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小秘书。”

A+A-

    姜萸之一脚踩下刹车, 疾驰而去。

    到了唐和,姜萸之踩着高跟鞋,直奔总裁办公室。

    此刻的她, 浑身散发着气势汹汹, 来者不善。

    助理们都缩在角落, 揪着衣角瑟瑟发抖。

    来了, 来了,夫人来大闹天宫了!

    希望不要殃及池鱼。

    “唐韫呢?”姜萸之看着一群助理, 声音听不出喜怒。

    其中一个助理瓮声瓮气回道:“在, 在,在……”他也不知为什么,明明姜萸之不是他领导, 可他竟然会被吓得直抖抖。

    可能是出社会前, 师父跟他女人都是老虎吧……

    姜萸之扶额:“你抖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在办公室。”

    姜萸之转身走向办公室, 她推开门,正好唐韫从里拉开门, 见到她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找你麻烦。”姜萸之坦坦荡荡地看着他, 伸手一扯,拽着他的领带进来。

    她一边走一边:“你老实交代, 你和那个女人在房间里都干了什么?了什么?”咬牙切齿,一副你不给我明白, 我就不罢休。

    唐韫被她扯着领带,像是被命运扼制住了喉咙, 他有些无奈地:“我听不懂。”语气里全是温柔的纵容。

    “还没看娱乐头条是吧?”姜萸之挺好话的,牵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善解人意划开手机,“看吧, 看完了有什么想的,我听着。”

    唐韫觉得她此刻笑起来挺吓人的,他不解地点开手机。

    看完神色越来越沉,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两秒后,他合上手机,眼眸很沉:“是假的。”

    她睨了他一眼没话。

    唐韫握上那双拽着领带的玉手,顺势将她揽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化了淡妆,眼尾还有淡淡的珠光,微微上挑的眼睛迷人又危险,难得看她傲娇地耍脾气。

    唐韫心里什么念头没有,只想亲一亲那委屈而微翘嘟着的红唇。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微微俯下身,轻轻啄了啄她的唇角。

    “我还在生气呢!”姜萸之推开唐韫,觉得他不尊重自己,不尊重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吵架。

    “唐韫先生!请保持严肃。”

    唐韫想了半天才憋出两个字:“误会。”

    姜萸之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故作生气地问:“她来房间里找你干什么?你们又在里面干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干。”

    姜萸之:“我才不信呢,照片都拍成了那副样子。”

    唐韫其实很是头疼,想起那一幕皱了下眉头,到底是温濡沁在算计他,还是真是一场误会?

    姜萸之特会看脸色,察觉到他变了神情。

    她立马改思路,瘪了瘪嘴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她抱你了,她还搂你腰了。”

    “你是我一个人的,只有我才可以抱你,搂你的腰,别人都不可以。”

    唐韫好笑又无奈地抱紧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她来找我干什么,她喝多了。但我们确实什么都没做,而且我很快就推开她了。”

    姜萸之坐在他腿上,怒意稍稍淡了一些:“真的吗?”

    其实她相信唐韫不是那种人,她就是想在他面前闹一闹,找一找存在感。

    因为那些黑粉网友的评论让她很不开心,得活灵活现,爆着似真似假的料,好像真的是自己插足了他和温濡沁的感情。

    明明不是这样的。

    “真的。”唐韫掩去了温濡沁的那番话,他觉得没必要让姜萸之知道。

    “好吧!”姜萸之挑了挑眉,勉为其难地相信他了。

    她很快就笑了起来,学他刚才的模样,轻轻地啄了一下他的嘴唇,笑盈盈地:“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这次的犯错,但是不允许再犯哦。”

    唐韫低低一笑,眼神里满是宠溺的温柔,顺势吻住她的唇。

    她搂上他的脖子,仰起头迎合他。

    这个吻渐渐加深,唇齿间流转着缱绻,缠绵。

    很快两人之间的气息也变重了,呼吸交缠着。

    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嗓音沙哑而模糊:“秘书。”

    姜萸之的脸蹭了一下就热了,耳尖红红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去推他,却被他搂得更紧了:“跑什么,不是我的热情似火的秘书吗?”

