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英雄“救”美

A+A-

    崔阜生日当日, 裴君亲自送祖母和妹妹到三公主府。

    过门不入有些失礼,裴君便进入公主府内与三公主问好,顺便解释他们来得早的原因:“我们家老夫人和七娘到京城后头一遭出门做客, 我本该陪同的,不过金吾卫月初事忙, 只能劳三公主照料了。”

    “裴将军客气, 在我府里, 只管放心老夫人和七娘子。”三公主对裴君的态度极其友善, “而且老夫人真性情,上次我去府上拜访,与老夫人相谈甚欢,阜儿与府上护卫也玩儿的好。”

    老郭氏与三公主对视,含笑点头。

    三公主又拉过躲在她身后的崔阜, 笑着催促:“阜儿, 快拜见裴将军, 裴将军还有正事, 稍后就走了。”

    崔阜害羞极了,根本不敢抬头。

    三公主无奈, “他性子是有些腼腆,裴将军莫见怪。”

    裴君微微一笑,不在意地:“郎君健康平安便好。”

    这也是三公主的期望, 三公主摸摸儿子的头, 不再逼着他,转而问道:“我听四妹妹生病了,不知她如今身体如何?若四妹妹身体无碍,有她陪同老夫人和七娘子,裴将军便不必如此挂念了。”

    裴君道:“怨不得四公主, 是我未曾照顾好她。”

    三公主笑道:“我已经听了,恰巧你们出门游玩儿,回京时赶上大雨,也怨不得裴将军,裴将军莫要自责。”

    这是裴君广而告之的托词,裴君弯了弯嘴角,敷衍过去,便提出告辞。

    三公主自然不拦,只是又低头对崔阜道:“阜儿,裴将军要走了,跟裴将军行礼告别。”

    崔阜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裴君,视线与她对上,马上便害羞地收回来。然后手举起,躬身行礼,只是声音十分,听不清他什么。

    不过孩子奶声奶气、乖巧的模样便足够可爱,裴君温和地应声,与祖母、妹妹告别后,便离开正堂。

    她走到外院时,正好撞见了三驸马。

    三驸马如今气质阴郁,不见先前的意气风发,看见裴君便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阴阳怪气道:“这不是裴将军吗?竟然能见到裴将军这样的大英雄,真是蓬荜生辉。”

    人与我为善,我与人为善。

    若有人态度恶劣,裴君也没必要笑脸相迎,遂冷淡地看向三驸马,“三驸马过奖。”

    三驸马忍不住嘲讽:“裴将军一向这么嚣张吗?”

    裴君的时间不是用来跟无谓之人争长短的,径直绕开,走到三驸马身边时稍稍停顿,道:“若这便是嚣张……是,我一向如此嚣张。”

    三驸马闻言,瞪着裴君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得极阴沉。

    今日是本月金吾卫校尉比武最后一天的比武,上个月裴君没能亲眼目睹,这一次全程都看着。

    丁高义、雷兴业、郭响三人实力强劲,但并没有出现上一次比武时无人选择的情况,反倒有金吾卫明知不敌,依旧上前讨教。

    裴君乐见于此,观战结束后会亲自叫输掉的金吾卫到跟前来指点,让他们有目的地训练自己,也让其他跟他们有类似问题的金吾卫能够借鉴。

    待到本月的比武彻底结束,只有两个人挑战成功,换下两个校尉。

    而鲁阳、宋乾、罗康裕三人依旧守住了校尉一职,娄至则是在第三轮时挑战失败。

    能够走到这一步的金吾卫,离校尉或许只有一步或者半步之遥,但就是这一步、半步,那十八个校尉也有可能像是无法跨越的大山一样立在他们面前。

    当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时候,突破变得极难,他们可能又会渐渐丧失动力……

    裴君站在众人之前,背手而立,道:“成为金吾卫校尉,只是一个开始,代表你们有实力、有可能更上一层楼,但金吾卫不是你们所有人的终点,全军大比便是我给你们力争上游的另一个机会。”

