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成为顾太太的第五十四天告白和出差……
054.
午饭在黎华寺的香园里吃的。
顾淮左不信神佛,姜暖也许愿求签的爱好,去殿堂里拜了拜后,给了不少香油钱。
庙里的和尚带着他俩去了后院清修的禅院,正好有两间空房。
下午过了三点,两人才离开黎华寺。
姜暖睡了一个多时,神采奕奕地跟在顾淮左身后。
从黎华寺到白鹤渡可以乘坐观光缆车,大概是运气不好,今天缆车都停了。
姜暖不记得爬了多久,走走停停,群山环绕。
不知何时,晴朗的天空在层叠的枝叶中渐渐褪去了光彩,不在刺眼,不在银白,她趴在顾淮左的后背上,眺望山下,延绵不绝的壮丽景色,行人旅客络绎不绝。
“我自己走,放我下来吧。”
“嗯,”他应了一声,却并没有放她下来,“去前面休息区。”
根本望不见休息区和卖部,倒是一群窜动的人头,看着就热。她急了:“还有好远,你衣服都汗湿了,你快放我下来。”
顾淮左没接话,背着她继续往上走。
他过带姜暖来爬黎山的,就一定会做到。
哪怕她不记得了,也没关系。
傍晚,骄阳褪去炽热的外表,瑰丽红霞漫开,金色的云层似鱼鳞飞花般,一片一片的,色彩斑斓。
俯瞰群山,四野皆翠,更远处仿佛弥漫着一层白雾,朦朦胧胧。
两人到了白鹤渡,是一处古镇风格的旅游景区,长街巷,白墙青瓦,全被金色的晚霞斑驳了岁月痕迹。
姜暖跟在他身后,踏上一间古色古香的客栈。
客栈装饰华丽,门口聚了不少年轻人在拍照录视频。顾淮左牵着脸汗津津的姜暖经过,却被一个年轻女人拦下。
女人穿着黑色长裙,领口别着蔷薇胸针,浑身散发着知性优雅的气息,朝顾淮左伸出手,“你好,我是蔷薇,帅哥你叫什么?”
顾淮左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了眼被这几个女的挡住的店门口,他冷声:“请让一下。”
完,他回头看向身侧的姑娘,“已经到了,等会去楼上就能休息了。”
姜暖连忙点头,有点虚脱:“我想躺着。”
蔷薇这才看见男人身后还有个女人,探索的目光往下,扫过他和女人牵在一起的双手,男人无名指上是一枚银白婚戒。
要是这个男人再普通一点,蔷薇可能笑笑就算了。她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是极品,一身穿着看似随意,都是实实的好料子,珠扣和走线是繁复的工匠老手艺。最直接的就是他腕间的手表,都能在一线城市换套大房子了。
蔷薇笑靥如花,双眼妩媚,暗送秋波,“帅哥,出来玩交个朋友?你女朋友不会这么气吧。”
顾淮左脸上表情都没变化,只是冰冷的眼神中蕴着一层显而易见的不耐烦,“能不能让开。”
帅哥脾气挺倔的,但那身禁.欲冷清的气质太着迷,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极品,蔷薇非但不让,还让旁边的姐妹一起过来,“帅哥。看你是从黎华寺上来的吧,我都闻到寺的檀香味了,我也喜欢研读佛经,可以交流呀?”
姜暖第一次见这种架势,给整无语了,她朝前走了两步,刚要开口。
顾淮左道,“别给脸不要脸。”
似乎没想到他看上去清贵有教养极了,但话却毫不客气。一个穿着性感亮片裙的女生抬手,气得指着顾淮左,“你什么?”
