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呵,臭男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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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常遥什么,你便信什么!上下尊卑,礼义廉耻,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我可是你的亲叔叔,你岂敢对我动手?”

    家主怒气冲冲地斥责道,俊美的面容都显得十分狰狞,猛然一转头,抬手抓着江玄陵的剑刃,立马绞出一大片猩红的鲜血来。

    牙齿都咬得死紧,一字一顿道:“我修为远不如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阁下若想羞辱于我,那便是痴心妄想!”

    江玄陵的神色冷淡自若,手底下微一用力,便将长剑抽了回来,低眸瞥了一眼剑刃上沾染的血迹,下意识就蹙紧了眉。

    颇有几分嫌弃的意思了。闻言便道:“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你若没行下恶事,本座自然不会伤你性命。但倘若事情真如常遥所言,你便是百死也难辞其咎。”

    家主冷冷道:“依阁下之言,今日就非得逼我褪衣自证了?”

    “你以为在场有谁想看你褪衣自证?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你们二人的辞,本座一个也不信,莫以为杀人灭口便能以绝后患,殊不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江玄陵如此道,忽左手捏诀,指尖涌上一簇光芒,口中不知低念了什么咒语,那光芒便火速往四面八方溢散开来。

    不过瞬息之间,便已将整间破庙包围其中。

    李明觉一边暗戳戳地伸手揉尾巴,一边满眼惊诧地望着江玄陵。

    见状立马就知道师尊这是要放大招了。当即就跟兔子似的,往江玄陵身旁一蹦,同那三个人道:“我师尊要放大招了!这招可是修真界失传已久的移形换影之术,就是死人也能开个活口!你们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的,那便好啊,就让当年种种再度还原,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江玄陵听罢,下意识低眸瞥了一眼李明觉,有心想告诉他,这不是什么移形换影,不过就是通灵术。

    但见李明觉满脸认真的模样,那到嘴的话便成了:“正是如此。”

    伴随着话音落下,先前被李明觉散架的骸骨,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拼凑起来,再度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不仅如此,为首的一个秃驴踉踉跄跄地往江玄陵的方向走来,四肢都显得不太协调,还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好似随时都要再度散架了。

    李明觉往旁边退了半步,伸手抓着江玄陵的衣袖,见师尊抬起一指,很随意地往那秃驴的眉心一戳,留下一簇鲜红的血印。

    很神奇的是,这秃驴干瘦干瘦的脸,立马剧烈地哆嗦起来,自乌青的口中吐出了一缕长长的白烟,好似真的要活过来了一般。

    子羽惊奇地道:“这是什么邪术?竟能把死人变成活人?等下该不会还要开口话吧?”

    “什么邪术?这是正儿八经的玄门正道。不懂别瞎!”

    李明觉义正言辞地斥责道,虽然他也没看懂这是个啥玩意儿,但这并不影响他顺势吹师尊的彩虹屁。

    直到听见一声极清晰的“唔”,那秃驴左右摇摆了一下,原本已呈暗青色的眼睛,竟倏忽一下,亮了起来,甚至还能幅度地转转眼珠子。

    江玄陵解释道:“若是本座没有猜错,这些人当初被埋在地下时,还没有断气,又因此地阴冷避阳,又设有佛堂,遂三魂七魄还被封锁在体内,肉身才得以保存下来。”

    “什么?那不就是活埋了?”李明觉惊诧地睁大了眼睛,“这么多人全是被活埋而死的?那我先前误误撞抹掉的那符咒该不会是用来镇压这些亡魂的吧?”

    江玄陵不可置否,隔空写下一道符咒,往那秃驴的身上一,眉头立马就蹙了起来。

    李明觉赶紧道:“师尊,怎么了?”

    “他没有舌头。”

    “没舌头?”李明觉又惊了,“没舌头岂不是不能话了?那怎么办?不得找个有舌头的,代替他?”

    “好主意。”江玄陵点头答应了,“那你觉得,借谁的舌头比较合适?”

    此话一出,李明觉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了子羽,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就发现其余两人也在看着子羽。

    看来子羽果真是众望所归啊。唬得这孩子立马跟被人断了腿的流浪狗似的,疯了一样赶紧跳开,连连摆手道:“我不行,我不可!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李明觉好言相劝:“你不来谁来?你自己望望,在场谁不比你大?”

    子羽听了,竟通红着脸道:“我怎么知道谁大谁?我又没跟你们一起洗过澡!”

