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明觉被师兄们无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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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江玄陵帮他把尖锐的牙齿磨平整后,总算心满意足地起身下床。

    捡起掉落一地的衣衫,自顾自地穿戴起来,手扶到腰间时,微微一愣,腰带不见了。

    他记得,昨夜李明觉的手脚不老实,一直乱动,只好索性扯下了腰带,将他的两只爪子绑在了一起。

    一觉醒来时,腰带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昨晚折腾到哪里去了。

    江玄陵回眸瞥了一眼,趴在床沿上,累得跟死狗一样的李明觉,目光落在少年清瘦的后背,上面纵横交错着深紫色的指痕。

    硬是教他一指一指,生生摁出来的,与白皙的皮肉一衬,显得那般触目惊心。一直蔓延至了后颈,上面横着五道鲜红的指痕,这是昨夜,江玄陵自背后欺负徒弟时,右手抓着他的后颈所致……

    还有更多伤口,他的目光渐渐火热起来,不好再继续停留了。

    江玄陵微一偏转过头,将目光错开了,低声问:“明觉,为师的腰带,可在你那?”

    “腰带?什么腰带?不知道,没看见,别问我!”

    李明觉一口回绝,理直气壮地自己没碰过师尊的腰带,可江玄陵方才看得清楚,这混账东西的两只手都揣在了身下。

    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坏事儿。

    “当真没看见?”

    “真没看见!师尊,不就一根腰带?师尊缺这一根腰带的话,喏,我那衣衫里有,师尊自己去抽。”

    李明觉还是不起身,也不把手掏出来,就以这个别扭的姿势,抬起了下巴,示意师尊去拿他的腰带。

    江玄陵微微眯着眼睛,定定地凝视着李明觉,问他:“那你怎么办?”

    “我裹着被子就好了啊,反正我脸皮厚,不穿衣服也没事。拿去吧,拿去吧,师尊跟我客气什么啊,都把我肚子揣大了,这会儿还客气什么?”

    李明觉连催带赶的,极其大方,也极其反常地把自己的腰带贡献出来了。

    一直等江玄陵穿戴齐整了,他还裹着被褥,跟一条花卷似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明觉,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坏事?”

    这些日子以来的斗争经验告诉江玄陵,事出反常必有妖,明觉乖顺必有诈。

    遂抓过李明觉的衣裳,缓步靠近,江玄陵道:“不穿衣服可不行,起来,穿上。”

    “不穿,我……我下不来床啦,都是师尊干的好事!”

    李明觉身子一扭,又往被褥里缩了缩,这下可好了,就露一个脑袋在外头。

    江玄陵越发确定,李明觉必定在作妖,也不同他客气了,一手扯住被褥,随手一掀,一条白花花,又活蹦乱跳的鱼,哧溜一声,从被褥里滚了出来。

    李明觉惊叫一声,两手捧着圆鼓鼓的大肚子,扯着嗓子道:“杀妻啦,杀子啦,江宗师疯啦,要杀妻杀子啦!”

    “李明觉,你是想把你师兄们都引进来,看你是怎么光着身子,被自己的师尊摁在床边教训么?”

    只这么一句话,立马堵住了李明觉的嘴。

    “这是什么?”

    江玄陵敏锐地察觉到了端倪,抬手抓过李明觉的胳膊,将人掀开,眼前就晃过一个绯红浑圆的大桃子,桃子中间的缝儿,隐约可以瞧见一寸白色的布头。

    “这是……”

    江玄陵的眉头蹙得很深了,抬手欲将这白色的东西拽出来。

    哪知李明觉立马在床上翻滚挣扎,大声道:“不行,不行!不准动!”

    越是不准动,越明李明觉的心里有鬼,江玄陵还非动不可了。

    一手牢牢箍紧了李明觉的腰,二指一夹那露出来的布头,轻轻一拽,竟然拽出了半寸长。

    看得出来,这是一根腰带,而且还是江玄陵的腰带,因为上面还绣着祥云纹,只是让江玄陵疑惑的有两点。

    一是,这绣祥云纹所用的丝线,皆是素色,并未用过银线。

    可他方才不过轻轻一拉,立马拉出了银线来了。弄湿了他的手掌。

    二是,他见过贪吃的,可没见过像李明觉这么贪吃的。什么都贪,也什么都吃。

    从鞭子,命剑,莲子,莲蓬,铃铛,玉簪,橘子,枣子,生姜……等等,一直到现在的腰带。

    江玄陵觉得,这个徒弟的脑子必定是有什么大病的,吃这东西,难道就不怕伤身么?

    还是觉得,就凭这一根的腰带。就能堵住他那贪吃的嘴了。

    “李明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唔,师尊!你不要骂我,不要骂我!”

