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
皇上那句表哥表妹亲上加亲的话, 让宴席上的众人都有些食不知味。
虞袅更是羞恼,她眼神暗藏警告性的看着陆子都暗示他别继续语出惊人了。
陆子都见她恼了,不由安抚的朝她温柔笑了笑:“表妹回去坐着吧, 方才是我孟浪了,但我的心意是坚定的。”
虞袅哪里还在上首站得住, 她朝陆子都欠了欠身, 就立即回了自己的座位。
关瑶趣的看了她一眼, 捂嘴笑了笑, 声:“素卿,皇上是不是看上你了?所以他才故意那样话。”
虞袅轻哼了一声,她心里仍有些下不来台,只好声含糊道:“你别胡,第一次见面, 哪里就有看上或是看不上的法。”
此时, 陆子都却看向一脸神色复杂的关沐, 言辞肯切道:“关爱卿, 朕方才所言俱是出自真心。朕欲聘娶表妹为后,与你家亲上加亲, 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这样直接了当的话,一下子让宴席上的人惊住了。
这许诺关家的,并非只是个普通嫔妃的位置, 而是许诺了皇后之位啊!这是怎样的宠爱, 才能让皇上只见了虞袅一面,就直接许下了她皇后之位。
虞袅闻言,忍不住低头。
众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能看到她泛着粉晕的两颊。
关沐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噎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他看向皇帝, 清瘦的脸上带了笑意:“皇上如此喜爱女,微臣自是求而不得,求亲之事,微臣自然不会……”不愿意。
他话还没完,自家儿子关泰就隐忍的唤了他一声“父亲!”,直接断了他。
眼看父亲当真要把妹许给皇帝,关泰忍不住着急的站了起来,朝陆子都躬身拱手。
“请皇上恕学生无礼,擅自断了父亲和皇上的谈话。只是对于妹的婚事,学生有一番话要,还请皇上恕罪。”
陆子都看向自己新鲜出炉的未来大舅哥,好脾气的问:“关表弟有什么话但无妨,无需同朕客气。”
“谢皇上宽容大度,那学生便一吐为快了。”
关泰心里斟酌了一番,他直起身子,语气十分坚定道:“自古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妹的婚事我自然是做不得主。但是皇上贵为一国之君,更该娶高门贵女。学生一家门第低微,配不上皇上的身份。”
陆子都面色微变,关泰当做没看到,继续道:“妹自幼在清雪观中长大,不通俗物,更不懂宫里的规矩,恐怕她难以负担起国母之则。所以皇上方才的提议,不若作罢吧。”
陆子都越听脸上的笑容就越淡了,关沐察言观色,立即拉了拉自家儿子的袖子,用眼神暗示他闭嘴。
关泰心里不满,还想话,却见他父亲对他摇了摇头。
关沐起身,朝陆子都笑了笑,和稀泥道:“多谢皇上对女的抬爱,只是微臣一家初入京中,微臣还未上任,也惭愧未能给家中买宅置院。皇上若是想与女结为秦晋之好,不若先等臣安家置院后再谈如何?”
他自然知道皇上的心思,也知道自家要帮皇上,达成这一番心意。
只是他这个傻儿子,一直都护着着他的两个妹妹。今日若是他敢答应下来,只怕他儿子当场拼了命不要,也会坚决的拒绝这一门婚事。
关沐虽然遗憾自己儿子搅了事情,但又欣慰他不慕名权,关爱幼妹,敢于反驳皇上的品格。
不过此事,错过了今日的机会,也只好日后再了。
陆子都听了关沐的一番话,只好遗憾道:“朕对表妹之心,确实是真真切切的。今日确实仓促了一些,等关爱卿一家安定下来,朕再来重提此事。今日我们就继续宴饮,畅所欲言罢。”
一场宴会结束,皇上已然醉醺醺的了,宁德公主只好将他安排在公主府的挽风堂中。
虞袅则回了风荷院中。
天色擦黑时,虞袅卸了珠花发带,刚要解开发髻睡觉,门就被敲响了。
门外,关泰朗声道:“妹妹可歇下了?我是哥哥。我有些话要交代你,若是你已经歇了,那哥哥明早再来。”
虞袅只是头发上未带任何发饰,这样见自己的哥哥也没有什么,她让人把门开,迎了关泰进来。
关泰进来后,径直坐到了桌案前,然后将虞袅的丫鬟叫了出去。
虞袅有些好奇:“哥哥这么晚寻我,是有什么大事吗?”
