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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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63-

    新的垣耀科技经过一番整顿, 总算重新步入了正轨, 虽然跟数年前最辉煌的时期相比, 差了不止一个两个台阶,但近年来不断滑坡的业绩好歹有了上扬的趋势。

    作为历经三朝而屹立不倒的老臣,杨万忠在外人看来, 定然是春风得意的,即便有人私底下不齿他的墙头草作为,可是他每次都能站对队,单以结果而论, 他怎么看都是个赢家。

    楚凌莲经营公司的能力有限, 但到底还保存着几张底牌。楚湉湉原本还担心自己这招虚张声势太“虚”, 万一她回去以后冷静下来, 又怀疑起她手中是否握有协议呢?

    不过好在楚凌莲对杨万忠的怨气足够深重, 重到她直接将往日里的一些通讯的备份发了过来——邮件, 通话记录, 甚至还有部分视频,内容丰富精彩, 看得方舒窈连连感叹,和杨家相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清楚地看到,原来杨万忠是这样的人。

    对于她的反应,最满意的莫过于顾显。就算方舒窈真的考虑过把杨逸辛作为女婿的人选,有了这么一出,即使杨逸辛没有参与过杨万忠的决策, 只是被动地跟着父亲的立场,方舒窈也绝对会把他拉进黑名单,永远不会放出来的那种。

    若是下回杨逸辛再敢找上门来,想必方舒窈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和颜悦色接待了吧?

    在外人眼中春风得意的杨万忠,却离心满意足相去甚远。他的野心,可从来都不止于当个站对了队的万年老二,他自认能力眼光超群,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怎奈猪队友楚凌莲太拖后腿,在他还没布置妥当时就急着跟他内讧,以至于召来了顾氏派来的职业经理人,害他只能再度伏低做,先站稳脚跟再。

    现在他深得新总裁器重,过程轻松顺利得如有神助,他仿佛看到大好前景就在不远的前方,就连没用的儿子这么久的时间,连挽回个青梅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也让他没像平日一样大动肝火。

    反倒是听杨逸辛,去拜访方舒窈时偶遇顾影帝,让杨万忠若有所思。

    “看来她的那什么私房点心生意,倒是个吸引名流客户,攀附关系的好手段,”杨万忠摸着下巴,转头吩咐杨逸辛,“你过两天再去看看你方姨,跟她提议入股,把高端点心品牌做起来……具体怎么操作你自己想,反正是画饼,只要她信了就行。”

    杨逸辛只得应是。

    再次登门,他依然没能见到楚湉湉,而方舒窈当然也不会告诉他,湉湉一早就被顾显接走了。

    虽然她曾经撂下狠话,要给女儿找个靠谱的好男人,可东看西看,不论怎么比较,如果标杆是顾显的话……她再不情愿也得承认,条件能胜出顾显的青年才俊,着灯笼也不好找。

    而论起对湉湉的心意,她观察着,似乎也并不像是假的?

    她带着湉湉搬出来时很匆忙,湉湉带的东西不多。这些日子,顾显让人送来的东西就没断过,吃穿用度一应俱全,且显然都是精心挑选过,符合湉湉的喜好品位,更不忘为她也备上一份。那晚发现楼道照明问题,次日便有工人过来,将整栋楼的公共区域电路都重新翻修了一遍。

    再想想刚搬来时,楼上那家的熊孩子半夜还在家蹦跳,吵得人没法睡觉,结果没过两天,那家人就搬走了,之后楼上就一直空着,再不怕头顶叮里咣当的噪音……方舒窈越想越怀疑,该不会那家人不是自觉搬走,而是被“劝”走的吧?

    种种一切,方舒窈看在眼里,心里难免动摇。

    俗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她看看眼前的杨逸辛,毫无主见、只会听杨万忠的指令行事,更别提之前还跟蒋鹿鸣有过一腿,转头又来向湉湉示好;再想想一大早来接人的顾显,举手投足风度翩翩,态度一派自然,自然得好像他就是这家里的一份子一样,她都忘了阻拦,就那样看着女儿高高兴兴挽着他出去了……出去了……

    “果然奸诈!”方舒窈咬牙切齿。

    杨逸辛还在滔滔不绝,努力画高端品牌的饼,闻言一头雾水:“……呃?”

