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擂台之趣

A+A-

    刚走了两步,一个人忽然挡到他面前:“则年?”

    赵则年惊讶挑眉:“越意,你怎么会在这里?”

    冯越意微笑道:“你呢,当然是为了解毒。我现在是病急乱投医,看到医馆,这腿呀,不由自主就走了进来!”

    赵则年被他的话逗笑了,问:“那大夫怎么?”

    冯越意扭身往门外走:“千篇一律,都我是死定了。”

    赵则年点头,看了一眼远处,道:“越意,我现在还有事,得赶紧走了,咱们再会吧。”

    冯越意笑笑:“听龙洞村好玩儿的地方很多,我会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你要是有空,可以过来找我。”

    赵则年一口答应,匆匆地挤进车水马龙中,问了几个人,方知蒲泽上了擂台。

    他追寻着赶过去,放眼一瞧,那长得眉清目秀、意气风发的站在擂台上的人可不是蒲泽!

    一袭前后左右四开叉的蓝色长袍,外面套着一件深棕色的立领对襟坎肩,腰间悬挂一个不起眼的香包。

    虽然满头麻花辫子有些喜感,但那张扬的气势,怎么看都像是谁家跑出来的公子,整个一嚣张跋扈!

    来到擂台下,如他所料,蒲泽下手十分凶残,不过半盏茶的时辰,就把五个人从擂台上踢了下来,那五个人不是手脚脱臼,就是被他折断了手指、得鼻青脸肿!

    台下观看的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是谁家的孩子,年纪,怎的如此狠毒!

    而站在台上的蒲泽见赵则年出现在台下,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

    赵则年见了,心生不妙:这家伙,又想干什么?

    这次上台的是一个中年汉子,对台下观看者阔气扬言,他要教训这子一顿。

    蒲泽听了,不在意地轻哼一声,摆出战斗的姿势,轻佻地招招右手:“废话少,赶紧来吧!”

    这中年汉子功夫还不错,与蒲泽来来回回倒是杠了好一会儿时间。

    着着,蒲泽往汉子身后看了一眼,接着便是一笑。

    赵则年对他还算有些了解,直觉不大对,循着视线看过去,中年汉子身后就是台子边缘,那里原本插着一排木杆,因为斗的缘故,有两根木杆被折断了。

    赵则年眯起眼睛,他知道蒲泽想干什么了。

    蒲泽轻松的应付着中年汉子对他的攻击,趁对方不备,突然低头斜身,同时飞起凌厉一脚,正踢在中年人腰侧。

    中年人应声而起,身体呈一道弧线在半空中掠过,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台下的人却是看清楚了,那降落的地方正是台边断掉的两根木杆。

    若是中年人就这么落下去,身体一定会被木杆给刺穿!

    惊叫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直接背过了身,没有胆子再看下去。

    蒲泽一脸高傲地站在擂台另一边,得意洋洋地静待事态发展。

    赵则年摇摇头,脚下一蹬跃出人群,脚尖两次踏过擂台边缘,在中年人遇害之前,伸手抓住其衣服,将人带到台下。

    众人一愣,接着便是不断击掌叫好,还有人怂恿赵则年上去教训蒲泽。

    中年人回过神来,才知道刚才差点就见了阎王爷,连忙感谢赵则年的救命之恩。

    赵则年笑着摆摆手,回过头去瞪视蒲泽。

    蒲泽也狠狠地瞪了回来,嚣张地冲台下叫道:“还有人嘛,没人就我赢了啊!”

    擂台边摆的牌子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最后赢了的人可以得到一千两白银。

    蒲泽当然不会在乎这一丁点银子,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是又有人跳上擂台。

    蒲泽故技重施,又把人往断掉的木杆那里扔,赵则年不得不再次施展身手,把人给救下来。

    如此三次之后,赵则年生气的把台边的木杆全都推倒在地,一副「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怎么办」的样子。

    蒲泽翩然一笑,冲台下勾了勾手指头:“一个人不够劲儿,你们谁愿意上来,就一块上来吧!我要是赢了,银子是我的,你们要是赢了,就把银子平分,谁也吃不着亏!”

    底下的人早看不惯他了,一听可以上去很多人,预料这子寡不敌众、肯定会输。

    到时候大家不但能平分银子,还能教训这子一番,不禁蠢蠢欲动。

    抱着这种想法,一下子上去了十二个人。

    蒲泽仍然不放在眼里,甩着满头的辫子,身体肆意地摇来晃去:“废话不多,你们一块儿上吧,看爷我把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扔下去!”