    她慌乱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别提这件事了,羞,要脸。”

    他的眼睛里染上了点点的笑意,是带着戏谑的调笑,少了几分平时正儿八经的冷漠。

    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似是清贵却不务正业,只知道听戏子唱曲儿的漫不经心的公子爷。

    他倾身,不顾她的挣扎,又吻了下来。

    姜萸之被吻得浑浑噩噩的,连衣服什么时候被解开都不知道,尽管室内的暖气很充足,但她还是感觉一凉。

    她只有残留的一丝思绪了,模模糊糊之间,用双手抵着靠近的胸膛:“不行。”

    可唐韫已经忍不住了,眼眸里染上了浓情的深沉,他的嗓音嘶哑得厉害。

    “老婆。”

    他低低唤她。

    姜萸之怔了怔,还沉浸在这声低沉情欲却温柔的声音里。

    就这么一个走神,唐韫抱着她起来,走到办公桌面前,大手一挥,拂开了摊在上面的文件。

    文件哗啦啦落了一地。

    姜萸之被声响惊醒,委屈巴巴地撅着红唇,羞耻又震惊:“在,在这里?”

    她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眼里染了氤氲水雾,格外惹人怜爱。

    “闭眼。”唐韫吻了吻她的眼睛,嘴唇感受着那睫毛卷翘的颤意。

    “是,是不是……不太好……?”

    “乖。”唐韫欺身,密密匝匝的吻落了下来。

    像是雷厉的暴风雨,一下翻涌,一下激荡。

    她捂着嘴巴,大气不敢出。

    唐韫瞧着可爱极了,低低一笑,咬了咬她捂嘴巴的手。

    姜萸之被他这操作惊呆了,瓮声瓮气:“你属狗的呀?”

    ……

    姜萸之趴在他肩上,勾着他,浑身软弱无力。

    唐韫捡起衬衣,挪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垂眸为她穿上,一粒一粒地扣上,前后两道扣子。

    姜萸之突然想起什么,问:“没弄脏衣服吧?”

    “没。”

    扣上扣子,唐韫又给她穿好裙子。

    姜萸之嗅了嗅有没有异味,她随意地:“我等下还有一个夜间通告呢。”

    “啊!通告!”起这个通告,她一惊一乍地问,“几点了?”

    唐韫看看手表,道:“七点了。”

    “七点了??要死了要死了。”姜萸之火急火燎跳下来,四处找鞋子,欲哭无泪,“这可是直播啊,要是去晚了还不得被人耍大牌,我可不能再被他们找到机会黑了。”

    “都怪你。”她娇嗔。

    “怪我。”唐韫环顾一眼四周,很快就找到了她的高跟鞋,他拉着她坐在沙发上,为她穿上,绑上鞋带,随口道,“在哪儿?我送你去。”

    姜萸之一惊:“你要送我?”

    “嗯,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唐韫随意地拿了衣服。

    唐韫送姜萸之过去的路上,姜萸之赶紧给李越电话,让她开车直接在电视台见面。

    挂了电话,她拿出镜子和化妆包,开始补妆,补完问唐韫:“怎么样?”

    唐韫趁红灯看了她一眼:“好看。”

    姜萸之无语:“谁让你看好了,有没有花妆?等下去肯定来不及化妆了。”

    “其实你不化妆挺好看的。”

    姜萸之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唐韫点头。

    她矜持抿了抿嘴,却是心花怒放。

    到了电视台,虽是特殊通道,但还是有很多娱记隐藏在四周算伺机出击。

    看到姜萸之从一辆陌生的车上下来,一群人风卷残云奔过来,更有甚者去看驾驶室的人是谁。

    李越比他们先到,认识唐韫的车,急忙带着两个保镖将一群娱记挡住。

    “姐!”

    唐韫从驾驶室下来,扫了一眼磨拳擦掌的娱记,走到对姜萸之面前,轻声道:“晚上我来接你。”

    娱记沸腾不已,爆出疑似出轨的当天就现身送姜萸之来电视台。

    这都是大话题啊!大热搜啊!

    “唐先生您和温濡沁的出轨绯闻是真的吗?”

    “有道消息是当初联姻的是唐家和温家……”

    “……”

    姜萸之算是明白了唐韫为何送她。

    唐韫漫不经心看了一眼镜头和娱记,那双眼沉亮似水,语气平静:“今晚送我太太来电视台录节目,是有两点我要向外界澄清。”

    “澄清?!什么?”娱记竖长了耳朵,格外振奋!