    “哦,我是你刚才的那种,把创始人赶出去的投资人,真是奸诈。”方舒窈收回心神,端起茶杯,“你的我听明白了,这样吧,我先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

    主人都端茶送客了,杨逸辛也不好再厚着脸皮继续叨扰。他站起身,环顾这间不算宽敞的客厅,忍不住皱眉。

    尽管知道她大概不会回复,他还是又给楚湉湉发了条短信,询问她的近况。

    杨逸辛清楚蒋鹿鸣的意图,无非是想借他的力,查清湉湉究竟是傍上了什么厉害人物,能助她把蒋鹿鸣逼得连门都不敢出。他原本的半信半疑,在意外撞见顾云霆后,却是消了不少。

    楚凌远生前交游广阔,在他刚刚过世后,楚凌莲接过垣耀科技时,这些人没少提出异议,也试图给方舒窈母女撑过腰,只是无奈没有代持协议作为法律依据,最终只能由着楚凌莲坐稳了董事长的位置。那之后,方舒窈母女便一直生活得很低调,低调到他们几乎忘了,作为楚凌远的太太,方舒窈自然保留有不少以前的关系。

    应该不是湉湉给自己找了个靠山,而是方舒窈为维护女儿,找了人帮忙的结果吧?

    这样的结论,显然无法让蒋鹿鸣满意。

    “什么意思?你连她人都没见到,怎么知道她就是清白无辜的?”

    杨万忠和楚凌莲的同盟,在新总裁进入后不久就基本宣告破裂,自从蒋鹿鸣被揭穿是抹黑楚湉湉的幕后主谋,杨逸辛也和她拉开了距离,先前的谈婚论嫁再也不提,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而这次她明白地告诉她,那贱人那边必定有猫腻,可杨逸辛居然指责她,她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污蔑楚湉湉,可见陷入这种境地完全是咎由自取?!

    她气得几乎失去理智,忍不住尖声怒吼,“你爸派你去拉拢舅妈,该别是看上她了吧?我舅妈可是个美人,保养得又好,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她怪声怪气啧啧有声,“你们父子,正好包圆了她们母女,倒也是一桩‘佳话’呢!”

    “你在胡什么!”杨逸辛也有些动怒,后悔跟她提起是杨万忠让他去拜访方舒窈,他斥道,“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你——”

    电话“嘟”的一声切断了,蒋鹿鸣瞪着手机,难以置信他竟然挂了她的电话。半晌,她把手机一扔,“去你妈的王八蛋!!”

    ……

    楚湉湉不知这两人的争吵,即便知道,她也没有兴趣。手机铃响,她拿起查看,一旁顾显见她皱眉,随口问道,“谁啊?”

    “杨逸辛。”楚湉湉没在意,凝眉思索了片刻,决定回复他。

    顾显面色沉了沉,忍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忍住,“宝贝,手机有个很方便的功能,叫做黑名单,你听过没有?”

    “啊?”楚湉湉抬眸,在他脸上读出了酸溜溜的味道,不禁扑哧笑出了声,“干嘛,这种醋也要吃?我现在还不能把他丢进黑名单。”

    她给他看自己刚写好的回复,“我要让他知道,姑姑告诉我一切都是杨伯伯的谋划,她可以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我,但我和妈妈都不信杨伯伯是那种人,一定是姑姑在撒谎,对不对?他一定会告诉杨伯伯,你觉得杨伯伯会怎么样?”

