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治腿·
谋逆大罪不管是扣在谁头上都不是什么好事,分分钟要被砍头脑袋的事。
闻人危却不以为意,他甚至还乐于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因为他介意当年闻人永望害谢瑶身死,那是他心里永远的坎。
闻人危:“查不出来的话,那就都是敌人,通通摁死。”
“既然王爷也有了定夺,那卑职也不好再什么。如今皇帝染疾,各方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王爷您是不是该治这条腿了?”
这些年来,闻人危像是疯了一样,折磨别人还不够,还要折磨自己。劝了几十次这条腿也不治。王朝几十载,有那个皇帝是个残废?
这在常人眼里的确是个问题,但闻人危却不在乎,他要成为闻人永望唯一的抉择,“好啊,你的腿骨剜下来给我。”
刚刚话的人闭嘴了。
朔光耐心听完全程,他不仅熟悉谢瑶,也熟悉闻人危,将一切看得十分明白,他道:“但王妃会因为这件事难过。”
刚刚还嚣张反驳的闻人危不话了,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朔光又道:“王爷那次去法华寺的动静太大,已经惹了其它人生疑。”
这就通了,闻人危去法华寺的举动让一些人胡乱猜测然后狗急跳墙才想出这等蠢招。
烛火明明灭灭,闻人危的半张脸隐在阴影里,“有意思。”
姚晏安看完热闹,笑嘻嘻道“比如将纸条递给皇上,告之您不一样,没有谋逆的虎狼心思,以此来换取皇帝的信任。”
闻人危嗤笑一声,“我要他的信任做什么?边境危急,他要是还想在皇位上安稳坐着,就不会动我。”
姚晏安一收折扇,“这倒也是。”
闻人危:“不过该让皇帝不安宁了,他近几年身体不好,朝堂上簇拥立太子的声音可以闹了。对了,闻人琰不是有这个心思吗?那就帮他一把。”
原本还可以在玩些日子,但是谢瑶回来了,闻人危就迫不及待地想尽快收网,拢了手里的权去夺位。
“下去安排吧,这皇城要有好戏看了。”
“是。”
闻人危回到房里,以前漆黑的房间此时还亮着光。一瞬间,他像是回到了人间,那些疲惫和重担在此刻都不重要。
闻人危十分高兴,然后,他又把谢瑶吵醒了。
“你最好真的有事情。”谢瑶强忍着怒火,觉得自己得原地成佛。
闻人危坐在床沿,很有兴致地观察谢瑶的表情:“你生气了?”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得给你声谢谢你吵醒我?”谢瑶怒道。
闻人危反而跟个神经病一样笑出声了。
挨凶还这么开心,谢瑶裹了裹身上的子,想着用这个一次成功蒙住闻人危脑袋的概率有多大。
闻人危没把这种儿科的东西放在眼里,他只在乎谢瑶怎么看他。很显然,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睡吧。”
这就完了?
等闻人危熄灭了灯躺谢瑶身边时,谢瑶呆了三秒后火更大了。闻人危有毒吧,把她喊醒结果自己要去睡觉,人干事?
第一天就这样以后还得了,谢瑶决心让闻人危知道她的厉害,让他以后再也不敢吵醒她。
想完之后没多久,谢瑶就睡着了……
完全忘了自己今晚等闻人危睡着后,还要把他摇醒的报复性想法。
谢瑶睡相也很好,一项什么姿势睡着,什么姿势醒来。
就蛮让闻人危生闷气的。
所以翌日一大早,谢瑶就一脸懵逼地看到了闻人危的黑脸,她以为和自己一样是起床气,就没管,两人住在一起总得要磨合。而闻人危见谢瑶不理他,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你怎么不问问我。
谢瑶适应性极强,昨天刚来有点不适应,但今天已经咸鱼随波逐流,几息之前,她已经融入了王府生活,对一切都感到新鲜,忘了身后跟着的闻人危。
直到吃饭,闻人危才停止郁闷,结束单方面的闹别扭。
闻人危:“等会儿陪我去个地方。”
“好啊。”
这种没有目的的信任让闻人危分外受用。
谢瑶过了几天这样的闲散日子,什么人也不用她操心,直到听到了闻人危病危的消息。
这种消息传来的时候,她正在和闻人危下棋。
那个传闻里病重得只能躺在床上的闻人危,刚刚把她杀得片甲不留,难看得谢瑶宁愿脸滚棋盘。
“你有病?”