顾淮左眼眸微眯,看向她伸出来的手,顿了三秒,他沉下了俊脸。
姜暖秀眉一皱,凭什么指顾淮左面门?她上前反手将亮片女的手推开,声音极冷:“要指回家指你男人去,少在我面前指我男人。”
“你我?薇薇你看,我手背都红了,好疼好疼。”亮片女倒是碰瓷的好手,呜呜一声,姐妹炸开了锅。
拿着手机就想录像,非要姜暖给个法。
人群后面走出来一群年轻人,身穿黑灰色的衬衫,为首的年轻人叫岑莫,步伐轻快地走到顾淮左身边,态度毕恭毕敬道,“顾先生,您先和太太进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处理。”
挡路的人被拉开,中间让出了一条路直通后面客栈大门。顾淮左离开前,看了眼亮片女的手,未发一言。
岑莫心领神会地点了一下头。
客栈里面的游客并不多,姜暖扫了两眼,发现坐楼下的皆是身穿名牌的旅客,或穿戴珠宝,或手戴名表,不似外面举止轻浮。
再看楼里装饰,这地方消费多半不低。
顾淮左直接报了这家客栈老板的名字,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跑下来,热情亲切地接待了他们,“顾少爷你可算是来了,阿遇你今天来玩,楼上包间早就给你备好了。”
顾淮左喊道,“陈叔,外面的人你认识?”
陈叔是薛家的老管家,退休后就来黎山风景区看管酒店养老了,他也是见过顾淮左几次的。听他这么问,陈叔连连摇头,“不认识。”
陈叔朝外看了眼,“我不顾少爷心里也有数,她们都不是正经旅客,交朋友的。”
完,便亲自带着顾淮左和姜暖去了楼上包厢。
这座客栈是从薛遇爷爷手里传下来的,后代们对其进行扩修改建,保留了原有的设计风格,楼体依山,旁边飞瀑经过,溪流交错,是以气候格外凉爽。
踏上三楼包厢,陈叔一边走一边解释客栈历史。
陈叔还在薛家老宅子的时候就见识过顾淮左的洁癖,顾母有次带他回薛家探望二爷爷,原本相安无事,可到了晚上少爷就闹腾了。他房间里的床单被褥必须换成新的,不然不肯休息。顾母怎么劝都不听,还是薛夫人差人买了新的给他换上去,孩子才肯睡。
古色古香的包厢里前有圆桌,后摆山水屏风,屏风之后是珠帘罗账,再后面是供贵客休息的床榻。
姜暖先去浴室将手上的汗液洗掉,躺在床上就不想动了,她双腿灌了铅似的沉重。顾淮左洗了手,坐到床边。
姜暖连忙调整了身姿,头枕在他腿上,“该不会晚饭也准备好了吧?”
顾淮左一笑,“陈叔拿了糕点上来,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
姜暖摇头,“晚点吧,我现在有些累。”
“腿酸?”
姜暖嗯了声。
顾淮左帮她揉了揉腿,她靠在柔软的大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轩窗外早看不见夕阳了,一片漆黑,几点亮光。她枕在顾淮左胸口上,睡得齁甜齁甜,就是不知为何,嘴角和脸颊是湿的?
姜暖连忙摸了把顾淮左的胸口,他光着上身,细腻的肌肤上没有水迹,好在没有沾上自己的口水,太丢人了吧。
她悄悄坐起身,想去浴室洗把脸,还没下床就被人一把捞住了细腰,从后抱住。
“去哪?”他声音暗哑,头落在她肩上,刚被她翻身的动作吵醒。
“洗把脸。”姜暖如实道。
顾淮左习惯性地抬手摸向她的脸颊,等姜暖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头顶传来低沉的笑声,爽朗清越。
姜暖脸颊滚烫,被他紧搂在怀里,后背贴着劲瘦结实的胸口,能清晰的感受到某人畅快起伏的情绪。
他还在笑。姜暖窘迫的撇嘴,不高兴了,“顾淮左!你有完没完?”
“哈,”他把姜暖抱起来,朝浴室走去,“你去洗脸,我去洗澡。”
“你会这么好心?”姜暖脸靠他怀里,才不信他的。
“你要是想洗澡,也行。”
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果然!姜暖刚要拒绝,便听道促狭的调侃。
“不定念念身上也沾了口水,洗洗吧?万一口水会传染,变成口水怪了怎么办?”