    当时提出大比,因为明帝的态度以及文官的强烈反对,勋贵、武将们几乎是未作多想便据理力争,但此时估计也该回过味儿了。

    当给了更多人机会时,上层那一部分人所掌握的资源便会减少,以后会如何,连裴君也无法保证。

    所以,第一次大比,至关重要。

    金吾卫们可能想不到这么多,裴君便告诉他们。

    “大比于我,不过是锦上添花。而你们中的很多人,或是家世寻常,或是家族之中不受重视,便是实力强劲,若无大机遇,恐怕也极难出头。”

    “如今大比的规则还在商议,但我不妨告诉你们,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参加。如果想要在大比之中崭露头角,前提便是拥有挑战校尉的实力,因此你们必须更努力。”

    一众金吾卫皆神情变换,大多斗志昂扬,也有人垂头丧气……

    裴君看着,不容他们多虑,大声喝道:“还在等什么!”

    众人立即散去,各自操练起来。

    裴君满意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鲁阳身上,“鲁阳,你跟我进来。”

    鲁阳挥舞长|枪的手一顿,左右望了一眼,跟在裴君身后走入厅堂。

    裴君坐在书案后,手指敲击书案上的一摞纸,问:“听你这几日都住在金吾卫衙门?”

    鲁阳不自觉地盯着她的手,色厉内荏道:“是……金吾卫的规矩也没有不能住在衙门里吧?”

    “紧张什么?”裴君瞥了一眼手下的纸张,第一张就是鲁阳的笔迹,“你这次交的抄本,还算工整。”

    鲁阳立即支棱起来,“谁紧张了?呵~”

    裴君面无表情,“这是你对上官的尊敬吗?端正你的态度。”

    鲁阳……能屈能伸,微微收了收下巴,嘴唇张合,“是……将军。”

    裴君这才问道:“你的路数,与鲁肇有些像,武师傅是同一人吗?”

    鲁阳答道:“是。”

    裴君点头,问他:“鲁肇强吗?”

    无需迟疑,鲁阳点头。

    “向他学,他是你的捷径。”

    鲁阳缓缓点头,“是。”

    “叫宋乾进来。”

    鲁阳出去,叫了宋乾进来。

    裴君一样,一针见血地指点他几句,又让他叫下一个人进来。

    中途,郝得志进来,提醒:“将军,不早了,您不是还要去接老夫人和七娘子吗?”

    裴君这才注意到天色,答应过的事儿不能失约,她便暂时中断,骑马赶去三公主府接人。

    老郭氏和裴婵还在等她。

    裴君到时,其他客人也才刚离开,她在三公主府同时见到了三公主和三驸马,只是两人隔得有些远,看起来并不亲近,而且三公主还将崔阜护在远离三驸马的一侧。

    裴君与三公主告辞时寒暄了几句,便带祖母和妹妹离开。

    三驸马的视线从裴君身上转到裴家的马车上,眼里潜藏着恶意。

    而她们祖孙三人一离开,三公主便冷淡地驱赶三驸马:“你走吧。”

