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淘气少女金璃
少年眼睛一眯,用力推了一下张贵花,张贵花手臂撞到柱子上,吃痛地叫了一声,少年趁着张家下人怔愣之际,箭一般朝楼梯冲刺过去。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张贵花撞到柱子上时,脚踩到了拖在地上的裙摆。
顿时一个踉跄,东倒西歪地摇晃两下之后,身体朝后一倒,就这么越过栏杆摔了出去!
底下的人当即大声尖叫起来,瞬间作鸟兽散,胆子的人更是捂住了眼睛。
“贵花!”张必富大惊失色,本能地伸出手,无奈距离远,什么也抓不住。
听见这叫声,那逃跑的少年好奇回头,不禁愣住了,眼中涌出一股浓浓的惊讶和后悔,他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儿,万万没有要害人的意思!
眼看张贵花就要落到地上摔死,一个红色影子从众人眼前掠过,揽过张贵花的腰,稳稳地落到地上。
花尚雪低下头,张贵花晕死在了她怀里。
逃跑的少年呼出口气,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再抬头时,已然被张家下人紧紧地围住了。
张必富可以是屁滚尿流地从楼上冲下来,直冲到花尚雪面前,惊慌失措地呼唤:“贵花,贵花?!”
花尚雪道:“你女儿没事,她就是吓晕过去了。”
张必富长长地吐出口气,定下心来,让丫头们把张贵花先扶进去,然后忙着道谢:“这位姑娘,谢谢你救了我女儿,这救命之恩,张某无以回报啊!”
花尚雪微微一笑,水红色袖子轻舞,手指指着上方:“哎,张老爷言重了,谁你报不了啊!”
张必富看着她的手指愣住了:“姑娘,你的意思是?”
“张老爷,你若真想报答救命之恩,就把这个人交给我吧。”
“这……”张必富咬牙切齿:“他破坏了我女儿的招婿大典,又害我女儿跌下三楼,虽然没有受伤,却也受了巨大惊吓。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花尚雪不急不躁:“此子未经管教,嚣张跋扈、惯会惹事,今天他闯了大祸,我替他跟张老爷道歉,就请张老爷饶过他这一次吧。”
张必富沉吟了一会儿,叹口气:“不管怎么,姑娘都救了我女儿,好吧。”他挥挥手,下人们将那少年押了下来。
花尚雪将少年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认完毕,道:“跟我走吧。”
来到一家成衣布庄门前,少年顿住了:“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花尚雪不看他,一步步走上台阶:“我这人有个怪癖,看见人家衣服破破烂烂的,就什么话都不想了。”
少年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对于她的嘲讽很不满,却还是跟着走了进去,当看见花尚雪递给他的是一套女人衣服时,惊愣住了。
“换上吧……”
四目相对,少年只觉气闷,这个漂亮的姐姐及时救下了张贵花,又替她收拾烂摊子,把她从张必富手中解救出来,还看出她的女儿身份,真是太厉害了!
半刻钟后,花尚雪眼前一亮,击掌赞道:“不错不错,果然是天生丽质啊!这么平常的衣服穿到你身上,都挡不住你的光彩!”
少女对于她的夸赞,不过轻嗤一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花尚雪话的姿态和语气完全是在逗孩儿:“因为我阅历丰富,眼睛雪亮啊!”
“哼!”
花尚雪不以为然地喝口布庄伙计给她上的茶,问:“你叫什么名字?”
“金璃。”
花尚雪目光一闪,笑着起身:“走吧,先去吃饭。”
出了成衣布庄,金璃满心满怀都在想要吃什么饭,花尚雪趁她不注意,对着街角的方向点了点头。
街角墙下站着一个十七八岁、身着艾绿色长衫的少年,眉清目秀,脸庞红润,除了额前两缕碎发,其他头发全编织成麻花状,用红黑发带绑到一起,一把辫子垂到肩上。
这少年便是蒲泽,收到花尚雪的眼色,他了然一笑,转身离去。
吃饱喝足,金璃像是变了个人,一改先前的高傲自大,亲昵地揽着花尚雪的手臂:“姐姐,你好厉害呀!你是我见过轻功最好的人了,还是个女人!”
花尚雪秀眉轻皱:“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别人喊我姐姐,你叫我花姐就好。”
金璃不解:“哎,这有什么区别吗?”
花尚雪反问:“难道没有吗?”
听到「姐姐」俩字,就会让她想起同父异母的妹妹陈灵犀,那个夺走她一切、惯会装无辜的贱人!