“:)”口水怪?我该谢谢你吗?姜暖转头一口咬在在他胸口上,表达自己的不满,“你才口水怪,口水全部都给你!”
姜暖抱住他脖子乱亲,脸上湿漉漉的口水故意蹭到他胸口的点点上,恶作剧的舔了舔,“嘻嘻,软软的,你好可爱呀。”
他浑身被电流窜过似的,紧绷了三秒,喉结一紧:“我看你是不想洗澡了。”
眼眸越发暗深,等不及的加快步伐,一进浴室就将人放下,抱住亲了亲。
姜暖趁他不注意,转身夺门而出,却被身后大手按住了门,将她锁在门与胸膛之间。
顾淮左身上就一条平角裤,垂眸盯着撩完就跑的姑娘,眼神滚烫,声音暗哑:“这里没衣服换,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姜暖扁扁嘴,讨好一笑:“既然没衣服换,要不还是不洗了?”
顾淮左冷一嗤,捉住她的手举过头顶,俯身咬住红樱桃似的耳垂,冷清提醒:“nei裤别弄湿了,这里没得换。”
“……!!!”姜暖根本拒绝不了这个男人,他朝她压过来的瞬间,身上淡淡的香气和无处躲藏的压迫感之下,她瞬间心悦臣服了,仰起天鹅似的脖颈与他接吻,承受着强烈霸道的掠夺,气息交缠。
模糊的字音,她低声呜咽,“帮我,帮我好不好。”
这个时候还跟自己撒娇,顾淮左微一扯开薄唇,音色沙哑性感,充满了危险,“帮你什么?”
“脱衣服。”
顾淮左低笑,“念念身上穿这么多,要脱哪件?”
“住手,住手别弄,弄脏了…嗯啊”姜暖被他按在门上,眼尾烧红艳丽,委屈无助的瞪着他,“脱,不要了!”
他笑,按住她的柔软,“哪一件?”
姜暖呜咽,“你手里这件!”
“念念错了,要惩罚。”再次咬住她敏感颤栗的耳垂,逼得她挣扎呜咽,身板扭来扭去,他压都压不住。
“衣服要从外往里脱,养成好习惯。”
“不,你不要脸。”姜暖气得咬牙,眼尾烧红,瞪着他手里的白色衣服,再看自己身上完好的长裙。
一套做一套,太无耻了!
—
晚餐是送到楼上的,不比中午斋饭的素菜素汤,美味珍肴,鲜美可口,有她喜欢的清蒸鲈鱼,炒黄牛肉,翡翠虾仁,冬瓜排骨汤。
吃完后,她坐在窗边,看向楼下古镇里的热闹景象。
顾淮左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茶汤清凉纯净,初闻是芝兰细香,姜暖抿了一口,带着点点蜜意,清幽绵长。她倒是喝出来了,是蜜兰香的凤凰单枞。
她问,“住一晚明天回去吗?”
顾淮左没接话,等茶喝完,随手拿了姜暖的包,牵着她的手下楼去。
外面已是华灯初上,闹市中旅客摩肩接踵,人潮欢涌。岑莫见顾先生出来,便带着保镖跟在后面。
陪姜暖边走边逛,没多久便走完几条街。
前面是到对面山上的缆车,时不时地有人过去询问,都被售票员发走了。
姜暖遥遥看着这群铩羽而归的旅客,拉了拉顾淮左的袖子,“来的不巧,遇上定期维修了?”
他挑眉,“你就知道?”
“不然呢?”姜暖不做他想,“现在去哪?要回酒店吗。”
这么晚下山,她这双腿恐怕是做不到了。
顾淮左牵着她朝缆车方向走去。岑莫立即走上前,跟窗口里的工作人员名情况。
售票的一听,瞬间眉开眼笑地走出来,“岑先生您来了,包了一天,还以为您不来了?”
