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杀母夺女
周太妃屏退左右,附在魏琰耳边轻声道:“银朱那孩子,老身想认在你名下。”
罢,她朝一旁的侍女摆手:“去把银朱县主领过来。”
银朱县主。
季韵和傻子李云照生的女儿,孩子爹妈都好好的,要她认下是个什么意思。
大概,要亲了,庶女的身份不好听?
沾一沾她这个正妻的身份。
可,银朱县主不才十岁吗。这也太早了吧。
光想理清这个头绪就很烧脑了。
魏琰一个恍惚差点穿回去,开局不久就领个闺女回去,这宅斗套路听都没听过,稀里糊涂地干听着,周太妃最后:“也就认在你的名下,你不用教导她,暂且知道这个事罢了。”
还是偷偷的,不能与外人道的。
魏琰:“……”
我特么,能考虑一下吗。
很快,侍女们就领了个泥猴儿回来,要不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都难认出那是个丫头片子。
“银朱见过祖母,见过母亲。”女娃嘻嘻笑着往周太妃怀里滚,被抱到位子上后依旧不安分:“母亲带女儿去玩可好?”
魏琰:“……”
周太妃佯怒:“你母亲最怕暑热,你却不知心疼她,我早晚找你父亲告你一状。”
“祖母可别,”一提李云照银朱县主老实多了,她娇俏地看了魏琰一眼,:“孙女这就到别处找乐子去,不烦母亲了。”
完,抢过丫鬟手里的风车就撒丫子跑了。
“银朱这性子,”郑太妃:“越来越像晋王时候了。”
魏琰心中疑问不断:女儿像爸这可太正常了,不像才有您老急的。
她总觉得眼前这位太妃的话有些不正常,一时之间真是非常地不适应。
银朱县主微微上挑的凤眼,等等,不对不对,她不像傻子晋王,她像……
魏琰莫名地又一次想到了那位舍身证道的盗侠……的微微上挑的眼眸。
她晃了晃脑子,觉得疑神疑鬼的快要深井冰了。
毕竟穿越来时间不长,一时视觉神经出了差错也是有的,魏琰赶紧倒了倒脑中离奇的想法。
“女儿随父嘛。”她胡扯道。
周太妃笑了笑,什么都没。
魏琰总觉得她笑的,嗯嗯,就跟晋王府里蓬勃的绿植似的,有那么一点点带绿。
*
水涟苑的大门关的紧紧的,死气沉沉,纹丝不动。
“良媛,您吃口饭吧。”秋兰跪在地上,把饭菜高高地举过头顶,送到季韵面前。
“秋兰,你,魏相走的时候带着笑的?”季韵神经兮兮地道。
秋兰道:“太妃那边服侍的人是这么的,魏相走的时候很高兴。”
“后来,王妃去请安的时候太妃叫了银朱县主过去?”她又问。
秋兰道:“是。”
季韵拿起勺子的手又放下了,她眼神濒临绝望地道:“他们,果然是要我死的。”
秋兰吓的面如土灰:“良媛为何会这么?”
贼人进了府中,关她们什么事。白白罚主子半年的月钱就够倒霉了。
季韵想着秋兰也不是她的人,是晋王府的丫鬟,过往的事她也不便,就道:“魏相亲自去见太妃,你太妃会怎么对晋王妃呢?”
秋兰道:“自然是好好待她。”
季韵长长地出了口气:“银朱县主,太妃会让晋王妃认下的。”
晋王府要待魏琰好,吃穿用度自不必,最好的莫过于给她孩子傍身。
这不也正巧赶上了吗。
银朱县主是长女,十岁了,到了及笄之年就该亲事了,认在晋王妃魏琰名下,抬高了她的身份,也给了晋王妃极大的面子,这么好的事,太妃怎么能不合算着。
呵呵。
她苦涩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湿湿的,滑进嘴里发苦。
“这不是杀母夺女吗?”秋兰想起苦情戏戏词里唱的曲儿,不争气地哭起来:“良媛服侍殿下十年,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您?”
季韵抱着头狂声笑起来:“十年,哈哈哈哈,十年……”
秋兰听的毛骨悚然,发着抖道:“良媛,求求您别这样。”
季韵哭完之后怔了半晌,叫秋兰给她梳妆,换衣,眼神空洞地道:“我今天还没去给晋王妃请安呀,忘了忘了。”
这几日天气又热了一层。
风入松隐没在一片越来越深的碧绿之中,看得双眼都要冒绿光了。
绿色,无刺激,养眼。
继上次周太妃跟魏琰私下里过银朱县主的事儿之后,府中庶子庶女的皇家宗室的身份文牒就被一道送了过来,是叫她瞧瞧,魏琰挨个翻了翻,道:“送回去吧。”
孩子太多,孩子妈也多,看了也对不上谁是谁。
素采捧着去了。
过了会儿,素采还没回来,倒是季韵领着丫鬟秋兰来了。
魏琰让她进来,入了座,上了茶,谁都没话。魏琰不知道该些什么,季韵是虚弱的不出话来。
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一连几日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就这么干坐了大半天,茶都喝成凉茶了,季韵带来的丫鬟秋兰才低声道:“良媛,银朱县主该回来了,可要奴婢去请县主过来给王妃请安?”
季韵摆摆手,她清了清嗓子道:“妾看见银朱身上穿的衣服是王妃送的布料,妾替她给王妃道个谢。”
她是板着脸的“谢”字。
这语气一开就很怨恨啊,还道谢,谢个头。
等等,魏琰心中一惊:周太妃的话传到季良媛耳朵里了?!
夺人爱女可不是天雷劈吗。
魏琰天灵盖一凉,登时脑补了骨肉分离人间苦情剧,她被迫做贼心虚地:“不过略尽一点心意,季良媛莫要放在心上。”
季韵客气地笑了笑道:“哪儿能呢,妾还承望日后央求着王妃给她找个好夫婿呢。”
魏琰也跟着她轻笑:“嗐女儿家的夫婿全看造化,咱们银朱这么好,自有佳婿找上门来,哪里用得着妾瞎操心呢。你是吧季良媛。”
她这话有点容易噎死人,果然见季韵黑了脸,立马起身告辞:“王妃的是,这就不叨扰王妃了,妾身告辞。”
声音冷冷淡淡的。
不知怎么的,魏琰总觉得她心里有怨念,极大的,毁天灭地的那种怨念。
送走她,紫梅抱怨:“她今个儿怎么阴阳怪气的。”
魏琰心:这不听我白捡了个大闺女,她白忙活一场敢怒不敢言,能正常吗。没哭着吊我大门口就不错了。
“丧着一张脸,跟来要债似的。”绿云从外头回来,正好和季韵了个照面,进门后呸了声道。
她被魏琰罚去做了一个月粗活,性子改了些,但嘴上还是厉害。
“咣当。”
她才完,就见魏琰失手了个杯子,砸到地上摔得粉碎,纷纷扬扬地落地,飞溅的瓷片折射着外头的日光,分外晃眼。
晋王府容不下季韵了。
银朱县主认在她名下,他们这是要杀母夺女。
魏琰忽觉眼前一黑,险些昏倒。
来自非法治社会,人,女人命更如草芥的可怕深深地震撼了她!
“王妃,”丫鬟们吓得瞬间跪了一地:“下次奴婢一定给您拦着,季良媛那个贱婢连根头发丝都别想进风入松。”
作者有话要:
魏琰:……我还能活几集?
渣作者:醒醒你是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