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最新] 第80章 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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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太医诊断所言, 玄德帝的身体底子被荼毒的厉害,已如强弩之末,最终没撑过一年,便龙玉宾天。

    太子周淮岑顺利登基为帝, 封梅贵妃为敬端皇太后, 秦赵两家水涨船高, 一时风头无两。秦家已是公爵之位, 未再加封,倒是让赵元稹接收了近半的平西军, 赵元稹在平西军中本就有威望,由他接收再好不过,既能稳定军心, 又能为日后分化平西军做准备。

    明檀托腮叹气:“周淮瑜获罪后,军心浮躁,那些追随周淮瑜的兵将屡屡生事,哥哥要整顿军务,怕是今年又没法回京过年了。”

    秦珊珊放下茶盅,捻起帕子拭了拭唇:“起周淮瑜,少不得提上你堂姐几句, 我可算是见识到了她的蠢笨,父母生她时,莫不是忘了给脑子。”

    明檀顿了顿, 知道秦珊珊的何事, 她道:“赵明玉确实挺傻。”

    为了周淮瑜不惜追去边关, 后被送回盛京,见周淮瑜被圈禁,竟不惜跟家人闹翻, 非要去皇家行苑侍奉周淮瑜,而周淮瑜的侧妃妾室早就作鸟兽散。

    “听周淮瑜不愿见她,她就死皮赖脸地留在行苑,任劳任怨地伺候周淮瑜的起居生活,可谓闹得满城风雨。”秦珊珊啧啧道,眸子里掠过一抹鄙夷。

    明檀捧着茶盅,喝了口茶水:“许是情到深处。”

    其实,她还挺佩服赵明玉的勇气。不过两辈子,赵明玉都是真心爱着周淮瑜,只是这辈子没有前世幸运,周淮瑜没有登基称帝,她的宠妃之路也没了。

    秦珊珊嗤了一声:“什么情到深处,我看就是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作践自己。”

    她秦珊珊再如何爱一个人,也不会卑微至此。

    明檀对赵明玉的遭遇没有同情,也没有批判之心,一切都是赵明玉自己的选择。

    她指尖摩挲着杯沿,眯眼笑笑:“别赵明玉和周淮瑜那些糟心事,你吧,这又蹉跎了大半年,你的亲事倒底如何算的,需不需要我让苏晋去探探周景风的口风?”

    秦珊珊上半年又议了两门亲事,结果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成。这次倒被查出来,是周景风暗中搞的鬼,可他破坏了秦珊珊的亲事,又不拿出章程给个法,着实让人气愤。衍王府和秦国公府闹得不愉快,着实让人看了不少笑话。

    “需要!”秦珊珊用力绞着帕子,眼眶隐约泛起红意,她咬牙切齿道,“就让苏晋转告他,我是一定要嫁人的,如果……如果……他再敢搅了我的亲事,我就绞了头发当姑子。”

    周景风委实可恨。

    可她也恼自己,在得知自己的亲事是被周景风破坏后,她竟隐约觉得……有些高兴。然而,周景风对此,却没有任何辞。

    这种时候,她就反而有些佩服赵明玉和蒋瑶光,她们都敢于追求一段不被世人看好的感情,赵明玉能在周淮瑜落难后依旧选择追逐着他,蒋瑶光也敢主动纠缠谢凛那个阎罗,甚至大放厥词,要谢凛当她的仪宾,当她的夫君。

    可她的性子,让她做不出这等子事。

    拧巴地将自己困在一团乱麻中。

    她是不可能主动的。这是她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周景风仍旧没有任何态度和表示,她就……她就……彻底斩断心中妄念。

    “明檀,珊珊,本县主要成亲啦!”

    一道兴奋的声音由远及近,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能听出声音主人的愉悦和激动。

    眨眼的功夫,蒋瑶光便已至跟前,满面红光,激动不已:“我搞定谢凛了,他他心悦我,他喜欢我,过几日就上公主府提亲。我要做指挥使夫人了,不,是他要当我的仪宾。”

    明檀愣了愣,旋即笑道:“恭喜!”

    没想到蒋瑶光真将谢凛拿下了。

    虽不知蒋瑶光和谢凛是否如她和苏晋一般幸福,但知道蒋瑶光追谢凛的过程中,少不得做过一些过分过火的事情,而谢凛对她却是极为纵容。

    “恭喜。”秦珊珊哼了一句,甩头就走。

    蒋瑶光沉浸在喜悦中,没注意到秦珊珊的异样:“诶,珊珊,干什么去?我还没完呢。”

    “身子不舒服,我回府歇着。”秦珊珊捂着气闷的胸口,头也不回,快步离去。

    蒋瑶光得偿所愿,她本该真心祝福,可她心里堵得发慌,再呆下去,指不定冒出什么不好听的酸话。

    蒋瑶光狐疑地看向明檀:“她倒底怎么了?”