    唐韫偏头望了一眼姜萸之,眼眸含着隐隐笑意。

    两人对视一秒,他才看向记者,有条不紊地徐徐道来:“温家和唐家从未有联姻之,仅仅只是世家之间的友好合作。

    那些照片确实是我的失误,对方喝多了,而我是一个清醒的人,却犯下了这样的错误,实属不该。我已经向我太太做了深刻的检讨,并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二则是,我和我太太是青梅竹马,两家父母彼此知晓并给予祝福。我想这两点足以抵销捕风捉影的传言。”

    记者:“?????青梅竹马??”

    姜萸之比记者还要懵逼,啥玩意儿?

    她穿开裆裤的时候,压根儿就不认识唐韫吧?!他也太能了吧!比她还能扯,张嘴就来啊!

    她服了。

    她仔仔细细算了算,两人最初认识,应该是他偷偷让阿叔给她银行卡,可那是两人根本就没见过面。

    “那您怎么看待您太太和徐邵言的绯闻呢?沸沸扬扬传了好几年,听大婚前一晚……正主儿一次都没回应过!要不今日回回?”

    场中一个记者突然大吼,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悠久。

    其他记者激动暗喜,耳朵恨不得贴在唐韫身上,想听听他回些什么。

    姜萸之的笑容逐渐僵硬,草啊!

    她看向娱记的面孔,不认识;媒体公司,更加不认识,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她阴恻恻地记住了名字,拉黑!

    李越前一秒恨不得鼓掌喝彩,后一秒面如死灰。

    她清了清嗓子:“抱歉,无关话题……”

    唐韫默了两秒,神色未变地开了口:“这位记者,您应该是新人吧?”他望着记者的目光平淡如水,连冷锐的锋芒也无,可偏偏叫后者了个寒颤,后悔问了。

    豪门啊,那可是豪门啊……传中杀人丢海里,吃人不见血……

    怕了,他感觉尿意汹涌,想遁。

    下一秒,只听唐韫缓缓而道:“我记得很久以前便声明过,我相信我的太太,我比你们更加清楚她的为人。但我本人并不喜欢私生活为大众所关注,所报道,成为津津乐谈的八卦。”

    他看了一眼姜萸之,语气轻柔了几分,无可奈何,“可谁让我的太太是明星,所以诸类绯闻,我们不便再一一回复。当然,如果我太太名誉受损,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她正名。”

    【我来翻译下唐总的意思:我很忙,我的时间是金钱,管你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我就相信你,我的妻子是你,以前是你,未来也会是你。如果有些人太过分,我就要寄律师函了!】

    【+1条,就算绯闻是真的,我也乐意被绿!】

    【你们幸福就好,细节不必对我交代。】

    【不管是做戏还是真的,我都酸了,我也想要绝世唯美的宠妻爱情!】

    前有黄西原,后有唐韫。

    根本就不需要姜萸之再去解释了,她的解释在几人面前显得十分多余。李如见此,让工作室把写好的通告撤了。

    还解释个屁啊!

    ……

    年前这几天大伙儿都停工了,姜萸之拒绝了几个电视台的春节晚会邀请,想好好陪家人过个年。唐韫也把商务应酬和工作减少了很多。

    两人这段时间住在唐家,姜萸之陪唐母看看电视,唐韫陪唐父下下棋,钓钓鱼。

    日子轻松自在,一家人算年后初三去旅游,这也是姜萸之第一次陪他们过春节、旅游。

    只是令姜萸之不开心的是,唐父身体日益渐差,前一秒人还好端端的着话呢,下一秒猛烈的咳嗽袭来,咳得喘不上气来,脸颊通红。

    家庭医生来得也越来越频繁,有一天晚上,姜萸之看到唐母在院子里偷偷抹眼泪。

    该检查的检查了,三高的药每天都吃着。可医生也没办法,委婉表示可能这是大势已去。

    姜萸之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一天能更晚地到来。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当天,唐家是大家族,祖籍原在A市,但几个叔伯们因仕途或其他原因调往各地,便就在当地安了家。

    不过留在A市的还是比较多,所以唐家每年过年都要回A市祭祖。

    从B市开车过去几个时,中午发出,到唐家老宅子已是四五点,别墅灯火通明,红灯笼在寒风里摇曳。

    一干叔叔伯伯婶婶姨姨早已到了,还有年轻一辈的出来迎接。

    这是姜萸之第一次来,亲戚以前都见过,但是不熟。

    唐韫喊什么,她乖乖跟着叫什么。

    看起来特别乖巧。

    见完长辈,姜萸之和唐韫躲在客房,她怀中抱着一摞红包:“唐韫你都这么大了,竟然还有红包收!你看看这厚厚的一层……”她摸到一张硬硬的卡片,抽出来竟然是银行卡,“我人都傻了,这就是有钱人给红包的方式吗?简单粗暴!”

