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恬静
司机听余涉的话将车停到一边,举起双手出了车。
其余的车里也停了下来,所有人下车骂道:“你他妈干什么?”
“我……我……”可是他没有机会出下面的话,随着呼啸而过的枪声他倒在了地上。
众人都惊慌的举枪看向四周,刹那间周围的丘都亮了起来,无数武装将他们围住了。
“有埋伏,快开枪!”不知是谁慌乱地喊了一句,场面顿时更混乱了,无数枪声火光穿插在整个夜晚。
余涉靠在车后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向旁边招了招手,一个人立即过来了。
“干净点。”完叼着烟慢悠悠地离开了。
吴直嵯再次醒来看见的是高照的太阳,他躺着的旁边有一扇大窗现在正好对着太阳:“这是哪里?”
“大叔醒了吗?”尚末祉端着粥笑眯眯道。
“嗯,”吴直嵯转过头来看了看尚末祉又环顾了一周,“这是医院?”
“对啊,”尚末祉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吹了吹粥,“来张嘴。”
“你的伤没事了吗?”
“轻伤没事。”尚末祉满脸暖暖的笑意。
“还轻伤?你有让医生好好检查吗?怎么不好好休息,你自己都需要别人喂好吧!”
“好啦好啦,”尚末祉摸了摸他的头,“快吃吧,吃了我就休息。”
“我自己来。”
吴直嵯想要接过粥却被尚末祉躲开了:“我想喂你。”
“怪癖。”吴直嵯只得张开嘴让他伺候。
“对了,那个马惟庸呢?”
“死了。”
“死了?”吴直嵯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火花,可总感觉有些东西想不起来了,“那个我好像听到了枪声,还看到了……看到了谁来着。”
吴直嵯拍了拍脑袋:“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忘了什么东西……”
尚末祉温柔地拉下吴直嵯的手:“可能是坠楼留下的后遗症吧,想不起来了就别想了吧,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的好。”
“嗯?”吴直嵯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好啦,乖喝粥。”着尚末祉又将勺子递了上去。
吴直嵯正咬着勺子时门被推开了,来者是一个身穿白褂的年轻男子。第一眼吴直嵯就被他深深的吸引住了,他不禁想要把甜美这两个词用在身为男子的他的身上,长相气质真符合了岁月静好四字。
“我来作检查了。”
“苏虞,你来了。”尚末祉回以一笑,吴直嵯是第一次见他对除了他以外的人笑的如此真诚。
“嗯。”苏虞只是微微一笑,却让人觉得春暖花开。
尚末祉起身摸了摸吴直嵯的脑袋:“乖乖让苏医生给你做检查喔。”
吴直嵯总觉得这句话像是在哄朋友,心中有些不满。
“没想到末祉也会有如此温柔的时候啊。”苏虞脸上始终勾勒着浅浅的笑,出一句话时却带着莫名的伤感。
“他很特别。”尚末祉出这句话时特别真诚,一旁的吴直嵯不禁红的脸。
“嗯嗯,”苏虞的笑重新恢复了那份阳光,“是末祉特别的人,那我也得特别对待才是,毕竟我是你特别好的朋友嘛!”
“嗯,那我先出去一下。”
“好的,没问题交给我!”苏虞想比了个信任的手势。
苏虞开始自己的工作,温柔细腻一丝不苟,吴直嵯都有一种他是女孩子的错觉。
“吴先生一直盯着我看什么?”苏虞趣道。
“没……没有……”吴直嵯不好意地别过了头。
“哈哈,”苏虞笑道,“吴先生真可爱。”
“可爱?”他经常听尚末祉这么,但他真心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哪一点和这个词有关。
“吴先生和末祉在一起多久了?”
吴直嵯想了想,发现也没多久,可是经历过的事却比他前三十年的都多:“才三四个月吧。”
“哇,已经有三四个月了啊。”苏虞却感叹起来。
“很久吗?”
“与以前相比简直是久过了一辈子。”
“啊?”
“没……没什么。”苏虞赶紧跳过话题。
“苏医生和末关系很好啊。”
“接触久了自然感情就深了。”苏虞微微感叹道。
“你们认识多久了啊?”
苏虞手微微一颤,不过立马又恢复了正常:“五年了。”
“五年!关系了真深厚啊!”