    有一个人听不下去了,放言道:“子你不要嚣张,一会儿我们就把你趴下,让你跪着给我们叫大爷!”

    完,那其余十一人都大笑起来。

    台下有人也笑了,也有好奇比斗结果的。

    蒲泽才不在乎那些人,只伸手指着台下的赵则年,冷声道:“你有本事,就把他们全部救下来,否则他们一定会死在我手里!”

    赵则年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这子玩儿上瘾了!

    这次比斗,蒲泽得毫无章法,招式不标准,力道不均匀,只求伤到人。

    他只在往台下扔人的时候用了技巧:他每制住一个人,就让那人脑袋朝下,再一脚把人踢下去。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人往一米多高的擂台下坠去,因脑袋朝下,再加上他过重的力度,必然撞得头破血流。轻者受伤昏迷,重者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赵则年刚伸手接住一个,蒲泽就把第二个了下来,他又慌忙去接第二个,跟阎王抢命似的,脚下不停、身姿灵活的将人接住,使之一个个安全降落地面。

    一刻不停的连接十二个人,如赵则年这般功力,也不得不微喘口气。

    没有迎来自己想要的结果,蒲泽十分不爽:“你别多管闲事,行不行?”

    赵则年冷眼警告他:“你玩儿够了没有?”

    蒲泽翻着白眼望天,故意不理睬他。

    设下擂台的人见无人再上台,遂把一千两白银奉上。

    蒲泽伸手欲接,赵则年跃上擂台,抢先一步接下了那摆放银子的托盘。

    蒲泽微微一愣,没有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赵则年端着托盘走到台边,大声道:“刚才被我弟弟伤的人,都可以过来领银子,权当在下给的疗伤费!”

    所有人皆是一愣。

    赵则年见他们不信,把托盘往台边地上一放,拽着蒲泽的衣服,强硬地把他拖下台去。

    蒲泽跟入网的活鱼似的挣扎起来,大声尖叫:“你放开我,放开我!”

    赵则年收回手,刚要开口训他,就见几个扮不一的人往这边走来,为首的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老百姓。

    梳着道士头,穿着一袭直裰精制长袍,深红色的腰带,长袍左半身是灰底绣白色麒麟,右半身是白底绣灰色麒麟,就连衣服滚边也是相对的左边白右边灰,随着一步步走动,露出黑色的裤腿来,脚上是一双深红色为底、绣黑纹的短靴。

    这人一边鼓掌一边笑看着他们,脸上满是赞赏之色,而他身后的人放眼一望,全是平平无奇之辈。

    赵则年看清他的脸,心里一动。

    蒲泽听见掌声,跟着回头,语气极冲:“你谁呀?”

    为首的那个人还没话,他身后的那个人先嚷了起来:“屁孩儿,你敢对我们三当家不敬?”

    蒲泽瞪眼:“三当家,什么三当家?猪圈里的三当家,还是牛圈里的三当家?”

    “你!”

    为首那人一个眼色,刚才话的人忍气退下了,他转过头来道:“龙洞村附近有个北峰寨,不知两位可听过?”

    赵则年微笑:“我们虽然是初来乍到,却早已在江湖上听过北峰寨的威名,据龙洞村附近方圆几百里,都是北峰寨的势力范围。阁下,莫非就是北峰寨的三当家?”

    “是的,在下苏桀。”

    赵则年当即拱手回礼:“久仰大名。”

    苏桀笑道:“刚才我亲眼所见令弟功夫不错,公子作为兄长也本领不弱,真是让人好生佩服!”

    赵则年发自内心的苦笑:“我这弟弟能不惹事、不闯下大祸,我就要烧香拜佛,一声阿弥陀佛了!”

    苏桀不以为然:“兄台这话不对,身怀本事方能傍身护己、不被人欺侮,令弟拥有一身这样高强的本领,兄台理应放心才是。”

    赵则年眼尾一扫:“就怕他仗着自己武功好,欺压比不上他的人。”

    蒲泽站在一旁,听得很不满:“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不懂事,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欺负别人的人吗?”

    赵则年反问:“难道不是吗?”

    蒲泽憋着一口气想反击,却想不出合适有力的词语,于是恼怒地撇过头去,摆明不想搭理人。

    苏桀看着他们兄弟俩的互动,心里有了算计,笑道:“刚才听两位是初来乍到,想必对这一片还不熟悉吧?苏某好客,你们若不嫌弃,不如到寨中坐一坐?”

    赵则年迟疑了:“这……不太好吧?”

    “哎,这有什么不好?苏某最欣赏的就是武功高强的人,素来也喜欢与江湖上的人结交,二位若是拒绝,那就是看不起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