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她其实知道
“有意思?时煦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吗?”
宋意寒把时煦推开站到他面前的位置,指着时煦心脏的位置,一字一句都带着痛。
“你你爱我,你你喜欢我,这些总不会是你一时兴起出口的。”
时煦把手在心脏的位置上,残忍地回应宋意寒:“我时煦,从来只爱自己。”
与他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宋意寒踹倒柜子的声音,时煦的眼神不复往日温柔,此刻看着宋意寒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宋意寒气急攻心,一瞬间几乎无法呼吸,他知道时煦这样是不正常的,可是他就是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时煦,我有什么样的能耐让你骗我这么久?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时煦看着宋意寒那双眼睛,轻呵一声:“人都有一种叫做「喜新厌旧」的恶习,我也一样,曾经或许喜欢过,只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我已经厌倦了。”
宋意寒脑袋里「嗡」地一声,一切安静下来。
“为什么?”
时煦没有回答他,眼睁睁看着宋意寒被带去另一间隔离病房做检查。
为什么?
时煦仰起头,闭上眼轻呼出一口气。
是啊,为什么呢?人生的每一步都这么艰难。
因为时煦在医院里还有几个熟人,所以问什么消息都很方便,他在通话器里问:“之前那个闯进我这间病房的人被带到哪去了?”
时煦看不到话的人,但能够清晰地听到声音:“他就在你病房的隔壁,以防万一我们也给他做了检查,也是明天出院。”
时煦结束通话,摸着那堵将两间病房隔开的墙壁,失笑道:“这应该是我们最后相处的一晚了,抱歉不能给你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寂静清冷的房间里只有他在自言自语,无人回应,时煦一颗在云端上飘久了心一点点落了下来,他把额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晚安。”
这两个字送给宋意寒也送给他自己,今后漫漫长夜都要好梦,既然现实中无法相遇那么梦中也不要相遇。
空伤心……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时煦去将被踢倒的桌鬼重新扶了起来,闭上眼什么也不想地躺在床上。
也许是因为睡前了那几句话的缘故,时煦当晚真的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时候父亲将他抱起来举过头顶的场景,他母亲在一旁紧张地让父亲把他放下来,一家人在不大的院子跑来跑去,跑到最后他长大了,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暖和的阳光、和煦的清风,梦里依然是个好天气。
时煦在清中睁开眼,负责他的医生高兴地把他接出去,和他:“时先生,您可以出院了。”
要是不能出院才奇怪,时煦嘴角弯了弯,眼睛往另一间病房看去:“那间病房的病人呢?”
医生看了一眼,:“那间病房的病人之前就被人接走了,您和他是朋友吗?我之前好像经常能看到你们。”
朋友?时煦摇头否认:“我们不是朋友。”
医生一脸为难,他和时煦:“这就难办了,那位先生丢了个很贵重的东西在这里,可是他没有留联系方式给我们。”
时煦收回迈出去的步子:“什么东西?”
医生把一枚精美的钻戒从口袋里拿出来,烦恼道:“怎么会有人把这么好的戒指往垃圾桶里扔,要不是我们负责保洁的阿姨注意到了这枚戒指可能就直接进垃圾站了。”
时煦看着那枚戒指不知想了些什么,对医生:“你扔了也没关系,他不会在意的。”
医生一张脸更加拧巴了:“不行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扔呢!”
他光是想想就肉疼,可是又无法解决,眼看时煦要走,干脆眼疾手快地把戒指往时煦手里一塞。
“时先生,你正好也没什么事就顺手帮我把这戒指扔了吧,我有事先走了!”
时煦想把手中这枚烫手的戒指塞回去,可是那医生一下子就没影了。
他把右手握成一个拳走到垃圾桶旁,手都已经伸了过去,可就是无法放开手。
僵持了一分钟左右,时煦还是认命地把手收了回来。
“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还给他吧。”
把这几十万的东西扔垃圾桶里,确实太糟蹋东西了。
时煦把戒指放回口袋中,走到医院门口时抬手遮了一下刺眼的阳光,无意间垂下眼时看到一个蜷缩的声音,时煦瞳孔顿时一缩。
“恬,你怎么在这里?”
