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他就是这样
“怎么了,从医院回来以后就一天到晚耷拉着脸,要不我让你爸再把你送回去?”
宋母在儿子背后拍了一掌,可宋意寒依然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宋母给宋父递了个眼神过去,宋父挤眉弄眼地又给递了回来,宋母暗暗啐了宋父一口,让一个人霸占整张沙发的宋意寒让开一点。
“来,给你妈腾点位置,既然住回家里了就要守家里的规矩。”
宋意寒的目光没有丝毫移动,毫无灵魂地反问宋母:“家里有什么规矩,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宋母一梗,揪了一把儿子的耳朵,没好气道:“我管你记不记得,反正咱们家的人,只要进了这个家门就要对家里人敞开心扉,,你和时煦出什么事了?”
听到那个名字,宋意寒才稍稍有些反应,“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因为时煦?我要是因为别的人别的事呢?”
一种气恼与不甘在宋意寒的胸中堆积,把他压得都快喘不过气了。
宋母「哼」了一声后翘起了腿,毫不留情地直接将宋意寒戳穿:“别的人别的事?我信你的鬼话,我劝你趁你妈想要关怀你的时候赶紧,不然等会儿我就让你尝尝严刑拷的滋味。
对了,这么想来我们家还没有试过父母混合双,你要是愿意的话咱们今天就可以试试。”宋父很是和时宜地抖了抖手中的报纸。
宋意寒拒绝父母的「热情款待」,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掌相叠暗暗用力,想把一切和时煦有关的情绪都用力压下去。
“我们分手了。”
宋母并不意外,了然地点点头:“这是第二次了吧?”
宋意寒扯扯嘴角:“第三次了。”
宋母和宋父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宋意寒一人甩了个冷眼,又沉默地将头低下去。
见宋意寒是真伤心,宋父体谅地将笑忍了回去,隔着报纸问:“准备什么时候和好?”
宋意寒将手捏紧,咬牙切齿地:“不会和好了。”
宋母和宋父相互对视一同挑眉,看来这次吵得还挺严重。
三人一同陷入沉默,宋母眼珠子转动,故作悠闲地考虑道:“你们分手了啊?那看来我可以重新给你安排相亲了,你孙叔叔那个侄女看起来是真不错。”
预想中的暴跳如雷并没有出现,宋母惊异地看向宋意寒,只听他:“如果不错的话您就安排我们见见。”
宋母:嗯?!
宋父:嗯?!
宋意寒居然同意去相亲了?!这是什么今天大新闻!
宋父想起之前的那次相亲,心有余悸地对宋意寒:“你肯定又是想把人家姑娘给气走,你可饶了我们那些合作伙伴吧。”
从前恨不得把宋意寒押去相亲现场的两人如今对这事都没有多大兴致,倒是宋意寒的态度来了个惊天大逆转。
“我认真的,你们安排吧。”
宋父宋母像是两尊活化石一样看着宋意寒离开,在他身后指着他:“他是不是受刺激了?”
宋父将手机掏出来拨通时煦的电话号码,“问问时煦,他肯定知道。”
结果时煦的电话并没有拨通,宋父连拨几个电话,没有一通接通。
“这俩孩子是怎么回事?”
宋母百思不得其解,原先坚定他们会没事的想法渐渐动摇。
宋意寒站在附医门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人的变化怎么就能那么大?上一秒还深情款款的人下一秒就能「再也不见」。
“您……是那天来找时研究员的人吧!”
宋意寒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独自放空的时间,眼前陡然又出现一个人,特别是这人还反复提到时煦。
宋意寒想要假装无视这个热情的医生,可是奈何这人不断地刷存在感,张嘴就是一句:“您是来找戒指的吧?”
宋意寒身上的毛都竖起来了,一个劲否认:“什么戒指!我不知道!不是我的!”
原本喧闹的街市有一秒诡异的安静,宋意寒感受到一股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他咬着牙把医生往巷子里带。
“你怎么知道戒指的事?”
医生意味深长地「嘿嘿」一声,“我就知道是你的,那么贵重的戒指……”
“那么贵重的戒指现在在你手里?”宋意寒上下量医生,像是在看他把戒指藏哪里了一样。
“别看了,别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医生把自己的衣着整理好,叹着气:“那么好的戒指,就那么扔了……”
宋意寒的手一顿,表情阴晴不定:“你扔的?”