    三驸马冷着脸,转身便走。

    ……

    裴吉和谭霜的婚事定在明年春闱后的三月十二,宋管家也找到了合适的宅子,裴大伯和裴三叔一起去看过。

    那是坐落于京城东门新昌坊的一户二进的宅子,前院很宽敞,日后有需要可以再隔出一进院落,虽然不够宽敞,但是三房皆可拥有单独院落居住。

    不过现下是用不到的,裴吉要在这宅子里成婚,有个宽敞的院子才方便。

    正好裴家其他三房都有人在,大家一起商量后将身上的钱全都拿出来,凑出大头,裴君再补上剩下的钱。

    而裴吉成婚聘礼要用的钱,也是从裴君手中暂借,裴三叔与裴君好,待到三房从老家过来,再还给她。

    这笔开销不,估计三房那边儿还得有一番折腾,裴君清楚,却没再提出不用还,宅子和婚礼钱,本就不能混为一谈,这是三房应该承担的。

    但裴大伯等人送信回南望村时,裴君给晋州的旧部下写了一封信,一起送出去,为的是安排裴吉未来的差事。

    然后便到了俞尚书家老夫人的寿宴。

    四公主依旧不能出席,裴君带着祖母和妹妹一同去贺寿。

    民间六十六大寿乃是老人的一个坎,颇为重视,俞尚书为了老夫人的大寿,特地向宫里租借了芙蓉园办寿宴。

    裴君知道京中很多达官显贵都会在芙蓉园举办宴会,此时一了解才知道,一日租金便要上千两银子,如此昂贵,竟然满京城竞相租用,何等的奢靡。

    然而换个角度思考,陛下行事着实别具一格,大邺前几位帝王都没收过钱,唯独明帝租园子赚钱。

    裴君对芙蓉园还算熟悉,她先送祖母和妹妹去女眷们所在的百花阁,亲自向俞家老夫人贺寿。

    俞家老夫人精神矍铄,比老郭氏年长,看起来却比老郭氏年轻许多,想来是多年养尊处优的结果。

    裴君每当看到这样的老人家,便会对祖母,甚至生母都有些许愧疚,她作为儿孙,一走多年,确实未尽到孝。

    俞老夫人很是慈蔼,没几句话便与老郭氏“老姐姐老妹妹”地叫起来,还当场给了裴婵见面礼。

    裴婵不知道该不该收,便看向兄长。

    “长者赐不可辞,老夫人的心意,你收下便是。”

    兄长让收下来,裴婵才收下。

    她模样性子都乖巧可人,礼仪也没有差错,在场好几家夫人都对她颇为关注。

    而俞家的客人中也有姜家人,还有那位性格和善的姜娘子。

    众人互相介绍认识时,裴君才知道那位看起来知书达礼的夫人,是太子少傅姜时绎的夫人,另一位年纪稍轻些的,是兵部侍郎姜时维的夫人。

    姜娘子则是太子少傅的嫡次女,身份不俗。

    这位娘子见到裴君,还是一副崇拜的神情,当着众家女眷长辈们的面,略显激动却落落大方地问好。

    少傅夫人嗔道:“你这孩子,何时能稳重些?”

    裴君年纪不大,却有些长辈的包容心态,温和地回复姜娘子的问好,又介绍裴婵给她:“我家七娘刚进京,尚未有交好的娘子,烦请姜娘子照拂一二。”

    姜娘子十分爽朗,一口答应下来,极亲近地走到裴婵身边儿,拉着她的手,“回头我请你到我家里做客。”

    裴婵高兴地点头,看看祖母、兄长,也主动邀请道:“我也请你去我家做客。”

    姜娘子霎时兴奋,“你一定要邀请我!”

    少傅夫人似是无奈,实则宠溺道:“贪玩。”

    老郭氏如今见识到诸家贵夫人对她的和善态度,放松许多,笑道:“花儿似的年纪,活泼些好,我就希望我们家七娘能这样呢。”

    定西侯夫人也在,闻言,也笑着:“我只生了三个儿子,最喜欢这些鲜活的姑娘,万不能拘着。”

    裴君瞧众人不管立场如何,坐在一块儿皆言笑晏晏,祖母和裴婵也适应的不错,便回到前园与人应酬。

    中途还碰到了姬家人,裴君对姬朝云的脸有些印象,但无人特意引见,且都是女眷,便稍稍颔首示意,走在路边缘错身过去。

    一路上,她还碰见了不少年轻男女,大多瞧见她只是远远行礼,不会主动上前攀谈。

    直到裴君又遇见罗康裕。

    罗康裕行礼:“将军。”

    裴君颔首,随口道:“原来你家也与俞家有交情,怎么一个人在园中游玩?”

