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婴儿(6)
四个人同时停住了脚步,江乐也抬头看向司黎,再开口时,语气里带着肯定,“三个人三个字,刚好对应上。”
穆格对他竖大拇指,随后用胳膊肘捅了捅梁西同,“得,同哥,最聪明的是他。”
梁西同无语地瞟了他一眼,随后赞同了江乐也的猜想,“可能还真是,目前就这个能彼此挂上勾。”
“后续可以求证看看。”江乐也着,抬起手摸了摸被晒得又热又疼的后脖颈,可能是晒伤了。
司黎看了一眼他的脖子,拉着他往树林边去,边走边,“求证的事情也得等到再有人死了之后才能知道。”
江乐也低头看着拉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那只手指节分明、修长有力。被这么拉着,只觉得很安心。虽然是这么热的天气,但是江乐也并不抗拒和他的身体接触。
树林边并不能遮挡住太阳光线和温度,但是好歹能感觉到树林里吝啬的丝丝凉爽。
四个人继续往前走着,走了没多久,他们突然就听到了一阵稀稀拉拉的叫喊声,好像在喊什么人站住。
他们觉得奇怪,循着树林里传来声音的具体方向看过去,突然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女人弯着腰在低矮的树木丛里穿梭,树枝勾住了她散乱的头发她也顾不上,划破她的脸她也顾不上,只顾一路不要命似的狂奔。
他们再一看追在女人身后的人,不就是他们一行人中进入树林里找人的严成和金天,还有两个女孩吗?
女人从树林里跑了出来,看到他们四个人,顿时惊慌失措,吓得立马不停地跑。
金天率先从树林里跑了出来,脸上也全都是被树枝划的血印,看到他们四个,赶紧招手,“追她!快!”
他们四个也拔腿就追,根本没来得及问理由。
金天咬着牙追在她后边儿,满头大汗,衣服全都汗湿了。
同样的,女人也是咬着牙在跑,并且完全不听他们的叫喊。乱七八糟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脑门上、脸颊上和脖颈上,可是她就觉得身后在追她的这些人是洪水猛兽似的,完全就像在逃命一样。
跑了十多分钟后,女人可能有些无力了,开始往海里冲。
就在即将冲进海水里的时候,她的双脚突然陷入了沙滩里。根本来不及呼救,她就完全陷入了沙滩里,连头发都被卷了进去。
金天被吓呆了,赶紧停住了脚步。看着女人消失的地方,他回头看了看身后正在追过来的其他人。看见他们过来了之后,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那个地方,气喘吁吁地问,“你们……你们看见……看见了吗?她陷进去了……陷进去了……我去!”
江乐也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上的汗水前仆后继地在皮肤上滑落,额头上的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沙滩上。
司黎也在调整着呼吸,西服里的衬衫完全湿透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追了上来,都睁着不可置信的双眼看着立马恢复平坦的沙滩,觉得这一切都特别不现实。
“看起来不像流沙。”司黎的眉头紧锁,在烈日下剧烈运动后有些脑胀眼花。
江乐也缓了会儿,直起腰,喉咙里十分干哑,他按了按太阳穴,缓解了头晕,接了话,“确实不像,流沙不会这么突然。几乎就在一瞬间,她就陷进去了,而且这块地方居然这么快就恢复平坦了。”
“真是见鬼了。”金天摇着头,完全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没了,连开口呼救都没来得及。”
严成把衬衫衣袖往上挽了两节,同样皱着眉头,“难道沙滩底下有什么东西吗?否则怎么会这么快陷进去?”
听到严成这么,其他人纷纷低头看沙滩。
很普通的细沙,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
只是被太阳晒得特别滚烫而已。
“我们大家心一点吧。”司黎提醒着大家,毕竟不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陷进去。
“她死了。”江乐也抬头看司黎,“我们现在可以求证了。”
司黎拿出记事簿,翻到第二页,果然出现了第四个字:曲。
“曲?摇篮曲?”江乐也疑惑,毕竟现在在这儿听到关于曲的就是那首摇篮曲。
司黎点点头,没有多意外,“和我们猜的差不多,首先得找到唱歌的女人。”
“可是去哪儿找?”江乐也觉得没什么希望,这个岛他们其实找的差不多了,除了昨天晚上突然听到歌声,完全没有任何其他线索。
“有字了?”穆格和梁西同走了过来。
司黎把记事簿给他们看。
一旁的其他人也围了上来,看过这四个字之后都面面相觑。
金天看到这几个字后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哇!有字了!怎么回事儿?之前不是没有吗?这怎么突然有字了?”