    李明觉立马两手捂着耳朵,学着姑娘家撒娇痴缠的劲儿,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我不听,我不听!师尊不要骂我,师尊不要骂我!就是骂我,我也不听,不听!”

    江玄陵沉沉叹了口气,已经彻底放弃跟这混账东西讲道理了。

    既然徒弟想吃,并且愿意吃,就是给他吃了,又能怎么样?一根不够的话,再给他一根,又能怎么样呢?

    江玄陵决定原谅李明觉偷藏他腰带的事儿了,但他同时警觉起来,以后要将刀啊,剑啊,匕首啊,比较锋利的东西藏起来才行。

    “好了,为师不骂你,李明觉,你已经不了,过了年,孩子都落地了,你要学会自己反省。”

    着,江玄陵好心好意地把拽出来的腰带,重新给李明觉塞了回去。

    之后才将人拎起来,把衣服套上了。因为没有腰带的原因,不得不用发带把衣衫系起来。如此一来,拆东墙补西墙,李明觉又没东西束发了。

    披头散发的,像个什么样子。

    李明觉放下捂耳朵的手,笑着提议道:“师尊,我瞧你发冠上的簪子很不错。”

    “怎么,你要吃它么?”

    “谁……谁要吃这种东西了?”李明觉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狡辩道:“我就是想借来束发用的!”

    “你脸红什么,又不是没吃过。”

    江玄陵现在话越来越露|骨了,这还是大白天的,就什么吃呀喝啊的,这谁能顶得住啊?

    “师尊,我怀疑你在勾引我,并且已经抓到了确凿的证据!”

    李明觉严肃起来,忽然往前一扑,两手抓着师尊不放,昂着脸目视着江玄陵。

    “真是惯得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江玄陵一惊,忙将人推开起身,神色略显慌乱地整理着衣衫,轻斥道:“你再敢如此放肆,师尊真的要罚你了!”

    李明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下了床榻,开始搔首弄姿起来,抬起一条腿,自下摸到上,还笑着:“好啊,好啊,把我吊起来淦!”

    江玄陵:“……”

    须臾,转身推门就出去了。这个家,他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外头湿漉漉的,还拢起了一层薄雾,李明觉一边咬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到的绳子往头发上绕,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江玄陵。

    见师尊往厨房的方向走了,李明觉跟在后面,含糊不清地道:“师尊,早饭吃什么啊?哎呦,卧槽!”

    才一进厨房的门,入目便是三张晦气的脸。

    为什么要晦气呢?

    因为这三人像是彻夜未眠,每个人都顶着发黑的眼圈,脸上无精采,面无表情的。透着几分死人一样的惨白。

    江玄陵蹙眉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回师尊,昨夜外头雷声太大,弟子们一夜未眠。”

    林景言拱手道,不知道是不是李明觉的错觉,他发现林师兄的目光刻意地避开他了。

    “师尊可是要用膳?弟子为师尊准备。”顾初弦也是一副寡妇的样子,精神看起来十分萎靡,连声音都是哑的,“师尊想吃什么?”

    江玄陵见二人如此模样,陷入了沉思中,一时并未开口。

    反而是李明觉关切地问:“二位师兄,你们这昨晚撞邪了吧?天灵盖这么黑……要不然,咱们早上喝点糯米粥,吃点糯米卷,饭后再来点糯米酒?”

    哪知根本没人搭理他,顾初弦转头同林景言道:“师弟,你昨天不是采了蘑菇回来?不如煮个汤,我见厨房里还有点肉,切点肉丝进去。”

    林景言点头道:“好,那我做饭,师兄烧火?”

    “没问题。”顾初弦点头答应了,又转头问魔君,“景言切菜,你洗菜?”

    就在李明觉以为,魔君绝对不会答应时,他竟然答应了,还把扇子收了,作势去厨房里提着桶出去水了。

    三个人很快就忙活起来了,还各忙各的。

    很神奇的是,三个人不约而同把李明觉忽略掉了,就好像他压根就不存在。

    李明觉胆战心惊的,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一出厨房,他就拉着江玄陵道:

    “师尊,他们三个昨夜是撞鬼了吧?等会该不会拿把菜刀,出来把我给剁了吧?”

    江玄陵未言,下一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二人回头一看,顾初弦提着个菜刀气势汹汹地出来了,吓得李明觉赶紧扯着嗓子大叫:“师尊,救命,救命!师兄要砍了我,师尊……哎?”

    却见顾初弦径直拿着菜刀,从李明觉的面前走了过去,然后大马金刀地一脚踏在院中的石桌上,操起一把菜刀就开始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