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被绑走·
朔光:“禀王爷,皇上病重,目前皇宫内已经被陈贵妃控制住,朝堂上由闻人琰把持朝政,情况十分危机,还请王爷找时间回宫。”
现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谢瑶的内心已经没有起伏了,最开始还会有点惊讶来着,但听多了,谢瑶就麻木了。
她和闻人危在这待了有段时间,随着闻人危的腿一天天休养好,朝堂里的局势也渐渐变得难以捉摸。随时都会一触即发爆发,然后让人一步踏错,再无生还可能。
而且在前不久,明灯见闻人危腿伤恢复得好,又出去云游了,还带走了他所有的猫。
对此,谢瑶合理怀疑,明灯是怕闻人危把他的猫都给拐跑。
“知道。”闻人危又对谢瑶道:“继续。”
明灯走前规定闻人危明天都得合理锻炼,这样更加有利于恢复腿上的伤口。
谢瑶当下拍板要坚持锻炼,但这也苦了她,因为闻人危只乐意让她近身让她扶着。
半个月下来,闻人危的腿跟六月的天一样,时好时坏让人捉摸不透,但谢瑶已经瘦了好几斤,看到自己越发消瘦的下巴和腰,谢瑶的心情很微妙。
朔光又道:“王爷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主持大局”
闻人危和谢瑶的背影已经走出去几步了,“后天。”
谢瑶脚步顿了下,但扶着闻人危的胳膊却还是稳当的,她声道:“这么快”
闻人危:“耽搁得有点久。”
冬日里的太阳正好,朔光看着他俩的背影,低下头道:“属下前去安排。”
“嗯。”
又走了几圈,谢瑶问道:“殿下累吗?”
闻人危:“歇歇吧。”
谢瑶扶着他慢慢走过去坐下,院子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稍微有点安静。
谢瑶趣道:“以前那几只猫在的时候还觉得闹腾,它们不是咬画就是扑人。但是现在那几只猫都被明灯带走之后,突然之前还有点不适应。”
闻人危却更加关心另外一个问题:“那你也会不适应吗?”
“不适应什么?”他话没头没尾的,谢瑶有点听不懂。
闻人危和谢瑶生活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像抓不住她,尤其是近期这些日子,那点慌乱被越纵越多,心里像是有了一个黝黑大洞,空落落的,让人不住地往下掉。
“我不在,你会不会不适应?”
谢瑶手心痒了痒,“这种话还是少。”
她总是这样,不喜欢的话会让别人少,可别人喜欢的事情,她一件也不做。
像只食草动物,看起来弱唧唧没有什么反抗能力,但是却有着非常灵敏的嗅觉,尤其是治闻人危,一治一个准,让闻人危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看看你,你又不开心了。”谢瑶已经习惯了他这段时间的阴晴不定,她添了杯茶递过去,“别整天这样板着个脸,吓人。”
闻人危接过去,没个好气道:“我偏要这样。”
“……那也行。”谢瑶不会和一个病人一般计较。
闻人危到是宁愿她和自己计较,不然连杯茶都喝得噎嗓子。
突然想到了什么,谢瑶道:“对了,我要出去看看我的鱼上钩了没。”
完话,谢瑶跑了出去。而在她离开之后,闻人危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不是猫猫猫,就是鱼鱼鱼。
谢瑶心里能装那么多有的没的,就是不会往他这里看一眼。
不能这样下去,他的耐心快要消失殆尽,闻人危定主意,等到这次回府后,他就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谢瑶。
谢瑶却翻车了,她刚走出去没多远,就被人捂着嘴巴给带走了。
估计刺客怕她大喊大叫,还一手刀劈向了她的后脖颈。
*
谢瑶是被喊醒的,按照这个声音和这个频率,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个人。
睁眼一看,果然就是谢白月。
四目相对,谢瑶不知道点啥好。
谢白月眼中流露出不忍,宽慰道:“这几天你暂且安心待在这里,等我夫君继位,我就会放你走。”
谢瑶挣扎着坐起来,平时谢白月:“闻人危呢?”
“提他做什么,一个快要死的人而已。”
谢瑶这才注意到这屋里还有第三人,根据不多的印象,她大胆猜测这个人是闻人琰。
谢白月很快就证实了她的想法,她看了看谢瑶的脸色,不满道:“暂时不要种话。”
“实话而已。”闻人琰面露不屑,“既然是个废物就要认命,居然还妄想治好那条废腿,这不是找死吗?”
谢瑶:“扰两位一下,所以你们是算拿我当人质?”
