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照片是假的!”
姜萸之哪曾想唐韫信任自己已经到了这步程度, 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心虚的细汗,夹紧尾巴:“可,可能是吧……”
唐韫又:“也别害怕, 没人能伤害得了你。”
姜萸之更加心虚了。
但既然唐韫话都到这个份儿上了, 她总得表示些什么, 于是她娇羞一笑:“谢谢老公。”
“乖。”唐韫吻了吻她的脸颊, “快睡吧,晚安。”
姜萸之哪里还睡得着, 她睁着双眼疲惫地望着天花板, 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唐韫真相。
因为这一切就是她做的啊啊!
温濡沁想看她的秘密,那就把照片给她,让她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温濡沁想要她被世人所不耻, 那她就让郑羽落将照片发了。
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是一个傻逼的办法。
所以她想把徐邵言也拉下来, 目的就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把目光放在她和徐邵言的身上。
期待明天。
……
国际大酒店管理毕竟严格,只接待商务来宾, 一部分混不进去的记者只能蹲在停车场。
而牛鬼蛇神在徐邵言的对面、隔壁开了一间房, 一整夜都候在门口。
但这酒店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尽管时时刻刻听着动静, 却什么也听不到。
搞得一群人以为这是一个乌龙,等了几个时就离开了;另一群人掌握着道消息, 死活也要守在这里,算来一个高清, 无码,闪亮的开门写真。
天刚破晓,天际还是黯淡的蓝,金云破土而出, 想要争破云层大放异彩。
一群记者着哈欠,从熬夜的疲倦里睁开眼,洗了一把脸才清醒,偷偷摸摸开门看了一眼隔壁的动静,什么都没有。
将将转身回客房时,只听那道门里传来一到厉声的尖叫,那叫声又细又尖,几乎快要冲破屋顶。
哎呀!大清早就开始了?
几人顿时振奋不已,哪里还有睡意,掏出录音笔,要是拍不到别的东西,那听听声音也是可以的,不枉费他们白来一趟。
姜萸之和徐邵言的床叫,热度绝对不输于徐归溢的啊!
女声又叫了一声,不过这声有些凄厉,害怕,恐惧,伴随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不知道在些什么。
几人仔细听了片刻,面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面面相觑。
“是姜萸之的声音吗?”
“我听着不像啊?”
“对啊,我也觉得怎么听着像孩子呢?哪家的孩子大清早的鬼叫鬼吼?”
……
“不会真是个乌龙吧,徐邵言和姜萸之的胆子怎么可能这么大。”
“我就不可能是徐邵言和姜萸之,要真是开房,这事儿一爆出来时就被人弄出来了。哪里还会给机会让我们蹲一夜,早知道不陪你们等了,浪费时间。”
“老子也不想等了,白等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有,这根本就不是姜萸之的声音。”
有人道:“要不再等等?等最后是谁出来?就算出来的不是姜萸之,是徐邵言和别的女人,那也还行,不亏。”
“还等啊,都等了一个晚上了。”
“再等等吧?来都来了,心急吃不了热瓜。”
“啪”一声,门被拉开了,门里突然蹿出来一道蓝白身影,衣服有些像校服。
只是她跑得太快,脚一滑摔倒在了地上。
本来就盯着的一个年轻记者立刻拿起隐形摄像头,悄咪咪对着门,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徐邵言。
谁知那女孩连滚带爬到记者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抓着他的裤腿,哭着:“求求你救救我,报警……”
记者:“?”
他这才看清是一个年纪很的女生,脸上混合着鲜红色的东西,应该是血迹,衣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也有暗红色干枯血迹。
那露在外面的胳膊,布满青痕和烟头的烫伤。
记者还没来得及什么,职业敏锐的其他人纷纷上前来抓住机会,一个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女生满身是血从里面逃出来,像是逃离了一个恐怖、有洪水猛兽的世界。
不管今儿这房间里的人是不是徐邵言。
这场面总归是个大新闻!
搞大它!
女孩赫然是赵西西,她脸上的泪混合着血迹,狼狈不堪,身体发颤,声音沙哑得像话,话都在颤:“救,救救我,有人强.奸我!”