    “末将舅家与俞家有亲,便同母亲前来贺寿。”至于为何独自一人,罗康裕面上微微窘迫,“我母亲教我多与各家年轻辈儿交际……”

    裴君想起园中见到的年轻男女,了然。

    每当这样的大宴席,都是各家相看的好时机,她也有这样算。

    是以,裴君作为没有烦恼的已婚之人,拍拍罗康裕的肩膀,戏谑道:“别辜负定西侯夫人一番期许,我就不耽误下属的人生大事了。”

    “将军……”罗康裕无奈,然而裴君已经扬长而去,他无处辩驳,只能找地方躲清净。

    另一边百花阁中——

    姬家女眷一入阁中,率先为俞老夫人贺寿,而后便是与各家问好。

    姬家大夫人是个能言善道的,且极爱抬高自家,尤其是带着女儿姬朝云的时候。

    姜娘子她熟悉,便着重量一眼裴婵,一贺完寿,便将话题引向裴婵,“裴娘子瞧着就是娴静的性子,模样也俊。”

    老郭氏自然要谦虚,“哪里,姬娘子才是不俗,甫一进来,我瞧着都挪不开眼了。”

    女眷中对姬家行事风格有所了解的,听老郭氏一完,便知道又要来了。

    果然,下一刻姬夫人便状似谦虚道:“裴老夫人过奖,我也常犯愁我家三娘,若非我教她随我出来,平日里就爱待在家里看书,多像别家娘子似的出来玩耍多好。”

    老郭氏听着不对味儿,又觉得不像,便随意地笑笑,并不搭茬。

    初时她还担心过于敷衍,紧接着发现姬夫人即便有些意犹未尽,也不会逮着她话,顿时便在心里夸赞孙儿的先见之明。

    姬夫人却不会就此放弃,又对裴婵和姜娘子两个姑娘慈祥道:“跟我们这些长辈在一处可是无聊?教你们朝云姐姐带你们出去玩儿吧。”

    “不好麻烦姬娘子吧?”姜娘子一副不好意思麻烦的神情,转向母亲。

    少傅夫人便道:“也不必教姬娘子特意作陪,皆轻松些便是。”她完又转向老郭氏,笑道:“您是吧?”

    老郭氏话更浅白些,直接道:“你们姑娘家的事儿,我这老太太不掺和,自去玩儿吧。”

    姬夫人不甚如意,脸上的神情有些许不爽快。

    倒是姬朝云始终面带笑容,语气正常道:“朝云心中对裴将军亦是敬佩有加,方才过来时,遇见裴将军,只是可惜未能拜见,如今能和裴妹妹亲近,我心里十分欢喜。”

    今日是俞老夫人的寿宴,俞尚书夫人作为主家,当然不希望发生什么败兴之事,便笑着出言:“这各家的孩子,全都崇拜裴将军极了,我家那儿子也是,非要跟着我家大人在前头,就想多见见裴将军呢。”

    “是啊,我这个老祖母都要靠后了。”俞老夫人玩笑着完,随之道:“你们三个姑娘快去玩儿吧,省得这些没正行的夫人们调侃你们。”

    裴婵、姬朝云、姜娘子三人便起身行礼,算暂时告退。

    这时,厅外来报,是颜丞相家的孙子孙女来祝寿,俞尚书夫人连忙教人请他们进来,裴婵三人只得又停下来。

    片刻后,门外走进一男一女,颜向阳还是那般少年模样,而颜娘子年长,容貌亦是秀丽,浑身带着清雅书香之气,看起来不如姬朝云耀眼,一举一动却似乎更加清爽舒服。

    他们姊弟二人,乃是以颜娘子为主,颜娘子言行间极稳重,且面面俱到,向俞老夫人祝寿后,又向在场诸人全都一一问安。

    Ding ding

    她甚至都不需要人介绍,便能认出老郭氏,惹得老郭氏禁不住感慨:“这京城的水,就是养人,你们各家的姑娘教我瞧着,是个个都出挑极了。”