岑莫和岑言一样,做他们这一行的话少才可靠,简单的跟售票员完情况。
售票员看向旁边站着的年轻男女,外表看上去跟大二大三的学生一样。但这男的俊美清贵,眼神光漆黑清明,冷然深邃,一看就是做大事的。
售票员只从四五十岁事业有成的上位者眼中见过类似的神采,便对他态度恭敬了些。
顾淮左牵着姜暖走上缆车,四面都是纯净的钢化玻璃,缆车在绳索上滑动。
她好奇地望向外面的无边夜色,巍峨宁静。高耸的山林,点点星火,山脚下的楼房跟豆腐块一样划分的整整齐齐,连成了一片温暖的光。
头顶上是浩瀚星河,一弯月牙挂着,浪漫静谧。
顾淮左伸手揽着她的细腰,让她靠在怀里,心上一片满足的温柔。
倏地,山间亮起一点点黄绿色的光芒,成群结队似的。
姜暖瞳眸乍亮,惊讶睁大了眼,激动地抓住了他手肘的袖子,“萤火虫?山上怎么会有。”
“是么,”顾淮左语气寻常,俊美的面孔上是少见的温情。
一点一点,一片一片,黄绿色的光点在半山腰闪烁。
姜暖眼巴巴地望着,睫毛轻轻颤动,嘴角笑意放大。顾淮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随她靠近玻璃窗,朝下眺望。
目之所及,皆是滚滚星河,人间烟火。
山谷树林中飞出成片的‘萤火虫’,黄绿色的光芒规律运作,最后组成了两行字。
「念念。
永远是我心上的姑娘。」
而另一边的‘萤火虫’也在不停的移动,数十秒间,就组成了一幅画。
在看见那副画时,呆愣的姜暖鼻尖一酸,眼眶一热,没由来的泪水淌了出来,她连忙低头,用手背擦掉,离玻璃窗又近了些,望向山间久久不散的‘萤火虫’。
那副画,是她脑中再熟悉不过的场景,贯穿了整个高中,每一个放学后。
少年背影颀长,单肩背着两个书包。穿着校裙的少女跟在他身边,抓着他手肘的袖子。
‘萤火虫’变动,少年和少女的步伐轻快,一边拉扯一边话,一个侧头,一个低头。
一直往前走,没有尽头,也没有夕阳黄昏。
山上夜游的旅客被巨大的无人机表演震撼到,纷纷鼓掌,也有人拿起手机拍起了视频。
更有好事的年轻人对着山谷喊——
念念是谁?
念念在这!
你什么时候来接念念?
‘萤火虫’还在变化,放学后的画面渐变成少女走在林荫道里,少年跟在她身后,单手插兜,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一分钟后,又变成少女穿着臃肿的冬季校服在雪地里奔跑,手里拿着两个大雪球,少年则是捂着头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
……
缆车走走停停,缓缓滑动,走的不快。
姜暖眼前闪过一幕幕熟悉的景象,印刻在老旧的回忆中,色彩明亮,人物鲜活。她一直以为顾淮左对高中不会有多少回忆,毕竟自己没等他,让青春惨淡的收场。
却没想到,她心中最美好的过去,他也都记得。
缆车停在山谷中,她没听见外面的喧嚣热闹,对着明净的玻璃望向外面,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她怕哭出声丢了脸,手捂住颤抖的嘴巴,低声呜咽,肩膀瑟瑟发抖。
不清心里滚烫汹涌的情绪,只知道在一瞬间,的心脏再一次被填满,巨大的满足,被撑得几乎爆裂,全是幸福。
外面‘萤火虫’排列的字,不知何时变了。
「念念。
你哭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哄你才好?」
姜暖顷刻泪崩,转身抱住站在身后的男人,哭声哽咽,原本很声的,可越到后面越控制不住,成了嚎啕大哭。也不管顾淮左洁癖的坏毛病,眼泪鼻涕全擦在了他身上,哭得整个人都在抖了。
“怎么这么喜欢哭啊?”顾淮左笑了声,轻轻拥住她,没再多余的话,淡看窗外数千架无人机。