“确实有事。”关泰量了一眼自己长得如花似玉的妹妹,幽幽叹了口气,“以前哥哥只知道你在清雪观里修行,爹娘又不许外人扰你,我和你姐姐才不敢去见你,但我们心里是愧疚的。”
虞袅闻言,只能替那位早早就去了关姐感到惋惜,并且羡慕关家的亲情深厚。
虞家却全无这种人情味,她在虞家时,已经到了她要“去”的时候,父亲和继妹都还想着要用她谋求前程呢。
虞袅瞧着关泰充满关心的模样,她不由柔声安慰关泰:“哥哥的什么话?一家人本就是相互理解的,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的,所以你和姐姐无需愧疚。”
关泰心里软了软,他的妹虽没能长在父母身边,却已出落得如此动人。
关键她还如此善解人意,懂事听话,让他都忍不住心疼。
于是,关泰对皇上的感官就更差了。
“妹你心性单纯,哥哥实在担心,你被那些个男子的花言巧语所欺骗。”关泰嗓音冷了下来,让虞袅愣住。
他继续道:“今日皇上言与你一见钟情,想要娶你做皇后之语,妹千万不要当真!哥哥是男子,所以最懂得那些臭男人的言不由衷,以及他们的负心薄幸。”
原来,哥哥是来陆先生的坏话了。虞袅听了关泰的话,感觉有些啼笑皆非,她忍不住嘴唇微微上翘。
关泰想到今日皇上的孟浪之举,什么用自己的折扇挑自家妹的下巴,偷偷牵他家妹的手,还用那种充满迫不及待的占有欲和带有渴望的眼神冒犯他妹妹。
关泰当时被刺激得脑仁疼,他差点跳了起来发难。
凭他是什么天王老子,也不能轻慢调.戏他的妹!
之后皇上的每句求娶的话,更是都踩在关泰的点上,让他差点忍不住掀桌子,直接带着虞袅离开。
虞袅看到关泰现在气得胸口起伏,他紧攥的拳头冒着青筋。
她忍不住笑了笑,心中感觉十分温暖:“哥哥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妹如此单纯,又怎么能抵抗得住皇上的热烈追求?
关泰冷哼了一声,抹黑陆子都:“今日皇上的花言巧语你千万不要信,我看没有什么一见倾心,他是将你当成他那个弟子的替身了!”
虞袅听了这个法,惊觉自己现在是自己的替身了!她不由微微睁大眼睛,露出些复杂的神色来。
关泰以为妹这个样子,是把他的话听听进去了,他不由暗自点头,继续劝虞袅。
“你信哥哥,皇上他只是将你当做替身。自古皇帝又妃嫔如云,纵然他许诺你皇后之位,但你嫁进去宫里,就要面临后宫倾轧,勾心斗角,这样的生活,你哪里能得开心颜呢?”