    唐韫脱下大衣,已然是司空见惯。

    “每年都会有吗?还是今年我来了才会给?”她格外自恋地问。

    唐韫道:“每年都会有。”

    “这卡里有多少钱呀?”姜萸之还挺好奇的。

    唐韫回头,朝她比了个手指头。

    “我怀疑你在炫富呜呜呜呜。”姜萸之觉得这跟她时候过年亲戚给的压岁钱不一样,“我亲戚可气了,我时候都没压岁钱的。”

    “啊,不对。”她歪着头,“我记起来了每年初一那天会有一个叔叔来找我,每次来都会塞给我一张银行卡。跟你这张卡还蛮像的。”最后这句话加重了语气,“里面有好多钱呢,都够我一年的学费了。他还叮嘱我偷偷拿着,别让那些亲戚们知道了。”

    她一边一边偷看唐韫的动作,果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上却波澜不惊:“嗯,然后呢?”

    还装?

    姜萸之继续:“可能是我爸的朋友吧,我以前没见过他,不过给到十八岁读高三那年就没了,应该是我长大了,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了。”

    现在她已然看开了无父无母的那段生活,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一个久远、属于别人的故事了。

    “雪中送炭,我挺感谢他的,那笔钱解决了好多我拮据的大麻烦。”

    “比如女孩子常用的生活用品,与朋友出去玩没钱买单的尴尬感。舅舅家里那么穷,我都不好意思再去找他们要,哎。”

    她絮絮着曾经的一切,唐韫已然停下了手中的东西,坐在床边,心疼得想要抱一抱她。

    到这里,姜萸之又想起了一件事儿。

    “你那次和我是青梅竹马是胡诌的吗?”

    她想起那幕就脸红心跳,唐韫简直太帅了!

    她完又偷偷观察他,激动地心想:你快啊,快你以前其实很爱我!总是偷偷来见我!

    唐韫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姜萸之看了一眼,然后放下手,沉声道:“嗯,胡诌的。”

    姜萸之:“……?”哪有他这样的,做了好人好事还不吭声?

    “我就嘛,我时候怎么可能见过你,我压根儿就没印象了。”姜萸之趴在啵啵床上,撇了撇嘴巴,“不过你比我大,你应该见过我吧?”

    唐韫没吭声。

    姜萸之翻了个身,爬到唐韫旁边,用手戳了戳他被西裤包裹的腿,笑眯眯地:“算了,胡诌的也没关系。我们俩时候肯定见过,四舍五入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是不是?我的竹马。”

    唐韫拍了拍她的屁股:“嗯,你还是穿开裆裤的时候,我见过。”

    姜萸之脸一红,骂他流氓。

    唐韫去吻她的耳朵,嗓音低哄:“再骂一遍试试?”颇有一种她再骂他就敢下嘴咬。

    两人嘻嘻闹着,门突然“啪”的一声被推开了,几个萝卜头站在门口你推我、我推你地:“你去。”

    “你去!”

    “还是叶姐姐去!不是你想要吗?”

    还好两人只是闹着没有亲亲。

    姜萸之脸有些热,快速坐起来,理了理衣服,故作淡定地问:“怎么啦?”声音和神情都格外和蔼可亲。

    “伯伯婶婶……”几个萝卜头乖乖巧巧地叫人,但站在门口也不敢动,直到唐韫发了话:“进来。”

    一群年纪各异的孩快速涌了进来,七嘴八舌,唯有一个男孩年纪,声音最大:“叶姐姐想要婶婶的签名,她不好意思跟你要,非要让我们来……”

    叫唐叶的女孩子脸颊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对对对,叶姐姐可喜欢看婶婶演的电视了,她还在家里模仿呢……”

    “后面那句话不用……”一道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反抗声消失在杂乱的声音里。

    “签名啊?好。”姜萸之在叽叽喳喳里终于听明白了,她拿出一个本本,“想要什么写什么话呢?”

    唐叶想了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时,一个稍大的男孩暗地里捅了捅刚刚话的男孩,男孩特上道:“婶婶,琪哥哥也想要!”

    姜萸之看向唐琪:“你想要写什么?”

