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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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璃看了看地上,捡起一根最长较粗的树枝,摆出防御的架势:“吧,你们是不是也要杀我?”

    事已至此,花尚雪不再隐瞒:“杀你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事实上我们是受了你父亲金寒客金老爷的嘱托,特意出来寻你的。”

    蒲泽接着道:“你离家出走,金老爷很担心你,所以雇我们来找你,就这么简单!”

    “是吗?”金璃心里乱糟糟的,一时之间不知是该信还是不该信:“我如何再相信你们?”

    花尚雪反问:“我们能从你身上得到些什么呢?”

    金璃垂眼:是啊,又能得到什么呢?命,他们早可以拿去,钱,一路行来,看他们出手阔绰,根本不缺吧?

    花尚雪劝她:“金璃,这些追杀你的人很可能是北宫岚派来的,你最好乖乖的跟着我们回家。”

    金璃不语,她以为三生有幸,一出门就有了两个生死之交,结果人家根本不是单纯要认识她,所以她现在非常生气!即使北宫岚要杀她,也不足以让她如此愤怒!

    哪怕是现在丢了命,她也不想回家。

    蒲泽等得很不耐烦:“走不走,你倒是啊!”

    金璃微微一笑:“走,当然走。”这两个人武功高强,她是逃不掉的,但这一路上他们也别想安生度过。

    定主意,她微笑着向前走去。

    对于她这变化,花尚雪和蒲泽甚是诧异,不过半天之后就想明白了。

    因为不管到了哪里,金璃都在故意惹事。

    经过灯笼摊时,故意拿棍子戳破人家的灯笼;

    是看中了风筝,却把所有的风筝扔到地上踩得稀巴烂;

    卖水果的挑着两篮子苹果,她堵着路不让人家走,故意把人家推倒,害得地上到处滚满了苹果。

    如此这般的事,一天之内发生了十几起。

    烂摊子收拾了不少,耐性好如花尚雪这样的,也接近崩溃了,咬牙切齿的问:“大姐,你到底想怎么样?”

    蒲泽也气得牙痒痒,要不是花尚雪拦着,他早把这丫头给揍个半死了!

    金璃手托腮,懒洋洋的:“我没想怎么样啊,这些都是意外,我也不愿意它们发生的。”

    花尚雪嘴里「呵呵」着,心里却有一股把这丫头按到水桶里浸死的冲动!

    “哎,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花尚雪怒极反笑,涂了凤仙花的指甲在桌面上留下了深深的划痕,咬字极重:“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金璃看着她笑出的一口白牙,情不自禁地了个寒颤,感觉阴森森的,不安的想,花姐会不会彻底失去耐性,忍不住一掌把她死?

    一行人推着车子从楼下街上经过,见金璃眼里闪着精光,花尚雪如惊弓之鸟地瞪她:“我警告你,不要再惹事了!”

    蒲泽也是累得够呛,话更是恶狠狠的:“我们答应你爹护送你回家,可没要一根汗毛不少的送回去!”

    金璃明明手里冒汗、也有所顾忌,偏忍不住去触他们的逆鳞:“哎,你们想多了!这次我不动手,我就是好奇他们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花尚雪和蒲泽不想理睬她,自顾自的吃菜。

    “难道你们不好奇吗?咱们猜一猜吧,你们要是不愿意猜……”金璃用上了威胁:“不定我会改变主意,再出去大闹一场。”

    蒲泽皱眉:“你!”

    他一个拳头砸上桌面,恨恨地瞪视金璃,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几个血窟窿来。

    花尚雪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压下了那股怒气,才开口:“金大姐有令,我们谁敢不听啊,猜就猜喽!”

    她对蒲泽使了个眼色。

    金璃满意地笑了:“好,那我先猜!我猜,里面是药材或者布匹。”

    花尚雪摇头:“金家不愧是做生意的,但我看不然,瞧他们推车时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还有脸也紧绷着,箱子里的东西恐怕不轻,应该是瓷器吧?”

    蒲泽不同意:“谁只有瓷器比较沉,也可能是石头木材什么的。”

    金璃不以为然:“我爹做生意那么久,我可没见过有人这么装木材石头的!”

    花尚雪面有疲色,这段时间实在是被这位姐折腾得不轻:“我们已经猜了,可以吃饭了吧?”

    “可是还没有正确答案!”完,金璃就跃出窗口,跳下了并不算很高的二楼。

    蒲泽又急又气:“这死丫头又想干什么!”

    花尚雪觉得不过是几天时间,她已经老了十岁,按住暴跳的眉角:“再等等,这次非让她吃些亏不可!”