“你到底在胡些什么??!”随后屋里的男人怒吼而来。
一大清早起来旁边躺了个陌生女人。
他还没来得及什么,那女的反而先尖叫了,倒一耙推开他,嘴里些听不懂的屁话,什么强奸,什么不要虐待我。
只是他刚一拉开门,就看见外面围了不少人,脸色瞬地大变,明白到了什么。
“是徐邵言!”
“竟然真的是徐邵言!”
“徐邵言强.奸?!”
徐邵言昨晚喝了不少酒,宿醉让他头痛欲裂,他还没搞清楚状况,一群记者就已经围了上来:“徐邵言,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他还想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邵言冷眼看着瘫坐在地上,抓着领口瑟瑟发抖的赵西西,宿醉已然清醒,明白过来,有人在搞他。
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没去强行将赵西西拉进来,而是“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争先恐后想要搞大新闻的记者拦在了门外。
吃了闭门羹,但记者们丝毫不在意,八卦的因子让他们纷纷去采访赵西西。
赵西西长得很漂亮,水灵灵的清透,她平时又不扮化妆,眉眼间十分稚嫩。
一看就是个未成年。
眼光毒辣的老记者兴奋地蹲下来:“妹妹你好,你刚刚的是这位徐邵言先生强.奸了吗?”
赵西西哪里见过这些场面,哆哆嗦嗦而茫然地望了一眼周围。
有些记者直接掏出“武器”对着她,她环视一圈,然后躲在方才求救的那名记者身后。
她抓紧记者,颤颤巍巍像一只鸵鸟垂下头,努力地让身体缩成一块。
很显然,她害怕这些吃人的东西。
这记者叫蒋方,刚刚入媒体行业,还在实习期间。
到底是年轻气盛也未被社会毒,出于于心不忍和职业道德,让他将赵西西护在身后,隔绝了其他人的采访。
那些记者不死心推推搡搡,赵西西吓得指甲掐进了蒋方的手臂里,语无伦次:“报,报警……”
蒋方掏出手机报了警。
因而吵闹有顾客投诉到酒店前台,酒店服务员和安保纷纷前来,维持秩序,轰散了混进来的记者。
服务员询问赵西西发生了什么事情。赵西西一言不发,就躲在蒋方身后。
蒋方也很无奈。
服务员要带赵西西去休息室,蒋方头脑清晰,想了想道:“里面可能有证据,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不会扰到其他顾客的。”
开了房的记者躲在房间里,拉开了一点儿缝隙,将摄像头对着几人,试图听写什么。
房间里,徐邵言披着松松垮垮的浴袍,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脸色铁青。
一道敲门声传来,他抓起身边的枕头砸了过去:“滚!”
“徐总,是我。”门外传来杨齐卑躬屈膝的声音。
徐邵言开了门。
杨齐一进来就闻到了空中浓烈的情欲,床上还有干枯的血迹,他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都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徐邵言应该是给人阴了。
昨晚开房的新闻一出,他们给郑羽落电话问是怎么回事儿。郑羽落自己陪着徐邵言,让他们不要担心,晚上也不要电话过来。
都知道她最近是徐邵言最宠爱的女伴,她的话没有人不听。
可现下……
徐邵言对昨晚郑羽落将自己扶进来那一幕幕还有印象,他语气冰冷地问:“郑羽落呢?”
杨齐急忙给郑羽落电话,不通。
徐邵言咬紧牙关,半晌才吐出:“这个婊.子。”
徐邵言回到房间,将这事儿琢磨了一下,他的私人和工作的两部手机同时关机了。
他酒量还行,可喝完郑羽落的醒酒茶,竟然昏昏沉沉地躺在了床上。
模模糊糊睡到一半儿感觉身体发热,摸到温热的肌肤,加上体内的酒精因子作祟,他以为是郑羽落。
这晚的他比平日里粗鲁、兴奋,连时间都很持久,翻来覆去玩了大半宿。
现在看来,那醒酒茶肯定有问题。
他再笨也知道这事儿和郑羽落脱不了干系。
杨齐大气都不敢出。
徐邵言紧握拳头,一字一句地道:“找,天涯海角都要把着婊.子给我找到,这世上还没人敢阴我。”
他眼里喷着滔天大火,怒不可遏。
“这是要找谁呢?徐总,怎么发这么大的火,隔着门都听到你在吼了。”一道懒懒散散却有些威严冷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徐邵言和杨齐对视一眼,杨齐去开门,赔着笑:“严警官,您也在这里啊……”
“少给我扯犊子。”严警官推开杨齐,目光轻飘飘地往后一掠,对徐邵言:“徐邵言,现接到一起关于你涉嫌强奸的案子,和我们走一趟吧。”
徐邵言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我换一件衣服。”
严警官笑道:“换什么衣服啊,穿这挺好的,不定上面还残留什么证据呢。”
此话一出,两人脸色大变。
饶是如此,徐邵言面上也有些动怒了,他还想着什么,一警察也跟了进来。严警官指着他,对警察:“这就是嫌疑人,带回去问问。”
徐邵言跟着几人走出来,赵西西被一个女警牵着,身上披着一件宽松外套。
徐邵言那阴晴不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意味不明地笑道:“多大阵仗,怎么还劳烦严警官出警了?”