林恬缩着的身子顿时一僵,抹了两下脸才抬起头来,露出了难堪的脸:“哥,我没事。”
时煦表情严肃:“没事怎么会来医院?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宋老爷子的面孔,担心宋老爷子已经向他身边的人出手。
林恬嘴角的笑容几乎要支撑不住了,她推着她哥靠过来的手,哽咽着:“哥,你先别管我,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林恬,你叫我一声「哥」,我就不可能不管你。”
林恬听到这句话眼泪一下子就留下来了,她抱住自己颤抖的身子,不敢从自己的唇齿边泄露半个字。
她太怕了,她真的太怕了。
时煦不再问她,而是坐在林恬的身边,轻拍她的肩膀安抚她。
“现在不想也没关系,哥陪着你。”
此刻林恬的脑袋里只有对未来的恐惧和不安,她抽噎着道:“哥……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时煦拍拍她的头,对自己也对她:“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的。”
林恬听了他的话,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只知道一个劲地摇头。
“哥。”林恬抬起一双泪眼,抖着唇:“我怀孕了。”
时煦安抚的手停了下来,“肖铎的?”
林恬闭上眼点头,她按着自己的额头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那天是想和他好好谈谈的。可是……可是……我们都喝醉了……”
时煦把手攥紧,尽量温和地问林恬:“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林恬把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苦笑:“我也没必要告诉他,他甚至不想和我结婚,又怎么肯要这个孩子。”
林恬闭上眼点头,她按着自己的额头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那天是想和他好好谈谈的。可是……可是……我们都喝醉了……”
时煦把手攥紧,尽量温和地问林恬:“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林恬把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苦笑:“我也没必要告诉他,他甚至不想和我结婚,又怎么肯要这个孩子。”
感情总是很复杂,时煦顿了两秒才开口:“你现在想怎么做?要把孩子掉吗?”
孩子虽然还没有成型,林恬却仿佛和肚子里这条生命有了不可分割的联系。
“哥,我不知道,我舍不得。”
两人之间的静默和医院中大多数人的静默融在了一起,好似世界终结,一切都走向了尽头一般。
“恬。”
时煦的声音破这份静默,一丝希望破土而出。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惠灵顿吗?”
林恬疑惑地看向她哥,“那哥你和宋意寒该怎么办?”
时煦按了按林恬的头:“你现在还操心我做什么,我现在和你一样都是单身贵族。”
林恬当然不排斥和时煦走,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林恬知道时煦总能保护她。
时煦帮林恬瞒过了林叔叔、林阿姨,就连出国手续也因为时煦的身份原因很顺利地解决了。
“哥,怀孕能做飞机吗?”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林恬还是穿得像个团子一样,浑身上下都暖烘烘的。
时煦帮林恬拉着大包包和行李箱,笑话她:“别紧张,去医院检查过三次医生都没问题了,不会有事的。”
林恬左看看右看看,眉头皱成了山川,时煦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感慨起来:“没想到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妹妹竟然也有担惊受怕的一天,果然是物是人非。”
林恬一屁股坐在时煦旁边候机,也感慨道:“想不到当初对宋意寒要死要活的时大研究员也有放下离开的一天。”
时煦一梗:“我又不是没有离开过。”
林恬面无表情吐槽:“你那是假的,不算。”
自从时煦把所有事情和林恬挑明后,林恬越发没有顾忌,经常那这些事来笑话他,时煦现在都在想等会儿要不要自己上飞机,让林恬一个人车回家算了。
“哥,你不后悔吧?你可千万不要因为我做什么妥协。”林恬朝时煦逼近,一脸奶凶奶凶地威胁他,可惜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时煦一只手撑着脸,悠闲道:“我像是会为了你林姑娘做妥协的人吗?我就是做妥协也要因为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男人做妥协。”
“哥,别硬撑了,我知道你在宋意寒之前并不是喜欢男人的。”
时煦和林恬审视的大眼睛对上,“你怎么知道?难不成是因为女人的直觉?”
林恬当即摇头,“女人并没有什么直接,只不过是能看出自己喜欢的人究竟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些都是骗不了人的。”
时煦轻笑一声移开视线,不做任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