虞袅自然知道关泰的话,一句都没错。若非那个人是陆子都,她也万万不会深陷后宫。
可谁叫那人是她的陆先生呢?这后宫她非去不可,因为她信陆先生能珍爱她。
所以对于关泰的话,虞袅只能微微低头,沉默不语。
关泰想到今日皇上势在必得的样子,他担忧的皱着眉头,对虞袅道:“哥哥觉得与其嫁给皇上,还不如嫁一个哥哥掌控得住的人。”
越想越觉得可行,关泰走到虞袅身边坐下:“哥哥之后亲自为你寻一个样貌俊朗,为人勤奋,德行好,家世却略低我家的人。然后哥哥让你早些嫁出去,省得皇上日日惦记。”
虞袅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她立即哭笑不得的拒绝:“哥哥,此事还是算了吧。”
关泰对陆子都印象不好,她现在也不敢自己想嫁的人就是陆子都。
她只能委婉道:“婚姻嫁娶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又岂能由你我做主?”
“妹别担心。”关泰觉得自己以后有了功名,便也有了发言权。
于是他轻声安慰她,“哥哥今年秋闱下场考试,顺便看好人选,回来后就禀报父亲榜下捉婿。日后哥哥高中了,总要努力去压着他一头,让他不敢对你三心二意,也不敢对你不尊重。”
他语气复杂:“可你若是嫁给皇帝,哥哥只怕以后护不到你。假以时日你若是受了委屈,也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了。”
这话确实很有道理,也是关泰作为一个兄长,能替自家妹妹想的好出路了。
然后他却不知,虞袅和陆子都的关系。所以关泰这一片苦心,虞袅终究不能承受。
她不好驳了这片好意,只能笑着拖延:“那就等哥哥.日.后高中时,看看父亲母亲那儿怎么吧。”
到时,不定她和陆先生的婚事都定下来了。虞袅也相信,凭着陆先生的聪明才智,他定能化解哥哥心里的偏见的。
关泰以为虞袅听进去了自己的提议,不由欣慰的笑了笑,露出了一洁白的一对虎牙。
他起身揉揉虞袅的头发:“若不是哥哥看皇上态度急切,想要强娶你的模样,我也不会想着早些将你嫁出去。”
关泰看着虞袅的眼里满是疼爱:“妹你才回家,哥哥原想留你几年,好好照顾你的。”
虞袅心里感动,她毫无隔阂的蹭了蹭关泰的手,撒娇道:“我明白哥哥的一片好心了,哥哥人真好。”
妹妹也真是听话又可爱,关泰控制不住弯唇,他心情大好的收回手:“好了,话已完,哥哥就不扰你休息了,你早些睡吧。”
虞袅起身道:“那我送送哥哥。”
“不了,不用你送,我这就走了。”关泰将虞袅摁下,自己径直往外走了。
虞袅重新坐回梳妆镜前,她拿起雕着缠枝牡丹的梳子,刚要梳头,窗子就被人轻轻敲响。
虞袅纤细的黛眉微微一蹙,她走到窗边,一靠近便听窗外传来低柔又熟悉的嗓音:“袅袅,是我。”
竟然是陆先生!他不是喝醉了吗?
虞袅立即将窗子开,陆子都手脚利索的从雕花窗外爬了进来,然后十分快速的将窗子关上了。
“陆先生,你不是喝醉了吗?”虞袅觉得不可思议,“你一个皇帝,现在竟然来爬姑娘家的窗子,这像什么样子?”
陆子都抬手扶住虞袅的肩,气狠狠道:“若非见你哥哥进屋,我哪里用得着爬窗子?他竟然还胡八道,还污蔑我是个三心二意,将你当成替身的人。”
他是真的生气,气得连一贯温雅的表情都控制不住:“你那哥哥甚至企图将你许给别人,我在窗外听着,气得我心肝肺都疼起来了。”
虞袅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让你今天举止浮.浪?竟大庭广众下敢拉我的手。我哥哥最恨举止不端,带坏他妹妹的人。如今你也有个人能治你了!”
陆子都笑着咬住虞袅的指尖:“好啊,你不安慰我就罢了,还帮一个外人。”
虞袅抬手拍了一下陆子都:“再胡,他是我哥哥,才不是什么外人。”
陆子都听虞袅用亲昵的口吻,提起给自己添堵的关泰,不由吃味道:“这才两个月,你就亲亲热热叫人家哥哥了?那你今日你怎么都不好好叫我一声表哥?”