    蒲泽认为此言有理,于是两人静待原位。

    然而谁也没想到,金璃不过刚跳下去,就被推车押送箱子的人给徒手制住了。

    赵则年和冯越意从医馆里出来,后者脸上难掩失望之色,他欲开口安慰,却见前边街道上聚集了一堆人,吵吵闹闹的。

    冯越意也发觉了,催促他:“你快去看看吧!”

    赵则年飞奔过去挤进人群,他的车队被一堆百姓包围在路中央,一个下属牢牢地制住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吴虑正带着其他人跟一男一女斗。

    那女的一身白衣,如仙女一般灵气飘逸,那男的年纪轻轻,下手干脆利落,百姓们在那看着,议论纷纷又指指点点。

    赵则年很无语,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自家人,平时戴着面具,也不怪吴虑不认识。轻咳一声,他一声「住手」蕴含着内力传遍了整条街道。

    那一男一女闻声而扭头看来。

    花尚雪脸上一喜:“则年,是你?!”

    赵则年微笑着看她飞快跑过来。

    “则年?赵则年?”蒲泽微侧着头踱步而来,阴阳怪气地念着这名字,脸上尽是揣测。

    花尚雪察觉失言,不好意思地对赵则年歉然一笑。

    赵则年心口一跳,一时之间大家都忘记了,荆虚六骑虽常在荆虚阁碰面,但除了杨老大真容公开,其他人彼此之间并不知道对方相貌。

    蒲泽走到近前,对他的脸看得仔细:“赵则年,哟,原来这就是赵四爷的真容啊,我今天总算见到啦!”

    赵则年似笑非笑地回视他,淡定反击:“彼此彼此,六少这张脸真出乎我所料。”

    年轻气盛、脾气暴躁的蒲泽果然上当,皱眉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看六少这两年个子拔高,话中气十足的,还以为会有一副与之相配、姿容不凡的好相貌,岂知……”

    “赵则年,你……”蒲泽愤而上前,并伸出手。

    赵则年后退一步,转移话题:“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人跟自己人起来了?”

    花尚雪凑近他,几句话把事情做了个交代,交代完了,她双手捧起自己的脸:“则年你看,不过几天时间,我已经老了好多!”

    赵则年眨眨眼:“没有啊,一条皱纹都没有,还是很漂亮!”

    他摆摆手:“既是如此,就把人放了吧!”

    吴虑连忙大叫放人,金璃穿着齐胸襦裙,揉着被捏痛的手臂徐徐走来,眼睛直盯着赵则年看。

    赵则年莫名其妙,更惊愕的是,金璃对着他做了个标准的万福礼,乖顺温柔:“谢谢你放了我。”

    除吴虑外,其他三人面面相觑。

    她又道:“我叫金璃,你是花姐的朋友吗?”

    赵则年点了一下头,看向花尚雪,花尚雪连忙拉着金璃的手道:“金璃啊,这都是自己人,刚才不过误会一场,吃了这次亏,你以后不要再胡闹了。”

    金璃一脸乖巧地点头。

    赵则年示意人群外的冯越意过来,一边对花尚雪道:“花姐,你心心念念的俊俏郎君,我给你带来了!”

    冯越意刚进来便听到这句话,瞬间红了脸,羞恼地瞪赵则年。

    赵则年笑而不语,花尚雪惊讶过后,问:“你们怎么在一块儿?”

    冯越意看向赵则年,赵则年解释道:“他中了毒,一个人实在危险,就和我一起走了。”

    “这样啊,毒解了吗?”花尚雪量着他们:“我看你们的表情,应该还没有吧?”

    冯越意黯然回答:“已经看过不少名医大夫,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他扭头,脸上有了笑容:“这一路真是要谢谢则年了,一直陪着我。”

    赵则年笑着摆手,表示不必客气。

    一起住进客栈,花尚雪拉着冯越意的手问这个问那个,热情的不得了,冯越意被她弄得臊红了脸,用眼神向赵则年求救。

    赵则年还要忙自己的事,便装作没看见。

    倒是金璃很不爽,一开始花尚雪可是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的,这又来了个人,她就改变态度了!

    赵则年到外面监督手下人卸箱子,叮嘱吴虑:“对于和我们同行的几个人,你们千万心一些,不要泄露了口风。”

    吴虑点点头,提醒他:“四爷,那个金姐在楼上看你呢!”

    赵则年头都不抬,只微微皱眉:“我知道,你忙去吧。”他早察觉了。

    吴虑让其他人把箱子抬进一楼房间里,赵则年刚要跟着进去,就听花尚雪的声音从头顶飘了下来:“大姐,你看够了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