    “会先下手为强。既然你表示出倾向于他的态度,他只需要保住自己的清白形象,我猜他会再次拉拢你们,抛出不利于楚凌莲的证据。”顾显十分捧场,然后问,“所以你还要留着杨逸辛传话?何必这么麻烦,又不是没有别的途径。”

    “杨伯伯多疑,只有来自于儿子的消息,他才不担心被坑啊,”楚湉湉发了消息,又接着联系楚凌莲,“姑姑手里肯定还有压箱底的东西没有拿出来,或许她应该了解一下,杨伯伯派了杨逸辛登门拜访,已经两次了?当然,我不会告诉她杨伯伯的意图,让她自己猜去吧!”

    眉飞色舞地两边煽风点火,狡黠的模样勾得顾显心痒痒。

    “……干什么!”楚湉湉一把呼开咸猪手,羞恼目光射向他,“不许乱摸!”

    “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顾显特别无辜。

    楚湉湉眨巴眨巴眼睛,接着一跃而起,跳到他背上,藕臂扣住他的脖子,“好啊你,敢骂我是狐狸精?!”

    “冤……枉……”顾显赶忙托着她的大腿,护着她别掉下去了,一边努力在她的锁喉下呼吸,“我是你可爱,像只狐狸……”

    “嗯?”楚湉湉眯起眼睛,“我怎么听不出这是好话还是坏话?”

    “当然是好话!”

    求生欲使人思维敏捷,顾显脑子转得飞快,以前想都没想过的甜言蜜语了一大堆,才总算救回了自己可怜的脖子。

    今天气温不算太高,山间更是凉爽,入目四周满是郁郁葱葱,草丛中间或传来一两声虫鸣,微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这条径十分僻静,走了一会儿也没遇到别的行客,楚湉湉也越来越放松,以至于在半道上和他嬉闹了起来。

    顾显喜欢这样,和她十指相扣,肩并肩行走。

    “实习就剩最后一周了,”楚湉湉晃晃他的手,“下周我们部门和别的部门有篮球赛哦,凡姐还要拉我去当啦啦队,给我们战投部加油呢。”

    到篮球,顾显倒是想起来,跟她同期的实习生里,是不是还有个什么MVP?

    他瞥了她一眼,“哦?你要给谁加油?”

    “反正不给你加油,”楚湉湉憋着笑,“你又不下场。”

    顾显咬牙:“篮球赛那天我有事,要去一趟B市。”

    楚湉湉惊讶地看着他,“咦?你竟然知道篮球赛是哪天?”她以为他那么忙,顾氏的部门又那么多,战投部也只是众多部门中的一个,篮球赛又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活动……

    “你的事情,哪件我不知道?”顾显理所当然。

    楚湉湉的心莫名被击中,一下子怦怦跳得厉害。热意攀上脸颊,她咬着唇,半晌才“哼”了一声,然后带着点羞赧的别扭,声道,“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

    顾显挑眉,“哦?来听听。”

    楚湉湉忽然顿住了脚步,顾显也停下来,垂眸询问地看着她。

    一阵清风吹过,头顶枝叶摇动,发出沙沙的轻响。从层层叠叠的树叶中漏下来的阳光,投射出点点光斑,随着风吹叶摇,光斑在地上,在身上舞动,在眸中跃动。

    仿佛万千星河投射在他眼中。

    还有她的倒影。

    楚湉湉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他配合地低下头,星芒跃动的眸中染上一抹期待。她回应他的期待,唇瓣贴上他,抵着他的唇喃喃,“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顾显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大力地抱住了她,铁臂紧箍着她纤细的腰肢,用力得甚至将她抱离了地面。他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这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变成了持续的热吻。

    一对相互搀扶着下山的老夫妇从旁边经过,看见树影中这对沐浴在爱河中的年轻男女,相互使着眼色,带着笑意慢慢走远。

    “……干什么嘛!”好容易才被放开,楚湉湉轻喘着,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软绵绵的拳头捶了顾显一记,“想吃了我啊?”

    她不就是了一句话嘛,这个人就突然狼人变身了一样!

