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上面要求节目尺度收紧的原因, 大部分问题都纯得冒泡。

    姜思思掌握了一手丢玩偶的好技巧，几乎不过手，东西就会弹到身旁的和飞玉的手里。

    和飞玉的情史都快被挖空了, 就差从幼儿园开始讲了。

    他悄悄问姜思思：“怎么做到的？”

    “这样，再这样。”

    姜思思比划了一接一抛, 和飞玉心领神会, 马上应用下一轮,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烫手山芋。

    不能再了, 再就太深了。

    这次就是容默回答了。

    “最近一次的空窗期有多久。”

    他想了想：“要看对方怎么想吧。”

    联系之前的绯闻，倒是引人遐思的回答。

    下一个又是陆榆年。

    虽然姜思思已经掌握了抛接技术，并成功把和飞玉发展成了流水线之一，但陆榆年见她不想答，鼓点又将停, 就还是放慢速度。

    他缓缓念道：“恋爱中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和飞玉趣：“刚了没谈过恋爱。节目组估计没料到, 会有你这种母单出现。”

    又问：“你要不换一个？”

    “不是恋爱, 是恋爱相关的可以吗, ”他想了想，睫毛被火光照得镀上一层淡金色, “当时没有机会出想的话。”

    离聚光灯和话筒只差一步之遥。

    “怎么都在哑谜，”霍业生慷慨激昂，“没人愿意大冒险是不是？下一个到我, 我来。”

    可惜, 之后的问题也一直没轮到他回答。

    只能明天接着体验真实冒险，上山下河了。

    不对，明天的计划是什么来着？

    而姜思思不等回到屋内，走在回去的路上，便马上联系系统, 想看蒋思慧那边的动向。

    不会这次也没写吧。

    【不会的！】

    那就好。

    【因为她现在和女主角在一起啊！怎么可能不写。】

    什么？动作这么快吗？

    【就是这样啦——】

    【原文播报开始。】

    【活动结束后，秋明回到屋内，见到有人在等候。

    蒋思慧抱臂道：“我有话和你。”

    “好，您进来吧。”

    之前的事件，二人的家庭都有被波及，加上都在圈子里难免有交集，如今几乎是默认有某种立场上的相似性。

    进了屋子，蒋思慧开门见山：“是关于容默的。”

    秋明无声点头。

    “之前我只是猜测，还没确定，就没和你。现在我可以断定，那个什么新的公司，就是容默旗下的。他为什么会扶姜思思，也不用我再解释了。”

    见秋明不动容，她便加了句道：“我本来已经有了证据，但他们的势力，已经强大到可以入侵私人网络设备并消除备份了。”

    不然自己的录音，怎么会被换成那种奇怪的剪辑产物。还被如期发到网上，听到的时候她深呼吸了三分钟。

    拿这种方法来气她，也是够嚣张的了。

    “什么证据的备份？”

    蒋思慧正色道：“他们勾结的证据的备份。”

    秋明沉默半晌，

    “你证据……可我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

    姜思思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停下脚步，愣了愣。

    系统，她相信我诶！

    【因为宿主值得相信啊！】

    你话怎么又这么好听了。

    【或者因为她头脑比较清醒？】

    那……还是因为我值得相信吧。

    与此同时，秋明接着对蒋思慧道：“其实，这次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冷静应对。”

    “我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这件事很可能真的和容默无关。姜思思的事也让我反思，是不是对别人保持着误解而不自知。”

    余恒和自己的关系不上多密，但都是独生子女，难免会互相照料着些。

    他固然是单纯，但不会朝夕相处也看不出一个人的品性。

    当然，他的姜思思演技已经封神这件事，自己还是不太认同的。

    蒋思慧依旧不信道：“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谈恋爱谈昏头了？”

    “不会，这不还是你提议投资的节目吗。”秋明笑了笑，“证据现在不完全，但已经可以证明一些东西了，相信可以解开你的疑惑。”

    “我不看。”

    “你会看的。”

    蒋思慧最终折返回来，叹气道：“给我看看吧。”

    转日，蒋思慧离开录制现场，没再露面过。

    姜思思收到一条短信，内容中只简短地了句“抱歉。”

    还有一句“但非法入侵手机还是不对的。”

    这也不是非法入侵吧。

    改剧本，某种意义上属于降维击？

    虽然很希望她可以认真地和自己这件事，但录制在身，无法顾及。

    今天没有安排外出活动，女嘉宾和男嘉宾分别接到了任务——为下一个地点，也就是最终回的选择，提前写一封信，最终拿出来朗读。

    霍业生拿到信纸时，看着空荡荡的横线，表示非常迷茫：“我才来了两期啊。”

    “好不容易有一个觉得长得可爱的，还——”

    本想吐槽陆榆年，发现人家已经在选水笔颜色，列大纲了。

    非常用心且专业。

    他挪到和飞玉旁边声问：“你给谁写。”

    “我给姜思思写吧。”

    一直似乎没在听但其实在听的陆榆年平淡道：“……你给她写啊。”

    和飞玉一脸无辜：“那不然给谁写。”

    和别人没有发展的意思，自然不能写，但是姜思思的话，关系比较熟，也不会觉得被冒犯。

    陆榆年不话，和飞玉便故意声音清晰道：“老霍，你我写点什么呢？”

    霍业生：“我哪知道，你想好了之后告诉我。”

    “过来过来，我只和你。”

