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兄弟相悖
蒲泽嘟囔道:“哥,人家都这样了,你不去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赵则年警告地瞪他一眼,面向苏桀时挂上了微笑:“三当家如此爽快,我们两个又怎么好扭扭捏捏的,请!”
苏桀在前面带路,一边给赵则年讲述龙洞村的风俗人情。
蒲泽在身后不服气地来了一句:“什么叫我们两个扭扭捏捏,明明是你一个人在婆婆妈妈!”
赵则年听到,脸上一僵。
苏桀目视前方装作没看到,心里却是十分惬意,心想这两兄弟的关系看起来并不太好,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北峰寨在龙洞村东北边,两者相距约莫三里地,苏桀让手下人让出两匹马给蒲泽和赵则年骑,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寨门前。
北峰寨不比一般寨子,看起来颇像一回事。
外墙不需木头铁钉等物,而是用实实的砖块水泥所砌,跟城墙似的有几米厚,铁铸的大门紧闭,五六个人在墙头上站岗,还有四人一边来回走动,一边观察周边动静。
苏桀抬抬手,墙头的人立刻朝里面喊了一声:“三当家回来了,快开门!”
两扇寨门往里开。
苏桀领头骑马进去,在前院下马,把蒲泽、赵则年往东边的一条宽道上引:“我的住处在那边,两位请随我来。”
东拐西拐,穿过一条湖水上的大理石长廊,来到苏桀的院子里。
到底是三当家,有单独的院墙,圈着好几座楼,用来招待客人的大厅虽在一楼,天花板高度却堪比两层楼。
苏桀指指坐落在中间的那座三层楼:“苏某就住在那里。”
蒲泽瞟了一眼,心直口快:“看来三当家混得不错嘛!”
“蒲泽!”赵则年瞪他一眼,转头即对苏桀道歉:“我这弟弟缺乏管教和修养,还请三当家多多包涵!”
苏桀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在意,笑着摆手:“令弟尚处于天真烂漫的年纪,性子单纯话直爽,反而比较讨人喜欢,兄台多虑了。”
赵则年已经听他叫了自己好几次兄台,嘴角微微一勾,心想就看咱俩这两张脸,你少也比我大个十岁,竟好意思以我为兄。
苏桀命人备下一桌丰盛酒菜:“粗茶淡饭,两位见谅!”
蒲泽摇晃着宝蓝龙纹酒杯:“还好还好,勉强能下肚,虽然比不得酒楼里的美酒佳肴。”
苏桀一脸微笑,仍不见介意之色,但他的亲信谢风却忍不了:“我们三当家为了招待二位,拿出了最好的诚意,你们却如此不放在眼里,分明是不尊重我们三当家!”
蒲泽侧头看他,一派的轻蔑:“主子还没发话,当狗的就先叫上了,谁给你的狗胆?”
“你!”谢风脸憋得通红,愤怒地拔出腰间悬挂的刀。可拔到一半就被苏桀的手按住了,他十分憋气:“三当家,我要教训这子一顿!”
苏桀微微叹口气:“谢风,你的武功跟蒲泽兄弟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别自讨苦吃了,退下!”
谢风皱着眉头,很不服气,但想到不久前刚在擂台下观战过蒲泽的功夫,自知不能对付,只得恨恨地退了出去。
就这样,蒲泽还不肯放过他,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道:“三当家,我看你也是个人物,像谢风这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废物,你为什么要把他留下来浪费口粮?”
赵则年就坐在他左边,一听便低下头去,一副「我不想再话」的无力神态。
蒲泽言语犀利,纵然苏桀脾气好,脸也有点挂不住了:“蒲泽兄弟,苏某佩服你的身手,当然也想有本领较强的手下,更何况最近正是用人之际,可……”
“可什么?”
苏桀愁思上脸:“武功好的嫌我这里庙,待不下去,因此谢风再有不是,我也只能勉强一用了。”
蒲泽「哦」了一声,没了后话。
苏桀等了一会儿,等不下去了,主动问赵则年:“两位算什么时候离开龙洞村?”
赵则年刚张开嘴,蒲泽抢先道:“怎么,三当家这么快就想撵我们走了?你这美酒我还没喝几杯呢!”
苏桀摆出冤枉的神情:“兄弟这话,可真是冤枉我了!就两位这样的身手,我愿意倾注全力把你们留下来,怎么还会把你们往外推呢?”
蒲泽把脸凑近来,有些得意:“你的话是真的?你真觉得我功夫好?”