虞袅忍笑:“你又不是我表哥,我叫你作甚?”
她琼鼻微动,突然凑近陆子都的脖子,轻轻嗅了嗅。
虞袅轻柔的气息,呼在陆子都敏感的皮肤上,他闻到虞袅身上的淡香,身子一僵,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陆子都嗓间一紧,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声线微哑的问虞袅:“惜奴你在闻什么?”
这样撩他,他实在是受不住了。
虞袅抬手挽住他的胳膊,看着他笑了起来:“我在闻你身上,有没有河东道镇江香醋的味道。”
她抬起明亮上翘的凤眼,趣的笑话他:“果真有镇江香醋的味儿,这股子味道,还真是酸呐!”
陆子都咽了咽,他盯着虞袅的脸,诱导的问她:“那想惜奴尝尝这香醋的味道,到底有多酸吗?”
“我才不想。”虞袅警觉,立即放开了他的手臂,转身就要走。
陆子都却上前,一把勾住了虞袅纤细的腰肢,低头半咬着她的唇,呢喃道:“不,你想的,你很想尝尝。”
于是他深深勾.缠着虞袅,令她尝尽了他的唇舌滋味。
炙热,柔软,带着强烈的侵占意味,满满的是他强烈的思念,以及他的难耐不住的欲.念。
虞袅身子发软,到了吻毕,她整个人都红着脸,软软的靠在了陆子都怀里喘.息。
陆子都一把将她横抱起,坐到了她的床上后,他没有放开她,只低头埋在她的怀里,与她像一对交颈鸳鸯般缠着。
虞袅稍微动了动身子,陆子都就难.耐的咬住了她的脖颈,压抑住了他快要出口的声音。
虞袅后知后觉,自己好似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她脸色涨红,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道:“你放开我,你也快点回去吧,否则不是更难受吗?”
陆子都埋在她脖颈里,闷闷道:“我不放,惜奴给我抱一会儿,我马上就好了。”
虞袅埋在他的肩膀处,不敢乱动,任由他紧紧的抱着自己。
陆子都平复自己的情绪,他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虞袅一眼,只怕一眼之后,自己的心会越来越乱。
许久之后,陆子都才冷静下来。
他低头瞧瞧虞袅,却发现她已经窝在自己怀里睡熟了。
陆子都吻了吻虞袅的额头,眼中满是无奈和宠溺:“我这样辛苦忍耐,你却自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他顿了顿,用鼻尖蹭蹭虞袅柔嫩的脸颊,低声道:“真希望今晚上,你的梦里有我在。”
他轻轻将虞袅抱到床上,蹲下身为她脱掉鞋袜,盖好被子。
陆子都想要离去时,听到了虞袅几不可闻的唤道:“先生,先生……”
“嗯,我在。”陆子都下意识应了一声,他以为虞袅醒了,结果一看,她依然还睡梦中。
原来,她梦里都念着他。
陆子都站在床边瞧着虞袅,只觉得心里又滚烫又饱胀,心里像是装满了太多甜味后,又满溢了出来。
他心满意足的看了虞袅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的翻了窗子出去。
陆子都走过抄手游廊,踱步在园子里,正要从太湖石堆成的假山群旁走过时,关泰已经迎面而来,站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
陆子都偷香第一次被人发现,虽然他是天下之主,但不知为何,见到这位未来的大舅哥,他还是不自觉站在了原地。
关泰一眼就看到了,原本喝醉了的皇帝居然从自家妹的寝室方向走了过来。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整张脸突然黑了下来。
关泰上前几步,他冷着脸,压抑着心里的愤怒朝陆子都行礼:“学生关泰见过皇上。学生记得,皇上酒醉后分明已经在挽风堂里歇下了,怎么如今皇上竟孤身一人在此?”