    他对霍业生勾勾手，故意用陆榆年听不到的声音，吊他的胃口。

    等陆榆年忍不住回头看时，那两个人早就开始写了，还是背对着他写的。

    ……怎么感觉我被排挤了。

    而姜思思想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写这封信。

    离开，消失，任务，越想越郁闷。

    系统，如果我完不成任务怎么办？是消失，怎么个消失法？世界会怎么样？

    【呜呜，系统我也不知道世界会怎么样。】

    你不是系统吗，没见过这种案例？

    【都能改剧本了，一般不会有宿主完不成任务的啊。】

    ……

    别了。

    你是不是想让我痛苦地消失啊？

    *

    另一边，《随遇》电影最终版本剪辑完成，

    这次有了资本的介入，各方面的流程必然不同。虽然他们答应选角外，不再干扰别的制作过程，但制作完毕后，还是要交给投资者来运作。

    背后的投资公司联系了最有名的几个宣发团队，先制定发行的策略。

    但是宣发团队看完成片和手上的物料后，脸色却不大好看。

    没有爆点，也没有大场面，没有情感关系，没有大反派和世界毁灭。

    剪预告片都不知道要放什么。

    唯一有的……

    “杨，最近你是不是在看那个《最佳心动》来着。”

    “是啊。”杨点头，“这节目挺火的，他们昨天的直播我还看了来着。”

    熬到半夜三点多。

    并在心中喊道：幸好最后有糖，思华年永远的神——

    我cp什么时候能火啊呜呜呜。

    组长点点头：“那我们先往这个方向走。”

    有了热度，能把人骗进来就完事了。

    “可是不是组长，我看了原著，这两个人好像对手戏不多啊。我们现在不应该突出原著的文学性和导演的专业度吗。”

    “你不明白。”组长摆手道，“真的原著粉听到导演的招牌也会来看，听到导演的招牌也不来的就根本不是目标对象。电影要火，最重要的是路人盘。”

    货不对板没关系，请人刷刷评价就好了。

    况且他自己对于姜思思的实力，实际上也是不抱什么期待的。

    于是，几家宣发团队最终都决定从cp关系入手，为电影的上映造势，同时给女主角立一个“工人”人设。

    出的标语大多都是什么：《有情人终成兄妹？姜思思陆榆年戏内戏外》之类的。

    先愤怒的当然是原著粉：【魔改？？这什么狗血三角恋的味道？】

    【x瓣3分吧】

    【不不，蔡导不会这么拍的。】

    【现在大导演翻车的还少吗？？从用姜思思开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片子了。】

    【到时候看点盗版得了……】

    【不能看盗版！！此处省略5000字危害，但是总之不要看盗版！！】

    蔡建生为了关注陆榆年的动向，登陆微博的次数也多少增加了些，看到这些文案，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马上给和自己接洽的人电话，对方也很为难，这是外包出去的，确实不归他们管。如果要重新签协议，又是大笔的损失。

    蔡建生坐回椅子上，这才发现，不管创作的人是谁，即使是已经拍好了的作品，只要钱是别人出的，就依旧不算是自己的。

    *

    天气彻底转凉，山里最近要下雪。

    姜思思离开拍摄地，回到了A市，顺便准备电影的路演和宣传。

    电影定档在元旦上映。

    宣传工作自然不会少，热搜连着上了好几个。

    曝光度算是达到了一个高潮。

    但黑粉的不满程度也是。

    在一堆#电影随遇背后的心思-之类的tag中，#姜思思-带资进组也悄然地被顶了起来。资方一看影响不好，马上安排删除词条，想悄无声息地结束，却更坐实了“捂嘴”。

    假的的话就大大方方回应，捂嘴算什么？

    一时间流言四起。

    【当时进《最佳心动》就是顶替了同公司的艺人啊……还不知道吗】

    【蔡建生跑到节目组找她，我倒是好奇她背后的人面子到底有多大。】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翻找富豪榜上姓姜的人，试图证明他们的亲缘关系。

    姜思思想回应，虽然资方不许。资方这种事情澄清不好，都是越抹越黑的。

    但她还是发了一条澄清：【没有带资进组！流程一切正常！】

    然后发现这东西还真的是越抹越黑。

    【证据呢？】

    3.5万赞。

    【“一切正常”？？？】

    2万赞。

    【相信你。】

    4000赞。

    还有2000条评论在骂她。

    姜思思无语凝噎。

    造谣的不也是没有证据吗？

    难不成要我现在收集自己原先的履历表，给自己写一篇自传体长作文？那也没地方问去啊……

    然而也是此时，姜思思手机铃声响起。

    以为是资方联系人来埋怨她，或是余恒来帮忙处理，她接起电话，却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念念着急道：“那些人瞎，你怎么不管？”

    “网上的？”

    上次念念进了派出所的事情，还是引起了一阵风波的，后来派出所澄清是高空抛物的批评教育，她自己的道歉也很诚恳，这事情就算是暂且揭过。

    当然，他们都没对外面，其实她丢的是花瓶。

    不然估计就揭不过了。

    之后自己去拍电影，而念念自然离开了综艺的录制，表明自己反省的决心。

    已经很久没有联络过自己了。

    而如今，电话那头，对方语气咄咄逼人：“就你，还带资进组？你忘了你当时天天穿地摊货装名牌吗，你能带资进组就早火了！还有，他们你家里有背景，你那个家里有个屁背景啊！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我……”

    姜思思当然想不起来自己的经历，但是同时想起来了什么。

    当时的原文，好像是这么写的来着。

    【她和自己的恩怨，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几年前，同期进公司，声台行表一起训练，总要分个高低。

    每个发展阶段需要的资源都很类似，偏偏她运气比自己好得多，风比自己顺，人气也是水涨船高。各路盘点中，常常充当自己的比较对象，】

    那她肯定会知道我的背景情况啊！

    毕竟最关心你的其实是你的敌人。

    况且，现在还变成了朋友。