“当然不是我,我可舍不得。”医生就是怕惹这些纠纷,幸亏那天他让别人去扔了,现在就是怪也怪不到他头上。
宋意寒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那原本就是他要扔掉的,和别人没关系。
“不是你扔的,那是谁扔的?”
“时煦啊。”
宋意寒如遭雷劈,瞪着眼再问一次:“你谁?”
医生想这人是不是耳朵不太好,回头得建议他去检查检查,于是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是那天和你过话的时煦研究员扔的。”
他看宋意寒依然没有回过神来,好心地劝他想开点:“你这也不能怪人家,人家和你不熟悉又没有替你保管的义务。”
宋意寒无法接受,这世上谁把他的戒指扔垃圾桶都可以,只有时煦不可以。
时煦明明知道他的戒指只能送给他。
他怎么能那么狠!
“这次你别想让我先低头……”
医生没听清宋意寒的低语就看他板着脸转身就走了,那气势就像是要去哪砍人一样,他把手背在身后,故作老成地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容易冲动,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宋意寒把低气压带进了办公室,埋头工作一个月,他身边的周扬都快不认识他这个老板了。
周扬:老板居然这么努力?怕不是被魂穿了吧?
他一个不心,竟然把心里话了出来,而这句话又恰好被宋意寒听到,当即抬起一双阴沉的眼:“魂穿?什么魂穿?”
周扬尴尬地笑了两声,哪里敢自己最近玄幻看多了,只能借口:“是开发部的一个新设想,我刚刚突然想起来了。”
宋意寒放下手中的文件:“新设想?来听听。”
周扬:我看这是天要亡我!
“我还没有将信息整理好,等我整理好了再向您汇报。”周扬一张标准的笑脸看不出任何破绽,宋意寒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重新将看到一半的文件拿了起来。
“有什么事要吗?”
被宋意寒这么一提醒,周扬终于想起自己是来汇报接下来的行程工作的,他嘴皮子不停一口气从头到尾,到末了突然停在「然后」两个字上。
他赶紧把接下来的几个字咽进肚子里,十分专业地:“就是这些了。”
办公室内的两个人都明白「然后」之后是什么,从前周扬过公事后总会接两句时煦今天做了什么,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时煦」两个字成了宋意寒与所有人之间的禁词。
宋意寒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又心烦意乱起来,他盯着周扬,忽然问他:“你是不是时煦安排进公司的?”
周扬一脸莫名:“当然不是啊,我是自己想来才来的。”
“你为什么想来?”
“因为我们公司开的工资年薪比别家都多。”
周扬看宋意寒对他这个答案依然不满意,心想难不成老板是逼我蛰伏于他的人品魅力吗?
周扬并不知道宋意寒此刻已经钻进了一个死胡同,他现在看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时煦精心安排的,心里是又恨又期待,对周扬严声道:“你别想骗我,时煦都已经和我交代了。”
周扬满脑袋问好:不是,时哥交代什么了?
他分析了一下宋意寒此刻的精神状态,赶紧为自己正名:“宋总,时哥绝对是的气话,我和时哥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
宋意寒:“……”谅周扬也不敢和时煦有什么关系。
“我没问你这个,我是问你是不是安排进公司监视我的?”
周扬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可能!”
宋意寒甩了个阴沉的眼神:“怎么不可能?他他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周扬听宋意寒到这里才终于明白宋意寒和时煦为什么闹矛盾,他思索片刻认真道:“宋总,我认识时哥很久了,他总是可以把事情想得面面俱到,他总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虽然我有时候也看不懂他,但我知道他绝不是那种欺骗别人感情的人。”
宋意寒眨了一瞬眼,把沉痛都藏了起来,讥讽自嘲道:“我以前也是这么以为的。”
眼见宋意寒不信他,周扬着急地按着掌心,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人,那人一定可以证明时哥哪些的是真话哪些的是假话。
于是当天晚上,周扬求爷爷告奶奶地让老板跟他走一趟。
宋意寒想着反正自己也没事,也就随他走一趟,只是当看到朝暮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