    明檀耸耸肩:“还能为什么事?”

    蒋瑶光:“周景风?”

    明檀点头。

    蒋瑶光对秦珊珊的亲事略有耳闻,她双手叉腰,替秦珊珊抱不平道:“周景风确实不像话,为人一点都不坦荡,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吊着人好玩啊,等哪天有空我帮珊珊揍他一顿。”

    明檀捧着茶盅,揶揄道:“你怕是不过人家。”周景风拳脚功夫不弱,蒋瑶光不是对手。

    蒋瑶光梗着脖子道:“我偷袭,再不济,我让谢凛上。”

    明檀一笑:“那珊珊可得好生感谢你们了。”

    周景风对秦珊珊有感情不假,可他向往自由,不愿被婚姻束缚,毁了秦珊珊亲事的同时,又下不了决心把人家娶回家,故而犹豫不决,不过是在权衡自由和秦珊珊哪个更让他难以割舍。

    是夜,万籁俱静。

    苏晋有应酬未归,明檀吃过晚饭便拿出初稿校正修改。这本食录记分为上下两侧,上册已基本完成,下册陆续收录中,等仔细删改过后,便可拿出去印刷成册,赚不赚钱倒是其次,有没有人阅读也不重要,可当做传家宝留给后代。

    一想到后代子嗣的问题,明檀蹙了蹙眉,下笔的动作一顿,转而将笔搁置于笔筒。

    她和苏晋成亲快两年,正式圆房也有一年之久,而她还没任何怀孕的迹象。

    她知道苏晋一直在喝避子药,这药不仅女子可喝,男子也可喝,只是男子喝药比女子喝对身体的伤害更。她知道,他是不愿她年纪深受孕育之苦,再者她被苏苑难产惊吓到,也没主动提及要孩子之事。

    可从苏苑寄往盛京的信件中,苏苑事无巨细地分享生命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的每一个成长事件,那种孩子带给家庭的感动和喜悦,是一种绝然不同于夫妻间的另一种快乐,不自觉地感染了她,让她不禁心生向往。

    明檀呆坐了片刻,让香柳取来记录她日子的册子,垂眸看了几眼,合起册子,转身去了盥室。

    或许,有个孩子就更圆满了。

    老天既让她重生弥补前世的遗憾,就没道理让她折在生孩子的事上,盛京名医多如过江之鲫,苏苑只是年纪较大体力不支才会遭遇难产,而她还年轻,身体亦调养的不错,绝不会遇到那般可怕的事。

    服自己后,明檀便不再害怕。

    等她洗完澡出来,抬头看见随意搭在屏风上的官袍,问采蜜:“夫君回来了?”

    采蜜正在铺床,回道:“是,少夫人洗浴时,大人回的府。大人一身酒气,怕味儿刺到少夫人,便去隔壁盥室洗漱了。”

    明檀半阖眸子,没再话,由着香柳擦拭她未干的头发,又抹上桂花头油,方才挥手让香柳和采蜜退下去。

    香柳掩上里间的门时,听见明檀极轻地了一句:“今日不用熬药了。”

    香柳和采蜜一顿,面上俱是一喜。

    府上总算要添丁了。

    夜色如水,烛光摇曳生辉。

    苏晋从盥室出来,明檀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床幔上的穗子,抬眸一见他,那双明眸便溢出清亮的光,起身朝他奔来,连鞋子都未来得及穿,苏晋只觉怀里一重,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

    明檀揪着他的衣襟,微微仰起脸,眸光盈盈地看着他:“夫君,我们要个孩子吧。夫君天人之姿,长得这般俊逸出尘,我的面相也不差,我们生养的孩子定会挑着我们的优点长,一个既像你又像我的孩子,想想就……”

    似是到羞敛处,明檀垂下眸子:“迫不及待?”

    苏晋长指搁在明檀腰肢上,嗅着空气中浮动的幽幽清香,五指缓缓收紧,声音低哑:“好。”

    话音落下,他低头埋在她颈间,一点点吻着她的芳香,游/离至唇角,吞噬她唇齿间的甜酿。

    那股清甜的滋味让他如痴如醉,忘乎所以。

    这段时间苏晋忙于田地丈量及粮食税收核定事宜,久疏亲热,今晚又多吃了几杯酒,佳人在怀,难以自持。

    没了往日的耐性,掌下力道不禁加大了些,绵薄的布料在他掌下破碎落地,他抱着她辗转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明檀轻哼一声,两颊酡红,眼角泛红地看着他,双手双脚紧紧地缠绕着他,,如藤蔓依附着他汲取他给予的一切:

