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成为顾太太的第七十九天嗯?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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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9.

    装潢明丽的包厢里音乐依旧。饭桌上菜色飘香,酒味随处可闻。银白的灯光洒落,陈康乐侧身倒了满满的一杯酒,酒瓶放在靠近自己的桌上,也是防一手顾淮左翻脸不认人。

    他要是乖乖把酒喝了,这事就算了。要是不肯,就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火药味充斥着包厢的每一个角落,空气变得异常干燥焦灼,战争好似一触即发。

    顾淮左咬着烟,单手解开腕骨袖口上的一对蓝宝石袖扣,丢到裤兜里。又慢条斯理地将衬衫长袖与毛衣袖一起卷了上去,落出劲瘦修长的手肘,朝桌边走了过去。

    陈康乐紧绷着的肌肉又紧实了几分,充满了戒备。

    锃亮的皮鞋踏过棕红色的实木地板,发出啪嗒啪嗒的脆响声,如果不是有这么多兄弟在场,他甚至都想朝后退几步,寻找更安全的位置防守。

    陈康乐警戒的同时,顾淮左已经端起了酒杯。

    他将嘴里的烟拿开,斜睨了眼杯中满满的白酒,面容矜冷,“好。”

    就在陈康乐以为他要喝的时候,脸上骤然一凉,如同夏天的暴雨,劈头盖脸的冲了过来。紧接着头皮被人抓得根根战栗,给人拽着往前走了两步,脑袋一阵迟缓闷疼的钝痛袭来。

    陈康乐被砸的回不过神来,眼前画面一闪一闪,七年前被顾淮左砸脸的噩梦瞬间涌上心头。

    耳畔充斥着酒瓶爆碎的声音,女人惊恐的尖叫……乐哥,乐哥你怎么了。

    双眼火烧火燎般的刺痛,又辣又痒,恨不得在眼珠子上很狠抓两把。顺着额头往下滚落的液体带着酒味,又透着无法掩盖的血腥味,温热滚烫。

    陈康乐从晕眩疼痛中找回了意识,可他根本睁不开眼,刺激的眼泪和辛辣的酒水搅和在一起,浓烈的腥味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他敏捷地后退,不过两秒的功夫,整个人就被踹飞了出去,连带着站在他身边的两个男的也被这股强势的力道掀翻到了地上。

    女人们抱作一团,瞪大了眼尖叫,原先潮红如绯的脸此刻被场面吓得发白,还以进来了两个帅哥,没想到一个比一个凶。

    陈康乐躺地上闷哼了声,眼睛被烈酒灼烧,胸腔传来清晰无比的刺痛,伴随着他每一声呼吸,骨头多半是给踹断了。

    他虚虚地按住胸口,在旁人的扶持下站了起来,接过兄弟们递来的餐巾抹了把脸,睁开通红的双眼,一副凶相:“顾淮左!你子存心找死是不是?”

    被点名道姓的男人终于有了表情,是不屑与嘲讽,极度的不耐烦。他指间夹着的香烟燃烧时飘出细白的烟雾,放到嘴边抽了一口,边抽边扫了圈屋中站起来的众人。

    顾淮左瞳孔前似蒙了层冰渣子,看人也不带丝毫温度,薄唇吐出利落的两字:“出去。”

    屋里穿着性感的模特见事态不妙,明白这是遇到砸场子的了,气势与狠劲压根不在乐哥之下,都不是什么善茬!她们连忙捡起沙发上的外套披身上,头也不回地往外跑,一个个都是吓破胆似的。

    女人们走后,场面上明畅多了。陈康乐一行统共八个人,四个彪形大汉,余下四个或瘦或矮。

    “跟我来事?”陈康乐面露狠色,喉咙间发出可怖的呵笑,电光火石间他抄起桌上路易十三的酒瓶就朝顾淮左脸上砸去,想还他刚才白酒瓶砸头的那一下!

