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成为顾太太的第八十天没错,我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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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0.

    问完话后,顾淮左转身出去。

    岑言和岑莫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态度尊敬。

    顾淮左眉宇间聚着扫不开的阴沉,他往常脸色虽是一贯的漠然冷情,却不会夹杂着明目张胆的戾气与狠劲。

    同岑言交待了一句,“找到程园这个人,之前跟着顾绝的。”

    岑言应下。

    岑莫视线扫过顾淮左身后没合上的门,看见远处倒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平静询问:“顾先生,人怎么处理。”

    顾淮左脚步一停,侧头朝岑莫看去,视线只在他身上停了三秒。眼神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冷得渗人,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岑莫被那双眼注视时,背后都窜起一阵寒气,是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连忙颔首低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毕恭毕敬地侧转身目送顾先生离开。

    清瘦孤高的背影在地上投出颀长的影子,黑色的皮鞋踩在红色金线的地毯上,熨烫整齐的西装裤也看不出半点褶子,再往上是同色的宽松毛衣,看上去极为暖和,却无法温柔男人一身冷冽锋芒。

    电梯上了八楼,滴答的金属提醒声,门朝两边开。

    他没有直接回包厢,转身去了洗手间。

    洗了手,抽纸将胳膊上的血迹和水渍擦干,再将卷起的长袖放下。

    镜子里,他还是他。

    —

    姜暖在包厢里坐着,从隋瑛顾淮左和沈逢出去时脸色难看,到沈逢一个人回来,都过去快两个时了,但他依旧没回来。

    微信发出去的消息也没回应。姜暖心里七上八下的,无心游戏唱歌什么的。

    她再也待不住了,想出去找他。

    沈逢似醉非醉地坐在付嫣旁边,支手撑着脑袋,见姜暖起身,眼神一亮,不见半分醉意:“姜暖,你去哪儿!”

    宋佳敏瞟了眼沈逢,趣一笑,“还能去哪,找顾淮左呗。”

    沈逢怕穿帮,先是平静地哦了声,“他忙完了自然会回来,你急什么?”

    姜暖被他得脸一红,当即反驳,“谁我要去找他了,我是想去洗手间。”

    “成天腻在一起,分开一两个时就受不了了?”沈逢一乐,放下撑着脑袋的手,指向房间最靠里面的一间门,“不比外面的差。”

    “你有毛病吧。”付嫣拍开他的手,冲姜暖道,“念念你别理他。”

    沈逢反手抓住付嫣的手腕,故作醉态,朝她靠了过去,“这会是你主动招惹我的,承不承认?”

    姜暖在众人调侃趣声里红着耳根子,急急地出了包厢。在廊道中走了段距离后,她想跟顾淮左电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忘拿包包了,手机还在里面。

    现在回去少不得被沈逢调侃,思前想后,还是去了趟洗手间。在包厢里,她脑袋被热闹沸腾的氛围吵得有些晕,正好来外面缓缓,让血液中沸腾的因子平静下来。

    而且离电梯也近,等会去守着电梯等他好了。

    揣着给他一个惊喜的心思,姜暖步伐明显轻快起来,经过一处时,明显感觉到有冷风吹到脸上,吹得头发朝一边倒。

    是洗手间出来另一条走廊,尽头处大开着窗户,寒风吹袭。

    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窗前,单手插兜,身姿落拓隽秀。

    姜暖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轻手轻脚地朝他走了过去。

    他像是有心事,如同一尊清瘦的雕塑,抬着头望着窗外更远的地方,身形挺拔,一动不动的。

    走到他身后,姜暖嗅到他身上散发着酒味,浓香醇厚的葡萄酒的气息,还有烟草残留的味道。

    他和沈逢是去见了谁,还喝上酒了?

    她安静地站在原地。他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没发现自己近身。姜暖亦没出声,匀净的呼吸刻意压低到不可闻。

    她在思考着他的思考。

    公司上的业务,难不倒他的。那会是什么?

    姜暖脑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一袭红裙的苏青青了,还有她父亲逼着顾淮左发了什么毒誓,是不是这些让他心烦意乱了?