闻人琰看向了谢瑶,不答话,反倒揣着其它心思问道:“听闻人危很喜欢你。”
谢瑶:“罢了罢了,也就还行。”
闻人琰甩手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不巧,本王从就有一个习惯,闻人危喜欢的东西,本王就要抢到手,如果抢不到的话,那就毁掉。”
“你才是东西。”谢瑶反驳道。
预想中谢瑶求饶害怕的样子没看到,闻人琰:“你倒和你姐姐不一样。”
谢瑶想了想:“你和闻人危也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闻人琰来了兴致。
谢瑶:“这可是你让我的,你比不上他。”
这句话戳上了闻人琰的雷区,他被激得暴挑如雷,挥袖一巴掌差点就要到谢瑶脸上。
但谢瑶有系统,她不怕,她还能舞。
在旁边默默生气很久的谢白月拦住了他:“夫君先别生气,不是要威胁闻人危,这巴掌还是等在他面前才好。而且,她好歹也是我妹妹,你当着我的面她,这不是我的脸吗?”
闻人琰的面色一僵,显然是嫌谢白月的无趣厌烦到极点,但如今他还需要仰仗谢府的势力,只能忍下。
他冲着谢瑶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来,“我不如他?等我提着他的项上人头过来,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不对,我要让他亲眼看到我纳你为妃,到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谢瑶同情地看向谢白月,她丈夫病没好就被放出来,她一定很辛苦吧。
闻人琰放完狠话就走了,屋子里只留下了谢瑶和谢白月。
反倒是谢白月先开口:“后悔吗?如果当初你拒婚,嫁给闻人危的就是我,你今天也不用受这一灾。”
谢瑶试着挣了下身上的绳子,“我是没什么后悔的,不过我觉得这话该问问你自己。”
闻人琰这副狗样子,听后院还经常起火,她看到谢白月的眉眼间满是疲倦,不像是新婚燕尔的样子。
“我能有什么后悔的?”谢白月像是被踩到尾尖的猫,腾得一下站起来,怒不可赦地看着谢瑶,手里的手绢都快被她撕脱线,“搞清楚谢瑶瑶,现在被绑着是你不是我,你居然还想爬到我头上来。”
谢瑶不解:“那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呢?”
一语击中了谢白月的心,“你在胡,该害怕的是你不是我。”
“行吧”,谢瑶的耳朵被她尖利的声音吵得生疼懒得和她进行无意义的争辩。
谢白月:“对,你现在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如果你安分,等闻人琰除掉闻人危,我就命人带你离开这,若是你生了什么攀龙附凤的心思,我现在就杀了你。”
谢瑶手被绑着,示意了下:“比起威胁我,我觉得你更有必要管一下闻人琰,我怎么觉得他像是有点毛病?”
“你!污蔑皇亲国戚该当何罪。”
“你非要和我争这个吗?”谢瑶认真道。
谢白月的眼睛闪了闪,目前闻人琰比不上闻人危是事实,而她也不如谢瑶走运,嫁过来也只是一个平妻。
但等闻人琰登基就好了,他许诺过,她会是皇后,到时候一切都会不一样。
谢白月心里有了点底气,不再像刚刚那样攻击力十足,“路长着呢,我们慢慢来”
完,她派人在这里看着谢瑶,然后她也离开了。
谢瑶倒回榻上和系统聊天,“看到了没,这就是一个姑娘嫁给非良人的下场,只看着后院,会越来会刻薄越来越有攻击性。至少今天的事在以前的谢白月那里,就绝对不会被激成这样。”
系统:“她变化真的有点大。”
“估计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幸福。”
系统点点头,“你这些日子倒是没变。”
“胡!我明明瘦了,腰更细了,胳膊也更有劲了。”
系统:“……”
“也不知道闻人危怎么样了。”
系统:“他在找你。”
谢瑶:“唉真好,我也想去找他。”
闻人危现在生扒了闻人琰的心都有。
姚晏安:“王爷您现在的腿还没有好,要是现在就强行和他们对立,只怕会让人钻了空子。”
闻人危没理他。
见此,姚晏安:“朔光你也劝劝他,他这样像什么回事。”
朔光低着头:“属下不会。”
这句话引得姚晏安侧目好几眼,最后一收扇子,在朔光警惕的视线中移开了视线。
情啊爱啊,一个个都是傻蛋,只有他聪明,不会轻易喜欢上谁。
*
谢瑶刚刚把捆手腕的绳子搞松了点,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谢瑶警惕道:“谁?”