    老郭氏这称赞的话,通俗的很,可众家夫人听了,纷纷笑起来。

    俞老夫人笑过,与颜娘子问候几句颜丞相的身体,随后便教她与裴婵三人出去玩儿。

    颜娘子痛快应下,四个姑娘并颜向阳便一同出去。

    颜向阳想去寻裴君,一出去便跟颜娘子告别,与她们分开,只剩下四个姑娘。

    颜娘子和姬朝云都是周全之人,且年纪教裴婵和姜娘子年纪稍长,话时都会带上裴婵和姜娘子。

    姜娘子却觉得她们无趣,牵着裴婵的手,刻意走得慢些,慢慢便落在两人后头。

    而稍一落后,姜娘子便对颜、姬二人喊道:“颜娘子,姬娘子,我和七娘想去池边走走,便不与你们同行了。”

    颜娘子、姬朝云对视一眼,皆没阻拦,放两人离开。

    待到离得远了,姜娘子才松一口气似的道:“跟她们一起多累,走,我带你各处转转。”

    裴婵不想给兄长惹出麻烦,虽有些好奇,却谨言慎行,并未问出来,只随着姜娘子游玩。

    芙蓉园极大,两人一路走好皆能碰到人,直到走到曲池北边儿,才清净下来。两个姑娘带着侍女,沿着曲池,走到桥上赏景。

    这个时节,牡丹还开着,且池边垂柳远远望去,景致也十分不错,至少裴婵便从未看过这样的美景。

    “盛夏时,园内郁郁葱葱,百花争艳才美呢,明年我们再同游。”

    裴婵轻轻靠在桥上,微笑着点头,“好。”

    两个人也算熟悉了,姜娘子眼睛一转,好奇地问:“七娘,你与我裴将军吧。”

    裴婵眨眨眼,“什么?”

    “随便什么都好,我并非想知道私密之事,就是好奇裴将军这样的大英雄平时是什么样子,可会发怒?”

    裴婵一听,笑道:“我阿兄在家中也不过是寻常人,对祖母和我,还有府里所有人都极温和。”

    姜娘子想象一下,认真地点头:“裴将军确实看起来极温柔,真难想象裴将军在战场的模样。”

    裴婵也不知道,但是她见过阿兄与人比武,便道:“我阿兄很厉害的。”

    姜娘子也认同,再次认真地点头。

    “呵……”

    桥边一棵巨大的柳树后,罗康裕听着两个娘子的对话,低笑,心道:她们没见过在金吾卫的裴将军,否则定不会用“温柔”二字。

    他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大的“噗通”声,然后是混乱的喊声。

    “七娘!”

    “七娘子!”

    罗康裕一跃而起,从柳树后出来,便看见裴将军的妹妹裴娘子在水中扑腾,桥上,姜家娘子和几个侍女一脸焦急、不知所措。

    而岸边,出现几个子,其中一个跳下池,向裴娘子游去,他定睛一看,便认出是京里极荒唐的几个纨绔之一。

    吃喝嫖赌、欺男霸女的人,他们会好心救人?

    罗康裕来不及再多想,三两步跑上桥,跃下,一入水便游向裴婵,拽住她后迅速制住她的手臂,往另一侧岸边游。

    池水太凉,裴婵入水的一瞬间便脚抽筋,所以只能在水里扑腾。

    但她幼时学会泅水,很快便开始想法子自救,双手拍水面的同时活动双腿,渐渐腿便适应过来,可正准备向岸边游时,忽然被勒住了双臂,上半身便无法动弹了。

    裴婵:“……”有人要害她!

    但下一瞬她便反应过来,这人是在救她,遂扔掉从腰间抽出的针,踢腿助力,很快便回到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