    顾淮左很少会和她顾家的情况,顾竹西也不会提。关于顾家的态度,姜暖早就清楚了,一直以来顾爷爷看中的人是苏青青。

    他压力很大吧,不同于工作可以存在多种方案。一段不被认可的婚姻,面对的是亲人的指责,是和他血脉相连的一群人。

    姜暖伸出去的手还差一点就勾住他的毛衣了,停在半空又落了下去,垂下微翘的睫毛盯着他的皮鞋,黑亮的鞋面泛着光,鞋底却沾上一点凝固的暗红色液体。

    是葡萄酒吗。

    因为顾淮左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酒味,姜暖没往其他方向想。

    他早就看见她了,暗色的玻璃窗上映出她朝自己走来的步伐,刻意放轻的动作。露在毛衣袖外的衬衫,袖口处还系着那对蓝宝石袖扣。

    窗户上,姜暖低下了头。

    他一直在等,等姜暖从后面抱住自己,制造属于她的惊喜。顾淮左眼底阴沉的戾气早在看见姜暖的那一刻,散如云烟。

    冷风吹来,姜暖憋不住,呛声了个喷嚏。

    几乎是在她担心被顾淮左发现的一瞬间,身体就被拉扯到一个并不温暖的怀抱里。不待姜暖做出反应,一条有力的胳膊从她腰侧绕过,大手按上女人的后背。

    窗外的风夹杂着湿冷的水汽,比楼里温度要低得多。寒风毫不留情地在顾淮左后背上,穿过松软的毛衣缝隙,吹进单薄的衬衣里。

    他在窗口站了许久,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度,是以浑然不觉得冷。但对于姜暖,是不同的。

    他低头问,“念念,还冷吗?”

    姜暖环住他的腰身,脸埋进那件沾有酒味的毛衣中。仰起头,只看见男人性感漂亮的喉结,强有力的心跳顺着耳廓蔓延,与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在了一起,咚咚咚的响。

    他的怀抱不像往日的暖和,莫名的冰冷。

    大概是他在窗口待得时间太久。十一月底的风,本就凛冽凄寒,他外套都没穿一件,还将窗户开这么大。

    姜暖只是在他身后站了会儿,就被穿堂的风吹得脸冰凉,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

    “你不冷吗?”她担心他喝了酒吹风,晚上会感冒。

    顾淮左没接话,抽出插在兜里的左手,抚在她右脸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从她耳根穿过,按住她的头,掌心贴在她凉丝丝的脸颊上。

    他问:“怎么出来了?”

    好在他这只手放在兜里,足够温暖干燥。姜暖放下了担忧,“你刚去哪了?”

    顾淮左淡声答复:“在楼下,见了一位校友。”

    “还喝了酒?”姜暖挑眉。要知道顾淮左并不是一个爱喝葡萄酒的人,能让他身上都沾满酒气,她是真好奇了。

    见他没想回答。姜暖又问:“你去见了谁。”

    “以前十三班的一个男生,你不认识,不然带你去了。”顾淮左朝她一笑,眼底是细碎的温柔,音色清越寻常。

    “那他人呢,怎么没一起上来?”

    他,“人喝得有些多,送他回去了。”

    姜暖不疑有他,但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劲。顾淮左身上的葡萄酒味无法掩藏,而今天来得校友中,谁又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他低头喝红的?

    她扁嘴想了想,轻声问:“你不是,不喝葡萄酒吗?”

    陈康乐抄起酒瓶砸过来时,他抬手一挡,迸发四溅的酒水沾上了毛衣。他是不喜欢葡萄的味道,更不喜欢葡萄酒,很难忍受的一种气息。

    想过把毛衣直接脱了,但左手臂上被酒瓶划开了伤口,沁出的血染湿了白衬衫。

    要是今天穿的是黑色,就没这么麻烦了。

    “不想喝的,但他话得好听。”他俯身,薄唇落在她玲珑巧的耳垂边,吹了一口气。“他祝我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姜暖耳根肉眼可见的变红。他看在眼底,瞳孔下面浸染一层笑意,压低嗓音:“念念,你好不好?”

    他话里隐藏着热望的渴求。姜暖心乱如麻,连同他清晰的心跳声,贴在了一起。像是密集又震撼的擂鼓,仿佛要将她脆弱的灵魂击碎。

    这不是合适的地方,姜暖抬手抵在他胸口处,隔开两人心跳的距离,别开视线:“你喝多了。”

    顾淮左看着她睁眼瞎话,后背前倾时,身体压低下去,音色缠绵暗哑:“是有些醉了。”

    明明大开的窗口,寒风川流不息,而两人之间的空气却变得粘稠起来。姜暖抵抗不了暧昧的拉扯,尽管自己没去看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炽热的视线,专注深沉的照在她身上。

    姜暖脸颊似被开水烫过,越发的腾红发热,按在他胸口的双手也情不自禁地勾住了毛衣,“那,要不你去休息一会?”

    她记得顾淮左之前开过一间套房。

    “行,”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笑,“你带我去。”

    “你真醉了?”她问,其实也不记得那间房的具体位置。

    “嗯。”

    姜暖乖乖牵着他的手,带他进了贵宾电梯,直接下到五楼。

    她为难,“我不太记得路了,怎么办?”

