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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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孩子的名字还是在韩栖的努力之下定下了,  因为在生产前的那个中午,江梦给他送的午饭里正好由他最喜欢的鱼,所以名就简单粗暴叫年年了。

    年年有余嘛,  寓意也好,  至于为什么不叫鱼鱼呢,这不是鱼鱼没有年年来的好听嘛。

    韩栖年纪轻,剖腹产之后恢复的也比较好,所以,  在手术完四五天之后,身体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已经达到了出院的标准,  不过傅家人都不太放心,  还是让韩栖在医院里待够了十天,  确定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了之后,  这才出的院。

    就是伤口还没有长好,  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愈合,  所以饮食上也多有忌口。好在家里有家庭医生可以随时看顾情况,  普通的伤口处理由傅君同也可以完成,  倒是免去了一有点事就要上医院的舟车劳顿之苦。

    只是有一点让韩栖不太开心的是,这么多天过去了,  连孩子的名都已经取好了,他还是没能从傅君同嘴里问出他的名是什么。

    韩栖生年年那天是五月十号,  回家的那天是五月二十,  虽然还没有到一年之中最热的那几天,  但是在大中午的时候,  户外的温度就已经很可观了。

    不过这些都跟韩栖没有什么关系,  房间内又空调,  而他现在的是这个身体,是完全不被允许到外面去晒太阳吹风的。

    虽然男性和女性的生理结构不太一样,但是医生还是建议他跟女性一样,大部分时间里都要卧床休息,只要保证一定量的运动促进血液循环就可以了。

    所以,现在的韩栖就过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每天都由傅君同亲手照顾,刚回家那两天连饭都是直接在床上吃的,直到后来,他才能下楼吃饭,不过下楼梯这种可能会牵扯到伤口的活动也都是由傅君同代劳的,他一天中能做的都是那种运动幅度不太大的运动,比如散步。

    韩栖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没必要拿他当瓷娃娃对待,但是傅君同可不那么认为,特别是医生嘱咐韩栖的身体情况毕竟特殊,需要好好关注的时候,傅君同更是恨不得随时随地不管去哪儿都要把韩栖带在身上。

    韩栖没办法,特别是他每一次提出点不同的意见的时候,傅君同都会投过来一个关切又担忧的目光,直接就让韩栖哑火,只能就这么随他去了,反正就一个月,忍忍就行了。

    所以,对于韩栖而言,一天中唯一的与有变化的活动就是逗儿子玩儿了。

    可惜年年还太,基本做不出什么反应,而且婴儿的身体太过于容易疲惫了,通常还没有多久,年年就会困了或者需要换尿布喂奶,他自己做不了,傅君同虽是在家里,但是他怎么也还是需要处理一些文件的,所以有时候只能让傅君同把孩子交给保姆。

    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颓废了,韩栖觉得再这么躺几天,他人都要躺坏了。

    终于有一天,年年满月的前几天,韩栖终于忍不住了,在某天早上吃完早饭之后,他伸出手,直接就环住了想要离开的傅君同:

    “哥哥。”韩栖把脸放在傅君同胸口的衣服上蹭了蹭,由于有求于人,他此时的语气也显得分外柔软乖巧。

    “怎么了?”傅君同一听韩栖这个语气,就知道韩栖来着不善,他肯定是想要做一些不被他允许但又很想做的事情,这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话。

    “我想下去走走,不是就在花园里转转那种,我想去外面走走。”韩栖刻意把声音放的很软,就像是傅君同能很清楚的拿捏他的命门,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心软妥协一样,韩栖也很知道傅君同最吃他的哪一套。

    “不行。”傅君同在别的事情上都能妥协,但唯独对于身体这一块儿非常重视,不仅是医生特别强调,这也是底线问题。

    “医生了,让你老老实实躺够一个月,不能吹风,不能受凉,现在就剩下几天了,再忍忍?等这个月过去了,你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好不好。”傅君同哄人的语气温柔,手法娴熟,显然在孕期和产后的这一段时间里,这些事情已经做得非常熟练了。

    韩栖听着不由得有些听乐了,傅君同最近可越来越有老妈子的味道了。

    谁能想到,在外不易接近的霸道总裁居然还有这么一副面孔呢,别跟平时在公司的时候相比了,就连跟刚跟韩栖认识的时候相比,那差别也是相当大了的。

    不过韩栖的兴致还是不怎么高,虽然他也知道傅君同这是为他好,医生在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也不是没在场。

