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照顾病人(庄钦:求求你别照顾)
庄钦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晕的厉害,他睁开眼睛又把眼睛闭上反复了好几次才看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白白的天花板、白白的被子还有黑黑的人.......
黑黑的人转过来露出一张白白的脸。
“我......”开口的一瞬间庄钦感觉到了嗓子口的撕裂感,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同时有反应的还有他的脑袋,咳嗽的时候,嗓子也疼的厉害,“咳咳咳......”
“你嗓子哑了,别话。”夏铂尔看了一眼桌上的水瓶。
刚刚那个医生怎么的?要让庄钦多喝水?
庄钦捏住自己的嗓子勉强发出声音:“我......怎......么......了?”他的艰难,瞥见手臂上挂着的吊水,抬头看,点滴袋只剩下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药水,看样子他已经在医院里躺了很久。
夏铂尔仍旧在注视着水瓶:“你和徐子阳离开之后发了高烧。”
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那徐子阳呢?庄钦不出声,用唇部语言询问。
听到庄钦那么关心徐子阳,夏铂尔心里的那种想被人攥住的疼痛感再次涌现出来,他不悦地皱起眉头:“那家伙......如果不是他你怎么会出事!”
庄钦不解,他乱糟糟的头上翘出很多碎发,额前还耷拉着些许,配上他疑惑的表情,看起来像极了迷路的羔羊。
夏铂尔心里一紧,喉咙干涩异常,立刻把头挪开,“你先好好休息,不要去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嗯......医生让你多喝水!”
庄钦点点头,干哑地发出“好......”,他躺在床上,没有办法起来,他记得病床似乎是可以调节高度的,“你把病床调高一点。”
“你要干什么?”夏铂尔问。
“倒水啊......”着他又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抬起头,夏铂尔幽幽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庄钦竟然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为难两个字,是在为难不知道该怎么把床调起来吗?没想到夏铂尔也有这一面,无措的样子看起来意外地有点可爱。
夏铂尔愣住,庄钦沙沙的声音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命令道:“你躺着别动。”完,转身出门。
夏铂尔离开后,庄钦躺着咳嗽,他的喉咙很不舒服,好像干涸的沙漠、枯萎的花木,急需水分,他试着坐起来去倒水,手刚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脱离床上不到十公分就失去了力气,重重的地又躺会床上。
竟然,病的这么严重吗?
他很少生病,虽然营养吸收的不大好,人也很瘦,时候营养不良饮食不规律导致胃也有点毛病,可他身体其实还算不错,很少会感冒,上一次感冒已经是三年前了,这一次来势汹汹,没想到竟然会严重到让他直接昏迷过去。
希望没有给别人带来麻烦......
庄钦这么想着,又忍不住咳嗽起来,用力地,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背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托起,庄钦微微失神,原来在他剧烈咳嗽的时候,夏铂尔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一次性水杯。
给水杯倒上水,夏铂尔用手心托着庄钦的后脑,接下来他笨拙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心里有点慌张,试图从仅有看过的几部电视剧里找寻他应该怎样去做,最后,他放弃了思考,坐到床边让庄钦靠着他的胸口。
庄钦的头温度很高,靠在他胸口的一瞬间,随着微微凹陷的身体还有什么东西陷进了心底,滚烫的,烫的他眼底发酸。
很奇妙的感觉,夏铂尔来不及细想,心翼翼地把水杯送到庄钦的嘴边,白色的圆圈口抵到红色的唇边上,夏铂尔看到有红色的果冻一样的东西伸了出来,想要触碰水面,尝试了几次却没办法碰到。
那东西看上去很软、很,夏铂尔过去在森林中时常会在动物和野兽身上看到,可从来没有一个有这样的感觉。他脑子都是那红色的东西,根本没发现某人压根喝不到水。
庄钦:“......”
这是怎么样?
故意的是不是?
庄钦拼命地伸(舌(头,杯中的水却好像有喜马拉雅那么遥远,怎么都出碰不到。
他现在一定像个吊死鬼一样恐怖。
尝试了好几次,庄钦终于放弃了。
算了,人有人命,水有水命,这杯水的命就是好好在杯子里待着,他想开了。
“怎么不喝?”夏铂尔终于发现了庄钦的异常,杯子的水好像都没有动过。
我倒是想喝,你倒是让我喝啊!
庄钦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夏铂尔终于抬高了杯子的高度,庄钦感动的都快哭了,喝到水的那一刻,他真的哭了。
“烫”
他哭了
他被烫哭了。
难道是刚烧开没多久的开水吗?
