
“是,顾先生。”
顾淮左手里灯朝楼下去,帮岑言照亮大概的路线,而他自己也抱着姜暖快速下去。
从内心,他并不希望姜暖长大。
成长是一段辛苦的历练,他希望姜暖一辈子都是无忧无虑的,做自己想做的。
她,是自由的。
到了一楼,雨声更大,寒气更重,吹到的大树就倒在酒店门口。
大厅里点上了白蜡烛,火苗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酒店老板娘和三个员工坐在长条板凳上,眼巴巴的望着门外的瓢泼大雨,着丧气的土话。
看见方才上楼的俊美男人这么快就下楼,老板娘端着玻璃罩的烛台走上前去,一看不得了,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顾淮左余光都没给她一瞥,朝外走。
“你,啊伙子不能这么走,你是谁啊!”老板娘急忙喊道。
“放开。”顾淮左脸色阴沉,不悦地扫向抓住自己胳膊的大手。
这人声音冷得比外面的风雨还要令人心惊胆战,老板娘连忙松手,起发音不怎么准确的普通话:“你要带她去哪,你是她什么人,他们一个剧组在这里,你突然带走这个人——”
“我发烧了,他带我去医院,”姜暖被吵得睁开眼,声音有气无力的,“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默念了遍这三个字。顾淮左眸眼幽深,按捺心中情绪,不与旁人多言,等岑言撑伞过来时,直接抱着姜暖上车。
全程弯腰俯身将她护得好好的,半点雨水都没碰她身上。
风很大,彻骨的冷。姜暖视线迷离,就看见伞檐下的雨水啊,比那断了线的珠子滚落的还要快,都赶上拧开的水龙头,哗啦啦的没间断。
她靠坐在后排,顾淮左就在她旁边。
车门关上,姜暖才发现,他后背全湿了,深色晕开了黑衬衫,水迹湿了真皮靠椅。
顾淮左会冷的吧。姜暖虽然晕疼,心中却有一抹强烈的意识,支撑着她的行动。
她想翻找车里储存的干毛巾,给他擦一下。刚朝前伸出手,还没开盒盖,就被另只手抓住按回了后座里。
“坐好,山路。”顾淮左侧身靠近,替她系上安全带。
姜暖呼吸粗重,声音沙哑,烧的发红的双眼正担忧的望向他,“你衣服湿了。”
姜暖总归是担心自己的。意识到这一点,顾淮左在感情上得到了一丝满足,脸上凌厉精致的线条都柔和下来,轻嗯了声,“没事。”
“会感冒。”她微微张着嘴巴,呼吸都乏力。
“你以为都和你一样?”顾淮左音色偏冷,朝她看去。
姜暖被他看得不自在,仿佛自己做错了事情,偏偏她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能扁扁嘴表示委屈。
明明生病的人是她,顾淮左不照顾她的情绪,还言语挑衅她。
真是太坏了。
车厢里亮着灯,姜暖看向窗外,黑森森的雨夜,如果顾淮左没来,自己会如何度过今夜?
雷声乍响,闪电横劈,映照着茫茫大山,也都是铁青色的。
山路上,水流湍急,半大不大的石头和树枝滚的到处都是,已经看不见上山的车了。
好像没有尽头,这场大雨。
姜暖身体虚弱,头痛阵阵袭来,她不再望向窗外,转而去看顾淮左。
如果这一场大雨就是世界末日,她在顾淮左身边长眠。
也是一种浪漫。
脑袋烧的不清醒,姜暖缓缓开口,“你来檀溟市见远房表哥的?”
她还记得,顾淮左过自己有个亲戚在这里。
顾淮左刚在想事,听见姜暖的声音,便止住思绪,专心回答她,“不是。”
“那是来谈生意的吗?”
“也不是。”顾淮左侧目看她。
姜暖想到唯一的可能,虽然不确定,但他出现在了这里,是不是就明是的。
朝顾淮左弯弯嘴角,姜暖此刻软绵无力,眼白充斥着红血丝,没了往日的精气神,不知哪儿来的自信——他是来看我的。
唇瓣翕动,发出沙沙的气流声,姜暖方要开口。
“周南水家里开宴,请了我四次,这回恰好有空。”
“啊,是吗。”姜暖微微怔愣,垂下眼帘。
脑中昏痛加剧,头痛欲裂。
从顾淮左的角度,能清楚的看见姜暖睫毛颤颤的抖动,令人心疼。
“姜暖?”他低声喊道。
姜暖听见了,动了动苦涩的唇瓣,却发不出声音来,脑袋又昏又沉,胃部跟着抽搐难受,隐隐想吐。
她知道自己吐不出什么来,一天没吃东西,更多是发烧头疼引起的。
山路乱转,姜暖浑身发冷,扯了扯安全带,手中攒劲,开了扣锁。
朝着顾淮左身边移过去,手扯住他衬衫半湿的衣角,想靠他身上,却又害怕他嫌自己麻烦。
卑微的心思,一直埋在内心隐秘的角落,在每一个难受失落的瞬间冒出头。
顾淮左先是一愣,再看姜暖委屈巴巴的脸,她多半是烧的迷迷糊糊了。
不假思索,反手便将她抱到自己怀里。
没有为什么,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
姜暖真真切切的靠在他怀里,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幸福感,温柔了她身上所有伤口,弥补了过往一切苦难与委屈,一切的烦恼和不开心,都随着顾淮左这个动作烟消云散。
他还是那个宠她的少年,谁都没有长大,都停留在那个时候,该多好。
姜暖鼻尖一酸,眼中热泪来就来,她紧忙闭上了双眼。
怕被顾淮左发现端倪,怕他追问,怕破来之不易的相安无事。
不要再回到冷战,不要再冷言冷语的争锋相对。
她不想和顾淮左闹不开心。
窗外雨声敲车顶,噼里啪啦的响,她靠在顾淮左怀里数着雨声,嗅着他身上的冷冽淡香,仿佛自成一世界。
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阵阵头痛欲裂的刺激下,姜暖终于支撑不住,靠在熟悉温暖的怀抱里昏睡了过去。
顾淮左仔细将姜暖弯曲的双腿抱到后座上,抽了条干净的毯子盖在她身上,眼中被担忧占据了所有情绪。
岑言见状,心中微微惊讶,顾先生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还亲力亲为?
不敢过多揣测顾先生的想法,岑言目视前方。
前面大桥被洪流冲断,江水奔腾,他连忙掉转车头换了条下山的路。
半个时,车还在山上。
顾淮左脸色越来越沉,声音淡漠如故,“还有多久能下山?”
“顾先生,前面两条路积水太深,有危险。”
“开过去。”
“是。”顾先生都不怕出问题,岑言当然也不怕。
姜暖昏睡,手指无意识地勾在他衬衣扣子间的空隙处,时不时地划过衣服之下的紧实胸膛。
顾淮左垂眸看向她不安分的手,方伸手握住后想要拿开时。
姜暖侧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断断续续的发出呓语,“你…不是…是看我…对不。”
声音太轻,模糊了音准,顾淮左下巴落在她头顶上方,想了片刻,便就明白了她想表达什么。
他,“是的。”
我是来看念念的。
所以念念不要有事,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