    “没事,我记得。”顾淮左朝她笑了笑,轻车熟路地领着她绕回到私人套房前,指纹解锁。

    被他推倒在床上时,姜暖才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

    从科学的角度来,酒精会对男性的生.殖.系统造成影响,甚至麻醉神经,如果顾淮左和她的一样‘喝多了’,应该是没办法硬.起来的,况且他身上残留着浓郁的酒味。

    可是,顾淮左扣着她的细瘦的腕骨压下来时,巨大的压迫感笼罩在身上,姜暖明显感觉到隔着衣物,腹处紧张迫近的危险感,正对着她。

    他真的跟十三班的校友喝了酒?姜暖纳闷了,他脸上、脖颈、嘴角都没有浓烈的酒气。

    男人的吻跟了下来,从额头到眉心的停留,眼睛、鼻子,再到嘴唇,温暖又炽热,细碎凌乱地掠夺她所有的呼吸,长舌纠缠,云涛怒卷般的深重,托起她的后脑勺印证了这个吻。

    思绪阻断,姜暖轻易地被他掌控了节奏,而他愈发动情。

    姜暖被吻的气喘吁吁,两个人几乎是严丝合缝般倒在一起。她听着自己躁动的心跳声,紧张地呼吸声都沉重了。眨了眨眼,她看不到天花板的形状,被截断的视线中,是他线条利落清冷的俊脸。

    睫毛互相刮在彼此的脸颊上,心脏在安静宽敞的房间里蹦蹦跳跳,密密麻麻的鼓点声像极了夏日雷雨,雨点淅淅沥沥的布满整面胸膛。

    比雷雨还要令人焦虑的是,姜暖试图停下,想让氛围平静下来,他却不肯给机会。

    耳朵被他牙齿叼住,连同巧的玉耳坠,舌尖扫过薄如蝉翼的耳廓。

    心脏仿佛被人掐住了一般。疯狂地朝外鼓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通往全身的血管里,迸发的热血传至脚底头顶,皮肤的温度在不断攀升。

    耳朵是血管结成的网,放大了声音,神经的末稍异常敏锐,能捕捉到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被描摹、被放大,千倍万倍。

    姜暖紧张地支起上半身,越发靠近了他,下巴顶在他毛衣上,磕磕碰碰,抿着的下巴隔着柔软的衣服跟他锁骨起了架。

    她眼眶濡湿,是一片水蒙蒙的雾霭,委屈无助极了。

    而男人嗓子里散发出的笑声,低哑性感,不断放大,钻入耳孔,顺着血流沸腾,在她心尖撩拨,细细密密。

    房间没有开灯,黑色厚重的窗帘被拉上。傍晚将要落山的阳光在薄弱的霞光里暗淡,晦暗的光线无法抵达屋中。

    经过一句话清楚之后,天鹅绒的裙摆散在一边,像一朵黑色的大花。她躺在黑色冰凉的床单上,整个人都染上一层莹润无暇的淡绯色,面似粉霞,水色的眼眸迷离可怜。

    昏暗又不完全昏暗的光线,两人离得极近。被他欺负了耳朵,姜暖委屈地红着水汪汪的眸眼,身上留有余韵,气息时急时缓,静不下来。

    她感受到顾淮左的大手放在腰间,金属扣在黑暗中弹开,发出清脆低沉的声响,令人无限遐想。

    就这么躺在空气中,窗外都零下,可姜暖不觉得冷,她就跟发烧似的,身体还热,思绪混沌,勉力维持着几分清醒,“等,等一下。”

    伺候完姜暖,顾淮左犹如一张拉到极致的弓,精瘦完美的身躯紧绷着。听见她想喊停,他动作一止,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怎么了?”

    “衣服,”她垂着眼睫,不敢去看顾淮左的表情,“弄脏了不好,要不还是算了。”

    末了,又补上一句,“晚上回去再嗯,也不急于一时吧。”

    顾淮左皱眉,沉默片刻,拉着她坐起身来。

    前倾着身子,姜暖想把被他生拉硬拽到腿上挂着的长裙捡回来穿上,却被他握住了手,十指相扣的那种,掌心贴着掌心,热烈的温度仿佛能浸出汗来。

    “淮左?”她不解地望去。

    顾淮左却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身上,让她去感受什么叫“也不急于一时吧”。

    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只有她。

    他压根不是要停下来的意思!她呼吸都忘了,被他霸道的眼神紧锁,不敢偏过头、也不敢移开视线,只能回望他的热切。

    见他薄唇轻启,她清晰的听到。

    “别弄脏衣服,等会还要出去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