庄钦吐着(舌(头委屈地看着夏铂尔。
“烫到了吗?”夏铂尔撇下被庄钦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时产生的激动,慌乱地就着庄钦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水,神情自若,淡定非常地把水咽了下去。
恶魔感觉不到人类肤浅的疼痛,庄钦僵着脸的出这一结论。
庄钦吐着(舌(头,看起来很痛苦,夏铂尔扭过他的脑袋:“我看看!”庄钦乖顺地向外伸了伸。
近在咫尺的红色更加艳丽,艳丽中还透着旖旎的水色,夏铂尔哪有心思看有没有烫伤,他的思绪一下变得非常混乱,忍不住挪开视线,视线下挪,是惨白的脖颈,皮肤很薄,可以看到血管,看起来十分的可怜,喉结不大,微微凸起,还在幅度的运动,引得夏铂尔不自觉地跟着后面一起吞咽口水。
庄钦不舒服地呜咽两声,他的脸快要被夏铂尔的手挤变形了!
夏铂尔心脏骤停,猛地放开了庄钦的脸,一个不留神,把手上的杯子倾倒,水全洒到了庄钦的胸口。
空气凝固了。
“啊!”沙哑的尖叫伴随着惨厉的咳嗽声听起来犹如鬼魅。
……
庄钦像个死尸一样躺在床上,大大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夏铂尔拿着毛巾和病号服走了进来:“太晚了,我只找到这个。”
庄钦很想告诉他可以向值班护士求助,但是想想要让女孩子看到自己的身体果然还是不好意思。
门口到床边的位置很短,以夏铂尔的身高和腿长大概不需要三步,不超过两秒,可是他走了很久,久到庄钦了个喷嚏他才恍然惊醒,快步走向病床。
庄钦声地:“我自己来吧!”他现在头疼嗓子疼(舌(头疼,胸口疼,胃甚至都有些疼了,他晚饭吃的并不多,加上来来回回的折腾,他毫不怀疑再让夏铂尔这么折腾下去,明天某新闻上就会出现s市人民医院某二十七岁男子在医院猝死,死因复杂的新闻。
“我来吧!”夏铂尔终于有了动作,他先脱去庄钦的上衣,拿着毛巾擦拭庄钦的胸口,初冬的深夜气温寒冷,衣服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很难受。衣服脱掉之后庄钦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毛巾用热水烫过,一路走过来温度也适宜。
毛巾在自己的胸口缓缓移动,庄钦担心夏铂尔的手劲太大,“你轻一点”他。
脑中好像有一根弦绷紧了,夏铂尔蠕动着喉结,僵硬地点了点头,两三下就可以完成的擦拭,夏铂尔感觉过去了很久,久到他把庄钦胸口的每一块皮肤都看的清清楚楚,久到他已经能分清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频率。
“好......好了吗?我有点冷。”庄钦着,不敢看夏铂尔的眼睛。
最主要的是,他觉得很不自在,夏铂尔的目光太过专注,让他觉得浑身的皮肤都在颤。
只不过是擦个身,有必要这么专注吗?
夏铂尔低低地“嗯”了一声,慢慢地把病号服给庄钦穿上,因为一只手挂着点滴,穿衣服脱衣服都很麻烦,必须要把药水拿下来穿过袖子,庄钦乖乖任由夏铂尔摆弄,夏铂尔觉得很新奇,帮庄钦穿衣服的感觉让他产生了一种满足感。他的手很炙热,可是庄钦的身体很凉,必须要触碰到的时候,庄钦的皮肤总会微微地发抖,接着夏铂尔的心也好像跟着发起抖来,衣服的纽扣全部扣上的时候,布料完全遮住脖子以下的身体的时候,他竟然产生了一种失落感。
空气很安静,两个人的呼吸互相喷洒着,躲避彼此的视线,谁都没有话。
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开了,值班护士开门,狐疑地看着病房里坐着静默无言的两个人:“好了没?好了我拔针。”
夏铂尔去看庄钦的手,挂水的那只手血了很多倒流回管子里,原来水早就挂完了,他们俩一直傻坐着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护士皱着眉骂起来:“怎么回事啊,回流这么多没人按铃?手都肿了呦,你不疼啊!”
夏铂尔若有所思。
对了,他没发现,怎么庄钦自己也不知道疼吗?他抬头去看庄钦,这一看,让他脑中一直绷着弦断了,面色苍白的男人脸上挂着绯色的红晕,眼角的薄红更加明显,还泛着些许湿意,好像是害羞的模样。
夏铂尔的心底好像有什么地方动了一下,疼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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