    江玄陵冷眼瞥来:“他的是年龄!”

    李明觉上前一抓子羽的衣领,提溜鸡崽儿似的,将人拽了回来,然后往那秃驴怀里一推,满脸恨铁不成钢道:“你就应该多历练历练,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自己不行,经此一遭,日后出门在外跟同龄人吹牛|逼,该是多好的谈资啊!你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子羽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你行你来啊,凭什么强迫我?!”

    江玄陵没有给他继续骂下去的机会了,又一张符贴在了子羽的脑门上。而后就见这王八羔子,眼珠子往上一翻,彻底断了音了。

    “师尊,这……”

    李明觉歪头,话才出口,耳边立马响起了一道极其沙哑的男音。

    这绝对不是子羽的声音!

    因为听起来特别像猫爪子抓生锈的铁板,在夜色下显得异常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开口就是经典的国粹十多句,还参杂着点地方方言。

    李明觉耳膜直颤,赶紧往旁边躲了躲,对于这种开口就是经典国粹的行为,他一向是不敢苟同的。

    “……废话少,召你来此,并非听你口出污秽之言,你有什么怨恨,尽管出来,本座替你作主。”

    江玄陵向来听不得这种污秽之言,抬手一点子羽的眉心,就见他整个身子往后一仰,好半天才能正常话了。

    “我死得好惨!死得好惨!那些畜牲根本不把我们当人!日日夜夜折磨羞辱我们,给我们戴上各种各样的淫|具,逼我们如狗一般跪伏在地!”

    之后又是一连串的国粹。

    李明觉揉了揉耳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虽然也骂人,但远不如这位仁兄骂得酣畅淋漓,字字句句人体器官,三句不离对方老母,总而言之,古今之情能不能相通,李明觉不知道。

    但骂人的话都是大同异的。

    见师尊的眉头又蹙紧了,李明觉赶紧道:“瞎骂什么骂?你只面前这两个人,谁是害死你们的畜牲!”

    抬手指了指常遥和家主。

    哪知这秃驴根本记不得畜牲的容貌了,记得的事情也不多,全然都是生前受的人间疾苦,到最后就是骂,骂完了哭,哭完了继续骂。

    反正就是哭了骂,骂了哭,嘿,就是玩!

    李明觉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脏的话。

    脏到他要是胆敢在江玄陵面前上一言半句,江玄陵能把他嘴都撕烂的那种。

    常遥听了,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哭什么哭?你且出个名字来!谁杀了你们,你倒是快呀!”

    没用。反正这秃驴该哭还是哭。

    李明觉怀疑,这秃驴生前恐怕都不知道杀害他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或者是,生前被太多的人侮辱了,根本也记不住。

    江玄陵早不想听这秃驴骂骂咧咧的了,原本以为秃驴能点正儿八经的东西,没曾想竟然破天荒地翻车了。

    而且还当着李明觉的面翻车了,这是他此生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完全可以称之为奇耻大辱!

    当即便要施术,让这糟心的玩意儿闭嘴。

    哪知这秃驴嘴是闭上了,可却跟疯狗似的,满场乱窜,李明觉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假意体力不支,往江玄陵怀里一倒,将他的手摁住。

    一边“师尊,我好害怕,我站不稳了”,一边暗戳戳地用灵力束缚住家主的四肢,直等那秃驴扑过去,一把扯开了家主的衣衫。

    李明觉睁大眼睛,刚要查看那家主身上是不是真的有常遥的胎记,身后的尾巴立马一紧,就被人狠狠往里掼了一下,登时好如那利刃一般,疼得他泪花乱蹦。

    嗷呜一声,把脸埋在了江玄陵怀里,听见师尊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不准看!”

    呜呜呜,不看就不看呗,弄他尾巴做什么的?

    李明觉觉得自己的屁股,像是被人掰成了八瓣那样疼,木木的疼,疼到整个下半身酥酥麻麻的。

    疼并快乐着。

    甚至不知廉耻地想,师尊如果能再给他塞一条尾巴就好了。

    江玄陵似看出了他的想法,冷笑道:“你倒是品出了滋味来了!”

    李明觉不敢吭声。

    直到听见子羽惊慌失措地大叫:“叔叔!你那里,你那里真的有胎记,真的有!”

    那里?

    随之就是常遥异常猖狂的笑声:“我早就有,你们这下总该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