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老年(1)
这里是一个鸟语花香、阳光明媚、天空湛蓝的地方,江乐也从柔软的草地上撑起身子,微风阵阵吹过来,带来呛人的花香。
他扫视了一眼四周,旁边还是十几二十个人,都在逐渐依次醒过来。
有面熟的,有面生的。
就在江乐也想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被旁边的人拉住手,翻了个滚,把他压到了身下,二话不扣住他的后脑勺旁若无人地开始亲吻。
熟悉的感觉让他即使没看清面前的人也知道这是司黎。
吻着吻着,江乐也就哭了。
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开心,反正他泪流满面。
“没事,不哭,我在这儿。”司黎松开他,伸手替他擦了眼泪。
江乐也被司黎拉着起身,明媚的阳光实在太刺眼,他有些头晕,身体靠在司黎身上。
一旁的穆格已经被他们俩这旁若无人的举动给震惊到目瞪口呆了,“你们俩这是生离死别了?这么可歌可泣呢?”
还没等江乐也和司黎接话,一旁扯了扯穆格衣袖的梁西同就开口了,“别见怪,他脑子最近有问题。”
“同哥,你这么我?”穆格满脸受伤的表情。
梁西同没接他这茬,看着面前那一栋鲜花藤蔓爬满墙的建筑对他们道,“我们进去吧。”
金天欢快地从另一边跑过来,“大家都在啊?好久不见。”
他们四个跟他了个招呼,然后才看见严成慢悠悠地从后头走过来。
其他人开始踩着满地青草鲜花往肉眼可见唯一的一栋建筑的方向去,有情绪低落好像来赴死的,有兴高采烈好像是来度假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地方真是漂亮的像世外桃源。满地青草鲜花,天空晴朗,往远处看的话,好像还能见隐身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雪山。
草地上的人都在三三两两的往里走,只剩他们几个站在这儿。
“走吧。”金天见他们还站着,催促着他们往里走。
五六个人没有谁犹豫,一边量着四周,一边往那座建筑里去。
很奇怪的是,一路走进去,他们发现这里全都是些老人,头发花白行动不便的老人。
金天依然自来熟的跟他们招呼,老爷爷老奶奶都热情回应,但是也有几个冷脸的。
江乐也闻着花香,实在觉得不适应。就算是进入到了建筑内,花香味也还是非常浓重。确切点儿来,好像花香味就是从这些老人身上散发出来似的。
他们穿过长走廊,两边的房间内的老人都带着好奇看他们。他们也同样好奇,于是彼此量着。
走到尽头时,这儿是一个空房间,空间足够宽敞,所以他们十几个人全都到了这儿来,或坐或站。
没有谁主动开口话,所以房间内及其安静。
直到有个坐着轮椅的老爷子进来,众人脸上的神色才变了变。
老爷子自己推着轮椅停在门口,满是皱纹的脸上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房间内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他不急不缓地开口,“想请大家帮个忙。”
十几个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之后,有人开口问他是什么事儿。
“大概七八个人就行,麻烦跟我来。”老爷子并没有是什么事,而是自己推着轮椅转过身,开始带路。
面对一个老人的请求,他们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金天依旧发挥他乐于助人的优秀品德,立刻起身,然后看了江乐也他们一眼,满脸开心兴奋向他们问道,“去吗?你们去吗?”
江乐也看了眼其他人,有三两个人起了身,也有几个人好像还在商量犹豫。他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司黎,发现司黎好像也在等他的意思,于是他赶紧答道,“去吧,帮帮老人家的忙。”
他们六个人往外走的时候,另一边有两个男人也跟了上来。
一路上,花香味都及其浓郁,江乐也不得不掩着鼻,怀疑是不是哪儿有花香精油摔破了。
虽然这里随处可见鲜花盛开,但是挥散不去的花香味实在是太奇怪了。
当老爷子带着他们到了地方之后,江乐也才知道这越来越浓重的花香味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就是面前那一堆白骨。
的确是白骨,人的骨头,看起来尸体腐烂程度不一样。有已经化作白骨的,还有腐烂风干的,还有看起来才去世几天的新鲜尸体。
尸体堆里散发出来的花香更加呛人,江乐也觉得自己未免有些逞英雄了,这香气熏得他快成狗熊了。
金天也在一个劲儿地喷嚏,但还是热心地去问老爷子这是要干什么?
老爷子简言意骇,是麻烦他们把这些尸骨挪出去埋掉。
江乐也不大乐意,怎么尽干些给人擦屁股的事情?又是埋尸体?敢情他们十几个人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埋尸体的?干等着他们呢?
抱怨归抱怨,但是现在来都来了,也不能矫情地不去。
司黎拍拍他的背,低声询问他行不行?
江乐也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司黎是在问他的身体情况。他摇摇头,除了这儿的花香让他头晕之外,其他没哪里不舒服。
八个人当然没谁乐意干这事儿,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得动手干。
老爷子坐着轮椅在一旁,看着他们开始干活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像带了那么点儿监督的意味。
把尸体一具一具搬出去之后,他们发现其他人在一旁挖坑。
一个个人拿着铁锹和锄头,正在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努力挥洒着汗水。一旁有个住着拐杖的老婆婆,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们,真有那么一点儿谁偷懒就拿拐杖人的态度。
八个人往返一趟又一趟,陆陆续续把房间里的尸体搬空扔进了他们挖好的坑里。
随后,老婆婆住着拐不知道哪儿拿来一个火把,不带丝毫犹豫一把把火把扔进了土坑里。
熊熊大火立刻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更加怪异的一阵芬芳散发出来。
冲地江乐也有些作呕,不自觉离远了一些。
金天没看出来老爷子生人勿近的脸色,站在老爷子旁边问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老爷子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紧闭的嘴巴依然紧闭。
金天还是不会看人脸色,又去问旁边的老婆婆。
老婆婆住着拐杖,慢吞吞地往屋里去,不想理他的意思很明显。
金天嘟嘟囔囔,这些人真奇怪,问他们话都不带正眼瞧人的。
穆格点点头,赞同金天的吐槽,看着老婆婆离开的背影,他也十分纳闷道,“这个花香就很奇怪,虽然这儿的花的确是多,但是这香气能把花也给熏死吧?”
梁西同瞪了他一眼,用眼神在表示自己对他的嫌弃,但是没开口什么。
大火燃烧的速度非常之快,不一会儿就把尸体化作了灰烬。火势逐渐了之后,火苗熄灭的地方,迅速长出了绿草和鲜花。
江乐也拉住司黎的手,不可思议地问道,“生长速度这么快吗?还是我眼花了?”
“的确不同寻常。”司黎紧握住江乐也的手,话语间,发现这花好像开地更茂盛了。
他们十几个人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个老婆婆走了过来,热情地叫他们进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