闻人琰:“还能有谁,你在期待闻人危吗?我就奇怪,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偏好闻人危,父皇也就算了,你区区一个庶女怎么有胆子在我面前提喜欢闻人危。”
他现在情绪不稳,谢白月也不在,谢瑶想着脱身的法子,暂时还不想激怒闻人琰,她沉默着,另外一只手悄悄摸到了玉枕。
她相信,这一枕头下去,闻人琰得出事。
闻人琰不知道,还默默靠近谢瑶,“闻人危要是知道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不得气死,对就这样别躲……”
在他想冲过来的一瞬间,谢瑶屏息准备抡人。虽然会有被绑得更严实的可能,但是她忍闻人琰这个傻逼很久了。
冲!成败就在一瞬间。
“夫君莫不是走错了房间。”谢白月推开门,阻拦道。
闻人琰脸上露出了几分阴狠,转身笑道:“夫人英明。”
谢白月:“我知道夫君想要羞辱闻人危,但不应该急于这一时,要是在这个时候除了纰漏,大家都不好看。谢瑶瑶要是受辱一心求死呢?夫君拿个尸体去威胁闻人危?那还如何确保在闻人危的爪牙里顺利脱身,一举登上皇位?”
谢白月的话不无道理。
提起这事,闻人琰冷静了几分,色心被一瓢凉水全浇没了,他转过身恶狠狠地威胁谢瑶:“算你走运。”
待他走后,谢白月挺直的脊梁一下子弯下来,整份疲惫到了极点。
谢白月:“让你受惊了。”
“不会不会。”谢瑶默默把玉枕放下,心推到一边。
但这时候她动作再大谢白月也不会看出来,因为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盯着谢瑶。
“让你见笑了。”谢白宇反复问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如果她现在是敬安王妃呢?
即使未来不做皇后,但闻人危后院干净,她也不会这么累,凭她的手段拢了王府里的权,后半生会很舒服。
“我没看到。”其实她刚刚差点让谢白月见血,但她不。
“之后他会回宫,你不必担心。”谢白月道。
谢瑶默默记下这个,到时候守卫应该会少点,“好。”
临走之际,谢白月忍不住问道:“如果当初是我嫁给敬安王……”
什么屁话?!
被五花大绑的谢瑶:“那现在被绑着的人就是你。”
谢白月啪得一声关上门走了,没有一丝丝多余的留恋。
“想跑。”
系统:“后天晚上是个好时机。不过这别院在荒郊野岭,担心会有危险。”
谢瑶:“这不有你呢?”
系统声道了句:“好”,然后不话了。
谢瑶安心等着系统的好时机,所以表现得很好,不哭不闹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连谢白月都觉得她是真的无所谓了。
才怪,她要跑路。
谢瑶看着面前的狗洞:“这就是你的好地方?”
“是。”系统:“你别嫌弃,这么大一个别院,你知道我找的有多难吗?我都快近视了。”
谢瑶撸起袖子,“别诬赖我,我没嫌弃,我就是觉得这方法挺接底气。”
她刚钻出来,就听到身后谁喊了一嗓子,“她逃跑了!”
系统:“怎么办?”
事已至此,那就只能——“快跑啊!”
还好谢瑶知道自己跑不快,即使让系统接管身体,才能勉强躲过追兵。一个人在荒郊野外跑,谢瑶非常心慌。
“那是什么?”谢瑶看到了前方的点点篝火。
系统:“闻人危找到你了,本欲算过来救你。”
“这也太好了吧。”
不知道前路该怎么走的谢瑶瞬间就有了方向,她立马朝那边跑过去。
系统声吐嘈:“不是没力气跑不动了吗?”
谢瑶被侍卫拦住了。
知道不能急于一时,谢瑶道:“你去禀告敬安王,就我,谢瑶瑶回来了。”
侍卫不信:“王妃好端端地在府里待着,那会出现在这儿,还不快速速离开。”
闻人危你老婆没了你知道吗?
谢瑶还想在点什么,却看到闻人危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那一刻他脸上的寒意像是被昏黄的灯火融掉,眼下青黑一片,像是很久都没有睡好觉。闻人危盯着谢瑶良久,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谢瑶开朗地冲他挥手:“你腿好啦!”