    “夫君,夫君……呜……夫君……”

    除了软绵绵地喊着他名字,再不出旁的话。

    他拢起她散落满铺的乌黑长发,轻柔的触感流泻在指触间,蚀骨的美好让他百般眷念、疯狂,胸腔里被激越的热血填满奔腾不息,他握着她的葇夷,十指交握,深陷被褥之间,荡漾起的旖旎迷眼乱心。

    他一遍遍地轻吻着她的眼角:“我在,我在……”

    他轻声细语安抚着她,身/下动作却如波涛骇浪汹涌吞噬着她,吃得一点不留。

    一夜颠鸾倒凤,许是娇妻太过诱人,许是昨夜吃酒太过,苏晋竟然破天荒头一遭误了早朝的时辰。

    他揉着眉心,看着窗外大亮的天光,只得吩咐下人给他递了告病假的条子,又要吩咐婢女将他惯常喝的药端进来,乍然想起明檀想要孩子的事,一顿,又作罢。

    一个既像她又像他的孩子,一个连接她和他血脉的孩子,确实值得期待。

    明檀惺忪睁眼,竟然难得见苏晋还赖在床上,诧异道:“夫君今日没上朝?”

    苏晋点点她的鼻头,含笑道:“谁叫夫人昨夜太过热情?”

    明檀面皮薄,想到自己主动勾缠的那股劲儿,晶莹玉透的肌肤顿时染上一层绯色:“夫君也毫不逊色,比起明檀,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晋餍足叹气:“只是对你。”

    被窝里的脚趾悄悄地蜷缩起,明檀捏着被角,将自己藏在床褥之间,只余一双晶亮透彻的眼眸四处转,恍然间似想到了什么,哼唧道:

    “夫君贪欢睡过了头,照实便是,我又不会笑话你。”

    苏晋眯起狭长的凤眼,探手伸入被窝,轻轻摩挲着她滑腻的肩头,眸底一片幽暗:“饿了吗?”

    明檀一边扭动身子躲动他使坏的手,一边摇头:“不、不饿,我要……”起床?

    “再要一回?”苏晋接过话头,眼里眉梢皆是促狭坏笑。

    “不……不是……”明檀瑟缩了一下,苏晋却俯身将她压住,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真的确定要孩子?”

    他知道她对生孩子一事有了阴影,别是明檀,就是他自己都心生惧意。

    早前,是怜惜她年纪,后头则是害怕。是以,他从未提及孩子的事,一直主动避孕。

    明檀一怔,郑重道:“确定。”

    苏晋:“不害怕?”

    人都是贪心的。

    原本以为苏晋有疾,她只愿陪在他身侧即可,可得知他身体完好无虞,她不仅想要夫妻之情,也想要儿孙绕膝的幸福。虽因苏苑难产之事有所退缩,但不足以让她彻底放弃,每每听到苏苑起孩子如何如何可爱,她的夫君如何如何喜爱疼宠孩子,或是每每赴宴时看见别人家憨态可掬的孩子,要孩子的愿望便越来越强,直至战胜恐惧。

    她知道,其实苏晋也喜欢孩子。她看见过,他逗弄别家孩的模样。

    只要怀孕期间多注意些,勤加问诊,必能一切顺遂。

    明檀直视着苏晋的眼睛,掷地有声道:“有什么可害怕的?生孩子可是女子必备的技能,不是我生,难不成还要夫君生?”

    苏晋轻敲她的额头:“胡搅蛮缠!”

    随即,面色一凝:“如果我能生的话,自是最好。”

    明檀歪头,笑得揶揄:“那便请夫君给明檀生一个聪明伶俐乖巧可爱的孩子。”

    苏晋低头,重重地堵住她的唇:“为夫会把该尽的力尽了。”

    又是一通胡缠,待偃旗息鼓之后,两人慢腾腾地起床,已是将近午时,索性早膳和午膳一道用了。

    明檀嘤咛大半晚上又连着起这一茬,嗓子又干又哑,没吃什么油腻的荤物,可劲儿挑着汤水润嗓子。

    她嗔怒地瞪了一眼苏晋,忍不住腹诽,这厮精力怎么越来越旺盛,不是年过三十的男子那方面会逐年减弱吗?

    苏晋慢条斯理地抬眸,略她一眼:“想什么呢?”

    明檀眨眨眼,让香柳又给她盛了碗汤,她用银勺慢慢搅着碗里的汤汤水水,:“想起珊珊的事,夫君今日既然有空的话,不妨邀周景风一叙,帮珊珊转告几句话……”

    苏晋拧眉,放下箸筷道:“没当红娘的兴趣。”

    明檀:“……谁让你当红娘了,就帮着珊珊传几句话,要不我去同周景风,非要他给个法不可。”

    苏晋道:“什么话?”