    但是,这还是架不住他就是不高兴,人这不都是有叛逆心的嘛,越什么不能做,就越是想做,韩栖觉得他可能迎来了他迟来的叛逆期,现在他就是非常的想要出门,不哄哄不会放弃的那种。

    要知道,在七八个月,肚子已经大的没有办法轻易用衣服遮住了之后,他就基本没有出过门了,就算他是个死宅,他也没有这么长时间,连外面的空气都没有呼吸到过,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叛逆心理,一下子就让韩栖觉得自己有点儿难受。

    “算了算了。”韩栖想了想,最终还是主动放弃了,他算了算时间,发现差不多也要一个月了,要是因为今天出门导致之前一个月的努力都付诸东流,那也太可惜了。

    但是韩栖还是有些不太开心,他让傅君同拉开窗帘,自己朝窗外看去。

    这个房间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世界,已经即将步入夏天的天空一片清朗,阳光照射在窗外的装饰上,带来的是和冬天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景色。

    “已经快要夏天了啊,这么算一算,也快有一年了。”韩栖看着外面的天空,表情有些怔忡。快要一年了,他穿越过来已经快要一年了,现在想想上辈子的二十多年,留给他的记忆却远比不上穿越过来的这一年鲜活。

    韩栖看着窗外,颇有些感慨,上辈子的他肯定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一天因为呆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腻了,想要出门溜溜。

    但是韩栖的这份感慨落在傅君同眼里,就是他对外面的世界的无比向往了。

    傅君同本来站在韩栖身边,看到韩栖这么一副表情之后,就坐到了韩栖身旁,手上一个用力,韩栖就直接被傅君同抱进了怀里。

    韩栖能感受到傅君同的头靠在他的颈窝里,然后对他了一声,“对不起。”细听语气,还有些闷闷的,显然情绪不好。

    傅君同这句对不起是在为什么,显然不言而喻,韩栖身为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孩子,因为他,不仅要放弃一段时间的学业,在怀孕后期的时候还不能像一般的准妈妈们出门,好不容易卸货了,还是因为身体问题,连出门都不可以。

    在对这个孩子上,韩栖所付出的代价远远要比傅君同要高,远远不是傅君同呆在家里陪着韩栖就能比拟的。

    “害,什么呢。”韩栖拍了拍傅君同的后背:“的好像这是你一个人的崽一样,这要是你一个人的崽,那我可亏大了,但这是两个人的啊,我自愿的,又不是你拿着刀非要逼我的。”

    在当时,他才刚发现有个孩子到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想到了会发生什么,他要是不想经历这些,早就一颗药下去把孩子了,哪里还能等到今天。

    傅君同点点头,他心里知道,道理是这个道理没有错,但是架不住他心疼啊。

    不过现在还不是特别外露情绪的时候,毕竟他作为年长的那一方,要更照顾韩栖的情绪才对,总不能到现在了,还让韩栖照顾他吧。

    傅君同手上用的力气松了点,他看向韩栖,见他看起来兴致还是不是很高的样子,就赶紧扯了个话题吸引韩栖的注意力,好让他不要把心思全部都放在想出去这件事上,要不然越想越难受。

    “妈要在年年满月的那一天,给他办一个满月宴,到时候也正好把你介绍给大家。”

    !怎么还有这种事,他怎么不知道?

    傅君同看出了他眼里的疑惑,继续解释道:“这也是刚刚才决定的,本来的算是等你成年之后再,但是后来想想,这样可能太突兀了,所以把时间提到了满月,到时候恢复也恢复地差不多了,也正好可以让他们认识一下你。”

    也正好可以让韩栖稍微快乐点儿的度过最后这几天,要不然,眼巴巴地等着结束的日子确实是有点难熬。

    “这这这,这也有点仓促了吧!”韩栖突然感觉有点窒息:“人多吗,需要我准备点什么吗?”

    希望人能少一点,韩栖一想到当天宴会上或许会有很多人出场,整个人都不是太好。这次宴会既然傅家是主场,又要介绍作为傅君同未来的伴侣的他,那不就意味着,他可能也算是宴会的主角之一?