    顾显深深看她一眼,“想。”

    楚湉湉先是一头雾水,被亲得晕晕乎乎的脑子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色胚!”她横他一眼,全然不知自己水波潋滟的眼神毫无威慑力。她抬下巴指了指前方,问,“还有多远啊?”又嘀咕,“怎么会突然想到带我去寺庙啊?你又不信佛……”

    “走累了吗?”顾显在她身前,矮下身子,示意她,“过来我背你。”

    楚湉湉体力一般,走了这么半天,腿肚都要抽筋了。她不客气地跳到他背上,拍拍他的头,“起驾!”

    顾显:“……”

    他转头佯瞪她,“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拍我的头。”

    楚湉湉一点也不怕他,还在他耳边叹气,“真可惜,我不是第一次拍别人的头了。”

    “……还有谁?”顾显莫名不爽。

    “我爸爸啊!”楚湉湉闷笑,“时候爸爸给我当马骑,我可没少拍他,让他跑快点,驾——啊!”

    她不防备顾显还真的加快了脚步,慌忙抱住他的脖子,余光瞥见远处似乎有人影朝这边望来,她脸颊发热,声央他慢点。

    然而就像某种时候一样,越是求他慢点,他越是加快了步伐。背着她这么大个人,一路跑,他竟然还非常轻松,直到在台阶前放下她,也只是呼吸略微粗重一些。

    “你幼不幼稚啊!”楚湉湉抽出手帕,为他擦拭额间的汗珠,一边嗔怪道,“要是别人看到,肯定以为我们疯啦!”

    顾显揽着她的腰,俯首蹭蹭她的鼻尖,“偶尔疯一次,不好吗?”

    想到整个顾氏都压在他肩上,平日里那根弦都绷得紧紧的,一刻也不得松懈,楚湉湉忍不住心疼他,“好啦!你开心就好。”

    她抬头,望向台阶尽头宝相庄严的寺庙,牌匾上“鸣玉寺”三个大字古朴浑厚,她禁不住好奇,“这座寺庙有什么特别的吗?”

    绵延青山环抱中的佛寺清幽宁静,沿台阶拾级而上,心仿佛也随着清净了下来。殿门前有僧人迎上前来,合掌行礼,“顾施主。”

    顾显回礼,“虚云师父。”

    楚湉湉忙也依葫芦画瓢,向僧人行礼,心中更加疑惑,怎么顾显好像还跟和尚挺熟?

    她的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答。顾显牵着她,跟随虚云师父进入一座大殿,大殿中央巨大的地藏菩萨像眼神悲悯,莲花座下,长明灯火焰跃动。

    “我母亲信佛,”顾显声音很轻,牵着她的手却握得很紧,“我一出生,她就在这里供奉了长明灯,祈求我健康如意,每年都会带我来进香还愿。后来,她出了意外后,她和妹妹的牌位就供养在这里。她生前喜欢听大和尚敲木鱼念经……”

    楚湉湉回握住他的手。

    梵香缭绕,低低的诵经声平和清越,她虔诚认真地阖目祈福。袅袅烟气飘出殿门,伴着绵绵不绝的吟诵,弥散在阳光之中。

    “其实我已经记不太清她的样子了。”走出大殿外,顾显牵着楚湉湉,漫步在庭院中,“父亲当红的时候,有不少狂热粉丝,时而会做出过激的行为,为了形象,也为了我们的安全和隐私,我们的存在是严格保密的。母亲不会带我去探班,只有父亲拍戏间隙回家,我才能见到他。平时家里只有我和母亲,她很开朗爱笑,脾气有点急躁……回忆起她,我印象最深的场景,还是有回我在院子里玩,被一只有毒的毛毛虫蜇伤了,她心疼得哭了,一怒之下翻遍了院里所有的花木,把毛毛虫全捉出来消灭了,要它们一家子整整齐齐……”

    楚湉湉靠在他肩头上,忍俊不禁,“别怕,以后我来保护你,我不怕毛毛虫!”

    顾显睨她,“你不往我身上丢毛毛虫,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什么时候往你身上丢过毛毛虫?”楚湉湉不满。

    “这么快就忘了?那天……”

    不知不觉,走到了寺院的一角,前方古树繁茂的枝条上,密密麻麻垂挂着许多红丝带。

    楚湉湉期待地看向顾显。

    顾显揉揉她的发顶,去取了一根红丝带,递给她。楚湉湉接过,问:“你不写吗?”