金璃撇撇嘴:“花姐就花姐喽!花姐,你教我武功吧,我不贪心,就轻功,像你那样飞来飞去的就好!”
“呵,我哪有那时间?”花尚雪结了账,一身纱衣仙姿飘飘地走下楼,吸引了不少男人艳羡的目光。
金璃这才想起一个问题来:“花姐是哪里人?”
“忘了,走到哪里算哪里。”
金璃一听,眼睛亮了:“哎呀,我就喜欢花姐这样的人!肆意行走,无拘无束,广阔天地间,任我金璃自在逍遥……额,花姐,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花尚雪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忍直视她:“你白日梦做多了吧?”
金璃亦步亦趋地跟着:“花姐,我是真的!我爹老把我关在家里,什么地方都不让我去,若不是我自己跑出来,得生生让他给憋死!”
见花尚雪不搭理,她好奇的问:“花姐,接下来你去哪里?”
“天光城。”
金璃脸色一变,勉强笑道:“为什么去那里?”
“我和朋友约好了在那里见面。为了你,我已经耽搁很长时间了,我们就此别过吧。”花尚雪完,转身就走。
眼见她走了老远,不曾回过一次头,金璃慌了,急匆匆地追上去:“花姐,你不管我了吗?”
花尚雪不动声色地微微勾唇,这招欲擒故纵还真管用,能让金璃放松对她的戒备。
她故意道:“你跟我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管你?我救了你已是仁至义尽,做人要知足,这道理没人教你吗?”
金璃隐有怒气:“我娘早去世了,我爹也不把我放在心上,是没有人教我道理!”
她有些委屈地吸了一下鼻子,泪光闪烁:“花姐,你对我这么好,救了我,给我买衣服,又带我去吃饭,你是我出门以来遇到的最好的一个人了!”
花尚雪抱着手臂,懒洋洋地眯眼:“所以呢?”
“花姐,你带我一起走吧!”金璃咬咬牙,道:“其实我家就住在天光城,我是和我爹吵架了才跑出来的,现在我真的有些想他了!”
“唉!”花尚雪叹口气,摸摸她的头发:“这是你第一次出门吧,吃了不少苦吧?”
闻言,金璃眼圈发红:“怪我识人不明,出来没几天就被人家骗走了身上所有的银两!除了遇到几个好心人给我饭吃,我只能又偷又抢,不过你放心,我只偷恶人的钱!”
花尚雪对她有了那么一丝丝好感:“如此来,你也是个好孩子,虽然淘气了一些,闹了人家的绣球招亲。”
金璃讪讪地低下头:“我就是喜欢玩儿,我不是存心的。”
花尚雪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好吧,你跟我一起走,也省得再饿着、再被人欺负。”
听了这话,金璃心里一股暖流涌过,脱口而出:“花姐,你若是我亲姐姐就好了,我也不至于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花尚雪皮笑肉不笑,并没有因为这种话而感到多么高兴。
将近傍晚,吴虑快马从前方奔来:“四爷,前面有一家客栈,属下已点过,请四爷放心!”
赵则年点头,由他带路,一炷香的时间后,队伍行至那家客栈。
二正在门口等候,对吴虑道:“听大爷的吩咐,已在一楼整理出四间房来,诸位爷请随的来!”
亲眼看着下属将五个箱子抬到一个房间中,赵则年吩咐道:“一半人留下看管,其他人先去用饭,然后过来换岗,等到子时再换一次。”
“是,四爷!”
用过晚饭,赵则年趴在桌边发呆。
吴虑开门进来,惊讶不已:“四爷,劳累了一天,你还不歇息?”
赵则年随口答道:“那么大一笔银子,弄丢了我可赔不起。”
吴虑笑道:“四爷言重了!阁主器重四爷,就算弄丢了这五十万两银子,想必也不会拿四爷怎么样。”
赵则年轻哼一声,斜睨他:“你倒知道的清楚。”
吴虑讪笑:“杨老大早有吩咐,四爷本领自是高强,但人外有人,银子重要人更重要。”
这话叫一般人听见,早感动去了,赵则年听着却只有不耐烦:“我又不是瓷娃娃,用不着你们一眼不眨的盯着!”
吴虑以为他在发怒,吓了一跳,连忙低头请罪:“属下错话了,请四爷息怒!”
“呼——”赵则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与你无关,是我自个儿心情不好。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日你主掌领队。”
“是!”吴虑告退,出去把门关上了。
听那脚步声渐远,赵则年动手把护腕解开,袖子撸到上臂,只见一条细细的红线从手肘内侧往手腕延伸,约莫有两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