莫不是趁他离开的空档,皇上潜去了妹那处,行了登徒子的浪.荡举动?!世间都传言,皇上乃风光霁月的翩翩君子,如今他看来,恐是传言有误。
关泰越发愤怒了。
陆子都莫名有些心虚,他朝关泰轻轻颔首,一本正经道:“朕酒醒之后,夜不能寐,想起此处繁花盛多,所以特来走走,很快朕就要回去了。”
酒醉夜行就为了赏花?关泰心里冷笑一下,半点也不相信皇上的话。
他方才被父亲叫去,父亲已劝了他,还决定将妹妹嫁与皇帝。
如今他看着在这里乱走的皇帝,心眼里就觉得皇帝就是个觊觎他家妹的男人。
关泰想要回去看看自家妹的情况,看看她有没有被皇上冒犯了。
于是关泰朝陆子都淡声道:“夜已经深了,皇上身边又无跟随的侍从,只怕不太安全。学生空出了意外,损伤了龙体,不若学生送皇上回挽风堂休息?”
陆子都方才偷听了关泰对虞袅的话,知道他对自己印象不好才。现在关泰又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他哪里还会要他送。
陆子都笑了笑,温和体贴道:“表弟刚刚抵京,又参加了宴会,想来已经疲乏了,便早去歇息吧。此处为皇姐的公主府,安全得很,朕自己回去便是。”
关泰看到陆子都的笑容,浑身警报都拉响了。
皇上态度如此温和,定然是在讨好他,他还想要娶他的妹!
他立即朝陆子都躬身,半点不挽留的赶人:“既然如此,学生恭送皇上。”
陆子都笑着告辞,心里却觉得十分苦恼。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大舅子这样的人。方才关泰看他的眼神,就跟看要偷他家明珠的贼子一般无二。
这可真是太让人困扰了。
*
虞袅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今日宁德公主要带她和关瑶一同去珍宝阁买首饰,为了吴太妃的赏花宴做准备。
虞袅梳妆扮好,便和关瑶乘了一辆马车,吴氏与宁德公主同乘一辆。
坐到马车上后,关瑶好奇的掀开一点车帘子,兴高采烈的往外看。
看了一会儿,她突然转身,笑嘻嘻的看向虞袅:“看这些,还不如看我家的素卿。素卿长得多好看啊!昨日连皇上都看得入迷了,一心想要娶你呢!”
她用自己的手臂,轻轻撞了下虞袅的手臂,歪头问她:“只是不知道你动心了没有?那可是皇上啊,我昨日忍不住偷偷瞧了,发现皇上长得也是温润端方,金质玉相的。不知道素卿觉得如何?只怕天底下,再没有比皇上更尊贵的男子了。”
虞袅红唇上翘,眉眼弯弯道:“你别趣我,婚姻之事,自然要听父亲和母亲的安排的。”
“但我更想知道你心里如何想的。”关瑶拉着虞袅的手,一脸认真道,“我知道世间女子一听皇上对自己倾心,大多都觉得面上有光,将来自己定然有个泼天富贵的前程。可是我们家并非那种爱慕权势的,你若是不喜欢,我就去求父亲,不让他把你嫁给皇上。”
关瑶是个做就做的性子,虞袅相信只要她不同意,关瑶立即就会去关沐那里软磨硬泡,直到关沐答应她的请求为止。
虽然他家并无抵抗权势的能力,但是关瑶和关泰都明知不可为,而为了她,偏要为的心意,让她心里动容。
虞袅反握住关瑶的手,笑道:“姐姐别去了,我还不行吗?我心里自然是想嫁与他的。”
完她脸上就染上了红晕,别开眼去,不再看关瑶。
关瑶笑了起来:“既然你喜欢他,那就成了!反正我听民间都皇上重情重义,若是你嫁给了他,想必他也会好好对你的。”
正着话,珍宝阁就到了。
虞袅和关瑶带上了帷幕,下了马车。
珍宝阁中都是琳琅满目的首饰器物,宁德公主被请去了隔间,掌柜见了她们,连忙亲自招待。