    他动作迅猛带着一股冲劲,人还没靠近顾淮左,酒瓶就先砸了下去!沈逢扯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狠狠地甩在了陈康乐脸上。

    迎面的酒瓶砸过来时,顾淮左抽着烟,单手一挡,避都不带避一下的,肌肉紧实的臂直接将厚硬的酒瓶砸了个细碎。

    玻璃渣和葡萄酒倾泻喷涌,在灯光之下折射出短暂炫目的光彩。

    陈康乐的脸被西装上的金属胸针割出豁开的血口,好不容易擦干净了面孔又浮现出狼狈姿态。

    顾淮左的臂也给玻璃片划到见了血,刺目的红与极致的冷白交相辉映,对比是那样热烈而鲜艳。他看都没看陈康乐一眼,叼着烟,将手臂上的血用帕子擦干净。

    半晌吐出一口浓白的烟雾,晕染了左眼下的一颗痣,脸色是少见的阴沉。

    陈康乐不装了,脚踏在凳子的软垫上,直接从靴内侧抽出一把开了刃的蝴蝶.刀,银白刃口散发出危险的信号。

    他灵活地转动手里的蝴蝶.刀,行云流水般甩动着锋利的凶器,横眉怒目地冲顾淮左:“行,老子今天跟你清算清算,给你放点血就老实了!”

    陈康乐身后的几个男人也罗列开,将沈逢和顾淮左团团包围,大有一副要给他俩松松筋骨的姿态。

    顾淮左抽着烟,眼中一抹戾色闪过,混杂着不屑与嘲弄,都懒得跟他多一个字。出其不意地上前,精准地抓住陈康乐握刀的手,身体侧闪避开了迎面的拳头。陈康乐左手挥了个空。

    顾淮左却已经闪到他身后,挂伤的左臂伸出,揪住他的后衣领,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将陈康乐脑袋往餐桌上砸。而陈康乐右手被顾淮左掐住命门制得死死的,蝴蝶.刀在他手里除了方才炫技般演示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开后就跟废了一样。

    脑袋跟开了花一样,头皮贴在景泰蓝天然宝石磨成的餐桌上,陈康乐柔软的皮肉被坚硬的石桌撞出咚咚咚的闷哼声,鼻梁骨咔嚓碎裂,鲜血横流。

    他眼前金星直冒,一阵酸痛、刺痛顺着被砸的额头扩散开,紧咬着牙关才能止住痛呼。

    烟灰落下,烫在男人猩红愤恨的眼角上。他弓起后背弹跳,似想屈膝攻击身侧的顾淮左。

    抬起来的膝盖瞬间被顾淮左冷硬的膝盖撞了回去,他膝盖骨仿佛被铁锤敲了一番,陈康乐再也抑制不住,发出颤颤呐喊声,疼的。

    他只叼着烟,全然不在乎男人是死是活,掐着对方的后脖子将脑袋往桌上砸。

    陈康乐不记得自己的头在桌面上撞击了多少次,就像一个西瓜,是碎石路上滚啊滚,表面翠绿的皮被石子磨的伤痕累累,而里面的瓜瓤也震得四分五裂。

    桌上的血,比顺着裂缝流出的西瓜汁还要红艳粘稠。

    原本紧握着的蝴蝶.刀早就落在地上。顾淮左鞋尖用力一踩刀柄,力的作用下,蝴蝶.刀被震的弹飞起来,旋转中白刃翻飞,将光线切割成锋利的碎片,半空中被一双指骨纤长的大手握住。

    顾淮左冷嗤了声,手里的刀完美利落的甩了个圈,动作迅捷到众人几乎看不清他是怎么玩的,一片片利落的刀光从指间切出,看得人心惶惶,生怕开了刃的刀会割断手指。

    下一秒,刀就从他指间飞了出去,将陈康乐的右手狠狠地贯穿在了实木座椅上,十三四厘米的白刃穿透掌心,锐利的刀锋在凳子下破开了口,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尖叫,银色刀刃渐渐泛起了红。

    陈康乐彻底瘫在了地上,手动弹不得,疼的浑身抽搐。血泪模糊的双眼凶狠地盯着顾淮左。

    顾淮左抬手摘下嘴边咬着的烟,吐了口白雾,结实的臂线条流畅,手指夹着还剩三分之一的烟,漫不经心地朝沈逢看了眼。

    房间里剩下的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陈康乐都被成这样了,他们跟沈逢、顾淮左无冤无仇,又怎敢去拼命?何况这些人里,本就有一半是来做局的。