    “你写就好,”顾显道,“你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

    楚湉湉有种心思全被看穿的羞恼,但还是认认真真写下了祈愿。顾显从身后圈着她,下巴搭在她肩上,看着她写到一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嗯?一辈子就够了吗?”

    大掌包覆住她的手,牵动笔尖,在后面又添了一句。

    “……我以为你不信这些?”楚湉湉咬着唇,一句话翻来覆去在心中咀嚼,就连嘴巴里仿佛也泛起了甜。

    顾显拿起丝带,郑重其事地系在了最高的树枝上。听系得越高,愿望越容易实现。

    “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我以前从来不信,”他,“但因为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胸腔中震荡,楚湉湉倏然一把抱住他的腰,眼眸明亮,“顾显,我们公开吧!”

    是她太自私了!明明他的时候,就有过被父亲隐瞒存在的经历,哪怕是为了保护他,可的孩童不能光明正大的被父亲带在身边,对他来,应该也是一种伤害吧?现在又是她,执意不想公开和他的关系,害得他连带她来鸣玉寺,还要提前将这里清场……

    “傻瓜……”顾显笑了,“实习不是还剩一周就结束了吗?怎么,顾太太这么着急宣誓主权,连一周的时间也等不了了?”

    楚湉湉扬起粉拳要捶他,“谁着急了!”

    拳头被接住,拉近唇边轻吻过纤纤玉指,她将晕红的脸埋在他的胸口,贴上他心窝,“顾显,我好爱你啊……”

    头顶上方,密密悬挂的红丝带如红云拂动,柔情蜜意在心间流转,此刻不必言语,也不想做什么,只这样静静相拥着,听着彼此相印的心跳,顾显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

    他搂紧她,“我也爱你。”

    ……

    楚湉湉的煽风点火进展顺利,为了再推杨万忠一把,她索性放出风声,一反先前的强硬态度,表示有意与蒋鹿鸣和解。这在杨万忠看来,是坐实了楚凌莲向楚湉湉母女出卖了他。

    而方舒窈配合女儿,表现得与姑子势不两立,仿佛更倾向于杨万忠,却又迟迟不表态接受他的拉拢。加上公司里流言渐起,新任总裁又羽翼渐丰……

    短短数日,杨万忠终于坐不住了,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不仅揭发姑姑侵占财产,还有向顾氏出售股权时操纵账目,虚高估值?”楚湉湉咋舌,“他这是想把姑姑往死里整吧?”

    “你姑姑也不遑多让,反正他俩都自己是被蒙蔽了,都想把锅扣到对方头上。”方舒窈叹气,“人心怎么就这么坏呢?就为了一点利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律师处理吧!对了妈妈,”楚湉湉想起来,“你不是想去蓝带厨艺学院深造吗,决定什么时候去了吗?要不要和顾伯伯商议一下?”

    方舒窈没好气,“跟他商议什么!我就算要去,也要等你大学毕业,不然把你一个人留在国内,我怎么能放心?”

    楚湉湉声咕哝,“我还有顾显啊……”

    ……真是女大不中留!

    方舒窈心里酸溜溜的,特别不是滋味。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团子,一点点长大,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善良天真,体贴乖巧,值得世间最好的呵护。而顾显再怎么卖力表现,也不能改变他一开始居心不良的事实,更何况……

    “那个顾老爷子呢,他是什么态度?”方舒窈想起顾云霆与他父亲的冲突,忍不住皱眉,“听他门第之见很重,又顽固不化,单凭他能冷血到跟唯一的儿子不相往来,就因为他没按他要求的路走……”

    她可不愿女儿去受一个苛刻老头子的闲气!

    “顾爷爷在瑞士休养,最近身体很有好转,他嫌那边太无趣,所以过两天就会转回国来,”楚湉湉心里也有几分忐忑,“顾显,要我一起去机场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