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一个就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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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烬,你不必虚情假意的,我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柳岸语气冷冷的,眸光也没有一丝丝温度,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脖颈间割出一道血痕。

    可柳烬没有丝毫的责怪,眼神淡然:“你怨恨我是应该的。”

    “我对不起你,柳家也对不起你。”

    吧,柳烬便一把抓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架在了他的肩头,将真气灌入他的体内,语气又是心疼又是自责还有几分气恼:“到底……”

    “你到底把不把自己当回事,怎么会亏损成这般?”

    柳岸伸出那只无力的手,却怎么也推不开他,如今已然虚弱成这般了吗,也是……

    不然又怎么会没能护好师兄呢?

    脑海中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师兄被昭和强行扣在怀中的画面,还有昭和那得逞的笑容。

    一时间怒火攻心,又是吐出了一大口血,手指头用力地抓着被子,眸子里一片冷厉。

    “师兄……”

    “我要救他!”

    “我要去救他!”

    可如今的他,拖着这副残破的身子又能支撑多久?又能走几步路呢?

    柳岸艰难地走到门边的时候,身子就没撑住下沉,膝盖跪在了门槛上,可他还是双手扶着门,一再重复着:“我不能……不能……”

    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

    不能心安理得躺在床上,我过的,我就是死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放着你不管。

    师兄啊,你是师兄啊,是我吊着一口气想见的人……

    “岸儿,你真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吗?”

    “你觉得这般,花明他心里会好过吗?”

    柳岸冷冷地笑了笑:“你懂什么?”

    于他而言,柳烬是这世间理应同他最为亲近的人,可也是跟他最陌生的人,看一眼都陌生的很。

    而这所谓的陌生,是他心中的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罢了。

    “我是不懂。”

    “我不懂你为什么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若是长辞知道……”

    柳烬的声音越来越,最后只是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又将他强行拽回了床边,给他盖好被子,满是心疼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我会帮你找。”

    “用不着……”

    “松手!”

    柳烬的另一只手则是端起那碗药汤,语气淡淡的:“你也不想,他回来了抱着你的尸体哭吧。”

    “岸儿,你当真不清楚吗?”

    “你是可以杀了我的,不是吗?”

    “可你也不是心慈手软,是无能为力,你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

    表面上看着刀枪不入,可内里早就是残破不堪了,他到底是靠什么才支撑到现在的……

    长辞啊,你看看你的儿子,跟你一样,傻得很。

    长辞啊,他不要我管他,他讨厌我抵触我,他欺负我啊……

    你回来啊,你怎么……怎么就是不回来呢?

    柳烬对着这张脸百感交集,眼中也有些泛酸,低着头温柔地吹了吹手里的汤药,一勺汤递到了他的嘴角:“不烫了,张嘴。”

    “你当真觉得我是三岁孩吗?”

    “柳烬,别跟我玩这套。”

    柳岸直接拿过他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从始至终眼里的厌恶没有减少一份。

    “你好好的就行。”

    “等你好了,随意你如何,这柳家我本也就是要交给你的。”

    柳烬知道他很不喜欢自己,恶意很深很深,即便很想坐在他的床边好好看他几眼好好与他上几句话,只是他都明白……

    也不是自讨没趣,怎么能让长辞的儿子不开心呢?

    走就是了……

    他走……

    柳烬退到门边的时候,却听到床上的男子咳嗽了两声:“她们我娘不守妇道。”

    “我娘勾引你?”

    “我虽然没见过她,我恨她,可不代表什么杂七杂八的玩意都能碎嘴。”

    柳烬什么也没,负在身后的双手微微颤抖了几下,他苦涩地笑了笑:“顾雨诗……”

    顾家的二姐,朦胧细雨中,撑着一柄油纸伞缓缓走来,眉眼间带着烂漫的笑意,耳边戴着一朵丁香花。

    青丝散在背后,澄净的眸子盯着自己看,手揪着自己的袖子,轻轻喊自己:“阿烬哥……”

    她见了自己总是很紧张的。

    约摸就是害怕吧。

    怕自己是对的,是对的……

    那时候他觉得很奇怪,这姑娘明明很怕自己,那怎么还总是躲在她姐姐的身后偷偷瞟自己呢?

    难不成是喜欢自己瞪她?

    他觉得有些好玩,有好几次就特意去捕捉她的目光,又凶凶地瞪着她,看着她的脸颊绯红,挑眉笑道:“雨诗,你大可明目张胆的看我。”

    姑娘却是更用力地揪着自己的袖子,脸颊也更红了:“谁……谁要看你啊!”

    “我才不是看你!”

    少年时的他只当姑娘是娇羞。

    可姑娘真的不是喜欢他,只是想偷偷瞟他身侧的长辞,他看着姑娘紧张地抓着长辞的袖子,声音都在抖:“柳……柳长辞……”

    “我……”

    “我爹爹……我可以嫁人了。”

    姑娘低着头,面色绯红,紧张地咬着嘴唇,可反复思索着也只道出了这么一句。

    “哦……”

    姑娘怔怔地抬起头:“啊?”

    柳长辞平静地道:“挺好的……”

    姑娘:“??”

    这个柳长辞,他……他是木头吗,怎么就不懂自己的心事?

    顾雨诗两只手抓着他的袖子,着急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

    “柳长辞,你爹就没有让你娶妻吗?”

    柳长辞摇了摇头。

    “可是……可是……”

    “那你……那你……”

    顾雨诗的脸都在发烫:“你怎么就不懂!”

    “我……我能不能嫁给你?”

    “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出心事,没想到对方是个榆木疙瘩,但是顾雨诗越挫越勇,她不怕!

    她总会在柳长辞出现的地方站着,对着他摆摆手,眼里都是亮晶晶的:“长辞……”

    “长辞,今天的天空好蓝啊,我有点想放纸鸢了。”

    “长辞,你吃过饭了吗,怎么看着清瘦可好多?”

    “长辞,你是不是嫌弃我话多。”

    顾雨诗有些失望了,很难受很难受,但就是不想放弃,她相信金城所致金石为开。

    “纸鸢多少钱,要几个。”

    “一个就可以啦!”

    “长辞你真好,你才不是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