—
缆车的另一端是黎山大名鼎鼎的双雲塔。
两座现代化的镜面材质的高塔,比邻而建,像一个巨大的H形的灯塔。
姜暖人还在缆车里,伏在他胸口声的抽泣。顾淮左拍了拍她,“念念,要到了。”
她偷偷瞄了眼他,扁扁嘴不话,模样有委屈又可怜,怪让人心疼的。
顾淮左抬手,抹掉她眼睫上挂着的一串水珠子,声音冷清低沉,“不许再哭了。”
“还不,不,”姜暖气不顺了个嗝,抽噎着道,“还不是你,给你,我都没准备。”
她一激动一着急,话就没头没尾的。好在他们就相识,这么多年了,关于她的毛病娇气他都记得。
“你不需要准备什么。”他心中亦是欢喜,捧起姑娘的脸颊,从口袋里摸出整洁的帕子在她脸上仔细的擦拭,“别哭了。”
姜暖扁了扁嘴憋住泪意,用力地点头,水汪汪的眸子朝他望了过去,“我可以亲你吗?”
顾淮左看了眼即将到站的缆车,垂下细长的脖颈,在她唇上细柔的吻过,“够不够?”
“还要。”姜暖红着脸,伸出手一把抱住他脖子,用力加深了这个吻,无边缱绻的缠绵。
在到站的清脆提示音响起前,姜暖松开了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揉了揉脸,侧目回头,看向山谷里灿烂的‘萤火虫’。
他们的青春没有散场。
你我永远是少年。
姜暖跟着他从缆车下来,双雲塔这边也有不少游客组团夜游,防护栏边聚集了一群人,拿着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停了一整天的缆车开动后,山谷便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无人机表演,现在缆车到站,人群的目光莫衷一是地看向了走出来的两人。
俊男靓女,不管在哪都能第一时间吸引眼球。
不知是谁起哄般喊了声:“是念念吗?”
姜暖一愣,茫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谁在喊她?
人群爆发出一场长久不衰的哄笑,紧接着便是雷鸣般的掌声,羡慕的,祝福的,热闹的欢笑。
“念念,要幸福哦!”
“念念,你这算不算早恋吧,高中就在一起?”
“念念,祝99,长长久久!”
“念念,奥利给!”
姜暖被人围着起哄欢呼,脸颊滚烫发红,不知所措地望向顾淮左。
他脸上神情很淡,牵着她朝双雲塔走去。
身后热闹声持久不断,一直喊着‘念念’、‘念念’。
萍水相逢的祝福,对她和顾淮左,姜暖心里暖洋洋的,手回握住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仰头眨了眨眼,才不会哭呢!
双雲塔二十八层,此刻黯淡无光,宛若一个用灰白色钢铁拧成的硕大H字符,并没在山脚拿的宣传册里的浪漫美观。
顾淮左直接买了去顶层的票。
姜暖并不知道,这里晚上的门票是禁售的,碎步跟上他的大长腿,左顾右盼地上了电梯。
观光电梯依旧是透明的,电梯上一层便会亮起一层。姜暖眸子跟着眨动,一会儿看黑暗幽深的上面,一会儿看下面亮起的晕黄光芒。
她惊讶道,“这塔还是定制灯光的?”
“嗯?”顾淮左声音低沉,“差不多吧。”
一个程序罢了。
没多久,就上了顶层。
俯瞰群山,心怀又高又远,似一只鸟,在通体透明的楼里。
姜暖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双臂,在空无一人的大楼里跑了一圈,顾淮左站在观景台上,单手插兜,看着孩子气的姑娘。
高中的时候,班上新来的转校生就是檀溟市的人,跟人讲了山城的秀美,还那边有一座菩萨坐镇的寺庙,许愿可灵了。姜暖眼巴巴的跑去问新同学,许愿真有那么灵吗?