“那是那是,苏某从不假话。”
蒲泽扭过头去,眉飞色舞:“哥,你听见了?你总是嫌我武功低微,可别人都我武功好着呢!现在三当家亲口证实,你总该承认了吧?”
赵则年无奈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湖上卧虎藏龙之辈何其多,我那么只是为了鞭策你,防止你骄傲,从而松懈习武。”
完,他看向苏桀:“三当家,我弟弟还是个孩子,对江湖上的事儿不大懂,你诚心相邀,我们本该一尽绵薄之力,但我真的不想我弟弟年纪轻轻,就牵涉北峰寨的事务中。”
苏桀愣了愣,低下头去,失望尽显脸上。
蒲泽却是很不爽:“什么我还只是个孩子,我已经十八岁了!不用再什么事,你都帮我做决定!”
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豪气十足:“三当家,甭管我哥怎么,他嫌麻烦那他就走呗,反正我要留在这里!”
“蒲泽!”赵则年伸手去拉他,被他躲开了。
眼看兄弟俩陷入僵局,苏桀笑笑,道:“对了,苏某一直有个疑问,既然你们是兄弟,为何姓氏不一样?”
赵则年如行云流水的回答:“我跟爹姓,他跟娘姓。”
“原来如此!”苏桀道:“赵兄弟,苏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三当家请。”
苏桀目光真挚:“赵兄弟维护心疼弟弟,此情固然令人感动,但蒲泽兄弟毕竟已长大成人,本身功夫不弱,人生长路漫漫,赵兄弟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吧?”
蒲泽傲娇地加上一句:“再,我也根本不需要人保护!”
赵则年瞪了蒲泽一眼,沉默不语。
苏桀见他犹豫,趁热铁:“再,苏某并非要两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无须理我寨中任何事务,不过是帮苏某一个忙。”
赵则年这才抬头:“什么忙?”
“不瞒两位,我们寨主最近身体虚弱,缠绵病榻已久,寨中事务便由我们几位当家轮流点。
本来吧,只需像平常那般就好,谁知那二当家却仗着他是寨主的义子,不把我们其他几个放在眼里,处处生事找茬!”
苏桀着,脸上渐有愤懑之色:“尤其是这几天,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两个武功高强的帮手,只要有人不遂他的意,他就让那两个人出手教训,搞得寨中人人怨气十足!”
赵则年听明白了:“所以,三当家是希望我们兄弟留下来,好与那二人抗衡?”
“正是如此!”
苏桀站起身,言辞恳切地拱起手:“苏某无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下诸人被二当家的人欺负凌辱,因此还请二位出力帮扶!只要两位能答应留下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苏某必当竭力办到!”
主人都站了起来,赵则年和蒲泽也不好再坐下去,跟着站了起来。
赵则年嘴唇微动、犹在沉思,蒲泽却是眼冒精光:“三当家你真的,有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
“当然,蒲泽兄弟需要什么,请尽管出来!”
蒲泽歪歪头,十分孩子气:“大的要求我也没有,不过是想吃好喝好穿好,有一个非常舒服的地方睡觉,三当家要是愿意一辈子养着我,我就死赖在这儿,不走了!”
苏桀大喜:“兄弟能答应,真是太好了!赵兄弟,你呢?”
赵则年指着蒲泽,明明有气就是不出话来,最后发泄似的拍了一下桌子,放弃了:“也罢,就听你们的!”
蒲泽志得意满地挑挑眉,当即坐下来灌了三杯酒,赞道:“好酒好酒!别看我年纪,就好这一口!”
苏桀亲自给他续杯:“喜欢就好,喝完了我再让人拿!”
看着兄弟俩一个欢悦十足,一个闷声吃饭,苏桀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心想,他的策略是对的,这俩兄弟老起内讧,弟弟总跟哥哥对着干,哥哥偏又十分容忍疼爱弟弟,只要善于利用他们俩之间的矛盾冲突,把他们一起留下来,就不是难事!
以后他还会对这个弟弟加倍的好,好让当哥哥的不出辞别的话来。
苏桀本算在第二天,就把兄弟俩引见给二当家李朔和他请来的那两个朋友,但李朔却闻风先动,先带着人过来了。
于是,六人就这么在院里碰了面。
人还未到跟前,苏桀悄悄指给兄弟俩认识:“走在中间的就是二当家李朔,右边那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叫高玉林,左边那个年纪轻的叫谷叶。
他们徒有一张正义温和的脸,可下起手来,真叫一个残忍!寨子里的兄弟已经被残了二十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