他将阁中的好玩意儿,统统都拿了出来,摆到虞袅她们面前。
吴氏没见过这等场面,问了一只玉质尚好的玉镯价格后,她就有些不敢买了。
她家本不是什么旺族,主要靠老爷的俸禄以及自家租赁的田地过活。家中虽然不缺钱,但也没有到随意挥霍的地步。
虞袅看了一眼那个镯子,轻声道:“那个镯子我要了。”
她是不缺钱的,母亲的嫁妆暂时放在了山庄里,母亲的铺子她又挂在了陆子都那儿,她只需查查账,至于经营之事,自有他手下的人来管。
掌柜的一听,连忙用雕花的匣子装了那只碧玉的镯子,捧了给虞袅,讨好道:“姐,惠承三百五十两银子。”
虞袅从荷包里那出银票,直接给了掌柜以后,将那匣子直接捧到了吴氏面前。
“我见母亲喜爱这玉镯,便想买下来送您。您快戴了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吴氏没想到这玉镯,是虞袅买给她的。
她愣了愣,下意识接过了匣子,之后才想起:“你这孩子,怎么买就买了?这笔银子也不是数目,你自己留着给自己买点鲜艳的衣裳,买点首饰不是更好?母亲一把年纪了,戴这么多也没什么用?”
虞袅笑着将镯子戴到吴氏手腕上,细细看了看玉质,才满意的点头。
她真诚的夸赞道:“母亲带着很好看呢,你看看这颜色多衬您的肤色,这玉镯好像天然就是为了母亲造的,若是与它失之交臂了,岂不可惜?。”
吴氏被夸得脸红,她心里也确实喜欢这只镯子,只是方才她觉得价格贵才没有买。
如今买了,又听了虞袅甜甜的夸赞,她便爽快道:“母亲也不能要白要你的,等回家了,母亲把银子拿给你。”
虞袅连忙推拒:“都是一家人,什么给不给的。母亲心里开心,我花银子也开心,只当这是孝敬您的,若要见外,我真的会伤心的。”
她坚决不要,吴氏只得作罢。
宁德公主笑着安慰吴氏:“姨妈多心了,这孩子她银钱多着呢!你只当是享了女儿的福气!”
关瑶看了一会儿,却忍不住问虞袅:“素卿,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虞袅笑容微滞,随即她自然道:“这银子是清雪观主持给我的,你别看她只是出家人,但她还在俗世时家中财富甚多。”
“她手中很有些钱财,我自幼跟着她,她心疼我,便给了我一部分。所以姐姐和表姐看重什么,只管与我,我买下送你们。”
她的话粗粗一想没问题,细细一想,又觉得好像不太可能。但宁德公主也附和虞袅的话,吴氏又不会拆穿她,所以关瑶很轻易就信了虞袅的法。
她回眸朝虞袅笑了笑,清咳了两声,故作狠心道:“看来我家出了个腰缠万贯的大财主,我这回可要狠狠买些东西,让她痛心痛心了!”
虞袅被她逗笑了,只立马点头:“那你快去挑吧,你们都去挑,我来做付钱的人。”
关瑶虽然了这样的话,但最后也只要一支银制的玉兰花簪,以及一对玉耳坠,其余的东西不肯再要了。
她们又买了一些零碎的东西,宁德公主便算带她们到太白楼用饭,于是她们结伴离开。
刚走到珍宝阁门口,虞阮站在路边看了一眼,就愣在了原地。
她死死地盯着虞袅的身影,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复生呢?
虞袅简直是虞阮最恨的人,现在见她仍然好好活着,她忍不住快步上前,挡在了虞袅面前,冷声问道:“虞袅,你居然还活着?你之前竟然胆大包天至此,蒙骗我们也就罢了,竟还敢犯欺君之罪!我看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