    唐琪今年十四五岁,眉目清秀,是看见女生会脸红的年纪,他矜持地抿了抿嘴:“随便。”他想了想,又礼貌地问,“婶婶您可以多签一点儿吗?”

    姜萸之还没话,唐叶便开口问了:“唐琪你要这么多签名干什么?”

    唐琪瞪了她一眼,声道:“你管我。”

    他又回头去看姜萸之,恢复成了方才那矜贵绅士模样,见她也有好奇,他脸颊有些红,支支吾吾。

    姜萸之心道肯定这男孩肯定是喜欢她,她得意地看了唐韫一眼。

    唐韫一哂。

    “那我把这个本儿都给你签满,够吗?”姜萸之柔声道。

    唐琪目测了一下页数,厚厚的一沓:“够够够。”

    “婶婶别给他签,他肯定是要拿去卖钱!”唐叶终于憋不出了,吼了出来。

    姜萸之:“?”

    唐韫忍不住笑出了声。

    唐琪立马去瞪唐叶:“唐叶你放屁!”

    “我怎么放屁了,你肯定就是想要给周莉莉买衣服买包包!周莉莉年纪就这么爱名牌,以后一看就是个拜金女!你真的瞎了眼!”

    “唐叶你还我,你不是吗?要不是黎维喜欢婶婶你才爱屋及乌去喜欢的。你以前都不喜欢婶婶的,她抽烟喝酒不学好,你有没有常识那是在拍电视好吧……”

    唐叶不赢了,眼见着被唐琪捅了出来,她急忙手脚并用捂住了唐琪的嘴巴,红着脸看向姜萸之:“婶婶,我没有!他污蔑我!”

    “唔唔唔……唐叶你还有没有女孩样儿了!我污蔑你?那你敢不敢发誓?!”挣扎着的唐琪怒吼。

    几个萝卜头见惯不怪,怕殃及池鱼,一溜烟儿地跑了。

    很快唐琪反攻,把唐叶也拽了出去:“出去解决!”

    房间瞬间恢复安静,姜萸之听得目瞪口呆:“这,这都是什么呀?”

    唐韫也是一副见惯不怪:“他们俩加起来不过三十岁的孩子。”

    意思是别跟他们计较。

    姜萸之又倒在啵啵床上,好奇道:“唐家都是这样的吗?你时候也是这样?”

    唐韫却摇摇头:“我在B市长大,只有每年寒暑假会来这边看望爷爷奶奶,后来他们去世,我便很少来了。”

    “真热闹。”姜萸之感慨,“有孩子的家里就是热闹,不像B市的唐家。”隔着墙,她似乎还能听见那些萝卜头嘻嘻闹腾。

    唐韫手一顿,眸光渐深。

    到晚上六点多,人全来齐了,只剩一些忙于工作来不了的。大堂里,手足之间谈笑风生,大抵是各自在各行的领域混得不错,少了一些攀比虚伪的东西,更多是对手足之间许久未见的亲情感。

    加上在大人们中间穿梭的萝卜头,时不时有优雅富态的女士轻拍自己的孩子,警告别跟个猴儿似的乱窜。

    孩子嗯嗯啊啊敷衍点头,待手一松,人又跑没影了。

    到用人们准备开始上团圆饭,孩子个个儿跑得满脸大汗,欢声笑语的热烈气氛掩埋了寒冬的冷意。

    姜萸之和唐韫也被催生了。

    姜萸之就知道这趟没白来,她每次和唐韫过夫妻生活,她撒娇那玩意儿弄的疼,偷偷摸摸想要扯了。

    结果手还没伸下去就被唐韫抓着了,好好地羞辱了一番。

    那羞辱可是真羞辱,姜萸之都不愿意回想。

    可唐韫的话翻来覆去地还是不是时候。

    她绝望地在想,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呢?

    吃完年夜饭,长辈们去牌喝茶闲聊,辈们出去放烟花爆竹。这都不是姜萸之喜欢,她偷偷跑到楼顶的花园台看星星。

    花园台上除了腊梅、茶花,还有一些绿植在凛冬绽放,其他花草光秃秃的。

    寒风凌冽,不像暖气房那般闷热,她望着摩登大厦上闪烁的霓虹灯,远方有璀璨的烟火像巨幕的大伞在夜空里绽放,火光照亮了半边天,映红了她的脸。

    爆竹声声响,华灯处处明。

    这段时间在唐家白天无事儿,睡得太久了,夜晚睡不着。姜萸之靠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晃得她都有些困倦了。

    过了一会儿,唐韫推开门出来,手上搭着一件大衣,道:“不冷吗?心着凉了。”

    姜萸之回头,那张脸粉黛未施,脸冻得红彤彤的,她揉了揉脸:“不冷。”

    唐韫还是把大衣披在她身上,和她一起坐在秋千上。

    秋千晃动得更加明显了。

    姜萸之一只手抓着秋千链子,一只手攥紧唐韫,紧张地问:“结实吗?会不会……塌了?”