严警官不动声色地挡在赵西西前面:“为人民服务。”
徐邵言道:“那就劳烦为人名服务的严警官将这件事儿查清楚,到底是在装神弄鬼!陷害我!”
严警官听闻,发出嗤的一声笑。
赵西西、徐邵言随严警官去警察局的路上,网上的帖子已经发了出来“本来想蹲姜萸之和徐邵言开房,没想到蹲到了徐邵言强.奸女学生”。
【徐家兄弟玩得真花。】
【道消息,那女学生准高三,成绩特别好,是xx福利院的。】
【福利院啊?这就难怪了,听有很多大佬名义上是去资助福利院,其实……不敢多,怕被夹。】
【还真让楼上对了,徐邵言经常资助这个福利院哦!】
这条帖子只是在吧内传,所以外界并没有嗅到风声。
……
警察局。
赵西西在女警的陪同下做完检测,医生给出结论是下体撕裂,体内全是徐邵言的DNA。
“那天晚上我放学回去,在路上被他绑架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把我绑架到了哪里去,就是一个房子,他骗我钱海死了,是我杀的……然后强迫我……后来……我咬伤他逃走了。要是我没有逃走,可能就,就被他……”到这里,赵西西哭了出来,一抽一抽的,红着眼睛,格外让人心疼。
到钱海,她急忙抓着警察的手:“警察叔叔,我没有杀人……钱海离开福利院以后,我根本没有见过他……”
警察:“钱海没死,他骗你的。”
“没死?真的吗?”赵西西终于松了一大口气,她抬起手背擦了擦,连胳膊上都是红肿痕迹,“我没有杀人,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可我没想到昨晚上他又来找我……我不去,也不敢不去……”
做笔录的女警特别心疼,同时也很愤怒:“这个人渣!真是个王八蛋!让你背负一条人命以此来威胁你。”
赵西西埋头痛哭,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喃喃自语:“高考……那我高考怎么办……”
女警一怔,揉了揉进了沙子的眼睛:“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会帮助你的……”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话儿有多么底气不足。
距离高考不到一周了。
可发生了这种事,这个弱可怜的女孩儿还能去参加高考吗?
这是她唯一能改变命运的关键点,就这样被一个人渣给毁了。
严警官处出于对赵西西的同情和愤怒,很快就调取了学校附近的监控录像,终于在一个店看到当天赵西西被徐邵言带走了的监控。
又去调查酒店,当晚楼层的监控录竟然像坏了。这个也不难理解,应该是徐邵言不想留下把柄,所以派人删了。
同时,福利院的李院长也开始回忆一些徐邵言不对劲的情况:“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徐总有一天突然问起我关于赵西西的事儿,就问多大了,父母身世情况什么的。也没问别的什么,我就如实了。”
事到如今,很多东西都明朗了。
一串一环衔接起来,徐邵言就像一条阴鸷的蛇一样,在背后紧紧地盯着赵西西。
此时,警方手上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便去询问最后一个重要的证人——杨齐。
杨齐也是懵的,什么都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郑羽落会变成了赵西西,不知道原本计划的赵西西和唐韫,怎么就变成了徐邵言和赵西西。
他突然想起了来警局前,有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警方想听什么,你什么,我会保你。
他能爬到助理的位置,能被徐邵言看重,就是因为他会审时度势,有过人之处。
他不笨,明白这件事就是有人在背后陷害徐邵言。
但他猜不透大人物之间的尔虞我诈,今晚,只要过了二十四时,徐邵言没出去,或者是徐家没让人来捞,那徐邵言完蛋了。
可如果徐邵言出去了,那该又怎么办呢?