后来,她就跟顾淮左,想去黎山,想去黎华寺拜一拜,祈求姜安上诉能无罪释放,想去双雲塔看星星。
后来,那个新同学再度转校。时间过得轻快,姜安案情进展不顺,姜暖背着沉甸甸的压力,也没再想些七七八八不靠谱的事。
记起往事,顾淮左失神片刻。
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扑倒在他怀里,笑着追问他,“我前几天想在山上露营,看星星。你是不是当真了?”
他淡看了眼姜暖,再仰头眺望漫天星河,舌尖顶着上颚沉默了良久,最后只回头看依偎在身侧的姑娘。
俊美的面孔上滑过浅淡的笑意,他,“喜欢吗?”
“喜欢。”
—
乘坐缆车下山,也已经两点了。
顾淮左本想跟她,自己要去机场。但她一上车就枕在自己怀里睡着了,抿了抿唇线,跟坐在前面的岑莫吩咐道:“晚两个时再走。”
“是,顾先生。”岑莫回的一丝不苟,掏出手机调整行程安排,“需要通知朔津那边吗?”
“不用,陈建他们先过去。”
岑莫点头,“好的,顾先生。”
完便不再多问。
姜暖是被顾淮左叫醒的,她迷迷糊糊的躺在沙发里,睡眼惺忪的望着他,“诶,到家了?”
“嗯,”他坐在沙发边,将她抱起来,“我有点事要去欧洲一趟,估计要待一周。”
姜暖皱了皱眉,脑袋还是糊糊的,声音软糯:“去欧洲?”
他抬手揉了揉姜暖的脑袋,“你在剧组的工作忙完,早些回朔津,我去接你。”
姜暖渐渐回过神来,想起他早的视频会议,原来是出差的信号呀。
微张着嘴,不舍的抓住他手腕,她问:“什么时候走?”
“今天。”
姜暖看了眼腕表,三点多了,“周一对吧?”
他没接话,交待她:“我把岑言留在这边,薛遇也在,我不在的时候你遇到事情,直接找他们。剧组那群人,你应付不来就让薛遇出面。”
“等等,”姜暖被他的乱七八糟的,摸到手机:“我跟剧组请个假,我送你,你快去休息,休息好了再去。”
顾淮左将她按住,夺下手机,在她额头重重的一亲,“我现在就要去机场了,你留在家里。”
“不要!”姜暖下意识拒绝,抬眼望向他,眼眶里聚着片水光,今天刚约会,怎么突然就要走?这也太突然了。
难怪他今天非要出去,自己撒娇也没用,那个时候就已经定下了出差吧。
顾淮左安静地看着她,视线扫过她紧抓在自己手腕的手上。
姜暖若有所知地松手,赶紧从沙发上走开,一时间不知道去楼上卧室,还是去楼下书房,茫然地转过身:“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换洗的衣服,电脑还有资料什么的?几点走,几点到,一个人吗?我帮你收东西吧。”
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只会给他添麻烦。要是今天没出去,她就能帮他收拾好要用的行李了。姜暖还没来得及自责,就被男人从后抱住,的身体嵌在他高大的身躯里,大手握住她攥拳的手。
姜暖这样,他心中亦是不舍,比过去两三年里的出差,还要心乱。他紧紧地抱了她一会,“不用,我都安排好了。”
“我,”抿了抿嘴,她没话,好好珍惜着他温暖的怀抱。
见姑娘失落地垂眼,顾淮左补上了一句,“下次,下次念念帮我收拾好不好?”
姜暖抬了抬睫毛,紧抿的唇微微松开,用力的点头,转身坚定的望向他,“我送你去机场。”
顾淮左没有同意,从心底不想姜暖看着他走。和高考后他出国时一样,她哭得泣不成声,后来瘫坐在地上抓着衣摆都哭成了泪人。
他真的很担心,让念念这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