    “结实。”唐韫望着周遭的景象,声音很淡,“爷爷亲自做的,现在每年都有人在检查维修加固,不用担心。”

    天幕上还有几颗碎星子,姜萸之靠在他肩臂处,突然笑了笑,笑音如铃。

    唐韫好奇地问道:“笑什么?”

    姜萸之摇摇头,不想,可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你在一起过年。”

    唐韫一怔,似乎没明白她话里的涵义。

    远方传来几个萝卜头欢快倒计时的声音:“……3!2!1!黎维新年好啊——”

    另一道声音更大更响:“周莉莉,你也新年好!”

    “唐琪我给你你死定了,不就是比声音大吗?唐——琪——”

    “唐——叶——你们女人真吵!”

    “……”

    楼下的欢声笑语似乎感染了楼上。

    姜萸之仰起头,一个如羽毛般的吻落在了的侧脸上:“唐韫,新年快乐。”

    不是甜甜的老公,也不是亲昵的阿韫,

    是唐韫。

    是这一辈子会属于她的唐韫。

    “新年快乐,萸之。”唐韫在焰火璀璨的夜幕下,回吻她。

    他不明白姜萸之为何会出这句话,可他又何尝不是。

    这些年来,从未奢望过,以爱,以权势,以金钱,将她整个人生据为己有。

    他的爱是自由的,隐忍的,默默的,藏得那么深。

    未曾被人知晓。

    ……

    初一拜完年,姜萸之在长辈那里收了红包,又给辈发了红包,欢欢喜喜从A市出发,回B市。

    大抵是新年新气象,唐父满面红光,气色也好了很多。姜萸之见状,和唐母着手收拾行李,飞往某国某地。

    全家人一直到初八才回B市,这一趟玩得格外尽兴,唐父唐母年轻时留过学,认识了不少旅途中的好友,唐家总算是比以往热闹了几分。

    姜萸之与他们的关系也比以往更加亲甚。

    节后开工,姜萸之定下了两个剧本,算元宵节后就开始进组。

    这天晚上席间吃饭,姜萸之听唐韫和唐父聊起了B市政府今年的大动向。

    是B市政府想联合企业在周边几个市区建立医院和养老院以及精神病院,三体合一。这是个大项目,投入资金就是上百个亿。

    唐和也有意。

    这倒是个大事儿,前世徐老爷子终于发话,许诺徐邵言和徐邵东谁将能拿下此次的项目,谁就是徐氏总经理。

    这表示那人能够继承自己的位置,未来成为徐氏当家做主的掌权人。

    前世徐邵言用计使唐和受了重创,公司资金链本就紧张,这么大的项目银行不给贷款,倒是有不少交心合作伙伴从中周旋,可徐邵言私底下召集其他企业以红利为诱惑,发起抵制。

    商场如战场,个个儿都会审时度势,其他担保人也纷纷闭门不见,开始装傻。

    唐和拿不出来那么多钱来,哪里还有资格去参加政府这么重要的项目。

    徐家倾尽全部家当,还找银行贷款,将项目拿了。

    可这项目建成后,回馈资金比几百亿多之又多。

    但这次姜萸之肯定不会让他得逞。

    不知道徐邵言最近在忙什么,姜萸之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吃完饭,她给李默青了个电话,李默青依然带着他那一干弟行走完江湖,擦净了沾染血色的刀光,正在大排档吃火锅。

    红毛在电话那边叫喊着:“大佬姐姐新年快乐啊!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青哥,青哥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哎呀哎呀疼,青哥我错了,别了……”

    “端着你的盆给我滚!”

    李默青骂完,踩着一双穿了冻袜的洞洞鞋走到昏暗的巷子里,见四周没人,他才道:“我正要跟你这个事儿。”

    “他最近在忙政府一个招标项目,唐和应该也要参加吧?要不要……”

    姜萸之道:“这事儿不用担心,以徐邵言的性子他肯定不会让唐和拿下,估计正在想办法呢。我们用他想的办法还给他就行了。”

    李默青叹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

    姜萸之:“其他动向呢?”