闻人危:“你觉得呢?”
谢瑶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觉得你能让别人有病。”
想想也是,他还有心思在这虐她,怎么可能生病。
“传这种消息你不管管?”谢瑶问道。
闻人危手里攥着一个香囊,若有所思拿地在手里把玩,“就算外面都是这种消息也不会让你改嫁的,不用担心。”
他得不用担心,还真的是不用担心。
因为谢瑶一个午觉睡醒,她人正躺在马车里,问号三连。
闻人危掀开窗帘,远眺车窗外的风景,见她醒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马上到了。”
到哪啊?
谢瑶起身太猛,眼看就要嗑到车壁上,闻人危手挡了下,给谢瑶的脑袋当了人肉垫子。
“你没事吧?”谢瑶连忙起身,抓起文人文的手,已经嗑红了,这得多疼啊。
要是她自己被嗑,现在肯定甩着手喊疼。
闻人危没把他的手从谢瑶手心里抽回,忍了忍,终于还是控制了自己想让谢瑶担心的心,“没事。”
“牛啊,这都没事。”话这么,谢瑶还是有点心疼。
马车停了。
谢瑶还虚握着闻人危的手,“到了,我先下去。”
闻人危眼看着他的手被放下,握得紧了点,“你就这么放心我,跟着我去哪都行?”
谢瑶这一路都安静,即使是醒来发现人已经在马车上,都没有半句怨言。
她想了想,回答了闻人危的话,“我怎么觉得是你放心我?”
那双眼睛里依旧留不住一片阴云和烦烦,一点多余的意思都没有,闻人危也不想找反驳的理由。
是他先喜欢谢瑶的。
闻人危回过神时,谢瑶已经下马车了,转过身站在石阶上笑着等他。
“我们这是要住在这儿?”
他们站在几间茅屋前,虽然简陋,但是周围量得十分干净整洁,环境也清幽,谢瑶喜欢。
闻人危推开门,“暂住些日子,来治腿。”
还不等谢瑶问,他又解释道:“明灯大师不住在法华寺。”
谢瑶跟在闻人危的身后走进去,“这样啊,那我那天是不是白跑了。”
“没有。”
竹屋周围种着许多花,明灯大师正在篱笆里浇花。和谢瑶印象里的和尚不太像,僧服穿得歪歪扭扭,浇花也是,那块浇多那块浇少全凭心定,脚底下还围着几只猫,咬着他的衣服下摆。
见闻人危来了,他也不行礼,继续浇花,直到花都浇完了,才擦擦手上的泥走过来,“贫僧拜见施主,阿弥多佛。”
那几只猫也跟着他跑过来,但是又因为第一次见到生人害怕,没敢过来。
不过还是有一只胆大的,绷不住好奇,往他们这边跳过来,模样非常可爱,谢瑶刚蹲下想摸,却见猫跳到闻人危衣襟下,然后一口咬上了他的衣服。
没能摸到猫的谢瑶有些吃味,酸唧唧道:“它们肯定是喜欢咬你的轮椅。”
猫嘛,不都对木头感兴趣,喜欢磨爪子,谢瑶安慰自己的话很快被猫推翻了。
有了一只做榜样,其它的猫也有样学样,跟着跑过来,没过多久闻人危身边就都是猫,有的猫胆大,已经敢顺着他衣服的下摆往上爬。
三个人的故事,谢瑶却没有姓名,这个时候的她多么孤寡。
有只猫已经爬到闻人危腿上,他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就提着猫的后脖颈又它们放回地上。
这么招猫喜欢,本身也对猫有点好感,王府里怎么一只都没有。
谢瑶一直以为闻人危会报复性养猫,养到府里都是猫,以此来弥补之前的遗憾,但闻人危没这么做。
闻人危:“今日前来,是有大事想求明灯大师。”
明灯还挺乐呵的,自己养的猫不追着他跑了都不着急,“贫僧看到施主的腿已明白几分,出家人不诳语,这腿我治不了。”
谢瑶:“为什么?”
“女施主不必着急,先听我解释。”明灯锐利的视线直逼闻人危,“施主来得太晚,骨头已经长歪了,要想治就得断重新接,而且就算治好也有可能会留下病根。”
谢瑶:“这么严重?”
这倒是给她难住了,治与不治都是问题。
闻人危安抚性地拍了拍谢瑶指甲扣进掌心的手,“既然能来这里找你,我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情况,还请你试试,什么后果我都承担。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