“哪有什么深厚的,”苏虞挥了挥手,“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尚末祉的朋友吴直嵯自然想多了解些,便忍不住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起初识啊,那可不是什么好记忆,”苏虞回忆道,“五年前我因为年轻却夺得各类医学大奖在国际报纸上被炒了好一阵子,然后有一天突然就被绑架了。绑架我的人倒是挺有礼貌的,请我去救一个人,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时吓了一跳,都死了半截了怎么可能救得活嘛。但在那种情况下,你也知道想不想救不是我能决定的,就死马当活马医啦。结果没想到那人生命力那么强,竟然活过来了。”
“那个人就是末?”
“对啊,”苏虞笑道,“尚末祉那人对谁都冷冰冰的,刚开始对我态度也特差,多救他两次终于碍着面子对我了笑脸。久而久之,就熟悉成朋友了。”
“喔,”吴直嵯也觉得这不成亲密的朋友都难,“为什么末总会受伤啊?”
苏虞顿了顿,吴直嵯这么问就代表很多东西他不知道,尚末祉没让吴直嵯知道的东西自然他也没资格插嘴,便随便回了一个:“不知道。”
“好吧。”吴直嵯表情有些暗淡。
苏虞拍了拍他的肩:“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不利于伤口愈合,末祉会心疼的。”
“哈哈,谢谢。”吴直嵯不禁觉得医生果然很细心啊。
苏虞没出去多大一会儿尚末祉便提着饭菜回来了:“大叔饿了吧,医生你需要吃营养丰富一点的食物,刚刚去买的。”
吴直嵯接过饭心里暖暖的,不过正准备吃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余涉,余涉呢?”
“他回来了,受了点伤在家里休息了。”
“喔喔,”吴直嵯垂下了头,“那他……没太大事儿吧。”
“伤不重。”
“不是,我是……心里。”吴直嵯有些忐忑道。
尚末祉早就听余涉了药的事立即懂吴直嵯的意思:“大叔放心,那药对他没影响。”
“可是……那个,怎么会……”
尚末祉揉了揉吴直嵯的头:“余涉是性冷淡喔,那种药对他没用。”
“性冷淡?”吴直嵯似乎又听到了什么秘密,“天生的吗?”
尚末祉表情微微有点苦涩:“不是……”
“那……”
“大叔,”尚末祉断了他,“别人的秘密不能讨论太多哟。”
“好吧。”吴直嵯也闭口不问了,毕竟这是余涉的隐私。
“末,”吴直嵯边吃着饭边问道,“绑架我的那群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谁知道了,绑架要钱得多了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来头。”
“要钱吗?”吴直嵯虽是问得漫不经心却语中带刺,“可我感觉他们是要人命了。”
“谁知道呢?”
“你认识那个马惟庸吗?”
“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你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一良心商家哪能得罪谁啊,不知道谁又把我拉下水了,”尚末祉一脸无奈道,“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和国际上很多公司合作,他们若是得罪了谁我们也会跟着受牵连,有时候心里可累了!”
“这样吗?”吴直嵯顿了顿,“我听到那群人口中了什么lord,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听到“lord”一词尚末祉捏紧了拳头,表面上却依旧装作淡定的样子:“除了这两个字他们还了什么啊?”
“不记得了。”
“喔,”尚末祉捏紧的拳头微微放松了些,“肯能是他们绑匪什么组织吧,谁知道呢?”
“喔。”吴直嵯不再多问,没有任何事实证据下的询问都是引起无意义猜忌的开端,他知道适可而止。不过适可而止并不代表他就会放弃知道,他会自己找到事实证据,倒要看看尚末祉瞒了他些什么。
吴直嵯吃了几口也就不想吃了,尚末祉看剩了那么多菜有些不满:“只吃这么一点怎么够力气恢复身体啊。”
“实在是不饿。”
尚末祉才不管已经拿起勺子往吴直嵯嘴中喂了:“你感觉的饿与你身体需不需要不一定完全同步的,乖多吃点。”
“切。”吴直嵯气鼓鼓地吃着,感觉自从受伤以来尚末祉就把自己当孩子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尚末祉硬是将饭菜喂得只剩下盘底了才停手,收拾好碗筷还不忘了摸摸吴直嵯的头:“大叔真乖,我把东西送出去了。”
“去去去,早点儿滚,”吴直嵯忍着被乖乖喂饭心里很不爽了,“还有别再摸我头了,弄得我真像一个生病的孩子一样!”