    “倒没什么动向,只是这段时间往福利院跑得勤,过年那天都去福利院看孩子们了。看不出来他还挺有爱心的。”

    姜萸之冷笑,随口道:“可别是有什么阴谋吧。”

    李默青让她放心:“反正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他的,不用担心。”

    挂了电话,姜萸之默念福利院几个字。

    不管怎么,只要徐邵言有任何动向,她一定要提前拦截。这一世,绝对不能再被其所伤害、陷害。

    元宵节后姜萸之就要进剧组了,这次拍的是一个双女主都市题材的电影。

    讲述了两个女性在各自家庭和事业上面的成长,前世这部剧拿奖都拿了个盆满钵满。以至于姜萸之的咖位都上升了几个层次。

    但是演她对手戏的女主角曾佳佳不是等闲之辈,曾佳佳是视后,在娱乐圈咖位也不。

    姜萸之早些年给她做过配角,这次合作,姜萸之和她都在一番。

    官宣时,两家的粉丝为了自家大大的热度,宣传像是在架。

    其实明星之间私底下的关系远不像网上那么剑拔弩张,腥风血雨。开机仪式当天两人就互相抱了抱,了一番请多多指教,合作愉快之类的话。

    其实前世并不是这样的。

    前世的姜萸之因曾佳佳抢走了她一个品牌代言,所以一直记在心里。

    进组没过几天就因为拍摄改戏的问题和曾佳佳撕破了脸,曾佳佳咽不下这口气,第二天使了个绊子让她吃了一个大亏。

    两人就这么闹了起来,你看我不爽,我也看你不爽,

    至于拍摄的时候,在私底下互相斗争,常常NG。

    为此导演多次谈话,当中间人。后来磕磕绊绊总算把戏拍完了,结果杀青当天,两人还有气,都没来。

    为此,网上还传出姜萸之和曾佳佳为了加戏而不和的消息。

    其实曾佳佳的脾气还不错,她是从草根一步一步爬起来的,深知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的话,人也非常有礼貌,若不是被她惹急了,也不会和她就此结仇。

    但这一世,姜萸之不会再与任何人结仇了。

    所以从第一幕戏开拍,两人相处得都非常好。

    演手戏时,彼此之间也能够互帮互助地成长,下了戏大家常常在一起聊戏、对台词、喝下午茶,在微博上为对方宣传。

    剧组里面的氛围很是不错。

    后来有一次剧组聚餐,大家喝了一点酒,姜萸之在卫生间被曾佳佳拉住了。

    曾佳佳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

    姜萸之也没有催她,只是静待她接下来的话。

    曾佳佳从包里拿出一个较为昂贵的礼物递给姜萸之,:“当初抢了你的品牌代言,实在是不好意思,其实我当时不太想,但你知道我的经纪人……我没什么话语权,现在不管怎么代言都是我抢了,再找借口也不合适,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和你道歉。非常谢谢你不计较。”

    姜萸之笑着摇摇头:“就一个品牌代言,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就算你不抢也有别的人会抢,毕竟那个时候我能力还不够强。”

    她把话得直白,语气落落大方,洒脱而又利落。

    曾佳佳是那种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的人。不由得高看了她几眼。后来她回包厢,特意倒了三杯酒以示赔罪。

    姜萸之也回了三杯酒,表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天下午,拍完最后一幕戏,咖啡店清场了,姜萸之和曾佳佳还有几个演员不想回酒店,就在店里喝茶聊天。

    “萸之,你和唐总那么恩爱,好令人羡慕啊……”

    “你都不知道我看到唐总的那个澄清视频,可酸了。”

    姜萸之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手中无意识地把玩一条手链,迎话:“这有什么,等你遇到你老公不定比我们更甜……”

    几人哈哈大笑。

    突然,一明星眼尖,指着那条手链:“哎这好像是那个叫什么叫什么……”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郑羽落嘛!”曾佳佳很快就看出来了,她和郑羽落是朋友,十分了解,“动物世界系列的。”

    那条手链其实不算独特,但镶嵌的吊坠是狐狸脸,眼睛点了两颗红宝石,显得似真似幻,如狐狸一般狡黠,看着十分新奇。

    “这是她的新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