富贵险中求,人得两边靠。
杨齐不敢把几人合谋陷害唐韫的事儿出来,咬了咬牙关:“这事儿我是真的不知情……”
他确实不知情,在严警官拿出他们绑架赵西西的监控后,他哭着求饶:“这是徐邵言让我做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警方:“那昨天晚上呢?”
杨齐:“昨天晚上?我没来酒店,本来是郑羽落陪徐邵言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变成了赵西西……”
他有行踪记录,所以警方知道他没谎,又去询问郑羽落。
郑羽落的演技跟姜萸之有得一拼,愤怒地骂了徐邵言半个时,途中口干喝水才让警察找到问话的缝隙。
郑羽落想了想:“我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后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你们不信可以去查监控。”她又想起什么,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徐邵言那个人啊,确实不是个东西……”
至于什么东西,警方往下问,她也不了,留下虚虚实实的话儿让他们往下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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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事人也在想这个问题,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他的鬼。
审讯室里,徐邵言请了律师,所以对待警方的问题,他一个字儿都没吐。
他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下巴处有微微青渣,看起来很狼狈。
但没关系,迟早有一天他会出来,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他靠坐着,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在思考,思考这件事儿的脉络,破绽,发展轨迹,以及受益人。
郑羽落,唐韫?还是徐邵东。
到底是谁?
难道这三个人都有份儿?
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坐视不管,这是唯一一个让他不放心,甚至是恐慌的因素。
徐邵言有些不安,但很快,他就忽视了那些想法。
他还有后手,还有退路,老爷子不会,也不能袖手旁观。
徐邵言猜对了。
徐家书房,老爷子站在落地窗前,手撑着手杖,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他已然双鬓发白,年迈老矣。
尽管他不服输,也不想死,更放不下这世间的繁荣昌盛和他一手下来的徐氏王国。
可人老了,年纪摆在这里,再怎么留念世间的一切,一切都是徒劳。
他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底下没有一个能堪大任的人。
先是两子,庸庸之辈,英年早逝;再是几个孙儿,徐邵东憨头憨脑,徐邵言心狠手辣,徐归溢淫虫上脑。
没一个继承了他。
思及于此,难免心中拥堵,情郁于中。
老爷子吐出几个字:“是天不佑我徐家啊!”
站一旁默默无言的管家叹了一口气,道:“先生,您别这么。”
老爷子不知想起了什么,一双锐利的眸子暗了几分:“或许坏事做多了。可,我真的做错了吗?”
自古以来,战争就要流血;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又岂是不动干戈就能解决的。
徐老爷子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疑问,将那股郁气泄了出去,手重重地抵了抵手杖,声音铿锵有力:“邵言这事儿我管,当然要管,且不他是我徐家的人,有他在,才能和邵东相互抵制,平衡发展。”
管家心领神会:“我去联系马局长。”
徐老爷子:“那些记者也一并封了,别坏事。”
管家点头,带徐老爷子交代清楚,微微欠身,然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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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网上关于徐邵言的事儿就被删帖封号了,记者得了好处,纷纷缄口不言,所以事情并没有闹出水花。
这在姜萸之的意料之中,但她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留意,而是开了一个直播的记者发布会。
“大家好,我是姜萸之。今天,我要给大众一个交代,给粉丝一个交代,给我的老公一个交代,给这场闹剧一个交代。”
没有开美颜相机,镜头里的女人化着淡妆,头发慵懒地披在背后。
她对着镜头,目光始终都很柔和有力量,完全没有受到绯闻的惊扰和烦恼。
“我不知道照片是谁P的,甚至是用AI换脸这一科技技术,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
她顿了顿,目光严肃,一字一句地:“我从来没有做这些不堪的事情,之所以这么晚澄清,是因为我要找这些照片的原片。这些都是我和我老公拍的,请看原图。”
工作室团队制作了一个关于照片如何恢复的视频,原来,只见两人穿着浴袍的照片,那个男人在技术恢复下,脸慢慢从徐邵言变成了唐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