尚末祉越看他越像一只炸毛的猫,忍不住多摸了几把然后赶紧撤退。
尚末祉刚慢悠悠地把盘子递给下属便听到走廊那头的呼唤:“哥!”
尚末祉脸色一黑在来者还没到达病房门前给拦住了:“奕子景你发什么神经,这是医院!”
“我知道!”奕子景干净的眸子里透露着淡淡的忧伤,“你怎么可以让余涉又去参加那么危险的事!”
尚末祉看了看左右:“外面去。”
他们在医院的公园里找了一个长椅,不过奕子景情绪有些大根本坐不下。
“别矗在这儿,坐下。”尚末祉面容严肃道。
奕子景还是听了他的话:“哥,以后别让鱼儿做这些事了好吗?”
“这是他的安排,”尚末祉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确实不太同意他的做法,但是你知道的工作方面他都只遵循快、准、成,身为决策者的我只能拿最有利损失最的方案。余涉,当初你交给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就算我能让他从一个只有编号的器物到一个人,那也是一个不完整的人……”
奕子景垂着头,良久才又开了口:“哥,我知道了。”
尚末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舅舅不让你接触我们这个世界很多东西你无法身同感受,我当初只承诺能帮你救他的命,而无法让他得到救赎,明白吗?”
奕子景沉默了会儿突然站起来又恢复了一贯灿烂的微笑:“哥我要去找他,给他个电话!”
“知道。”尚末祉看着自家这个傻弟弟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答应帮忙的还是要做到,尚末祉掏出手机给余涉了个电话:“喂,在家吗?”
“嗯。”余涉才刚刚醒来,睡眼惺忪地单手靠在沙发上。
“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一个东西过来,记得开门。”
“好。”
结束了电话尚末祉立即又奔去了病房。
而另一边奕子景已经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余涉楼下,虽他已经把这个地址背得滚瓜烂熟了,却一次也没能进过那个家。
奕子景站在门口平息了好一阵子才敲门,余涉得了尚末祉的通知想也没想就开门了,一开门见到奕子景的脸余涉立即准备关门。
“喂!”奕子景使劲撑着门,“不……不要关嘛!”
“奕子景你来干什么?”余涉努力地关门奕子景却已经挤进来了半个身子,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多半会伤了他最后余涉还是选择了开门。
“有事儿吗?”余涉一脸冷漠道。
“听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
“喔,我很好你也看到了,请离吧。”
奕子景正想更进一步时被余涉拉住了:“你干什么?”
奕子景十分真诚地看着他:“我想照顾你。”
“为什么要照顾我?”
“我在乎你。”
“你在乎我干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
两人都怒了瞪着对方,最后余涉还是躲开了奕子景炙热的目光,随便敷衍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奕子景突然一掌在了余涉耳边的墙上,“你知道的……若是你不知道,那好!我就再亲口一次,我爱你!”
余涉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奕子景便狠狠地吻了过去,一感受到有那方面倾向的动作余涉猛地推开他,惶恐地喘息着。
看着余涉如此的不适奕子景心疼了:“对……对不起,我一不心……”
“出去……”
“余涉,对不起。”
“你给我出去!”余涉眼中带着泪花,这个一向衣冠楚楚的男人第一次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
“抱歉,”奕子景没有远离反而一把将眼前的人拥入了怀中,“对不起,我无法离开你。我知道你厌恶这样的接触,那我们慢慢来好不好,先隔着衣服再一步步想办法……”
“你是不是有病!”
“我没有病,我只是爱你。”
“爱我?”余涉冷笑一声,“你凭什么爱我,我自己都恶心这具身体你凭什么喜欢,你以为你是谁啊!”
听到这里奕子景微微一颤,余涉趁机猛推开他:“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种什么都不加思考便把爱挂在嘴边的人,你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觉悟了吗?做什么事情你都不会提前考虑吗?我是怎样的人……”
“抱歉。”奕子景突然沉寂下来,“是我的错。”
余涉顿了顿,摸了摸自己的眼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恢复平常,可他还没有调整好自己奕子景便离去了。
他走的时候没有再话,非常有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带上门出去了,留下余涉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余涉很慌不停地动鼻梁上的眼镜,不知多久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
余涉静静地看着门,表情淡漠心底低骂了一句笨蛋,以后不会再有更多的交际了吧。
奕子景虽然关了门却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去,揪心地骂了句傻瓜,将自己这么紧紧地包在保护壳里让他怎么得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