    明檀便将秦珊珊昨日的话了,苏晋听过后,便道:“逼一逼也好,至少逼个态度出来。”

    秦珊珊自然不可能真的当尼姑,无非是激将法,希望以此逼周景风表态。

    如果周景风愿意成亲,秦珊珊自是敢嫁。可他连个态度都没有,秦珊珊如何敢赌上一生?不过是给她和周景风的最后一个机会。

    哪知道周景风听过后,沉默良久,扇子被他从左手捯到右手,又从右手转到左手,来回捯饬了数遍,依旧没话。

    苏晋呷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既然服不了自己,贪恋自由不被束缚的生活,不如就此放手,真要将人家姑娘逼到出家为尼,你这辈子良心能安?”

    周景风皱眉:“你让我放弃?”

    苏晋斜睨了他一眼,唇角讥诮:“难不成你要娶?”

    “娶……娶……”周景风倒腾扇子的动作不自觉停下来,嘴唇咀蠕半晌,仍旧不出要娶秦珊珊的话。

    苏晋转了转杯子,:“秦家这回请了太后娘娘出面亲,胜算极大,若是你再从中作梗,便是衍王府故意同太后和皇上作对,你……”

    “好自为之!”

    苏晋拍了拍周景风的肩膀,起身便要离开。

    周景风却豁地起身:“成亲当真有那般好?”

    苏晋眉心一凝,语气蓦然重了几分:“秦珊珊是秦家嫡女,不是楚馆歌妓,可以同你谈情爱而不求名分。时下男子三妻四妾,眠花宿柳实属正常,如你能放下,就莫要做出毁人亲事这种不体面的事,如你放不下,不甘她嫁于他人为妇,就拿出昂扬男儿的担当,三媒六聘,明谋正娶,自此歇了外面的心思,歌坊楚馆就不必再踏足,红颜知己一应遣散。你也知道明檀和秦珊珊的关系,日后我可不想为了后宅这点子破事疲于奔命,当客。”

    周景风虽不像狎妓的嫖客那般过分,真正留宿的次数颇少,可时常喝个酒非得美人作陪,听着曲也要美人按个肩什么的。以秦珊珊那种性子,定不能容忍夫君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苏晋话毫不留情,直指周景风那点子见不得光的隐秘阴暗心思,周景风徒然歪倒在椅上,扇子掉落在地上犹自不觉。

    周景风知道秦珊珊必定要嫁人成亲,才会百般纠结,放不下,割舍不掉,也知道秦珊珊的心比针尖还,如果他成亲后还是往日的做派,必定家宅不宁,秦珊珊肯定也会伤心难过,会管他,会要求他这样做那样做。

    周景风颓然道:“我再想想。”

    “别想了。”苏晋,“能让你如此纠结的感情,必定是情意未到深处,放过秦珊珊,也放过自己。自此,你的生活仍是万紫千红!”

    完,苏晋甩甩袖子便走了。

    在他看来,如果周景风不是他好友,他都想给他两嘴巴子。

    拿不起放不下,哪儿有半点男子气概?

    周景风一口接着一口喝闷酒,隔日去了一趟郊外的尼姑奄,也不知是顿悟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事,周景风竟突然想通了,在梅太后给秦珊珊亲前,高调地到秦家提亲,秦家自然不乐意,几番拉锯掰扯之下,两家竟拢了,最终定下两人的亲事。

    “真成了?”

    听闻两家亲事落定,明檀心底不出的怅然。秦珊珊必是主动点头同意的,可周景风真的宜家宜室吗?

    苏晋站在旁侧,手执墨石:“嗯。既然周景风下定决心娶亲,自然会一改之前的做派。”

    明檀提笔落下一字,扭头望向旁边替她研墨的苏晋:“但愿如此。”

    一般都是妻子为夫君调香弄墨,让苏晋这个大首辅为她侍墨,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苏晋长身玉立,清风朗月之姿,一手拢着宽袖,一手研磨。简单的动作由他做出,却是极为赏心悦目,举手投足之间,端的是一派矜贵优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混杂着清幽的冷香,是苏晋身上的冷香,两相交织成世间最醉人的迷/药。

    明檀忽的一阵反胃,撂下笔,赶忙捂住嘴。

    苏晋丢下墨石,扶住她轻颤的身子:“怎么了?”

    “想……吐。”

    话音未落,明檀哇的一声,抑制不住吐了出来,吓得苏晋谴人连夜请太医。

    太医诊过脉后,才知是一桩喜事。

    “恭喜大人,首辅夫人是有喜了。”

    自此,明檀开启了漫长而短暂的怀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