    被沈逢放倒后,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苦不堪言的痛呼。沈逢出手又快又狠,手背破了皮,关节沾了血迹。

    岑言和岑莫适时地推门进来,见顾淮左和沈逢两人衣衫整洁,纹丝不乱地站着抽烟,身上透露着一派从容淡定的意味。

    “顾先生,沈老板。”岑言和岑莫跟他二人毕恭毕敬地问好。

    顾淮左在想事情,没算开口。

    沈逢扫了圈地上的人,“拖出去。”

    岑言二人自然不必亲自动手,身后穿着黑色大衣的弟们进了屋,将里面趴着人全部清出去,只留下被蝴蝶.刀穿骨的陈康乐。

    走廊传来的风没能消散屋中浓稠的酒味,外面的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门被合上,无人经过。

    陈康乐疼得龇牙咧嘴,鲜红的眼眸充斥着恶意,沙哑的嗓音就像一辆破坏的鼓风机,“别我没提醒你,朔津不姓顾也不姓沈,谁都横不了一辈子!”

    顾淮左将烟从嘴边拿开,闲闲地抬起黑曜石般的眸子,看了看沈逢。

    沈逢挑眉,看向顾淮左,两人相视一笑,“抱歉,你是出国太久忘了以前狗尾巴朝哪摇着了,今天不妨与你明,朔津姓沈也姓顾。”

    陈康乐面无血色,黄色的皮肤上都是血,衬的他狼狈难堪。

    房间里死一般的沉默,香烟吐出的白雾缓缓融入在空气中,勾勒无形,飘散淡去,是仅有的动态。

    顾淮左手里的烟抽完,红亮的火光在空中形成优美的抛物线,准确地弹到了陈康乐脸上。

    陈康乐紧咬着牙。

    “你先回去。”顾淮左侧头朝沈逢。

    沈逢知道他有话问陈康乐,也是担心他二人出来太久,姜暖和付嫣会生疑,撞见这场面就有些尴尬。

    待沈逢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顾淮左和陈康乐二人。

    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阴鸷,冷眼看着地上血流不止的男人,声音除去惯有的冷漠,还多了一丝深意,“陈康乐,好久不见。”

    似老同学招呼般的问候,只可惜这两人从来没有所谓的交情。

    陈康乐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在国外也是混过的,他在非洲的产业没有一家是干净的。所以,在听见顾淮左喊突然朝他开口时,陈康乐条件反射的头皮发麻,背后窜起了一股寒意。

    他太熟悉这种夹杂着杀意的语气了。经历过一次,就足够刻骨铭心的教训。

    顾淮左俊脸斯文清贵,身长玉立,看上去不是会动手的人。他与陈康乐对视片刻,薄唇轻启:“七年前那件事,谁让你做的。”

    搞了半天,居然是因为自己发姜暖.视频的事,呵。陈康乐是万万没想到,这回挨和七年前挨竟是出于同一个理由!

    艰难地咽下口水,他咧开嘴角,朝顾淮左古怪的笑了笑,“为了个表子,你是疯了吧。”

    顾淮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抽出钉死在实木椅凳上的蝴蝶.刀,带出的木屑倒刺直接穿入手掌。

    陈康乐毫无防备,木刺扎入掌心伤口中,疼的浑身盗汗,黄牙咬破了唇瓣。以至于刀抽走了,他的右手依旧在放在滴血的椅凳上,不敢挪动分毫,手背洞穿的豁口,白骨森然。

    下一刻,锋利的刃口就比在了陈康乐粗壮的脖颈上。

    顺手切了进去,当场见血。从来只有自己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比划的份,陈康乐敏感地注意到刀刃切进的角度,下面压着的脆弱动脉——顾淮左不是在威胁他。

    这个男人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他是真疯了吗!

    “嗯?”顾淮左漫不经心地甩了他两耳光,陈康乐偏过头的动作,脖子的肉正好压进了刀刃中!

    陈康乐是真的怕了,瞳孔都在朝外扩,感受到窒息般的绝望。

    顾淮左压着他的脑袋,唇角微扯,“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