司黎把事情的原委跟其他人简单了一下,其他人听过之后,其中那个短发女孩几乎在片刻之间,脸上的表情在刹那间就变了。
江乐也感觉到现场的氛围隐约有些不对劲了。
不,不是有些不对劲。
是特别不对劲!
以至于江乐也看到那个短发女孩的眼睛里显露出来一股嗜血的气息。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一死人了,就有字有线索了是吧?”短发女孩用一双阴冷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司黎,语气里也带着阴冷。
司黎合上了记事簿,将她没来由突然迸发出来的情绪没放在眼里,“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唱歌的女人,而不是眼巴巴的指望这本子上的线索。线索只是线索,该怎么行动由我们自己决定。”
短发女孩笑了笑,带了些阴森可怖,“你的手里有记事簿,这就是你的保命符,你当然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可是我得提醒你一句,拥有了这本记事簿,也在无形中提醒着其他人第一个就该对你动手。”
司黎扬了扬手里的记事簿,完全没有因为她是女生而讲话轻声细语,相反的,他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冷漠和挑衅,“如果你想要,就试试。”
短发女孩嗤笑一声,像是下战书似的,“那你可得心点儿了。”
江乐也有些云里雾里没搞清楚,怎么有些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吗?
为什么记事簿就是保命符?
既然是保命符,又怎么会成为目标?
还有就是,动手?
动什么手?
杀人吗?
很明显的是,云里雾里的不止江乐也一个,其他人也同样疑惑。穆格看了看那个女孩,又看了看司黎,问到,“你们在什么?人话行吗?简单点儿。”
短发女孩眯了眯眼,把穆格自上而下量了一番,“你们几个是一起的吧?都还没搞清楚情况是吧?”
穆格“啧”了一声,见她这一副要动手的模样有点不爽,“有话好好行吗?没空哑迷。”
短发女孩双手抱胸,哼笑了一声,“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规则还没搞明白呢?”着,女孩指了指司黎手上黑色的记事簿,“那本记事簿上,会出现线索,线索怎么来呢?你们都知道了,一命换一个字。记事簿会认主,在村庄里的时候,他是第一个拿到这本记事簿的人吧?所以,只要记事簿的主人活着,其他人就接触不了这本子。我猜,除非持有人死了,记事簿才会重新选择主人。”
听到短发女孩这么,其他人的脸上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江乐也同样听明白了,原来,记事簿上的线索并不一定要公开。
因为死的人越多,记事簿上的线索就越多,对于逃离某个地方,也会越来越容易。
短发女孩看了看其他人,“怎么样?现在你们听了这些话,还能遵纪守法做个好公民吗?难道不想得到线索吗?”
金天挠了挠头,依然眉头紧锁,“你这的,无凭无据啊,你自己胡的吧?”
短发女孩白了他一眼,扬了扬下巴,努嘴道,“要不你拿记事簿试试?”
“我会信你胡八道?还真就试试了!”着,金天对司黎伸手,示意把记事簿给他。
司黎也觉得女孩得未免邪门,于是爽块地把记事簿递给了他。
就在金天的手指接触到记事簿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到指腹传来刺痛感,吓得他立刻把手收了回去。结果发现自己刚才接触到记事簿的那五根手指都开始流血了,表皮就像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似的。
但是相反的,司黎就完全没事。
“我去!”金天大惊失色地惊呼出声,举着自己的手在大家面前,“我他妈就不该有这好奇心!手废了!”
“这……”江乐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他包扎,结果摸到了自己口袋里的那一方司黎的手帕,但是那是司黎的东西,当着司黎的面拿给其他人用也不太好。况且,自己的右手上还缠着司黎的领带呢。所以只能对金天表示同情,付不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