    不行的,他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社恐了,但是一口气要是要和整么多人寒暄,那也太为难他这个社恐了。

    “不用怕,人不多,来的都是比较亲密的那几家,毕竟这只是个满月,孩子嘛,还是不要见太多生人比较好。”傅君同看韩栖有点不安,摸了摸他的头发。

    这个动作从他们认识以来就一直保留着,每一次韩栖情绪不是很稳定,或者处于一个傅君同认为他需要安慰的状态的时候,傅君同就会摸一摸韩栖的头。同样的,对于傅君同这种有点类似于长辈对于晚辈般的亲昵的动作,韩栖同样也很受用,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奇迹般地能让他的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他主动地把头往傅君同的掌心里蹭了蹭:“没有太多人就好,一下子有太多人,我怕我应付不来。”

    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太善于交际的人,一下子让他应付太多人,着实是有些难为他了,更何况,在他以前的生活里,从来就没有参与过这些东西,没有经历过的未知总会让人感到一丝丝恐慌。

    “现在是没有太多人,日后我们的婚礼上,可能人会多一点,不过也不会多太多,毕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过来的。”傅君同安慰着韩栖,动作温柔,语气里却是实力与底气所带来的自信:

    “就算人很多也没有关系,你不需要去跟任何人交际应酬,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话都没关系。”傅家的地位摆在这里,确实是不需要韩栖去做什么应酬。

    为了更让韩栖放心,傅君同接着道:“毕竟就算是我本人,除了一些非到不可的会面以外,我也不出席什么聚会,就算到场了,也比较……”

    他皱了皱眉,用一个听起来比较良好的形容词修饰了一下自己以前的行为:“比较安静,不信你去问问我妈,她以前跟我去过,你但凡问了,她肯定会好好跟你。”

    听到傅君同毫不脸红地夸赞自己安静,韩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安静?让别人安静还差不多。

    别当他没见过正经起来的傅君同是什么样子,他虽然没有跟着傅君同参加过什么聚会,不过韩栖陪傅君同去公司去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想必也差不多,都是同样的不易接近。

    就他一进公司那张冷脸,别人就算是想要过来搭话,也得掂量掂量傅君同是不是不高兴,毕竟,一个不心,就要天凉x破的呢。

    看着傅君同一本正经的胡八道,韩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紧张了,他看着傅君同,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哥哥你确定是因为你安静了他们才不来扰的吗?”他倒是没有戳破傅君同所的安静的字眼。

    “你确定不是因为,他们怕你一不高兴就天凉某破,这才不太愿意主动过来找你?”

    傅君同感受到了韩栖语气里的促狭,天凉x破,这可不就是里的霸道总裁们最经典的一句话嘛,他虽然没有多次地在韩栖面前提到过这些东西,但是他之前满口霸总语录的斑斑劣迹,已经足够让韩栖时不时地翻出同样的霸总语录来调侃他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傅总向来脸皮厚,特别是在经过之前韩栖几次三番的模仿当时他们两个在医院碰面时的那些像什么“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力”的那些话之后,傅君同脸皮的最薄弱点也已经得到了加强。

    起码是现在,韩栖现在这些话的程度已经没有办法对傅君同造成影响了。

    所以在听到韩栖的取笑后,傅君同面不改色,连脸上的神情都没有因为韩栖的话而改变半分。

    韩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傅君同确实没有收到任何的影响,不由得感到有些遗憾。

    啧,看来现在,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已经不足以让傅君同拥有一些其他的情绪了,看来他以后还是需要开发一些新途径,要不然就只能被傅君同吃得死死的了,这可不行,总要有那么一个出其不意的方法制住他才行。

    韩栖看了两眼傅君同冷不丁地问道:“对了,儿子的名都取过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的名是什么呢。”

    傅君同愣了一下,随即就把脸别了过去,显然是一副不想回答的样子。

    韩栖哪儿能让他就这么逃过一劫啊,之前是他心软,一见到傅君同扭过求取就不再追问了,不过现在可不行,他就是想知道,因为如果复刻霸总语录没有办法让傅君同有所动容的话,那就只能祭出名这个杀手锏了。

    既然是从学起,就不希望父母再叫的名字,那么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所以韩栖见傅君同不回答,并不气馁,反而是又重新靠在了他身上,开始软磨硬泡:“哥哥~告诉我一声嘛,我保证,我绝对不当着人面儿这么叫你。”

    韩栖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可没想到,傅君同这回居然没有想之前一样一直保持沉默,相反的,韩栖都还没几次三番地追问呢,傅君同就已经开口了:

    “栖栖,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去结扎比较好?”