刚刚还拦人的侍卫松开来,默默退到一边。
谢瑶刚走两步没多久,却腿下一软,直直往地上摔去。
完了,这下丢人丢大了,她乐意申请删除闻人危的记忆吗救命。
好在闻人危赶过来了,把她牢牢地护着怀里,冷香味扑了她满怀。
真的是牢牢地,谢瑶觉得他要是再大力点,自己的五脏六腑就会给整移位。
但她也是开心的,所以就不什么了。
这种开心很难形容,就像是刚刚那样的一片黑暗里,有了一个星星点点的微光,进而一瞬展现出宏大。
……
时间稍微久了点,谢瑶有点不耐烦:“好了吗?”
闻人危不话,脸埋在她的脖颈里。
“好了吗?不行的话能不能稍微松开点,我快要呼死不过来了。”
闻人危松开了,但手还紧紧地拉着谢瑶,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回了。”
谢瑶的表情十分精彩,“回哪?”
闻人危:“回敬安王府。”
谢瑶看了看自己的两条腿,“我是,我只是提一个建议,你看要不把我丢这?”
闻人危侧目看向她。
谢瑶讪讪道:“当然我是胡的。”
骑马这向技能,谢瑶不会。而且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她坐车都晕。
闻人危先抱着她上了马,然然后翻身上来,将谢瑶抱紧在自己怀里,一勒缰绳,走了。
谢瑶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整个嗯缩在闻人危给她的帐篷里,心惊胆颤。
但慢慢的,耳边不再是簌簌的风声,而是闻人危的心跳声,比她的还要快。
身后声音突然嘈杂起来,谢瑶看不见闻人危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后面有追兵,抱紧了。”
吓得谢瑶连忙死死抱着闻人危。
斗离他们越来越远,随着一声破空声,马蹄跑得更快,等停下时,谢瑶已经记不得过去多久了。
闻人危:“我抱你下来,接下来的路我们步行,骑马太过冒险。”
“好。”谢瑶声音闷闷的。
当她攀上闻人危的背时,手上粘腻的感觉提醒她这不对劲。
谢瑶一把摘下兜帽:“你受伤了?”
她脸上擦伤多,但闻人危的状态比她还要不好,膝盖上没有好利索的伤口此时在流血,背上的箭伤也很吓人。
闻人危拔下箭,然后挥鞭向马,马朝着相反的地方飞驰而去。他靠着谢瑶道:“走,我们先离开这。”
人受了伤,情况也危机,但眉眼却是放松的。
两人摸索着找了一出隐蔽的地方,闻人危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污血凝成血痂,一片片看上去很可怕。
闻人危拿出药,开始处理腿上的人伤口,他把血痂跳开,往血肉里撒上药粉,安慰谢瑶道:“不疼。”
谢瑶:“嗯。”
“后背的伤口我看不见,你来试试。”闻人危把药扔给谢瑶。
谢瑶手忙脚乱接住:“我?”
闻人危却已经解开了衣服,背对谢瑶而坐,“很简单,血痂挑开涂药就好。”
他刚刚脱衣服的方式有点粗暴,伤口又重新开始流血。见状,谢瑶拿起他递过来的刀,心翼翼将没被剥下来的一点点挑下来。
她挑得眼酸,但是没有放下过手里的动作。
闻人危也十分给面子,不管这样都不吭气一声。
挑完后,谢瑶又往伤口上糊了大团药,才松了口气。
“现在要怎么办?”谢瑶是真的不知道她能做点什么。
闻人危像是得到了新玩具一样,把她眉间的忧愁捋平,然后出声笑了。
在谢瑶不解的视线里,他扔过来一条帕子,“擦擦脸,看看你现在什么样。”
闻人危平时不笑的,除非他忍不住。
谢瑶抓起帕子恶狠狠地擦脸,很好,她现在知道她是个什么样子了。
不过也拜闻人危所赐,谢瑶紧张的情绪好点了。
擦好脸,谢瑶道:“给……算了我洗干净再给你。”
不过这帕子好熟悉,好怪啊再看一眼。
这个丑到哭的手帕不就是她当初给闻人危绣的吗?
现在看来确实也不像花,但是也不像兔子,系统那是啥眼神。
……额,重点也不是这个。
重点是,为什么这条被她拉进黑历史里的帕子,闻人危回贴身带在身上,她看得清清楚楚,帕子是从闻人危荷包里拿出来的!
谢瑶像被雷劈了一样,手里攥着手帕不出一句话来。
见状,闻人危明知故问道:“怎么不话了?”
谢瑶抬起头,声音沉重:“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告诉我。”
闻人危挑眉,耐心等着:“吧。”
“那我就啦。”谢瑶拉着闻人危的手,认真问道:“你的审美需不需要矫正一下,我觉得挺危险的。”
闻人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