    好家伙,这可是个好问题,这跟名根本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不过这可比名重要多了:“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了?”

    这这这,这的确是已经超出了韩栖的知识储备范围了,不论做不做,这都是傅君同的自由啊。

    傅君同看了他一眼,继续解释道:“其实我在你动手术当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想着不能两个人同时做手术,你刚做完,我总要照顾你的,这才没有真的付诸实践,但是现在也差不多了,我最近去做了,修养个几天,正好等年年满月宴过完之后可以去旅个游,不会对行程有什么影响。”

    “那如果不去做,那岂不是更不会有什么影响?”韩栖反问道,傅君同不可能轻易想到这么一出,既然是在他做手术那天想到的,那么他应该能猜到为什么了,到底还是心疼他。

    “先等等吧,不急,再,医生不是过,我这个体制,虽然能,但是几率挺的嘛,第一次那是个意外,哪儿就那么准了。”这也的确是事实,之前有一次产检的时候医生提到过这个问题,目前有记载的案例中,很少有第二个孩子的,基本都是独生子,从概率上来,怀二胎的可能还是比较的。

    韩栖皱着眉头,虽然郭确实坚信,但是不得不,在傅家的日子过得还是很快乐的,比他所了解到的一般的孕妇都要快乐许多,除了不能像一般孕妇一样大喇喇地出门以外。

    韩栖嘻嘻笑着,“先不急,再等等,到时候去问过医生了再,要是她觉得没有必要的话就不做了,要是不想再要孩子需要做一下了再好了,反正年年满月之后,怎么都还要再去医院的,不急哈,不过~”

    在这句话的末尾,韩栖故意拉长了语调,“先不提这个了,医生都了概率很,那你就不要太操心了嘛,哥哥,不要对自己太过于自信哦~”

    个混蛋。

    要不是顾忌到韩栖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全,傅君同恨不得把人抓到膝盖上狠狠教训一顿。

    不过虽然实际上的事情什么都不能做,但是心里给他记上一账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傅君同脸上突然浮起一丝微笑,在韩栖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消失无踪了。

    他现在只是把手从韩栖的头发上一直往下转移,在腰际堪堪停住:“不要太自信?看来我之前还是不够努力啊。”

    明明没有什么类似于生气的语气,但是韩栖就是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危机感。

    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对着傅君同讪讪地笑笑:“我瞎的,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哦?”傅君同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手上更用力了一点,“细节,细吗?”

    这个问题来得突兀,韩栖一时还有些不明白傅君同的意思,不过傅君同在他腰上的动作暗示的明显,他就反应了过来。

    “不细,一点都不细,行了吧。”看着眼前这张,在这种情况下仍旧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脸,韩栖颇有些咬牙切齿:“傅总,傅先生,正经的呢,赶紧把心里那条铁路拆拆掉,我都听见火车声儿了!”污污污污的。

    这怎么回事,怎么什么破路都能开!

    没想到,傅君同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羞愧,反倒是更加开心了,不过总算他心里还有点分寸,知道不能逗韩栖逗得太过了。

    在韩栖真正炸毛之前,傅君同突然又转移了个话题。

    他看着韩栖的言情,轻声道:“闹闹。”

    他的声音有点儿轻,韩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傅君同在什么,于是又追问了一遍。

    “我,我的名,叫闹闹。”傅君同看着韩栖,颇有点无奈。实话,要他自己把尘封已久的这个名字告诉韩栖,的确是有点羞耻了,傅君同还怪不好意思的。

    听到这个名字,韩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倒在傅君同怀里。

    “哈哈哈哈!”他这可太佩服江梦了,取名可真的是有一套的,这可真就把傅君同的特性拿捏地死死的。

    都缺啥取啥,一天到晚冷着张脸不了几句话的人,确实需要好好闹一下。

    作者有话要:

    栖崽:我想静静(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